开车回家的路上,顾临深的手机一直在响。顾临深看了一眼没有理睬,但手机间歇性的响了足足几分钟,宋言谨偏头看顾临深:“不接吗?”
“是短信。”顾临深转动着方向盘,简单回答一句。
手机还在响,短信能这么一条一条发过来,想必也是有急事的。
顾临深的眼睛终于放到了手机上,随后目光上扬看向宋言谨的脸:“言责编帮我看一下。”
“你说手机?”宋言谨不确定,扬眉问他。
直到顾临深确定的点了点头,她才拿起顾临深的手机。从第一条短信小心翼翼的翻到了最后一条。所有短信都是一个人发的,没有姓名,只是一串号码。
宋言谨看完短信所有内容,将里面主要的意思挑出来告诉顾临深。光是看着短信,应该是丰临的客户,并且来头不小。
顾临深听明白意思,轻笑点头:“看来言责编做生活特助很适合。”
“我也只能做这些小事。”宋言谨咧着嘴角看着他的手机,笑的有些傻。
稍微有些技术层面的事,她都做不上来,生活琐事或者文稿之类,她倒还是可以。
顾临深低头看她手里握着他的手机,却没有要动的意思。他倒是扬笑开口了:“不看看吗?”
宋言谨让顾临深这么突然一问,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看什么?”
“查岗。”顾临深俊逸的脸庞朝着她偏着,眼底都是迷人的笑意:“言责编不会好奇我手机里有什么?”
“这有什么好好奇的?”宋言谨眼神陡然变得很是奇怪看着他,里面满满都是审视。
顾临深见她的眼神可爱至极,忍住想咬她一口的冲动,唇边的笑意越发大了:“可我很好奇言责编的手机里究竟有什么。”
宋言谨又奇怪看了他一眼后,点头从自己包里摸出手机,笑着眨了眨眼:“顾总想要看,那就给顾总看好了。”
顾临深开着车,成心逗她,目光从她身上扫过,落在她的胸口:“言责编有的,我想看什么,都给看?”
宋言谨让他这般问,轻哼了嗓音,白皙的手不自然的掩了大衣,缓着尴尬说道:“我说的是手机。”
不过是玩笑话,都没有放在心上。两个手机都放在包上面,宋言谨很快就分不清那个是自己的手机了。
她的手机上次掉进水里,顾临深重新送她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偏偏两人都不爱用手机套等装饰品,放到一起,完全一模一样。
宋言谨随手拿起一支,手指划拉至相册。一张张照片跳进眼眶,照片里全是她。
“你怎么会有我这么多照片?”宋言谨晃着手机,惊讶的看着他。
他的手机相册里,前几十张都是她近期的照片。
顾临深朝着手机瞥了一眼,耸了耸肩:“偷拍。”
宋言谨唇角上弯了弯唇角,露出雪白的牙齿,笑意明媚的有些晃眼,她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偷拍说的这么理直气壮。
也许是看了顾临深的手机缘故,宋言谨再打开自己手机时,不由自主去点自己的相册,里面除了几张猫猫的照片,其他什么都没有。
看着自己空荡荡的相册,目光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顾临深。她的嘴角微微勾着笑意,指尖划到照相机,偷偷的拍了一张。
顾临深并没有发现,她偷拍之后便坐在位置上,仔细端倪着照片里的他。
照片上拍下来的只是他的侧脸,浓浓的的眉,高挺的鼻子,认真而又专注的的薄唇。明明是最简单的形容词,可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帅气却无法形容。尤其是那双深邃而满满都是淡笑的眼睛,格外让人挪不开眼。
宋言谨第一次发现,原来顾先生的睫毛这么长。只放大眼睛看,倒有点像女人的睫毛。
她只是看着照片,不由发出了笑声。
“笑什么?”顾临深见她抱着手机傻笑,低头朝她手机看去。
宋言谨警惕的锁屏,将手机盖在包上,不让顾临深看:“看了一个笑话。”
看着她护的严严实实的模样,顾临深挑了眉头:“我不能看?”
