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陆雨琪的那席话,让张云泽对陆雨琪的性格了解产生了一定的转变。一直以来,他都以为陆雨琪是那种比较传统的女孩,要不然不会看到自己每次对其他女生色迷迷的时候都看不过眼。但他却没想到陆雨琪这么轻易地就放下昨晚的事,还说当事情没有发生过。是自己一直看错她了吗?她本身其实也是那种很放的女生吗?张云泽有着这样的疑问,却没有去问当事人。他本来还在想,要怎样对陆雨琪负责任。发生这样的事,张云泽反而觉得有点小小的高兴,但陆雨琪的话,让他那一丝的高兴尽化成了云烟。
陆雨琪不想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放下了手中的早餐,说道:“我吃饱了,先去上班。”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住所。
陆雨琪的离开给了张云泽喘息的机会,他紧张的心情终于可以放松下来。只是放松下来后才发现,并没有如想象中的那么舒服,反而在内心有些疙瘩。他一口气把杯子的牛奶全数喝光,然后也出门了。
张云泽和陆雨琪明明是前后脚出门的,一个坐公车,一个是开私人大众。按道理来说,开私人汽车的人,应该是快一步到目的地才对。然而,两人却在机缘巧合之下,在警察局的大门前相遇了。两人的目光相接有点尴尬,但是谁都没有先走一步,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走。最后还是陆雨琪打破僵局,转过头就直接走进警察局,她不想再跟张云泽这样纠缠下去。看着陆雨琪好像真的当没事发生过一样,张云泽的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怪。
两人就这样前后脚走着。其实,特别行动组成立没多久,但是最近破了几宗案子已经被其他部门所认识,队员是谁也都知道。被其他人看着两个明明是认识的组员却这样前后脚互不理睬,大家的眼光也都是怪怪的。为了避免更多闲言闲语,张云泽加快速度走到陆雨琪旁边,两人就这样并肩走。陆雨琪抬头看着张云泽,疑惑的眼神好像在问张云泽想做什么。张云泽看出陆雨琪眼里的意思,说道:“我们这样前后脚,更加容易引起其他人的好奇心。”
陆雨琪也明白了,尽管这样有些尴尬,但是也无可奈何。
两人刚走进特别行动组的大门,迎面就撞上了刘栋梁。刘栋梁双手背在身后,眼神非常严肃,指着两人说:“你们两个干嘛这么迟?”
为了避免在刘栋梁面前露出马脚,张云泽变回平常嘻嘻哈哈的模样:“嘿嘿!刘队,昨天不就因为庆祝丫头跟她妈妈和好,所以一起去唱歌喝酒了嘛。我们有找过你啊,你应该知道的。玩得兴奋了,睡过头也很正常啊。”
刘栋梁用手指戳了戳张云泽的额头:“你别把大伙拉下水。”
“我哪有?”张云泽觉得很冤枉,“你自己没看到吗?他们都还没回来呢!”特别行动组里,的确只有他们三个人。
“我告诉你,他们不是还没回来,而是有案子要办都出去了!现在,连最常迟到的曾子星都按时回来了,你要我怎么说你啊?”刘栋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断地摇头。
“纳尼?!这不是坑爹吗?”张云泽竟然没想到他们原来全都回来了。
陆雨琪立马道歉:“对不起,刘队,下次不会了。”
刘栋梁带着教训的语气说道:“我告诉你们,你们为何迟到,手机为何都打不通,这些我都不追究。但是,现在越林路发生命案,你们俩速度过去跟孙梦他们会合,不要再浪费时间!”
“是!”
刘栋梁说完,默默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还不忘碎碎念了一句:“这个队伍果然‘特别’。”
刘栋梁进了办公室之后,两人都同时松了一口气。随后两人迅速各自拿出手机一看,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没电了!”事情有时候往往就是这么巧合,两人的手机同时没电,尘世间最坑爹的莫过于此,他们都同时感到非常懊恼。
但现在不是懊恼的时候,面对有案情发生,两人暂时抛开私人感情,以最快的速度直奔越林路的案发现场。
张云泽和陆雨琪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案发现场。到达目的地的时候,那里已经围起了警戒线。案发现场在路边,也因此四周有不少的群众在围观。
张云泽和陆雨琪穿过警戒线,看见了正在验尸的张强。张云泽的焦点却在尸体的身上,死者是男性,穿着一身黑色的外套和灰色的休闲裤,地上一滩血迹。从死者死不瞑目的状态来看,应该不是自杀。
张强发现张云泽来了,摆出一副抱怨的神情:“你怎么才来啊?打你手机又没人接。”
张云泽蹲了下来,抱歉中略带些奇怪,说:“有事耽搁了,手机也没电了。怎么了?很少看你有这种表情,有什么发现吗?”
