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怎么还不松手。”我紧张地把脸埋着他的羽绒服里,哆哆嗦嗦地开口。
“……你一直抓着我的衣服,我怎么松?再说了,你也要先把脚放下去吧。”周冬禾有些无奈,呵出的白色气体消散在黑夜里。
他这么一说,我才发现自己的确还悬在半空,两只手正死死揪着他后背的衣服,与其说他托着我,倒不如说是我强抱着他。
“不,不好意思!”我立刻松手,低着头不敢看他。
“没关系。”周冬禾淡淡勾起唇角,俯下身轻缓地将我放下,扶着我站稳,我埋头站在他面前,局促地捏着衣角,想移动脚步,却又觉得无比艰难。
似乎从来都是这样,在他面前,会容易变得紧张,无法自处。
“那个,”我抬起头,他正微微颔首看我,眸子里泛着柔和的光。
我心一悸,条件反射似地不敢看他,慌张地移开视线。视线平落在少年锁骨的部位,这样估算,自己的高度大概才到他下巴。
“我……我们走吧。”我搔着头,费劲地说。
不等周冬禾答应,便生硬地转身朝前走。
漫长静谧的夜晚,星空广阔无垠,校园长长的绿**,月光将树影投在水泥地上,随着北风呼啸而晃动,两人一前一后低头漫步走着,一直走到女生公寓门口,锈迹斑斑的铁门寂静地敞开。
我和冬禾在门口停下,老旧的路灯散发着昏黄的光,将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就到这里吧,谢谢。”我抿住嘴唇,有些紧张地说。
“嗯。”冬禾点头,嘴角轻轻牵动了一下子,笑意转瞬即逝
我朝宿舍的方向走,拐角时透过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发现他还站在原地平静地望着我,身影欣长而沉默。
仿佛与我对视了一瞬后,他才转身,走出路灯的包围圈,背影渐渐被漆黑的夜色所吞没。
一夜无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撞见云岚也从宿舍里走出来,两个人即便面对面,也没有谁同谁打招呼,突然间发现好像连最普通的对话都是一件特别难以进行的事情。
走出厕所时,我叫了她一声,想让她别去告白,万一杯教导处抓到……
可云岚却置若罔闻,假装没听到径直回了自己的宿舍。
我颇有自知之明,不想以热碰冷,默默吞话回去睡觉了。
第二日清晨,照列是20分钟长跑,结束后回到教室,直至早自习结束,到第一件课开堂,我都没有看到冬禾的身影,云岚也不在座位上。
他们去哪了?在一起么?为什么……这么久。
英语老师步入教室,扫了一眼便发现少了两位同学,藏在镜片后的眉头明显皱起。
“班长,点名。”话音刚落,教室里便发出叽叽喳喳的议论声,我捏着课本一角,望着门口,只希望冬禾能快点回来。
“怎么?班长不在吗?”她又巡视了一遍,发现周冬禾不在后,面色有沉了几分,“那学习委员来点名。”
“噗嗤。”教室的角落已经有人发出幸灾乐祸的笑声。
英语老师的眉头已经拧成了川字型:“难道学习委员也不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