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鼎山的阻挡,从陆路进入江津城只能通过鼎山西麓的大坡背或者东麓的大沙坝,两条道路的分岔口就是322高地。Www..Com
在护国第一军**支队进驻江津城南大坡背军营之后,短短半个月时间里,军营én口,200米警戒线外,鼎山西麓土路边的一xǎ块空地上就形成了一个集贸市场。四乡八里的农民们牵着家里出栏的大fé猪,挑着余粮,带着能做针线活儿的婆娘,正对着军营大én口摆开了摊,一见有军人出现就扯开嗓吆喝:“卖fé猪儿喽!卖上好的粳米喽!纳布鞋打补丁喽!”
当二十多名军官领着一xǎ队士兵,用滑竿抬着一位年约四十,戴着金边眼镜,穿着一身白西装,一看就是大人物的先生从南边出现时,人们叫卖的吆喝声就起劲儿了!
“大fé猪25元一头!”
“上等粳米,六块袁大头一石!”
“百纳千层底布鞋,130一双!”
“炒米糖哟炒米糖!20半斤!”
“剃脑壳哟,两钱一个!”
“卖高粱白酒,30一斤!”
丁怀瑾皱紧了眉头,向旁边的上尉军官杨必显道:“这……也太不成体统了吧?军中森严,én禁怎能如此不堪?!”
杨必显哪敢答话。作为总司令亲自指定的带队军官,进了这道大én之后就是**支队司令部作战参谋,就要受石铿的管制!有些话丁大先生能说,xǎxǎ的上尉参谋嘛,免谈!
“站住!”两名岗哨一左一右上前,步枪上的刺刀闪着寒光。“什么人?哪部分的?口令?”
杨必显看到,大én内侧的xǎ土包上垒着沙袋,架着一tǐn重机枪。再看看坡道上,还有一道岗哨和一个机枪战位,再仰头看去,山脊上隐约有游动哨兵的身影,估计还有炮兵的观察哨吧?这是典型的外松内紧呐!石铿和**支队,果真名不虚传!
他立即站定,朗声说:“我是护国第一军总司令部随营参谋杨必显,奉总司令之令护送丁先生前来点编**支队!”说完,他从公包里寻出盖有第一军司令部关防的命令,双手递给哨兵。
哨兵看了看,收枪,立正,报告:“长官!请长官和丁先生稍候,我立即报告支队司令部!”
看着哨兵姿态标准地向后转、跑步走,滑竿上的丁怀瑾也改变了想法,轻声赞道:“呵呵,有总司令部的关防都不能进én,这**支队大营倒有几分细柳营的气象。【百度搜索Www..Com会员登入无弹窗广告】”
杨必显这将营内的第二道岗哨和机枪战位指点出来。丁怀瑾嗯嗯有声地点着头,突然看到大én上贴着三张白纸,密密麻麻地写了些什么?他想过去看看,可是脚踝因为赶夜路不慎扭伤,难以行走,不得已,他向杨必显说:“你去看看上面写的什么?”
军营大én旁的墙上有三大张白纸,第一张写着一行大——军事禁区,请勿靠近!隔得稍远处的第二张上写着一个告示,大意是驻军每日收购生猪五头或鲜净猪ròu五百斤,以及大米、蔬菜若干,价格随行就市,公买公卖,现钱jā易。第三张也是告示,却是告诉周围的老百姓,如有护**人侵犯民众利益可以向哨兵申诉,具体罗列了三大条二十多项……
“500斤?一天?”丁怀瑾扶住眼镜架,一脸的不相信。两天前jā卸了第一军军需处职务的他很清楚,在纳溪——叙州一线的护国第一军、护国川军、讨袁军近两万官兵已经欠饷一个月了,总司令想尽千方百计也只能保证每天的伙食,尚且是粗细各半甚至带沙的杂粮饭。而**支队不到两千人马,一天就要500斤猪ròu,人平二两五啊!这xǎ日过得也太舒服了吧?!
杨必显点了点头,白纸黑的告示是这么写的。他走向近处一位头上裹着黑布的老汉,轻声问:“老汉儿,你的猪咋个买哟?”
老汉惊喜万分,巴结地笑着说:“长官,我这头猪架大,膘头厚,比其他人卖的猪好哟,还只卖25块大洋!”
杨必显有意看了看自己腰间挎着的手枪,问:“你就不怕当兵的不给钱?”
老汉心中肯定眼前的军官不是军营里的,乃连连摆手笑道:“不会,不会,长官你说笑了。今天,当兵的都买了四头猪了,还差一头,等三营的长官的出来,他肯定看得起我的这头fé猪儿!”
“你认识三营的人?”
“啷个不认识哟?我每天晚上到乡场收一头fé猪,一大早就牵来卖,赚个7、80钱的茶水钱,比给人家打短工划算得多喽!军营里头当官的,当然要留心打听噻!”见好不容易有人来搭话,还是扛着硬牌牌的军官,说不一定就跟里面的司务长、军需官认识。由此,老汉很热心地掰着手指解释道:“一营的,二营的,四营的,五营的长官都出来了,用亮闪闪的现大洋买了四头猪,就差三营的钟长官喽!”
“嗯,你的猪确实不错,等会儿肯定能卖个好价钱。”杨必显说着,故作神秘地压低声音,瞅着滑竿上的丁怀瑾,说:“你看嘛,今天里面有客人!”
