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撞到了那儿的伤口,疼瞬间蔓延她所有的感觉神经,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
宫千彩伸手想擦去自己的眼泪,岂料,触碰到的不是自己的脸颊,而是湿软的纱布。
她整个人一震,惊恐地睁大双眼,双手开始在脸上抚摸,像是在寻找什么。
“小彩!!”宫君夜的俊脸一沉,担忧的目光打量着她,伸手想将她抱在怀中。
但是,却被宫千彩愤怒地推开。
“我的脸……我的脸怎么了?为什么要抱着纱布?”
这一刻,宫千彩似乎发觉自己到底是哪儿痛。
她的脸很疼,很疼……
心里隐隐约约像是猜到了,可是她不敢也不能相信。
任眼泪流淌,她用力想将纱布穿不扯掉。
手触碰着纱布,她才知道,自己整张脸都被纱布包扎,只留下一双眼睛、鼻子、嘴巴。
“不要动,你会弄伤你自己。”宫君夜反射性地皱眉,想要制止她。
宫千彩仍然选择推开他:“镜子,我要镜子!!!”
“小彩听话,躺下休息!”
“镜子,镜子在那里,我要镜子……”宫千彩不理会他的劝说,执意下床。
潜意识地往洗手间走去,可当她推开洗手间的门时,可以看到洗手台,却独独没有镜子。
她的心越发的慌乱,嘴里喃喃喊着:“我要镜子,镜子……”
宫君夜实在不愿看下去,上前一把将她抱住,语气温柔地在她耳边细语。
“小彩,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
“啊啊!!!”宫千彩悲痛地大吼:“放开我,放开……我要看自己的脸,我到底怎么了?”
“没事,都会好起来!”
“你骗我……”
“我没有,我没有骗你,君夜哥哥一定会找最好的医生治好你。”
宫君夜语气坚定,将她紧紧抱住。
“有君夜哥哥在,小彩别怕!”
“我的脸没事对不对?只是小伤对不对?”宫千彩颤抖着手,牢牢地抓住他的衣领。
“君夜哥哥,回答我,回答我……”告诉我没事,我才能坚强下去。
“对,小彩没事,很快就会好起来!”
“小彩会好起来,会好起来,会好起来……”宫千彩茫然地重复着宫君夜的话语,像是只有这样才能催眠自己不悲伤。
心情的大起大落将她折腾累了,在宫君夜的怀中,她安静地睡着了,眼角的泪水却始终存在。
好似在提醒,悲伤的存在。
宫君夜将她抱到床上,替她盖好薄被,深邃的目光一直落在她包扎着纱布的脸上。
“对不起宫少,这位小姐的脸部皮肤烧伤严重,想要恢复原貌,怕是……不可能!”
医生的话清晰地浮现在脑中,宫君夜的冰眸不由地紧了紧。
站在病床前,握紧的双手紧了又紧。
带着一身的冷气走出病房,俊脸上的肃杀之气让跟随着他的保镖战战兢兢。
司徒南忍着双腿的疼痛,恭敬地站在他面前。
“对不起宫少,如果不是属下的疏忽,小姐就不会受伤!”
司徒南心里倍感内疚,虽然宫千彩向他开了两枪,但是都只是擦伤,并没有伤及要害。
宫大小姐的枪法有多准,他是知道的!
宫君夜面色沉稳,目光深邃的地看向走廊尽头,此刻他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突然,在大家未反应过来时,他不知从哪儿拔出一把枪。
啪啪……
两声巨响,震撼当场。
众人皆是一惊,唯独司徒南俊脸一白,整个人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按住腿上鲜血直冒的伤口。
“……谢谢宫少!”
“如果再有下次,别出现在我的眼前。”
“是……”
突来的声音,让沉睡中的宫千彩一惊,她猛地睁开双眼。
陌生的环境让她在脑中慢慢搜寻记忆。
这一次,她没有激动,没有惊讶,而是异常的安静。
她慢慢地走下床,走到房门前。
像是有预感似的,房门突然打开了。
门里门外,宫千彩与宫君夜彼此对望。
像是彼此打量,又好似将对方紧锁在双瞳中。
半响,宫君夜才迈步走向他,身后的门缓缓关上,将空间留给了他们两个人。
“怎么起来了?你应该好好休息!”
“我要见外公!”宫千彩木愣地站在,呆呆地看着他。
看上去是那么的平静,可这种平静却让宫君夜心中一凉。
“你的身体还没有痊愈……”
“我要见外公!”
“等你伤好了以后,你自然可以见到他,现在你该好好休息!”
“为什么?”突然一句话,看似莫名其妙,可宫千彩说出来,像却是花费了所以的力气。
“为什么将我关起来?为什么要给我吃药?为什么不告诉我外公的生命危在旦夕?为什么没有带我回宫家?”
宫君夜,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我所想那般。
只要你说,我便会信以为。
清澈的目光蒙着一层水雾,她越来越看不清眼前之人的脸,因为太模糊。
“小彩……”
“别过来!”
宫君夜向前一步,宫千彩连忙退后一步,始终与他保持着距离。
黝黑的双瞳紧紧看着他,等待着他给予自己一个答案。
宫君夜难得地锁紧眉头,与她对视。
“你为什么不肯相信我?为什么要逃走?”
“我还可以相信你吗?”宫千彩的声音透着浓浓的悲伤,目光不曾偏离:“你带我回到Z国,你却没有带我回宫家。那些药物会让人变成白痴,可是你却让他们给我服食。外公病倒了,你却没有告诉我。你让你的人将我囚禁在别墅,不让离开。君夜哥哥,你的目的是什么?”
“你在质疑我?”宫君夜面色一沉:“我一直以为在这个世界上,你是唯一理解我的人。”
“你有你的宏图大志,所以我退让,狠心拒绝外公为我铺好的路,只因,我的离开,或许可以换取你的所得,难道这些不是我对你的理解?”
宫千彩痛心,难道这才他们之间不能跨越的鸿沟吗?
“我要的不是你的退让,小彩,这才是对我最大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