“手机怎么能随便乱看。”宋言谨将自己的手机放进包里,说的理所当然。
“刚是谁看我的手机?”顾临深继续反问。
宋言谨张了张嘴,又看他:“刚刚是你让我看的。”
“言责编不是说手机里的,我都能看?”
“现在不可以了。”
“你这是耍无赖?”
“无赖我怎么耍的过顾大少。”
“……”
两人因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开始没完没了的‘讨论’最后延伸到无赖的问题上,又由无赖延伸到做人应该言而有信……
到了家,这个问题还没有结束。直到快要晚饭时,问题忽然转换为今晚该吃什么上,两人的注意力才都得以转移。
晚饭后,宋言谨做了一些沙拉送到了书房,看着顾临深正在看文件,不由说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她现在也算丰临一员,大事帮不了他,但是一些小问题还是可以的。
“表格能整理吗?”顾临深的眼睛移到她身上问。
宋言谨哼了一声:“顾大少,你也太瞧不起人了。”
再怎么说,她也是在文化产业上了几年班的。表格这种东西,动不动就需要,她怎么不会整理。
顾临深轻笑,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笑道:“电脑邮箱里有莫开发过来的表格,你分类汇总一下就好。”
“好。”宋言谨在顾临深的身侧坐了下来,将沙拉朝顾临深面前推了推,简单说道:“吃点,这些蔬菜水果都是在网上查的,对眼睛很好。”
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叉子递给顾临深。
顾临深看着她认真盯着电脑的侧脸,又转动了手里的银晃晃的叉子两下,戳了一块放入口中。
安静的书房里都是咀嚼食物和宋言谨敲打电脑的声音,她弄好了两个表格,偏头看了一眼顾临深。只见他的眼睛放在文件上,手却一直在用叉子去戳盘子里的沙拉。
宋言谨用手撑着下巴看着他,眼睛闪动了一下。悄悄的用手将盘子朝自己拉了拉,等着顾临深的叉子戳下来。
顾临深看文件十分专注,并没有注意到宋言谨的动作。叉子习惯性的朝着盘子的戳下去,桌子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叮咚’声。
他皱了皱眉头转身去看,叉子直直戳在桌面上,宋言谨怀里正抱着沙拉,看着顾临深笑出了声。
“顾总,你继续。”见顾临深一直看自己,宋言谨忙将沙拉放了过去。抬起他的手,憋着笑意说道。
顾临深摇了摇头,脸上都是无奈的笑意。
很快,书房里又恢复了刚刚的安静。
完成了十几个表格后,宋言谨便有些累了。揉了揉眼睛,起身给自己倒了杯,又继续坐下整理。
顾临深从一开始就没有停过,宋言谨好一会儿偏头看他时,只见他正看着自己,她咽下口中的水,冲着顾临深举了举水杯:“顾总,你要喝水休息一会儿吗?”
顾临深摇了摇头,直挺的背脊朝着身后的椅背靠了靠,两条大长腿交叠着,一只手放在椅把上,一只手放在膝盖上,指尖无规则的动了几下,薄唇一张一合:“我在休息。”
宋言谨手里捧着杯子靠在唇边,笑意浅浅:“看着我算休息吗?”
“算。”他扬着淡淡的笑意回了一个字。
宋言谨点了点头:“嗯……原来我是课间十分钟。”
顾临深看着她依旧捧着杯子喝水,有些不耐了:“言责编,你究竟什么时候喝完?”
“怎么了?”杯子在宋言谨的唇上,只露出一双疑虑的眼睛问他。
顾临深咧着嘴角,说的坦然:“我有事。”
“一定要等我喝完水才能说吗?”宋言谨古怪看着他。
“嗯。”顾临深点了点头。这件事,确实要等到她喝完水才能做。
宋言谨喝了一口,放下杯子,擦了擦红唇,询问:“好了,什么事?”
话刚说完,顾临深的身子一侧。她刚刚经过温水滋润的红唇便被他的薄唇贴住。
宋言谨还想问他究竟要说什么事,他吻着她,低低的笑意在两人的唇间。他的眼睛闭着却上扬:“吻你十分钟。”
“什么意思?”宋言谨微微挣脱他,红唇越加红,泛着诱人的光泽。
他的鼻尖靠着她的鼻尖,红唇仅仅相隔几厘米。他的眼眸垂着,看她如果冻般甜的红唇:“休息十分钟,继续工作。”
宋言谨红唇颤了几下,他的意思是吻她十分钟等于休息十分钟?她咬了咬棱唇,她是不是不该提课间十分钟这个梗?
