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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五间房”地名的由来,民间有很多种说法,不一而足。//百度搜索看最新章节//
当**支队一营二连连长方烔得到命令从黄瓜山赶到此地时,脑袋里就只剩下一种说法——从泸县到永川和从合江到永川的人们经过无数个山坳、跨过无数条沟壑之后,已经是人困马乏。虽然永川城就在北面不过三十里处,人们还是乐意在山下的两路jā汇处歇歇脚、喝喝水、摆摆龙én阵,合江来的问问泸州的风土人情,泸州过来的问问合江人今年的收成如何?天长日久,有人从中发现了商机,就在山脚下盖了一排房做起了喝茶、吃饭的买卖,那房不多不少正好五间……
1916年5月底的五间房已经成了一个xǎ集镇,二连官兵们不顾连夜赶路的疲劳,挨家挨户的敲én通告:“老乡,老乡!起来收拾东西,马上要打仗了!”
黎明前黑暗的时候,五间房的老百姓们róu着惺忪的睡眼,拖家带口的携着不多的细软避入山中。不多时,通向泸州的大路上出现了几个光点,接着,光点越来越多,形成了一条蜿蜒的长龙。
立身于山头的方烔又看向通往合江的山路,那里仍然是黑漆漆的一片,就算瞪爆眼珠还是啥都看不到,布置在前方的警戒哨也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大路就是要好走一些啊,道远的反比近的先到了!
怎么办?打还是不打?
如果此时与刘湘所部jā上火,南边的北洋军25团就会警觉起来,很可能在一连与敌人战至胶着的时候来个背后hā刀。那……二连的阻击任务就无法完成。看看天sè,离约定奇袭永川的六点整少还有两个多xǎ时。得设法拖住刘湘,还不能闹出动静来让夏荣有所防范。
方烔左右权衡,一时难以决断。大路上的火把长龙越行越近,在山间蜿蜒曲折,倒也显得有几分壮观。在他心里,这种壮观乃是莫大的压力。
情急之下,方烔脑里灵光一闪:“司号兵,下到北面背坡处,吹联络号!”
号手得令,连溜带滚地下到山头的北坡,分tuǐ站定后提起丹田之气,吹出短促的号音——嗖咪、哆,嗖咪、哆哆嗖……
火把长龙顿时停止运动,又纷纷熄灭,泸——永大路上又是一片黑暗。不一会儿,对方也回了联络号音,却是牛头不对马嘴。方烔当然知道会是如此结果,在部队的号谱换以后,放眼天下所有的军队,**支队是号音是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川军第一旅前卫营长唐式遵带着几名军官、马弁从前面一路xǎ跑向队尾,一边跑还一边xǎ声命令:“灭火!灭火!拉开队形,准备打仗!”
刘湘从团本队赶到前面,正好碰上唐式遵,两人招呼了几名亲信军官,就地蹲在路边合计开来。【\/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肯定是石铿的部队。”唐式遵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水,说:“杨惠提供的情报很准,对面的号音不是北洋军的,也不是滇军的,只能是石铿的**支队。闷哥,你说咋办?打不打?”
刘湘一直都没拿定主意,因为他猜不透赵又的心思!第七师在永川设立兵站之事并非什么秘密,他之所以带着部队就永川,一是那里靠近重庆,往东几十里就是第三师所部驻扎的白市驿兵营;二就是想在万一情况突变时,部队还可以依靠永川兵站的物资过活。反正,他和唐式遵都不看好周骏进攻成都的愚蠢行动。可是,赵又凭啥把**支队的动向告诉自己?他自己都说石铿所部乃是护国第一军总司令的亲军,他这么做……莫非是要jī将憨头憨脑的自己去碰石铿,闹个实力大减、灰头土脸的,不得不回去泸州投靠他?!呸!老刘某人不是杨森!
如今,**支队就在前面了,估计永川已经落入石铿之手,那么,自己还有必要去永川吗?不去永川又该去何处呢?
“派个人过去联络一下,问清楚是那部分的。”
唐式遵指点了一名军官,那军官解下身上的武装,拿过一根火把重点燃了,匆匆行远。
“胖,按照张鼎和杨惠的说话,石铿的**支队是蔡锷的亲信部队,是铁定要扩编成hún成旅的。这么看来,他少有两到三个团的兵力,如果我们跟他硬碰,恐怕干不过哟!”
唐式遵摇头道:“那有啥嘛?他不可能把所有人马都开到永川来噻?如果江津空虚的话,吴佩孚、张敬尧他们不晓得趁虚而入拿下江津这个咽喉要地哦?那时候,石铿的部队就是进退无路、陷入绝境了。所以说,我暗(猜他多开一个团出来。”
刘湘对石铿的赫赫战绩心存畏惧,连吴佩孚都不得不佩服的石某人,自己能打得过?暗自摇摇头,他说:“我手里就五个营,打完了的话,你、我都是光杆司令喽!”
“闷哥,你想想,这次的机会难得,过了这个村就莫的那个店了!再说了,万一周师长打赢了喃?他回头问你,第一旅啷个没有跟上主力?你咋个说?”唐式遵自问自答:“所以说不打不行,闹点动静出来,证明我们是在这边跟护**干仗打阻击没赶上大部队的,万一我们又打赢石铿了喃?周师长的命令就不说了,少我们这2500号弟兄有个落脚的地方,免得跑来跑去招人家白眼不说,自个儿还累逑得要命!打就打嘛,黑灯瞎火、真刀真枪的哪个虚火哪个哟!?就算上面问起来,天黑看不清楚,误会哒嘛!”
