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正锋和陌生绿衣老者,在主位上一右一左坐着,其他几名进气期修士,也在两边的椅子上坐了下来,大厅中间只余下束手而立的范宁一人。
“范师侄,今天找你来,是关于半年前我们私探地下溶洞,导致陆师弟以及数名师侄陨落之事。”凌正锋看了范宁一眼,缓缓说道。
“是这件事。”范宁面色不变,心里却不平静,凌正锋等人恐怕是要让他背黑锅。
凌正锋带着自责的语气道:“这事我和几位师弟也有错,已经受到宗内的处罚。不过据屠师弟所说,当初陆师弟和几位师侄的陨落,都因范师侄你临阵逃跑造成的,今天就是找你来把事情弄清楚。”
范宁忍不住面色大变,眼中透着愤怒之极的神情,屠拜实在太阴险,恐怕当初一见到凌正锋等人,就把给他扣了这么大的罪名。
“前辈明鉴,当时洞窟因斗法波及而坍塌,晚辈躲避不及被埋了进去,之后昏迷了一段时间,等爬出乱石堆时已经迷失方向,从而被困在了地下通道中。至于陆前辈和几位师兄弟的陨落,晚辈并不知情。”范宁略一思索说道,知道这样说或许才有一线生机,正面和一名进气修士争论谁是谁非,他半点胜算都没有。
“屠师弟你再把当时的情形说一遍?”陌生的绿衣老者对屠拜说道。
“禀应长老,当时我和陆师弟,以及五名师侄合力围杀进气期蓝狸兽。我布下了六合土环阵,与五名师侄共同困住了蓝狸兽,由陆师弟祭火云旗攻击,却没有想到那头蓝狸兽实力强横,被六合土环阵困住还能施展法术。范宁由于胆怯,居然临阵脱逃,导致六合土环阵威力大减。即便如此,陆师弟仍然用火云旗凝聚火形锥,击中了蓝狸兽要害。却没有想到此兽生命力顽强拼死反扑,挣脱威力大减的六合土环阵,击杀了陆师弟以及几位师侄,我也是拼命之下,才击杀了蓝狸兽。更没有想到,范宁怕我和陆师弟追究,逃进通道深处后,主动用法器击垮了通道。”屠拜振振有词的道,态度上却表现得非常恭敬。
“你们几人,当时可否见到战斗后的痕迹?”应长老面无表情的看着其他几人。
“没有,只是见到了蓝狸兽的尸体,那条通道已经完全坍塌,战斗之地完全被掩埋。”徐姓进气期修士回答道。
“你们都见到了蓝狸兽的尸体?”应长老看了几眼一人道。
“禀应长老,我们都看见了,蓝狸兽身上有道深痕,确实散发着土灵力,致命伤在脑袋上,确实是火属性法术所伤。”张月婵回答道。
“凌师弟,你怎么说?”应长老眉头微皱,望向凌正锋。
“蓝狸兽身上的伤痕,确实是和张师妹说的一样。”凌正锋缓缓说道。
范宁见到众人的回答,心直往下沉,玄灵宗对于临阵脱逃的弟子,虽然不是像在地下洞窟中那样,被进气期修士想杀就杀,但一旦坐实,处罚也非常重。
“范宁,你可知罪!”应长老看着范宁道。
“应前辈,晚辈固然有罪,但算不上临阵脱逃之罪。”范宁突然分辨道。
“哦,说来听听。”应长老点点头道。
屠拜眼中闪过一丝冷笑,范宁不分辨还好,一旦指责他杀了陆嶂,恐怕死得更快。
不过范宁并没有像屠拜预料的一样说出实情,而是镇定的问道:“敢问应长老,围杀地下溶洞中的妖兽,宗规上有明确支持吗?”
屠拜神色微变,他精心的布局,确实有这么个致命的漏洞,原本以为范宁慌乱之下,不可能想到这点,没有想到却主动提出来了。
围杀地下妖兽,宗内本来就不支持,那也算不上正规战场,何来临阵脱逃之说,最多因为陆嶂之死,受到一些较轻的惩罚而已。
于是怒喝道:“范宁,你敢质疑宗规!”
“我问的是应前辈,你主动跳出来,才是藐视宗规,藐视执法长老的威严吧。”范宁反击道。
应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却带着赏识的语气道:“宗规上确实没有支持围杀地下妖兽,不过陆师弟和几位师侄因你而陨落,虽不用废除修为逐出宗门,但还是要受到处罚。”
“晚辈接受处罚。”范宁大松了口气的道,要真临阵脱逃罪,他只能拼死逃跑,绝不会坐以待毙。
“那就关进北临滩监牢三年,诸位师弟觉得如何?”应长老看似询问,语气却不容置疑,还特意看了屠拜一眼。
“我们并无异议。”凌正锋立即答道。
“很好,范宁跟我走吧。”应长老站起身来道。
范宁随着应长老离开了第一禁制地,向着东面而行。
“范宁,我知道你是冤枉的。”应长老在前面飞行着,头也不回的说道。
“前辈明鉴。”范宁心里微微一喜。
“可我也无能为力,你应该看出了凌正锋几人已经串通一气,我不能公然去质疑那么多同阶同门,你应该是得罪宗内很有势力的人物了,去北临滩监牢好自为之。”应长老提醒道。
“应前辈,北临滩在东面吗?”范宁对应长老的好感大增,却转移了话题。
“当然不是,我要去第二道防线一趟。”应长老回答道。
“那晚辈可否回洞府收拾一些东西?”范宁问道,既然要去所谓的北临滩监牢,带上蒲团香炉等辅助修炼的用品,应该很有必要。
“没问题,去吧,在第七禁制地等我。”应长老爽快的答应道。
范宁驱使天云盘,向着洞府而去。
……
浓雾山峰的大厅中,众人也陆续离去。
一刻钟后,本来分开的张月婵和屠拜,居然再次聚在一起御器飞行。
张月婵满脸怒容的道:“屠师弟,你不是说范宁必被废除修为逐出宗门吗?现在只是去北临滩监牢三年,此子看起来资质可不差,今后前途无量,你今天让我白白得罪了他,可得给我个交待。”
“难道张师姐,还不相信那件信物?”屠拜面色同样不好看,却反问道。
“我回去就找吴师兄问清楚,若无此事,我不会善罢甘休。”张月婵咬牙切齿的道。
“你那件高级法器可不是白收的,自然要承担风险。不过你有也放心,北临滩是什么地方,你比我清楚,那小子固然有些实力,去了也是九死一生。更何况,以刘师兄和吴师兄的人脉,想要在北临滩找个几个人,对付那小子,还不是举手之劳。”屠拜软硬兼施的道,还抬出了背后指使之人。
“我很好奇,那小子怎么会得罪第一道防线上的刘师兄?”张月婵有些好奇的道。
“你先去搞清楚,他为何会得罪你们水灵殿的吴师兄吧。”屠拜显然不愿意多说,直接御器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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