她明明是有话说,可话还没有说,他的大手已经压了上来。薄唇混合着他身上熟悉的清新气息扑面而来:“不专心,加两分钟。”
宋言谨让他吻的有些发蒙,却又缓缓沦陷。不由自主抬手勾住他的脖颈,他抱着她。这样的吻,足够让人情动。
松开时,两人的呼吸都有些不稳。顾临深的额头抵着她的额头,大手抚着她发烫的脸颊,嗓音低哑:“真想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吻你。”
“还有工作。”宋言谨的手靠在他的肩头,不由自主替他轻捏两下。
顾临深轻叹一口气,坐起了身子,拉过她的手吻了吻她的手背,笑意越发浓:“看来言责编和我一起工作也不是好事。”
宋言谨起身站在他身后替他捏了捏劲椎:“低头这么久,劲椎应该不舒服吧。”
“十分钟,不碍事。”顾临深看着文件,笑意有些坏。
宋言谨的拳头在他的脖颈间锤了一下,这个男人,老是故意错会她的意思。
“我说的是你看文件这么久……”宋言谨脸色不争气的红了,替他捏了捏劲椎,好一会儿才坐回位置继续分类表格。
等到顾临深的工作完成,宋言谨的表格还没有分类好。顾临深起身帮着她一起弄,大概九点左右,今天内,所有的工作便处理完了。
今晚或许是两人第一次这么早一起睡的,想想现在这种生活,莫名的满足。
早上,两人本都不应去公司,而是约好要去拍照。但丰临临时出了一些事,顾临深一早必须赶过去一趟。
“你再睡一会儿,我去去就回。”顾临深换着衣服,转身对宋言谨说道。
宋言谨看着他穿衣服,心想能让顾临深亲自去的,必然是不小的一件事。她看着他,说道:“我陪你一起去。”
顾临深扣着袖扣,听到她的话手微顿:“场面有些混乱,你留在家里。”
场面混乱?那她更要去了,不然,她实在不放心。
宋言谨换了平时上班时穿的衣服,脸色定定看着顾临深:“我想和你一起去。”
她态度坚定,顾临深认真看了她一会儿才点头答应。
两人赶到丰临时,外面的小广场上已经围了许多人。丰临公司前更是围了层层叠叠的记者。
宋言谨还从未见丰临这儿来这么多人,跟紧顾临深的脚步。
到处都是人,顾临深牵着她的手,像是怕她被挤走一般。
穿过无数人,丰临的保安隔绝了层层叠叠的记者,顾临深和宋言谨进了大厦大厅。里面的一幕彻底惊住了宋言谨的眼睛。
大厅里到处都被泼了染料,就连前台小姐白色的职业装上也都是染料。丰临刚刚竖起来不久的广告牌也被泼的到处都是污渍,整个大厅脏乱不堪,而这一切的破坏者,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正站在大厅中央,用水果刀抵着自己的喉咙,扬言要在丰临自杀。
莫开早上的电话,宋言谨听到一些。知道这个男人就是几个月前被丰临买下工厂的厂长。他之前刺伤顾临深和刘思纯被抓了起来,现在不知道又怎么出来了。
“顾临深,你终于肯来了!我还以为,你今天不敢来了呢。”那男人连连后退数步,将自己的后背贴在前台上,水果刀抵住自己的咽喉,眼睛不住的朝外面记者看去:“你说,现在丰临已经丢这么大脸,如果我再死在这儿,你顾临深会不会名誉扫地?”
顾临深目光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拿自己性命开玩笑的男人,笑意有些狠:“你死这里,于丰临,于我,都没有关系。丰临不会为此丢脸,只会觉得你的血脏了地板。”
那男人因为顾临深的话,眼睛染了一抹红:“你还真是狠!你这种人,怎么配拿到我们工厂,我就算死也不会给你!”