张强微微一叹气,摇摇头:“我还在验尸中。不过,我想跟你说的不是这个,而是那边。”张强用拇指指了指他的右边。张云泽顺着望去,发现张琪正在那边向一个女生询问着什么,而那个女生,竟然张云泽。
张云泽和陆雨琪都吃了一惊,绕过张强走到张云泽前面。特别是张云泽,那一副紧张的模样想掩饰都掩饰不了:“老妹?!你怎么在这里?”
“哥!”张云泽看到张云泽来了,心里也踏实多了,可是脸上还是表现着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张云泽转而去问张琪:“琪琪,这是怎么回事?”
张琪如实告之:“是你妹妹报的警,我在跟她录口供呢。”
张云泽又转回去关心起张云泽来:“今天又不是假期,你跑来这里干什么?”
“今天学校没课,我是来朋友家玩的。”
“朋友?哪个朋友?”
“是我。”此时,一个女生从张云泽旁边探出头来,一张标致的鹅蛋脸,樱桃般的小嘴对着张云泽不经意地笑了一下,一头长长的秀发盘了起来,可爱之余又带一点成熟。
这样的一个小美女,张云泽却暂时没有兴致去挑逗她,仅仅是因为这件案子牵扯了张云泽进去。张家兄妹一直相依为命,由于父母死得早,也因为如此,张云泽很疼这个妹妹,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尽管他平常不怎么表现出来,反而喜欢吐槽她。张云泽对着那女生从头到脚看了一眼,问:“你是谁?”
“我是缘缘的朋友,我叫吴紫璇。”小女生很有礼貌地介绍自己,似乎忘记现在发生了命案。
听了吴紫璇的介绍,陆雨琪反而直直地盯着那小女生看。在她眼里,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女生,但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张云泽也是直直地盯着吴紫璇,但是眼神跟陆雨琪并不一样,他的眼神,是充满了疑问:“你和张云泽是什么关系?为什么她会跟你一起?”
吴紫璇回答:“是这样的,我和缘缘是在学校的学生会认识的。由于我们比较聊得来,所以很快就成了好朋友。今天我想要去买新的笔记本,所以就找缘缘陪我去,买完之后就顺便来我家坐坐,没想到就发生了这样的事。”
“这样的事?是什么事?”张云泽对“这样的事”非常好奇。
“这个,我觉得还是问缘缘比较好,因为是她看到的。”
张云泽转过去看着张云泽,眼神充满了迷惑。
有张云泽在,张云泽觉得很安心,说话也没有张云泽没来之前那么忐忑了:“其实,今天这事,我算是目击者。”
“目击者?”
“嗯,事情是这样的。紫璇买了新的笔记本,而且是我陪她去买的,我当然想要玩一下啊,所以就去了紫璇家里。这是我第一次去紫璇的家,没想到她家挺大的。紫璇说去倒饮料,我就四处看了一下。走出阳台,从二十层楼往外看的感觉原来很棒的,而且她家附近空气也不错。就在这个时候,在我眼前突然有个黑影很快地从上而下掠过,我吓了一跳,探出头去看了一眼,才发现竟然是一个人从楼上掉了下去,而且就在我眼前重重地摔在了地上。我顿时尖叫起来,紫璇听到我的叫声也跑了过来,发现有意外发生,她也吓了一跳。不过紫璇就比我镇静,立刻回去打电话报警,然后警察就来了。”说起自己看到的一切,回想起那个情景,就算张云泽在这里,张云泽依然感到不安。
张云泽听完张云泽所说的过程,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张云泽并没有出什么事。但同时也有些愧疚,因为自己妹妹遇到这样的事,自己却没有第一时间出现在她身边。张云泽知道张云泽现在肯定是心绪不宁,只是在自己面前不好表现出来而已,他伸出手摸了摸张云泽的头,安慰她道:“没事的,别怕,有你哥在这呢。”
张云泽也没有说什么,轻轻地点点头。但在她心里,张云泽的一句安慰比起任何东西都有用。说白了,其实在张云泽心里,她还是很依赖自己的哥哥。
“待会你们俩还要回警局做一份详细点的口供,不过不用担心,很快的,只要把你们见到的都说出来就可以了,知道吗?”
“嗯。”
看张云泽也没什么大碍,张云泽可以正式地投入工作了。他转过去对张琪说:“琪琪,你去附近了解一下其他情况。”
“是!”
环顾四周,发现曾子星和许嘉嘉也已经在做他们的事了,张云泽也不干扰他们。转而回到张强旁边,问:“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张强放下手中的工具,说:“初步鉴定,死者是高空坠落致死,死亡时间是下午的一点到两点之间。死者的衣服后面有一块摩擦过的痕迹,而在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一些石灰,一般是用来刷墙用的,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自杀。而且阿风,你看这里。”张强把死者后背的衣服稍微往下拉开一点,在死者脖子和后背之间的皮肤上有一个纹身,是一个燃烧着的骷髅头,还是彩色的。
“这不就是个纹身吗?有什么特别?”
