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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山神传说
深山里夜凉如水,并没有美好的虫鸣,倒是因为白天的雨使得周围的空气都潮湿了。胡晨躺在干爽的手工编织的草席上,感受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泥土味儿与酒气,久久不能安眠。此时在他的心里,白天看起来那个很有能力和情商的局长就是个不靠谱的老家伙。
被深深地看不起的局长就睡在另一个屋子,与张老汉一起痛快的打着鼾。
胡晨不得不佩服这些淳朴的山民,他们一旦愿意与你交好,就真的毫无保留。张老汉没等几人请求留下,就说一定要在家里多住几天。毕竟他儿子儿媳一进内山采药就会几天才回家,也够他们几位警察落脚。
马一山当即答应,并且扬言要尝尝山泉酿的老酒。张老汉一听有人陪喝酒,立刻笑的满脸皱纹眼睛都成了一条缝。他到院子里就杀了一只鸡,开始准备饭菜,马一山更是披了一件破衣服开始点火烧水,对老汉讲着当年他在部队炊事班的轶事。
张老汉与马局长张罗了一桌饭菜,摆上了两壶老酒。老汉揭开壶盖的瞬间就是一阵酒香扑鼻,一向酒量不行的胡晨当场就晕了。于是在年轻的局长秘书的视线里,两个张老汉和两个马局长有说有笑的,他们推杯换盏。
老汉讲到当年开林造地建村庄,一口老牙吐沫星子乱飞,马局长也是不时地沉思点头竖拇指,嘴里不住地说“老哥你是真行啊。”
马局长也是讲起了当年对越自卫反击战,那时他才20来岁。枪林弹雨里死了那么多战友,说到痛处更是留下热泪两行。陪吃的四个年轻警察都坐不住了,他们还想今天把村子调查完就离开。可是看眼下的光景马局长才讲到战争一个月的前5天,刚讲到打进越南攻城拔寨。老汉听的更是起劲,拿着酒杯不停地敬马一山,嘴里不是特别清晰的嘟囔着“兄弟你有本事,你老哥我算是白活了……”
下午一点吃到四点,胡晨决定果断终止饭局。
“局长,咱们……”胡晨在心里一阵纠结之后,终于准备劝马一山带着他们去别的人家调查,而不是在山民家喝酒耽误正事。马一山停下了自己的故事,有些发红的脸上一对儿蒙着酒气的眼睛斜着看着胡晨。
“您先别喝了,咱们今天任务快完不成了……”年轻人声音越来越小,很没有底气。马一山收回了目光,把酒杯放在了桌子上。倒是张老汉很不满意。
“唉,小伙子,不是大爷说你啊。你们啥事都得靠你们局长么,没了局长你们鸟事都成不了?自己干活去,我得留着我老弟在这住几宿!”张老汉右手点指着胡晨,面色潮红。
“不急不急,小胡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唉,老哥哥,我想知道咱们这儿有啥传说么?就是,你们老一辈人代代相传的闲话啥的……”马一山微笑着摆了摆手,温柔的语气对着四个年轻的警察没有任何怪罪。
张老汉又拿起了酒杯,低头想了片刻,然后扬起了头。
“要说传说,还真有。那是我年轻那会儿,当时我们还没有在这半山左右建村子,我和老爹老娘都住在山脚下,家里也是靠山上的物什儿出钱。山民嘛,靠山吃山。当时没有村子,只是在我家几十米内有几户猎户,大家平时一起进山,一起出山,生活的不富裕但也是没啥不太平的。后来,有一年,闹了天灾。里山的大虫与长虫都像是搬家一样来到了外山,有些甚至来到了山脚下。当时我们的邻居就有被祸害了的,过往的人也有被吃了的。”
“老哥哥,您说这大蛇和老虎出山了?那些东西一般都在老林里啊。”马一山面露疑惑。
“是啊!要不我咋说是天灾。唉,后来啊,我们发现半山处又一些很大的人的脚印,当时我们就害怕了。这大虫也好,长虫也罢,那都是愣货,还好治。这大脚的怪物那不是山猿啥的,就是野人啊!你也知道,多少辈人都说这地方有野人,但是我们就是没见过啊。一开始,我们都打算搬家了,搬到别的山边或是进城。可是后来慢慢的,我们发现了一些大虫和长虫的尸体,这些野兽也滚回里山了,我们这里也算安全了。”老汉可能是说了太久,就低头和马一山碰杯对饮了一口,然后又放下了酒杯。