“是吗?”顾临深勾着嘴角,发出两声冰冷的笑声:“工厂已经属于丰临,即使你死,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你……顾临深,你做的这么绝,就不怕别人骂你吗!”那男人颤抖了几下鞋子,眼睛写着顾临深至极的恨意。
顾临深神色淡然:“有些事你不清楚应该找警察,我没有那么多空闲解释给你听。”
“警察?是你买了我们工厂,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找你。”那男人头一偏,一脸都是较真的执着。
莫开站在一旁看着,忍不住站出来说了两句:“你还没有搞明白情况吗?是你们老板欠了钱,把工厂抵押出去拍卖,我们丰临拍了下来,至于你们工厂内部的事,丰临全然不知,哪里来的冤有头债有主?”
“你是丰临人,自然会替他说话!我们老板不是这样告诉我的,明明就是顾临深强行买卖!”男人似乎尤为相信自己的老板。
顾临深看了那男人一眼,转身对莫开吩咐道:“通知大家,回到自己的岗位上班。至于这个人……报警,交给警察来处理。”
说完,没有闲工夫和这种耗,朝着电梯走去。
那男人见顾临深要走,一时急了,又不敢对自己下手,忙抓住旁边的一个女职工,用自己的水果刀抵住:“顾临深,你……你要是敢走,我就先杀你的下属!”
莫开一怔,看着被那男人缠住女同事的脖子,刀尖就抵在那女同事的眉心,不由愣了几秒。
“还在想什么?报警!”顾临深动了一丝怒气,咬牙对莫开说道。
宋言谨看着这样的顾临深,微微心惊了一下。又偏头去看哪个男人,虽不知事情的原委,但若是丰临的同事因为顾临深出事,以后别人该怎么说他?
“怎么样,怕了吧。”男人看着顾临深发出得意的笑声,低头去看被自己挟持住的女人。
那女人本就因为反应迟钝才被男人挟持住,现在更是脸色苍白异常,几乎要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男人忽然将目光放到了宋言谨身上,用手指了指她,见她的手和顾临深的手握在一起,不由笑了:“你应该和你老板关系不单纯吧?”
宋言谨站在那里没动,看着男人不说话。
男人以为自己猜对了,笑出声:“我告诉你,可千万别被他骗了。顾临深可不是什么好人,吃人不吐骨头,小心自己那天被吞的干干净净都什么都不知道!”
男人正说着,怀里的女人忽然抱住了他的手臂,呼吸略微急促,眼睛朝上翻着,正双眼隐隐只留鱼肚皮白,整张脸不正常至极,有些吓人。
“这……这是怎么了?”旁边看着的女同事有些心惊。
女人像是喘不上气看着挟持自己的男人,发音都困难:“我……我要去医院……我有心脏病……”
女人声音虽不大,但是足够让整个大厅里所有人都听到。
顾临深的眉头蹙的越发紧了,握着宋言谨的手无意识的捏紧。就在顾临深要上前一步时,宋言谨忽然站了出来,神色淡淡:“快放开她,让人送去医院,不让真的出事了,你可担待不起!”
“我来这儿就是要有一个出事!放了她?谁知道你会不会放我走?”那男人咬着牙,显然也是害怕的,但却没了主见。
“言责编。”顾临深拉住宋言谨,皱着眉头看那男人:“放了她,刚刚的一切我可以当做没发生。”
“呵,你这么说,谁信呢!”况且,他要的不是一切没发生。
宋言谨心里很明白,这种情况下,如果顾临深站出来,这个男人就很有可能真的动狠手。若是顾临深不站出来,那以后别人该怎么看待顾临深?
乘着顾临深说话,宋言谨猛的挣脱了顾临深的手,冲至那男人身边,倒是那男人不放心的退了几步。
“你放了她,我让你挟持。”宋言谨举着手看着男人怀里呼吸急促的女人。
“你?你和她一样,都是员工,我挟持谁不一样!”男人紧紧的勒着怀里的女同事说道。
宋言谨瞥了一眼男人:“你刚刚也说了,我和顾临深不是一般关系,难道胁迫我,还不如一个其他同事吗?”
