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鲤说道:“那一定是他骗你的。”这件事镜辞又没有和她交代,她告诉江楼楼不算违反约定。
得知自己被骗,江楼楼的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
哼!还当她师傅呢,竟然连真实名字都不愿意告诉她,是不是看不起她?
小玉注意到江楼楼脸色不对劲儿了,不仅不安慰,反而忙于补刀:“说明他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
说实话,小锦鲤实在不懂镜辞的安排,她好歹也是个有三百年道行的妖怪,怎么能给一个十七八岁的人类当跟班儿,这要是传出去,她还怎么在妖界混。
江楼楼惆怅之色溢满眉角,没多大会儿她又给自己打气:“没关系,他迟早有一天会在乎我的。”
小锦鲤嗤笑:“我说你一个凡间小姑娘,知道镜辞是谁吗?”
“嗯?他不是青蛙精吗?”
小锦鲤轻轻荡着秋千叹息:“他不是……”话没说完,小锦鲤突然一顿,旋即改口:“他就是一只青蛙精。”关于镜辞的真实身份,小锦鲤答应过镜辞不能透露。
江楼楼长舒一口气:“我还以为物种右有变呢。”
小锦鲤对江楼楼招手,示意江楼楼靠近说话,江楼楼照做了。小锦鲤凑到江楼楼耳畔,神神秘秘地说道:“我跟你说个秘密,其实镜辞的身世超级可怜。”
“啊?”江楼楼表情凝住,“此话怎讲?”
“他命太硬,克死了很多人。”
江楼楼表示怀疑:“真的假的?”
小锦鲤一脸严肃:“我是看你天真单纯才告诉你的,换做旁人我才懒得理会,难道你不觉得他突然找你当徒弟这回事很蹊跷吗?”
江楼楼没听太懂:“不觉得啊。”
小锦鲤拍腿直呼可惜:“你想想,你跟他才认识几天啊,他就愿意来当你师傅了,难道你看不出来他是有所图谋吗?”
“那他图什么呢?图我家钱财?家产?还是商铺?”
小锦鲤托腮说道:“当然不是这些身外之物啦!”
江楼楼挠头:“那你说他命硬,难道是找我抗伤害的?”
小锦鲤点头:“可以这么认为,他命硬,克死了很多朋友亲人,所以你看他从来都是孤零零一个人,而且他有时候会特别孤傲清冷。”
江楼楼惊讶的嘴巴微张:“真的吗?他克死了父母吗?”
小锦鲤重重点头:“对!他娘生他的时候难产去世。”
江楼楼更加困惑了:“可是……可是青蛙不是产卵吗?怎么会难产?”
“所以说他命硬啊!连产卵都能弄死他娘。”
江楼楼开始认同了小锦鲤的说法,她问:“那他找我当徒弟,是为了什么?”
小锦鲤压低声音神秘兮兮的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说到这个,江楼楼想起来她去算命的事儿,于是她随口问道:“那你说,人间的算命先生,可以算出来你们妖怪的命吗?”
“算命先生?”小锦鲤想了想,“你说的是那些举着牌子四处招摇撞骗的人?”
“算是吧,他们不是号称可以算命么?”
小锦鲤不屑:“那都是骗子,那些号称自己是算命先生的人,各个连自己的命都算不明白,还帮别人算,你敢相信他们算出来的结果?”
江楼楼沉默了。
小锦鲤看她这副作态,好像明白了什么,“你不会去找那些江湖骗子去算命了吧?”
江楼楼点头承认:“是啊,花了我五十两银子。”
噗——
小锦鲤捂紧胸口,差点吐血:“我建议三界应该给你颁个奖。”
“什么奖?”