“这么说,有什么救了你们?”马一山追问了一句。
“那是就山神啊!我们后来又上山,一路到半山,那些猛兽的尸骨越来越多。直到来到了现在这里,我们才发现了山神本尊啊。他很健壮,有个两米的个头吧,大脚赶上咱这一双脚大小了。浑身毛发旺盛,但是并不是很多,模糊的能看清脸,塌额头,高鼻子。走起来和咱们是一样的。当时就是偶然看见他在一个山崖边,一堆火下正烤着什么肉。这山神一看到我们,就吓坏了,直接跳了下去。不过,我们也知道这山神能耐大着呢,估计不会死。不过为了纪念他,我们在他跳崖的崖上的一座山峰下用石头刻了一座山神像。”
张老汉说完了传说,又小口地喝了口酒。马一山挠了挠头。
“嘿嘿,老哥哥,其实要我说那就是野人。不至于拜他当山神……”
“嘿,别胡说,这救了我们山里人的,不管是什么生灵,那就是我们的山神!”张老汉眼睛圆瞪,语气激烈,眼睛里闪着信仰的光。
胡晨一直听完了这个故事,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他也端起了一杯酒,陪着笑脸坐到了老汉身边。说道:“大爷,您说的对!我敬您一杯。您还记得这事发生在啥时候么?”
“嗯,记得!那是在1970年左右,那时我才十多岁嘛……”老人碰了下他的酒杯。胡晨没有再继续多问,只是走到了自己和其他几位警察的屋子准备洗簌。
已经快凌晨了,胡晨还是没有睡着。他总觉得自己好像触碰到了什么,但是又很朦胧。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惧怕入睡,他怕梦里狰狞的山神会将他撕开,如同撕扯猛虎大蛇。
2.猎物与猎人
周正宇与楚月只有5个小时,因为5个小时后黎明就会到来,指向的北极星就会消失。
周正宇用小手电筒仔细地看着楚月一路上画的路线图,进山前的公路被双实线描绘出,基本上属于东西走向。进山的山路被虚线描绘的有些扭曲,是一道垂直的缓坡,中间稍有弯曲但是没有影响到大体的走向。最后他们又基本垂直山路进入的狮鹫峰。
“小月,你还记得保康在神农架的哪个方向么?”周正宇手指停留在图纸上,突然抬头看了看站在他身前的楚月。后者没有说话,只是点指了一下图纸的右上角。周正宇移动小手电筒照向了右上角,一个双箭头互相垂直,上北右东。
“保康到神农架是东向西,进山是由北向南,最后垂直山路进山就是从西向东。所以我们如果向着西方走就能走出山……”周正宇一边说一边凭着记忆在草图上用手指描画着。
他停下了笔,抬头看了一眼正在微微点头的楚月。
“好,小月,就是那个方向。这回把gps仪器箱也给我,你就空着手好了。”周正宇指了一下他根据北极星方向推出来的西方,弯下腰去拎仪器箱。然后,他摸到了女人冰凉干瘦的手,没有一丝温软的触感。两个人都看了看向自己鞠躬的对方,沉默了一下。
“你要和我对拜么?”男人声音含着笑意。
“啊?”楚月似乎没有反应过来。
“你已经很累了,救我来拎仪器吧,这算是上级对下属的命令!”周正宇口气严厉的有些刻意,但是双手却是捧起了楚月的双手,温柔地捂着。如果此时光线明亮,他肯定可以看见女人的脸有些红,当然他会以为那是冻的。
“我已经睡了很久了……”楚月小声地说。
“废话少说,你在这儿做个记号,我背包拿着仪器带路!”周正宇放开了她稍微缓和的手,再次弯腰拎起了仪器箱。这个白日里戴着眼镜看起来文弱的男人挺起了胸。他浑身绷紧了,外套敞开着,露出了被腹部肌肉撑起的白色背心,可以看出背心上凸显着一块块平滑的肌肉。他抖了抖肩膀,把背包调整的很正。
楚月熟练的拉开了背包的外层拉链,取出了一根红色的丝带,在身边的古树上打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等她回身,那个负重几十斤的男人已经慢慢地走开了。她忽然有些恍惚。几年来,她一直在周正宇身后走着,就像一个标记好了的随从。她一直看着这个男人的背影,工作时认真忙碌的,做饭时笨手笨脚的,讲台上板板正正的。但是都很模糊。