“呵呵,女人而已,像这种男人不知道有多少个女人呢,说不定我怀里这个和你一样呢。”说白了,那男人就是不想换,怕宋言谨耍诈。
这时候的宋言谨明明是该害怕的,但很奇怪,她异常冷静:“我是顾临深的妻子,这一点足够换了吧?”
“……”那男人一怔,有些吃惊的看着宋言谨:“凭什么你这么说我就信!”
宋言谨快速摘掉自己无名指上的戒指,扬了扬:“不信你可以仔细看看这枚戒指,再看看顾临深手上戴的。”
那男人听宋言谨如此,目光不由自主瞥到了顾临深的手上,确定两款是同一款戒指,笑了:“好,我换!”
“言责编。”顾临深的眉头皱的紧紧的,大步朝着宋言谨走去。
那男人猛地松开女同事,一下子改为挟持宋言谨:“退后!”
顾临深一滞,目光满是冷意的看着男人:“我劝你放开她!否则,后果自负。”
“呵呵,我这种已经不怕死的人,我倒是想知道有什么后果?”男人扬着笑意,满是挑衅。
宋言谨手里还握着那枚戒指,松开手,戒指落地,她用脚踢向顾临深:“顾大少,退后。你先替我保管着。”
“你以为现在这样,等会还有机会戴吗?”男人将脸凑在宋言谨一侧,神色极为讽刺说道。
宋言谨没有看男人,也没有说话。一双眼睛都放在紧皱眉头的顾临深身上。
“看你这样,应该刚嫁给顾临深没有多久,对他还不了解吧!”男人将刀子逼近宋言谨一分,笑着:“他可心狠的很,所有坏的词放在他身上都不为过,你知道我们厂子里有多少人恨他吗!”
宋言谨淡淡看了男人一眼,不为所动:“我不知道他在你们眼里究竟是什么,我也不在乎你们恨不恨他,更不在乎他究竟是好人还是坏人,对我来说,他只是我的丈夫。”
男人没有想到宋言谨这么说,整个一愣。就在这时,顾临深冲莫开使了一个眼色,莫开会意,忙退到众人身后绕了过去。
“你这么想他,怕他并不是如此想的。”男人看着宋言谨,言语里竟少了一开始的凌厉:“如果他不救你,你被我杀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我不会后悔。”宋言谨笃定的吐出五个字。
有些话,她从来没说过。但是心里却很清楚顾临深对她而言究竟代表着什么,哪怕为他死,她也不后悔。
男人因为宋言谨的话神色有些呆滞,宋言谨看着顾临深,顾临深偏了一下头,宋言谨余光似乎看到了什么,顿时有些紧张。
“你这……”男人刚开口准备说什么,整个脖颈忽然被人拉住,不自觉的松开了手上的力道。
宋言谨见此,忙从他手腕间挣脱,男人知道抓不住宋言谨,刀尖一偏,划在了宋言谨的肩头,就那一下,极薄的职业装被划出了一个口子,那男人被拉住了一只手臂,另一只手里的刀子还朝宋言谨身上来,却被顾临深抬脚踢掉。宋言谨被卷入他的怀抱,肩头上划出的小血痕还在流血。
“报警!”顾临深的怒声在大厅里响起,也不去看哪个挟持的男人究竟如何,脱掉自己的西装,包裹着宋言谨朝外走。
守在外面的记者有人出来匆匆围了上来,宋言谨被顾临深护在怀里,连抬头的机会都没有。
顾临深的车子开的极快,宋言谨知道自己是小伤口,看着他说道:“你慢点,不过是一点小伤,不碍事。”
顾临深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般,依旧维持着速度,从头至尾没有和宋言谨说一句话。
将她送到医院后,医院派了一名女医生替宋言谨检查。
宋言谨褪掉外套露出肩让医生擦药,她只不过被刀子划了一下,连缝合都不必。
“好了。”医生替宋言谨包扎好后,摘下口罩,将药袋递给顾大少:“注意这段时间最好不要碰水,洗澡时用防水带勒一下。这些药,晚上擦一次……”
医生一样一样交代着,顾临深皱着眉头听着。点了点头,目送医生离开:“谢谢。”
“不客气。”女医生忙冲顾临深一笑,出了病房。
顾临深没有和宋言谨说话,替她拉上衣服,穿上外套,又极具耐心给她系上衣扣。
这时候,宋言谨才察觉到顾临深有气:“顾大少,你是不是生气了?”