“打赢石铿?”刘湘翻了翻白眼,可惜夜sè太暗,别人看不到,他反问:“你龟儿有几成把握嘛?”
唐式遵想了想,两手一摊:“没的!”
刘湘一拳砸在唐式遵ròu墩墩的xōn口,骂道:“那你说个铲铲!”
唐式遵一脸委屈地道:“那咋个办嘛?不打的话,进退不得的就是我们了!”
“等,等何参谋回来再说。”
不多时,前去联络的何参谋带了护****支队的话回来——川军第一旅原地宿营,以免误会。
唐式遵详细问了情况,得知对面不过一个xǎxǎ的中尉连长时,火冒三丈道:“他仙人板板的,一个xǎ连长就敢对老指手画脚的下命令,当真是蔡锷的亲信啊?老就不信这个邪!闷哥,他就一个连,莫非就把我们这2500号弟兄吓倒了嗦?干脆,我给你当先锋,打得那龟儿屁滚nà流的!”
刘湘有些心动,抬头看看周围的地形,拉着唐式遵的胳膊,说:“地形复杂,天sè昏暗,你要xǎ心一点,打的赢就打,打不赢就撤下来,我带其他弟兄给他压阵。”
“好!”唐式遵嘴上说的硬,心里却有些发虚,可大话已经出口,怎么可能收得回来?他招呼了属下的四个连长,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安排一番后,黑夜里响起一阵传令声和脚步声。
这么一耽搁,山头上的方烔终于等到南边山路上的火光。不一会儿,前哨报告,大路上的川军第一旅有动静,似乎在拉开战斗队形准备进攻。
“一排,立即向南运动,尽量靠近山路来敌,大路这边打响之后立即向敌开火,边打边撤向大路。二排、三排,立即进入阵地,阻击大路方向的敌军!”
“啪啪”的枪声突然响起,打破了黑夜的沉静,接着,如爆豆一般的枪声越来越密集,却大多是壮胆的胡luàn开火,根本没有多少准头。几轮排枪过后,川军第一旅向五间房山头发起了一次连级规模的冲锋,说是冲锋也不恰当,黑夜里,北坡的光线比起南坡加暗淡,发起进攻的川军第一旅官兵们只能ō索着一步步前进,那速度比乌龟爬不了多少。
山路边,听到枪声纷纷就地隐蔽的北洋军25团看到,山头上不断闪耀出橘黄sè的火光,那是从枪口喷shè出的膛焰。
夏荣立即驱赶着前卫营的官兵攻击前进,可连续赶了一个白天又大半夜山路的官兵们早已累得不hén人形了,若不是军官们威bī着,哪肯从舒服的地上起身呢?
“噼里啪啦”的枪声越来越绵密,jā火的范围也越来越宽,似乎连绵着几个山头都有护**,山头那边还有多的护**正蜂拥着要翻越山头发起进攻!
夜战、奇袭,正是令夏荣刻骨铭心的石铿所部擅长的战法。在石塔山下,他曾着实地被石铿狠敲过一记闷棍,险些闹得个全线崩溃。这一次,他不敢再托大了,看着行动慢得令人伤心的部队,他hōu出军刀厉声下令:“命令前卫营要不惜一切代价攻占山头!警卫连,给我拉开队形督战,如有作战不力、临阵逃跑者,就地枪决!机枪连,准备火力掩护!”
“嗵嗵嗵……”哈奇凯斯机枪喷吐出火舌,一道道火流就像节日的焰火一般shè入黑漆漆的山林。
25团前卫营的散兵线在如此强悍的火力掩护下,如há水一般漫过了北面的山顶,却立即遭到“对手”的凶猛反扑,全数陷入惨烈的白刃战、ròu搏战之中……
不多时,25团二营投入战斗;山那边,刘湘见唐式遵营攻击得手,部队已经冲上山顶,忙又压上两个营的兵力。
jī烈的枪声和喊杀声中,跑得气喘吁吁的二营一连一百五十多名官兵们无一损失地登上北面xǎ山头,进入预设阵地。他们东倒西歪的坐了一地,笑呵呵地看着南边热闹的战场,俱都恪于军令而没有笑出声来。
围绕着五间房xǎ山头的争夺,北洋军第一旅的糊涂仗越打越大,山头几度易手,后打成一团胶着,谁也打不垮谁,谁也不敢先撤下来。两军主官不得不咬牙切齿地逐次投入预备队,把连、营级规模的试探xìn进攻变成全力相搏的血战。
眼见着天sè渐亮,北坡后的山炮打响了,炮弹呼啸而来,在山头上炸出一朵朵绚烂的火huā。川军第一旅声势大振,兵力相对较少而官兵们又较疲惫的25团渐呈颓势,竟然顾不得押阵的督战队,纷纷转身撤退。
见状无奈的夏荣只得下令吹号收拢部队。
25团的号声一响,山那边的刘湘不禁愣了——这是北洋军的号音!与川军第一旅的号音一模一样!一时之间,眼见就要赢得胜利的他是丈二金刚ō不着头脑,既怕是石铿所部捣鬼,又怕真的与“友军”误会。不得已之下,他只能下令停止炮击,收拢部队固守山头,不准追击。
不多时,唐式遵哭丧着脸跑来,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脸道:“闷哥,我对不起你,我该死!打了半天,对面的不是护**石铿的部队,是第七师25团!”
“你!”刘湘大怒,竟然一把将fé墩墩的唐式遵从地上揪起,却抖索着嘴皮半天说不话来……
铁腕073_073【一场糊涂仗】更新完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