这个背影——他一手拎着仪器箱,背上背着双肩包。粗壮的大腿一脚踩在草丛中,一脚正要落地。整个姿势由于地势不平显得倾斜。如果出去了,一定要把他画下来。楚月心里提醒着自己。大脑相机般保存了这个背影,图像清晰的让她想到就会回想到周遭的味道。
恍惚间她已经落后很远了,于是她快步追了上去。脚下的草很软很滑,使她有些狼狈。
“小月,你有没有用过枪?”周正宇听见了身后逼近的脚步声,轻轻地问着。
“嗯?没有。”楚月愣了一下,她不太明白周正宇为什么这么问。
“哦,想来也是,你以前是个老师……你知道么,一个枪手在瞄准目标的时候会很激动,即使是老练的枪手。因为他渴望击中的快感,所以肾上腺素会使他很自然的散发热量。但是,有两种人除外。一种是老练的警察,他们开枪不是为了击中目标,而是一种救赎,类似于对罪犯的送葬。神圣的职业使他们带着正义之心去开枪,他们更多的是怜悯而不是激动。”周正宇走的有些踉跄,但是这并不耽误他说话。楚月不时地端起双手,皱着眉盯着前进的男人,明明走路都吃力还要说话,她心里有些不放心。
“而这第二种,就是猎人。猎人眼里人也好,兽也好,都是猎物。所以他对猎物没有感情,他在瞄准时浑身是冰冷的,那也是一个猎人的绝佳状态。或者说,那是猎人特有的杀气。”周正宇边说边走。突然,他停了下来,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一棵老树。树干上的上的红丝带有气无力地垂着,暗红的有些丧气。
周正宇迅速地抡起了右臂,gps仪器箱在手中被赋予了一个速度,随后脱手而出直奔眼前那熟悉的老树。
啪!砰!
楚月还没有反应过来,那棵系着红丝带的大树已经被打穿了个小洞,摩擦起热产生的烟气从小洞中飘出。周正宇已经走了过去,他站在大树前面,小洞正好对准他的心肺。他慢慢地蹲下,摸了摸仪器箱,碧绿的草汁很鲜。
“所以啊,是猎人。只有猎人才有足够的耐心在一个地方等待猎物上套。”男人的龙凤眼有些明亮,他盯着仍在冒烟的小洞,喃喃地说着。
3接头(上)
韦成一直以为自己是萧峰萧大侠那样的侠客,凭着个人实力足以完成各种任务,加入某个组织就是绝对核心的男人。但是此时,他遭遇到了他人生中的阿紫那样的女子。
如果韦成是萧峰,那么故事里的确不适合出现一个阿朱那样的姑娘,而阿紫绝对是可以有的。如果没有阿朱,萧峰也许会被阿紫打动,毕竟那也是个乖巧漂亮妞啊。
韦成就处于被打动的过程。
一连几天的形影不离使他有些厌烦了即黏人又洁癖的于新格,每天听到最多的话就是“韦成,你先洗洗……”或是“你怎么这么脏?”。于是,从男子汉的自尊心出发,韦成忍无可忍了。
“你要是再这么啰嗦管我,我就自己找个旅店住好了!”少年的声音带着委屈的恼怒。
“呦,真有能耐,你走我就给你姐打电话说你拿刀伤人。你想想,你姐现在以为我们是男女朋友,而且她又那么关心你……”于新格仰着头阴阳怪气,可爱的脸上表情丰富。
“我靠,大姐你没病吧。你把我囚禁到你身边干嘛,你要是真喜欢我就给我点自由好不,我这几天和你在一块儿明显感觉自己智商都下降了。我原来不会说这么多话的!”韦成说出了他认识于新格以来说的最长的一段话,他脸色涨红,声音有些颤抖。
“切,不要脸,谁喜欢你。我就是觉得你挺好玩的,那么瘦弱还敢拿刀扎人……”
“我是瘦,不是弱!”少年大声地反驳,柔软的额发挡住了眉毛。于新格捂着嘴笑的两只眼睛都成了月牙儿,在她的视角里韦成像一个发怒的流氓兔。
“喂,你别笑了……”韦成很无奈。“喂喂,你说那天警察看了我的身份证然后打了个电话,就让你把我带走了?我不是故意伤人么?”他开始故意转换话题。
“我怎么知道,我以为你得被拘留呢。还一个劲的替你说好话,说你被拐在先,不算正当防卫也算半个正当防卫……”于新格终于停止了夸张的笑,拉了下背带裤的肩带。
“哦,怪不得……”韦成低头摸了摸下巴,柔软的胡须才刚刚冒出。
“怪不得什么?”