顾临深的手略微一顿,他是真的想生气,却又总舍不得她怕他生气。
“不要生气好不好?”宋言谨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咬了咬红唇看着他:“他不会伤害我的,我知道的……”
“那万一会呢?”顾临深眼底都是一片怒意看她。
顾临深有对她生过气,但还从未对她发过火,宋言谨吞了吞喉咙,低着头:“我……”
她是怕那人会对顾临深不利,毕竟他那么恨顾临深。
顾临深转身,想要拿起桌子上的病例。宋言谨却以为他要丢下自己走掉,匆匆站起来抱住了他的后腰:“临深,不要生气好不好……”
只要她说‘不要生气好不好’,他有再大的气都会消散。
顾临深感受身后的她将脸贴在他的后背,拿起病例的手微僵。叹了一口气,还是转过了身。
宋言谨的脸顺势靠在他的怀里,即使宁愿自己厚脸皮一些,也不想要他生气。
“我希望你能明白。”顾临深扶着她的肩头,低头看她,脸上都是严肃:“无论发生什么情况,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你替我挡着。”
那样,比他自己承受还令他揪心,今天这样的感受,他不想再尝第二次。
这时候,宋言谨只需点头便好。可她有自己的认知:“那你呢,你为什么每次都替我挡着?”
他不允许自己做的事,每次他都替自己做了。这并不公平。
“男人和女人不一样。”顾临深揉了揉她的头发,不想和她在这个问题让逗留太久:“你只要记住我的话便好。”
宋言谨呡了呡红唇,没有多问。好一会儿想起自己的戒指:“我的戒指呢?”
顾临深从口袋里掏出来,张开掌心,那枚并不起眼的戒指便躺在了他的手心里:“我给你戴上。”
宋言谨点头,将右手伸了出去:“好。”
顾临深修长的手指握着那枚戒指,一寸一寸的朝宋言谨手上套去。两人都低头看那枚戒指,戴上戒指,顾临深十指紧握她的手,轻问:“你知道婚戒为什么要戴在无名指上?”
“为什么?”她仰头问他。
顾临深的指腹摩挲着她无名指上的钻戒,笑道:“因为无名指牵引着的是最靠近心脏的地方。”
说着,他抬头看她:“所以,以后无论遇到什么事都不要摘下它。”
宋言谨看着自己手上的戒指,点头答应他。
戒指不会再摘下,就像不会再让他离开自己的心脏一刻。
因为上午的是闹得,约好的拍照也没有去。顾临深没有让宋言谨再上班,而是将她送回了盛墅。顾临深自己回丰临那边处理上午丢下的事。
宋言谨一个人在家无事,上了网。
阿阮见宋言谨在线,忙有些讨好的发过来拥抱的表情,说道:“言谨,我听说你们顾总的太太今天英勇护夫了,你能不能给我讲一讲独家的现场情况。”
“我没有在现场。”宋言谨略微心虚的打过去一句话。
“哼,骗人,我都看到媒体拍到你了。”阿阮发出一个不屑神色过来,继续说:“你上班的时候应该正好赶到了这一幕哇,要不然怎么拍到你的?”
宋言谨一阵流汗,幸好阿阮还只是觉得她只是在丰临上班。
宋言谨手放在键盘上,还没打出字。严子琼便打了电话过来。
“喂,言谨,你在不在家?”严子琼见电话被接通,匆匆开口说道。
宋言谨应了一声:“我在家,怎么了?”
严子琼喃喃自语,似乎在找着什么,忽然又一惊一乍说道:“哦,我今天有时间,过来看看你。我在你们家门口,但是我进不去……”
“你在盛墅?”宋言谨微惊,虽之前告诉过严子琼地址,但没想到严子琼会过来:“你等一下。”
说罢,挂了电话。不一会儿,严子琼便顺利无比的进了盛墅,按了门铃,宋言谨一开门,严子琼便嗔怪出声:“言谨,你们这儿安保做的太保密了,进来一趟好难哦。”
“快进来坐坐吧。”宋言谨淡淡一笑,忙领着着严子琼朝里走。
严子琼换了鞋,刚进来,言谨朝着四周看了看,忍不住感叹出声:“哇哦,言谨,你们家好大好漂亮哦。”
说着,向前走了两步,抬手摸了摸沙发,说道:“之前不知道你嫁的人家庭背景怎么样,现在看来,果然不简单呢!”