“特别之处不在于纹身的图案,难道你没发现纹身的颜色有什么可疑之处吗?”
“可疑之处?”被张强这么一说,张云泽倒是发现了,“的确,一般来说,有燃烧的纹身,都是用红色或者是黄色来表现火的,可是这里却用了淡蓝色。它要表现的,应该是鬼火。”
张强苦笑一声,继续补充道:“这不是重点,你没有看到吗?在那些淡蓝色的‘火焰’上,明显还有一点闪闪发光。”
张云泽从张强的角度去看,果然,在淡蓝色的鬼火上,在太阳照射下,还有微弱的反光状态:“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张强笑道:“还得回去解剖过之后才知道。”
张云泽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你又是这一句。”
基本的调查也完成了,没有什么可疑的线索。接下来,警察就要带着相关人等回去警局做一份详细的笔录。就在这个时候,陆雨琪喊住了正准备上警车的吴紫璇:“紫璇!”
吴紫萱回过头,发现有人叫自己,第一反应就是看叫自己的人认不认识。当吴紫璇看到陆雨琪的时候,眉头微微地皱了起来,她发现,站在自己眼前的陆雨琪好像很眼熟。
“你是紫馨的妹妹,紫璇?”
“你认识我姐姐?”对于陆雨琪知道自己姐姐的名字,吴紫璇显得有些讶异。
“你果然是紫璇!不认得我了?我是陆雨琪啊。”
“你……你是雨琪姐姐?!”对于陆雨琪报上自己的大名,吴紫璇则显得更加惊讶,“你真的是雨琪姐姐?”
“如假包换。”
“真的是你啊!好久不见了!”
“是啊,我们都快十年没有见面了,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也变漂亮了。”
吴紫璇的脸红得很可爱:“没有啦。不过十年不见,雨琪姐姐你倒是变了好多哦,整个造型都换了。”吴紫璇看着陆雨琪整个人变成了一身中性的打扮,也难怪自己认不出她。
“我觉得现在这样比较舒服。”陆雨琪不想提旧事,只是简单带过,“对了,你姐姐呢?”
“姐姐她上班呢,她在一所大学里教书。”
“人类灵魂工程师啊?不错啊,教育祖国未来栋梁。”
“雨琪姐姐你也很好啊,当上了警察,维护社会秩序。”
“呵呵,还好啦。”
两人久别重逢,聊得非常忘我,竟然忘记吴紫璇还要回警局做笔录。警车里的警察有些不好意思地催促道:“师姐,不好意思,我们还要回去做笔录呢。”
“噢,对不起,我都忘了。”陆雨琪也有些不好意思,从而对吴紫璇说:“你先跟他们回去做笔录吧,我工作完再去找你。”
“嗯。对了,姐姐也很想你呢。”
“放心,我有空会去找她的。”
“那我走了。”吴紫萱终于坐上往警局的方向走的警察离开了。
真的十年不见了,吴紫馨,这个名字熟悉且怀念,当初,要不是她在陆雨琪最失落的时候陪着陆雨琪,恐怕也不会有今天的陆雨琪了。所以陆雨琪打从心里感激这个好朋友,以后有空,一定要去找她。
“她应该是吴紫馨的妹妹吧?”不知何时,张云泽已经出现在了陆雨琪的旁边。
“嗯,没想到竟然遇见了。”
“不要用‘没想到’这个词语,按道理,你如果真的想念她,应该去找她才对。”
这种暗讽的语气,才让陆雨琪意识到旁边站的是张云泽,瞥了张云泽一眼,淡淡地说了一句:“这个不用你管。”说完,陆雨琪转身就走了,没有再看张云泽一眼。
张云泽回过头,看着陆雨琪一步步远离的背影,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不知道什么滋味。但是有点他很清楚,就是经过昨晚的事情之后,陆雨琪在自己面前,好像不是以前的陆雨琪了,从刚刚那淡漠的语气就可以看得出来。也许,从今以后两个人真的就变成工作时间是搭档,私人时间是陌路的关系了。说实话,张云泽并不想这样的事情发生。
张云泽刚从审讯室录完口供出来,抬起头,就看见张强站在自己面前。焦急等待着的张强看到张云泽出来,整个人顿时松了一口气,走上前关切道:“怎么样,没事吧?”
张云泽微笑着摇摇头:“没事,不过是循例录口供而已。我哥呢?”
“组里已经立案调查了,阿风他正在忙呢,所以才叫我过来看看你。”
张云泽好像有些失望地问:“难道你本来不想来看我吗?”
张强否认:“怎么可能?我当然也关心你啊,我刚做完解剖工作就过来了,连报告都还没写呢。”
听到这些话,张云泽觉得很窝心,露出一个甜甜的微笑:“工作要紧,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呢,你还是赶紧去把报告写完吧,哥哥他应该也需要你的资料。”
张强犹豫了一下,才说:“那好吧,我先去工作。你留在这里先别走,我待会工作完送你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