“那警察对我说,你女朋友人不错,就是傻了点……”韦成的声音很小,边说边后退。没有想象中的的反唇相讥,女孩盯着他的眼睛走了上来,抱住了他。洗发水的香味儿在鼻子尖环绕着,女孩柔软的双臂慢慢地攀上了他的脖子,整张脸埋在他的颈窝。
韦成双手有些尴尬,手心朝上停在女孩的腰身边,有些颤抖。
“没有抱过女孩子么,你要把双手放在我的腰上,别太用力……”于新格在韦成耳边轻轻地说着,她猜测少年的耳根会是个很好的敏感点。被当成新手的少年有些赌气的拿开了女孩的双臂,他看着于新格有些迷离的眼睛。
“我要去做一件事,这几天不能回来住。记得不要跟着我,我会回来。”少年的眼神坚定,声音低沉,就像去参加最后一战的将军。或者说是只身坐镇雁门关挡百万辽军的萧大侠。
于新格很想说话,但是她只是微微张张嘴然后慢慢地闭上了眼睛,睡着了。
韦成把扑倒在自己怀里的女孩抱到了卧室里,他仔细地看着这个有些烦人的女孩儿,感觉还是很可爱的,而且并不是自己最讨厌的做作的类型。他看了一下手机,黄色的小屏幕上显示着2016年8月15日上午10点35分。想想自己和这个女孩已经合住快一周了,还真是没有感觉过得这么快。
他转身走了两步,然后停住了,的少年又转回身看了看穿着背带短裤的女孩,眨了眨眼睛。他又走回床边,拿起了一个叠的整齐的小毯子,铺开盖在了女孩的身上。
韦成一手把手机放在耳边,一手拉着挂在单肩上的网球包,看起来十足的高中生范儿。从于新格家里出来他就一付匆忙的样子,脸上愁容毕露。
“喂,休息时间到了,你安排吧。”少年故意压抑着情绪,声音毫无感情。
“你和那个女孩儿怎么样了?她不会跟着你么?”电脑合成的声音同样没有语调起伏。
“我给她的食物中下了轻量的迷药。”
“喔,真是个乖孩子,爷爷最喜欢你这样听话的孩子了……”
“我草你妈!你是谁爷爷?我他妈不是孩子!”少年一瞬间暴怒起来,他大声地对手中的手机喊叫着,过往的行人都为之侧目。
“果然你父亲没有教育好你,唉……对于一个天才少年侦探来说,接下来的任务很简单,我需要你和一个人接头。”电脑合成的声音连感叹语说的也很机械,听起来让韦成恶心。
“是谁?”