“你今天来应该不是为了夸赞房子的吧?”宋言谨端着茶水走出来,递给严子琼说道。
严子琼接了过来,点头:“当然不是啦,我是来看你的呀。”
“今天又不是星期天,你不用上班吗?”宋言谨在严子琼的身侧坐下询问她。
严子琼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是不用啦,就是我去不去,都一样。我哥自从和莫菲瑶和好以后,每天都在玩命的工作,我偶尔偷一下闲,他也不知道。”
严竟会和莫菲瑶和好,宋言谨不吃惊也不好奇,只是点了点头。
“你知道吗?我哥当时和莫菲瑶闹离婚,真的闹了好久,铁定心要离。如果不是因为莫菲瑶喝药自杀,我估计他们都离了。”宋言谨不好奇,不代表严子琼不会说。她一边喝着水,一边感叹着:“看那莫菲瑶平时挺高傲的,没想到这种招都用,可怜我哥了。”
莫菲瑶自杀?这倒是让宋言谨有些吃惊。
念书时,莫菲瑶可是出了名的心高气傲,当初严竟追了她四年,她也只和严竟在一起几个月,出国后就将严竟放下,洒脱的令人佩服。莫菲瑶最让人过目不忘的便是她的心高气傲像个公主一般的模样。如今却能为一个男人自杀挽留,这着实让人吃惊。
严子琼下午来这里,主要是因为在公司待闷了,所以来宋言谨这儿解解闷。两人聊了好一会儿,看天色要晚了,严子琼才起身离开。
宋言谨留吃饭,严子琼也没有留下来。出了盛墅后,没有回公司,而是回了严家。
崔雪梅见严子琼这么早回来不由好奇了:“公司今天下班这么早吗?”
“不是,我没去公司。我去了盛墅一趟。”严子琼灌了两口茶水,擦了擦嘴随口说道。
听到‘盛墅’两个字,崔雪梅的眼睛不由一亮。谁不知道那附近住的都是丰市最富有的人。
“你这孩子,怎么有了动作还瞒着妈!”崔雪梅嗔怪的看着严子琼,用手戳了戳她的脑门。
严子琼一阵茫然:“我瞒着你什么了?”
崔雪梅眼睛亮亮的,有好奇又有惊喜:“说,最近是不是交了有钱男朋友?什么时候带回来给妈看看?”
“妈!”严子琼翻了翻白眼,知道崔雪梅想歪了:“哪有什么男朋友,我是去盛墅看言谨。”
“宋言谨?”崔雪梅笑意一敛,看到严子琼点头。她皱了皱眉头,询问道:“宋言谨怎么在哪儿?”
“言谨她住在那儿啊,上次不是告诉你言谨嫁了一个有钱人。”严子琼朝着沙发上一坐,舒张了一下筋骨说道。
崔雪梅好奇至极,忙凑了过去:“就是上次来参加你哥婚礼的那个瞎子?”