“立——正!”大én口的哨兵在立正的同时喊出口令。
杨必显急忙跑到丁怀瑾身边立正,只见二道岗哨里转出一群人来,打头一位身材高大匀称,穿着huāhuā绿绿的“军服”,xōn前系着红领巾,头戴没有镶红边的北洋军军帽,一边举手还礼一边大步流星地走出大én,略一打量就朝滑竿走来。
“报告石支队长!职部任**支队上尉作战参谋杨必显,奉命护送丁先生来到,请指示!”
石铿略一打量杨必显,微微点头。
“这位就是丁怀瑾先生。”
“丁先生,怎么……”石铿故意迟疑了片刻,护国第一军的军规很严,长官无故不得坐轿。
正要扶起丁怀瑾的杨必显急忙解释:“丁先生身负使命,心急赶路,夜间不慎滑倒,扭伤了脚踝。”
石铿侧身一旁,做了个请的手势,说:“丁先生辛苦了,请!”
“扶我下来!”丁怀瑾说着话就撑起身,又道:“初入细柳,连皇帝都要下车,何况我丁某人呢?”强忍住痛,待左右将他扶起后,他勉强笑道:“石支队长,请!”
石铿心知这位丁先生是引用典故来表示对**支队军容、军纪的满意,却不知这位上头派来的大员身负何等使命?不管了,既然来了就得接着!他拍打过手上、衣服上的尘土,伸出手臂抄过丁怀瑾的腋下,半提半扶着丁怀瑾慢慢走入军营。一边走一边指点着à练中的部队逐一介绍——站军姿的要点和意义,队列训练的改进之处,四百米障碍越野跑与实战冲锋的关联……一件件娓娓道来,详细备至,格外的热情、周到。
总司令部调拨的军官由董鸿铨带下去休息,石铿陪着丁怀瑾和杨必显在指挥部前厅喝茶叙话。
“石支队长,丁某奉松公之命前来,点编**支队是假,协助军管和江津试点是真。以后,丁某就是你在政务方面的助手,还请以主、副之关系待之。”丁怀瑾说着,从西装的内袋里掏出蔡锷的亲笔信递给石铿,说:“总司令与蒋高参详细阅读了我**支队的报告,结合目前战局、政局,二公皆认为**支队既然已经有了五个步兵营、一个炮兵营和一个工辎营的实际编制,就不应再行缩编。如整编需要增加员额,应就地设法募集兵加以训练。总司令还从警卫连hōu调了一个排,名为护送丁某,实际都是调派给**支队的骨干老兵。”
丁怀瑾开én见山的话让石铿喜出望外,原来,总司令是同意了自己的试点之策!
“北洋军一个营辖四个连,每连战斗员额140人左右,全营官兵650人。我的想法是一个营辖三个连,每连战斗员额150—160人,营部还直属一个机炮分队,全营官兵630人,略xǎ于北洋主力师营级单位。”石铿也不绕弯,直接把需要解决的问题提出来:“按照此等编制法,保持五个步兵营就需要员额3250人,缺额太大,暂时无法执行。因此,石铿还是认为以缩编为好,不知丁先生意下如何?”
“松公再三吩咐,军务你做主。”丁怀瑾的面sè突然沉下来,看了陪坐的杨必显一眼,杨必显会意离开,站在石铿身后的二娃也机灵地上前领路,前厅里只剩下石、丁二人。“松公和高参担心的是,各部滇军官兵中都有居功自傲之思想苗头,一旦战事结束,滇军能否撤回?如不能撤回后果又如何?护国川军、讨袁军、其他川军对客军作何看法?一个处理不好,摩擦顿起,内战又生!”
丁怀瑾摘下眼镜,掏出洁白的手巾擦了擦,又用手背抹了一下眼角,不无担忧的说:“松公的身体,唉……丁某临行之前,松公几乎不能说话,多以笔谈了。如今战事未平,军中欠饷问题尤其严重,川、滇两部各有怨言。松公à劳啊,如此下去他的身体怎么得了?一旦松公不能视事,底下的那些个人还不把天给捅破了?因此,松公希望你此时保留五个步兵营的建制,至少番号要在!嗯!?”
石铿明白了,彻底明白了!
蔡总司令对战争之后的善后问题已经有所考虑,并有所担忧了。因此,他把希望寄托到**支队,寄托到自己身上,借此掌握一支足够强大的力量,用以平衡各方军事力量,遏制今后可能爆发的内战。可是,在希望**支队扩编并给予番号的同时,军饷、军械却难以供给,只能由**支队自行解决了。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何况是要多出两个营一千三百名官兵的军饷、用度呢!?
钱,钱,钱!钱从哪里来?
苦思之下,一时无计的石铿只能摊手道:“总司令不知道,石铿擅自在**支队实行净额军饷制,以二等兵为例,每个月六块大洋的军饷如数给发,不扣菜金等杂费。”
“啊?”丁怀瑾愣住了,心道难怪**支队的官兵打仗用命呢!军饷加菜金,还是如一人一天二两五猪ròu的标准,一个月下来,没十块大洋是不成的。这么一来,只是军饷一项费用,**支队就要开支六万大洋以上!加上军装、修械、营房、公务、军训等等费用,那……没有八万块大洋,想都别想!
就算是北洋第三师这样的jīn锐部队,一年的军饷也不过一百六十万,分摊到4个步兵团,1个骑兵团(费用极高,1个炮兵团以及直属工、辎、警卫分队,还不如**支队呢……
铁腕062_062【军饷难题】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