“人傻钱多奖。”小锦鲤快言快语。她随后叹气,到底是大户人家的孩子,五十两银子花出去眼都不眨一下,像她这样的深闺小姐,怕是根本不知道五十两银子是什么概念。
江楼楼听出来小锦鲤在嘲笑自己,她说道:“但是他已经跑了,我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他要回钱。”
小锦鲤好奇的问:“那你找他算了什么?说出来让我判断一下值不值。”
江楼楼本来不想把这事儿说出来的,但是她都要跟小锦鲤日夜为伴了,没必要藏掖什么小心思。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小锦鲤听罢后果然震惊了。
“就为了这,你花了五十两银子?”天呀,这是人傻钱多的典型代表吧。
其实小锦鲤有很多事情都想不明白,比如为什么世上的傻子都是有钱人。
那些有文采的,心思机灵的,只能赚个养家钱,偏偏那些傻子,动辄被骗几十两银子,或者上百两银子,更有甚者还能被骗上千两银子。这个疑惑,困扰了她上百年。
江楼楼可以感受到小锦鲤流露出来的不敢置信,她坦诚说道:“其实我知道自己上当受骗了,但我当时真的以为镜辞再也不回来了,所以就按照算命先生说的做了。”
小锦鲤道:“幸好他还有几分良心,没把你指到什么深山老林,不然那里头全是豺狼虎豹,说不定你的小命就此终结了。”
江楼楼叹气:“那你能帮我找到他么?”
“干什么?”
“我们当时说好了,要是他算的不准,就得把银子还给我。事实证明,他算的很不准,所以我要去找他把银子要回来,不能让他心安理得的享受这比不义之财。”
小锦鲤道:“若是昨天以前,我说不定可以帮你,但是现在我的法力被封了,没办法帮你找到他。”
“那镜辞可以吗?”
“他当然可以,他可是个千年老妖怪。”
江楼楼虽然不再问小锦鲤和镜辞的关系,但是听到她这么形容镜辞,心里有点不太舒服。“那个,他挺年轻的额,你别把他说的跟什么黑山老妖魔王似的。”
“好吧好吧,看在你是他徒弟的份儿上,我就采纳你的建议吧。”
二人好一阵儿沉默,月光拨开云雾探出头,小锦鲤望向月光,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我有办法了。”
“什么办法?”
“我们可以借助月光,把我体内无法施展出来的法术转移给你。”
“还能这样?”江楼楼惊讶至极。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试试。”
江楼楼按照小锦鲤所说原地打坐,小锦鲤让她闭上眼睛,叮嘱她中途不能睁开。江楼楼听话照做,中途果然没有睁眼,小锦鲤大概是念了什么咒语之类的口号,在此期间,江楼楼并未觉得身体里有什么变化。
过了好一会儿,小锦鲤说道:“好了,你可以睁开眼睛了。”
江楼楼半信半疑地站起身:“这样我就有法术了?”
小锦鲤点点头:“不过我只能传一部分给你,因为月光只能逼出一部分,其余的还被镜辞封禁着。”这个办法,是她在来之前特意问镜辞的。她当时问,若是不能使用法术,万一遇到什么麻烦怎么办?
镜辞当时说道,她可以借助月光的力量把法术传给别人,但是被传输人只能短暂的拥有三天法术。之后镜辞还嘱咐道,只能在特殊情况下使用,因为她只有两次转移法术的机会。
小锦鲤也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轻而易举的就把第一次机会用掉了。
江楼楼似乎并不在乎小锦鲤转移给了她多少法术,她只想体验一下有法术的乐趣而已,“那我现在可以飞吗?”
“不可以。”小锦鲤打灭了她的幻想。“我自己的飞天术都不着调,你还想飞天。”
“那我能用法术做什么?”
“帮你讨回银子呀,起码你不用担心打不过那个算命先生。当然了,最简单的方法还是偷回来,但是那样太不光明正大了,要钱还是得理直气壮。”江楼楼认为她说的有道理,小锦鲤问道:“你有留下他什么信息吗?”