“他是保康县大龙旅馆的老板,你去找他,说你是韦家下任家主。你们俩都有代号,你叫他‘毒龙’,他会叫你‘太子’。”
4.进击的韦天天
粉红女郎飞奔在沪鄂高速上,时速大约300km/h,此时是8月17日下午3点。
韦天天一身女式西装一步裙黑丝袜高跟鞋,标准的办公室女白领打扮。但是此时的她手握方向盘,脚踩油门,一双美目泛着急切与怒气。透过车窗可以看见她把头发全扎了起来露出了光洁的额头与漂亮的五官,只是嘴巴在不停地说着什么。
“你告诉老板,我临时请假了,家里有事……”女人的语气中带着不可拒绝的霸气。
“可是,公司正在紧要关头。最近股市变化太大,公司的流动资金又周转不开……”vertu手机的另一边,女孩的声音稚嫩语气中带着乞求。
“其他人是死的么?都不会看大盘?告诉老板,这几天咱们的股票先别管,大华的股票有多少收多少一直收三天,三天后全抛!他要是挣不到2000万,让我嫁给他那个傻儿子我都没意见!”韦天天愤怒的挂掉了手机,脑子里一闪而过那个头发染成了7种颜色,打个耳钉都要住院,拿个吉他五音不全就说自己是音乐人,会个倒立就说自己会托马斯全旋的杀马特90后男子。她为自己打的这个赌着实恶心了一下。
疾行中的粉红女郎一直霸占着最里面的快速车道,超越着一辆又一辆车。韦天天心里很是痛快。她回想起在美国留学时,她每个月都会去师父的改装车基地逛一圈。师父是个30岁出头的美国女人,那种高兴了就会披散着头发一手拿着啤酒一手握着方向盘把车加速到400时速的女人。
当然,如果有哪个公正的人对她说,她触犯了山姆大叔的哪条法律之类的。这个女人毫无客气的把透视的胸罩从怀里掏出来套在那人的头上,嘴里大骂着“sonofabitch”手上的空啤酒瓶已经招呼上去了。
于是,在韦天天看来,德克萨斯的小旋风一向如此,尽管师父有一个女性伴侣。
师父会在每次韦天天去她的基地到访时开一瓶正宗的中国老白干,韦天天也不问她是怎么搞到的,三个女人会默默地分享这瓶烈酒再一起上路。
“tiantian,youshouldbemygirl.”微醺的外国女人撅着红唇语气中带着诱惑,而她的手环过她身旁的金发女郎的香肩,扣在了那饱满半露的胸口。
“catherine,yithinkitisenough.”韦天天尴尬的看了一眼正靠在凯瑟琳胸口的金发安妮,她美的像是喝醉了的维纳斯。
一瓶白酒下肚,三个女人就会开上各自的改装车跨州自驾,通常1000多公里她们最慢3个多小时也到了。当然在凯瑟琳的概念里不存在飚车犯法,她认为这和她的性向一样。
总之,在美国的半年。凯瑟琳多次向韦天天告白都被拒绝,但是她仍然愿意教这个聪明漂亮的亚洲女孩飚车,并且主动帮她改装。她也曾问为什么韦天天要把那些高档的零件套上一个q7的外壳,韦天天对此表示作为一个中国公民怎能和你们比啊,开豪车会被政府的纪检部门查的。
而现在的韦天天,就如同当时的凯瑟琳——完全无视法律。
“喂,天天,你这是犯法啊……被抓到就糟了……”电话里男人的声音断断续续,也许是受到车速与地段的影响,信号不是很好。但是韦天天也没有让他说完。
“被抓到就会被检查,就算不坐牢也会辱没家风,我就不能进你家门了,是吧。可是关我屁事,我弟弟现在有危险,我不求你帮我什么,只要别告发我就好!”韦天天没有给未婚夫说第二段话的机会,愤怒的挂了手机。
窗外的景色一直在倒退,基本是模糊的,车里的时间就像是静止的,韦天天死死地盯着前方的道路。为了让自己冷静的开车,她关闭了导航语音。突然,vertu手机再次亮了起来,红灯黄灯闪的很开心,只是被强制关闭了提示音。烦躁的女司机余光瞥了一眼来电,还是拿起了电话。
“嗨,peter,怎么了?”韦天天的声音出奇的温柔。
“喂喂,天天么,我说话你能不能听得见?”一个尖细柔软的声音显得做作,很明显是个男人在说话,但是却硬是娘娘的。
“哎呦喂!宝贝儿大小姐,我可算联系到你了……我跟你说啊,你们家明鑫可是着急了,到处找你呢!有啥事和我们商量呀,咱俩还是不是好闺蜜啦……”peter成功地用他鼻涕一把泪一把的哭腔唤醒了狂化版韦天天的母性。
“唉,你怎么也这么说,你这么说我多难过啊。别生气啊,亲爱的,我去看我弟弟,他好像有些麻烦,等改天我们一起去做spa好不。”韦天天尽量安慰着自己的男闺蜜。
“那好吧,对了,你弟弟不是去上大学了么?”