“人家眼睛好了。”严子琼瞥了崔雪梅一眼,剥着橘子:“对言谨可好了。”
“哼……”崔雪梅冷哼了一声,凉凉说道:“好就成,别总想着我家阿竟。菲瑶这样的媳妇不好找,我可不能让宋言谨把我有钱儿媳妇弄飞了。”
“抛开钱,你觉得言谨好还是莫菲瑶好?”严子琼将橘子塞进嘴里,忽然好奇这个问题。
“当然莫菲瑶。”崔雪梅连犹豫都没犹豫,她根本就无法抛开钱看待两人,自然作出的选择的也不是公平的。
严子琼摇了摇头,对崔雪梅的选择很否认:“莫菲瑶有什么好的?言谨为我哥做了那么多,莫菲瑶呢?抛开我哥离开七年,在外面结了婚,离婚才想到和我哥好,我看她就是把哥当成一个……”
“你说什么!”崔雪梅忽然抓住严子琼的手臂,声音都扬高几分。
严子琼一愣,脑子里都是自己刚刚的话,暗自悔恨透露消息:“我……没说什么啊……”
因为心虚,她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
“子琼,我可是你妈,你可不能骗我!快告诉我,怎么一回事?”崔雪梅拿开严子琼手中的橘子,面色严肃至极。
严子琼抬头看了一眼崔雪梅,暗自咬舌,只能将所有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崔雪梅。
——
吃完晚饭,顾临深今天也没有进书房处理文件。而是拎着药箱进了卧室,看着正在看电视的宋言谨说道:“过来,帮你换药。”
“我自己来就好。”宋言谨朝旁边挪了挪,并没有过去,眼睛还在看电视。
顾临深从药箱里拿过药水和纱布径直走过来,抬手解她的衣服。
“你做什么。”宋言谨警惕的抓住他的手,那模样就像要防止他侵犯一般。
顾临深见她这般,挑了一下眉头:“言责编这样倒是提醒我晚上该做什么。”
“过分……”宋言谨撇了撇嘴,某人又在给自己找借口。
顾临深的长指极快的解开她身上的衣服,眼神里倒没有暧昧,极其认真的将药水涂抹上去,又用纱布细细的包扎了上去。
平日里圆润的肩头被包裹着,顾临深皱了皱眉头,替她拉上了衣服。刚起身,宋言谨忙挪开一些。
“放心,我不会对受伤的言责编做什么。”说着,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她的肩头,好一会儿才收回眼睛。
晚上躺在床上,宋言谨翻来覆去睡不着。本来肩头不是什么大伤,刚划那一下,她也没有痛,可擦了两次药以后,她竟觉得有些丝丝入骨的痛。
“伤口很痛吗?”顾临深揽过她的肩头,将她朝自己的怀里带带,低声问。
宋言谨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尤为闪耀,抱歉道:“我是不是吵着你了?”
“过来。”顾临深伸出另一手,抱着她:“是不是伤口痛?”
“没有,只是碰到会痛。”睡觉难免又不碰到肩头。
顾临深揽着她,让她枕在自己手臂上,肩头正好在胸口处,说道:“这样碰不到了,睡吧。”
宋言谨侧着眼看他,另一只手搭在他的胸口闭上了眼睛。
次日,宋言谨到公司没有多久,出去泡咖啡时,刘思纯抱着一束花走过来。
“刘秘书,早。”宋言谨淡笑打招呼。
刘思纯眨了眨眼,将一束送到宋言谨面前:“夫人,你的花。”
宋言谨一愣,朝刘思纯怀里开的极其娇艳,又极其熟悉的鳞托菊和桔梗花看了几眼,明白了:“谢谢。”
“不用谢。”刘思纯笑了笑,和宋言谨也不陌生不由多说了两句:“之前boss一到这天就让我订花,我还不明白,现在看到夫人,我明白了。”
宋言谨抱着花,想到在and收到时的场景。一到这天,必然会收到这束花。看来,顾大少真的是送她花最多的人。
“夫人,你要好好珍惜boss,我从来没见过像boss这样好的丈夫。”刘思纯吐了吐舌头说着,言语间都是满满当当的羡慕。
莫开拿着文件出来,见刘思纯在开小差不由提醒了一句:“刘秘书,boss,要的东西,你准备好了?”
“哦,现在就去。”刘思纯看了莫开一眼,迅速的低了头。
刘思纯这么一让开莫开才看到宋言谨,忙恭敬叫了一声:“夫人。”
“莫特助,还是叫我宋特助吧。”宋言谨略微尴尬的笑了笑,让人一直叫‘夫人’还挺奇怪的。
宋言谨抱着那一大束花进了办公室,顾临深见到,挑了一下眉头:“言责编又收到花了?”
“是呀,也不知道哪位好心人送的。”宋言谨将花放在桌子上,装傻充愣。
顾临深颔首,配合她:“看来这位好心人挺在乎言责编。”
“感谢好心人。”宋言谨坐了下来,认认真真看着怀里的花,满目光都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