江楼楼答道:“我保留了一根他的胡子。”她曾听人说过,有对方的胡子就可以做出巫蛊之术,她本来都忘了这档子事儿,小锦鲤一提她又想起来了。
小锦鲤道:“你把他的胡子摆在眼前,我教你如何通过胡子追踪到她的位置,然后我们一起去找他。”
“好。”她跑回房间,在梳妆台的小抽屉里找到那根用纱巾包着的白胡子,幸好当时她放在了袖兜里,没有弄丢。
小锦鲤说:“你把胡子摆在眼前,什么都不要想,放空你的思想,然后催动体内的法术,借助追踪术查询。”
一开始江楼楼根本不知道怎么做,因为她不知道如何才能放空思想,小锦鲤不厌其烦地指点:“放空心思就是让你的脑海保持一片空白,什么都不要想,只需要紧紧地盯住这根头发就可以了。”
如此试验四五次之后,江楼楼终于可以催动出体内的法术了,那根胡子由于保留了算命老头的身体气味,所以追踪术可以根本气味来搜寻目标人员的所在地。江楼楼果然用此方法找到了,她说道:“她在东南方向五十里的地方。”
小锦鲤道:“那我们现在去吧。”
江楼楼由于体内有法术,所以今日翻墙的时候几乎没有用到任何力气,好像她一跳就能跳过去了。
于是她稳稳地站在墙体上方兴奋道:“有法术真好。”
小锦鲤则是不屑:“你用法术真麻烦,明明可以直接穿墙,你还要费力气跳过去。”
可是江楼楼有了法术能轻而易举的越过墙,小锦鲤却犯了难,她没有法术,也不像江楼楼那样从小练就了一身翻墙的技术,所以她的翻墙之路格外艰难。
江楼楼站在墙上头,向她伸手:“你拽住我的手,我扯你上来。”
但是小锦鲤的身高太矮了,哪怕踮起脚也够不着江楼楼的手,江楼楼心生一计:“你爬旁边那棵树,再从那棵树上跨过来。”
小锦鲤跟着她的指示,瞥到旁边那棵树,那是一颗樱桃树,樱桃树的树杈既矮又多,所以小锦鲤爬樱桃树很顺利。
她爬到樱桃树靠近顶端的树杈上,江楼楼向她伸手,这下她果然能够到江楼楼的手了。
小锦鲤牵住江楼楼的手,江楼楼欲要把她扯过来,但樱桃树杈和墙壁之间的那端距离高度不协调,再加上她跨步小,根本没办法一步到位。
二人小心翼翼地折腾许久,最后的结果是——
小锦鲤的反复踩压,折断了樱桃树枝,随后一脚踩空,不仅没有爬上墙,反而连累江楼楼一同坠落在地。
二人一前一后,小锦鲤在前江楼楼在后,所以江楼楼压在了小锦鲤身上,并不觉得有多疼。
可怜了小锦鲤,不仅脸先着地,老腰也不保。她被江楼楼压得眼冒金星,仿佛飞到了九重天。
眼看江楼楼并没有从她身上起来的意思,小锦鲤咬牙说道:“江楼楼,你给我起来。”
江楼楼听到身下传来声音,赶忙站了起来,但是她站起来的时候双手撑在小锦鲤的背部,再次把她压得够呛。
江楼楼起身之后,赶忙拖小锦鲤起来,与此同时她的嘴巴也没有停,“我就说从那么高的墙上摔下来怎么不疼呢,原来是你在下面挡着。”
小锦鲤没有接江楼楼的话,反而哎呦一声叫了出来:“我腰疼。”
“是不是刚才被我压的?”江楼楼想要替她揉一揉,然而方一碰到小锦鲤的腰部,小锦鲤又叫了出来:“哎呦,疼,你下手轻点。”
“我根本没用力呀,会不会是你的腰被我压断了?”
小锦鲤疼得几乎要哭出来:“肯定是你压断的,江楼楼你赔我腰!”
江楼楼表示委屈:“可是……我也没料到会这样呀,是你一脚踩空,我也是被你拽下来的呀。”
“如果你没有被算命先生骗了钱,我怎么会把法术传给你?我不把法术传给你,你怎么会半夜翻墙找他?如果你没有半夜翻墙找他,我也不会跟上你,如果我没有跟上你,又怎么会摔下来?所以归根究底,都怪你被骗了五十两银子,才害的我摔断了腰。”
小锦鲤这一番归纳,愣是把江楼楼听懵了,但她又不免觉得小锦鲤说得十分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