“没有,这个有空我和你解释。我先挂了,信号太不好,我还开车呢!对了,爱你啊!”韦天天语速很快的结束了对话,还不忘对着电话亲吻一下。
5.接头(下)
徐龙的形象在韦成心中是一个完全的坏人标杆,如果让韦成想象一个坏人的样子,那么不喜欢把思维浪费在形象思考上的他肯定会指着徐龙。
对此徐龙倒是只是嬉皮笑脸,一付皇上您说奴才像猪奴才绝不像狗的样子。
想找到大龙旅馆并不难,毕竟保康县城又不大。而这个上中下三层的旅馆也算不小了,所以韦成只是问了一个早上晨练跳广场舞归来的老婆婆就找到了。老婆婆很热情地招呼这个很有书卷气的柔弱少年与她同行,一路上讲述了自己如何从舞伴都找不到的新人混成领舞的过程。韦成不得不对老婆婆肃然起敬,心想真是一部现实版《甄嬛传》。
“小伙子,进去吧。那不是牌子上写着呢么,大龙旅馆。”老婆婆慈祥地笑着,手指指着一楼上的招牌。韦成点头微笑,微微鞠躬。
韦成进入旅馆门,看见有两对男女正围着前台付款,前台里坐着一个浓妆的女孩儿,丝质睡衣胸口有些低。一个男子一边掏钱包一边盯着那雪白的胸口,引得他旁边的女人一只手挎着他,另一只手在他胳膊上一下下地拧着。韦成虽然看不见男孩的正脸,但是能感觉到那个家伙心里的咆哮与长袖下面紫黑色的斑点。
“麻烦让一下。”少年的声音清冷,他轻轻地推开了堵在前面的正在虐待男友的女人,凑到了前台前面。那女人一脸不满地看着他,刚要开口挑事就被刚刚付完房钱的男孩拉走了,长相白净的男子看着回头与他目光相对的韦成,目光里有着心照不宣的感激。
“请问一下,这里有一个叫毒龙的男人么?”韦成平静地看着眼影夸张的女孩。而后者在给另一对儿男女找完钱之后才抬起眼皮看了韦成一眼,然后又翻了下去。
“你见过姓毒的人么?我们这儿没有叫毒龙的。”女孩再也没有看韦成一眼,语气中满满的不耐烦。
“那你们老板在么?我找他有急事。”韦成对她的态度很不满意。
“找老板?呵呵……我们老板忙着呢,你以为你是谁?工商局还是税务局?要不是就赶紧滚蛋,打扰老娘正事!”浓妆女孩仍旧没有抬头,只是换了个坐姿,右腿叠在左腿上,显得双腿雪白纤细,但是可以看见一些黄色的斑痕。
韦成在她没注意的情况下绕过了前台已经站在了她面前,空着的右手手尖触碰了女孩大腿上的斑痕,细嫩软滑,但是有明显的凹陷感。
“我操!你他妈耍流氓啊!”被摸大腿的女孩突然站了起来,嗓音很有穿透力。她本来就惊异于不知道这个少年什么时候站在她面前的,又被猥亵了一下,瞬间又气又急,有些口不择言。韦成看着炸了锅的女孩儿,有些尴尬,两人沉默了一会儿。
“被打,又被迫吸毒,甚至被迫用身体讨好那些你看了都恶心的人。为什么不离开呢?有困难可以报警啊……”韦成的目光没有离开女孩儿伤痕累累的大腿内侧,就像看一个花季少女的屈辱史,残酷与丑陋随着血液从头顶流到脚趾。
“你给我滚!滚!”女孩儿突然发疯似的拿起了椅子,细瘦的手臂居然把椅子举了起来。眼泪在她红红的眼圈里没有流下,咬着牙带着哭腔怒吼着。
“关你屁事啊……你这人……是不是他妈的……他妈的有病!”女孩终于绷不住了。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重重地放下椅子,身体也蹲在了地上,嫩藕般的手臂抱着膝盖。
然后,就这样的很寂静。空气中只有女孩啜泣的声音,韦成吸了下鼻子,有些不知所措。他有种闯祸了的感觉,却不知道自己错在哪。少年一步步地后退着,就像打碎花瓶企图逃离现场的孩子。但是,他不知道花瓶的主人就在他的身后。
于是后退的少年撞到了站在前台出口的主人,韦成只感觉自己的双肩被抓到了,一付男人的手掌很宽厚有力的样子,但是施加的压力并不大。与其说是抓到了他的肩膀,更像是扶住他,怕他过于瘦弱而随时摔倒。
回过头,一个标准的坏人像正笑眯眯地看着他。韦成扭过身子仰视着比自己高一些的光头男子,有些眩晕。
“哇!果真是‘太子’大人啊。哎呀呀,属下接驾来迟还请见谅噻!”光头男子由于过于激动直接把韦成整个人扳了过来。谦卑的语气与粗暴的动作完全不搭调。
“你是哪个?”韦成挑了下眉毛,学着用对方的四川口音问道。
“我就是这里老板嘛!我叫徐龙。”光头的男子终于放开了大脑空白的少年,伸出了一只右手。
“毒龙?”少年下意识地搭上了对方的手。
“太子!”男子双手握住了韦成的手,腰腹微微弯下,双眼看着少年网状运动鞋的鞋尖。
在前台角落里蜷缩着的女孩停止了哭泣,她抱抬头看着貌似彼此很有眼缘的两人,明亮的眼球在红红的眼眶里一动不动。他默默地站了起来,摆好了椅子坐了下去。右手熟练地从抽屉里掏出一个小镜子和眉笔,开始补自己哭花了的妆容,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韦成并不清楚徐龙是什么来头,只是感觉这个和面善不搭边的男人对自己还不错。这种不错基本具体到韦成的每个需求与潜在需求,韦成咳嗽两声徐龙都会买回一大包感冒药。
这样细致入微的照顾让韦成感觉自己并不像一个旅客,更像是主子驾临到奴才家应有的待遇。但是他每每看到徐龙光头反着明亮的光,笑的很谄媚,一付讨好般的样子。他就感觉自己在对方眼里像是一颗易碎的卵——一颗被妖魔用以复活魔王的卵。
一天半就这么过去了,韦成正在闲的没事做,想要确认接头完毕如果没有后续就离开的时候。徐龙说有要与“太子”大人一起执行个任务。而徐龙关于任务的唯一要求就是,他将替韦成保管韦成的一切联系工具。韦成倒是没什么意见,他把自己的所有电子产品放进网球包然后交给了徐龙。实际上为了这几天不会接到醒了以后的于新格的电话,他一直关机。
“我知道是谁发布的任务。但是,你必须先告诉我任务地点是哪。”韦成一遍递给徐龙网球包一边问道。
“神农架,太子,我们要去神农架!”徐龙出奇说着普通话,眼神中闪动着荣光与向往。
6.古林枪战
韦志刚踩在林中杂乱的草地上,并没有看上去的柔软倒是有些陈年的烂树根和有些石块在绊脚。他刚开始披着外衣,后来双臂伸回了袖子里,拉上了运动衫的拉链,周围潮湿的空气是他感到蚀骨般的寒冷。
同样的,使人寒冷的还有一片昏暗,只是这没有挡住用心办案的警察。
韦志刚并不是一个纯粹的普通人,他拥有一个令人艳羡的过人之处——超强的夜视能力。在部队服役时,一次他所在的连队被派去灭一个商场的大火,作为排长的他身先士卒,但是却在火熄灭后迟迟未归。最终战友们在几个倒塌的大型货架下面找到了他,医生认为他是吸入一氧化碳偏多而昏迷,但是由于身体素质原因,没有造成太大损伤。但是,在医生给他检查烟气对他的眼球损伤的时候,一位有经验的老医生看出了他的瞳孔似乎不太一般,于是给他进行了单独实验。
韦志刚先是在盛夏正午操场上站了两个小时军姿,刚强的青年目不转睛地盯着远处的山,全然不顾脖子上流下的汗。然后他被带到了一个狭小的房间。随着门“咣”的一声关闭,他处于一片黑暗。
这个房间的确是黑暗了,并不是刚刚在强光下太久再进入一个昏暗空间而产生的视觉上的失明感。根据医生的设定,这个房间的光照强度不足0.1lx,只有猫的眼睛在这个空间才有作用。韦志刚感受着瞳孔里流动的热度,像是温火的灼烧,渐渐地明亮了整个空间。此时在韦志刚的视角里,一切物体都有着清晰的轮廓只是就像被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红纱,就像看一步老旧电影里的回忆片段。
“天啊!这人……这人的瞳孔正在扩散。他正秒速地调节自己的瞳孔大小以蹄声夜视能力!”年轻的医生正通过可以拍摄液景的摄像头观察着韦志刚的眼睛。
“大约是扩散到多少?”花白头发的老医生面色严肃。
“70%,不,是85%,等等……还在增长……”年轻的医生惊慌地看着图像,心中飞快地计算着。
“90%!”他两只眼睛呆呆地看着影像中的青年的黑色眼睛,犹如被厉鬼凝视般寒冷。
韦志刚不会理会古林中的黑暗,因为在他的视角里,一切不过是朦胧了一些,但是轮廓还在。所以即使没有指南针,没有手电筒,没有地图。这个可以无视黑暗的男人也会义无反顾的进入这个昏暗的古林,尽管他只是想找到周正宇与楚月。
韦志刚看着视线里慢慢变红的一切,知道了天色已经黑了。他并不是不怕迷路,只是很自信自己可以走出这苍茫的大山,而他的依据就是他可以在任何条件下保持视力。但是由于很少进山的缘故,他并不知道是否蒙山与视力无关。
在进入古林后,韦志刚后知后觉地迷路了。他坚定不移地朝着他所认为的一个方向走着,然后回到了原地。于是,在韦大队长第三次回到了他曾路过的一空林中小空地的时候,他开始暴躁了。周围的景物逐渐变成朦胧的红色,小空地的上空也被两棵茂盛的大树的树冠掩盖着,露出星星点点的夜空。韦志刚开始讨厌这个使他过度自信的能力了。
啪!
似乎很遥远的声音在前方的林中响起,并没有回声。韦志刚恍惚间以为是自己的幻听,经验判断那声源应该是一把狙击步枪,而且还是很有稳定性的高精度狙击步枪,因为只有真正的好枪才会没有很大的枪声。
他踩着软软滑滑的草从小空地跑向了林中深处,将近40岁的年龄也没有妨碍他矫健的身手,如同喝醉了一般的男人摇摇摆摆地随着地形调整身体,快速地跑动着。
是巴特雷?还是m99?韦志刚心中对对手的武器进行着预判。
突然,他把住了一根树干,强制自己停了下来。韦志刚看着前方80多米处的黑影,微微发红的视角里,那个人正蹲在地上摸了一把自己的后腰,然后转过了头。
枪响后似乎林中更加寂静,如同为某个死去的亡魂在默哀。韦志刚双手入怀,身子躲在了树后。但是他探出了头,对上了一双猎人般狼性的眼睛。两人很有默契,韦志刚第一时间掏出了两把手枪,右手是一把警察通用手枪64式,另一把是白色的略大一号的手枪,有着沙漠之鹰的形状,但是更像是改造版。
狙击手同时后滚翻翻到了狙击枪的另一面,手里的枪把随着他旋转而与枪头调转了方向,小口径的狙击枪枪口对着树后的韦志刚。而后者掏出了双枪的瞬间就把头收了回去,背部紧紧地靠着树皮,汗液从脸颊流下但是毫无鼻息。
一秒!两秒!三秒!
啪!
黑洞洞的狙击枪口闪着火光,压抑着枪响。初速925m/s的子弹穿过了一根根树枝直奔韦志刚所靠着的树,正中树干中央。
啪!啪!
就在被击中的树边上的树后,矫健的双枪男子闪了出来,他身上有着绝杀的霸气,冲着狙击手开了两枪。一黑一白两把枪闪动着明黄色的光。
突然,狙击手的阵地冒起了烟雾,韦志刚想再追加几枪但是由于完全看不见前方也就放弃了。看来失败的偷猎者扔掉了手中的烟雾弹,逃走了。韦志刚心里想到。
他默默地收回了双枪,白色的改造版沙鹰很是打眼,干净的枪口刻着歪歪曲曲的一个“韦”字。韦志刚看了看上空,仍旧是密不透气的树冠,他闭上了眼睛,眼眶有些酸痛。
“韦志刚!你在这啊!”
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呼唤着他。韦志刚睁开眼睛看见在自己的右侧,不到20米的树边,一对儿被他担心的男女就站在那里。
“周正宇!”韦志刚声音有些长久没说话而出现的不自然的颤音。黑暗的古林中,没有被命运放弃的三人重逢在了一起。六只明亮的眸子温暖着湿冷的空气,好似火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