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场争执不下的会议。
孔宣抿了抿嘴唇,稚嫩的小脸紧绷着,随后,他一言不发的离去。
当孔宣离去后,两方人也停止了争吵,恶来恶狠狠地瞪了白胡子监军一眼,白胡子监军也轻蔑的瞥着他,双方冷哼过后,纷纷起身离开议事厅。
“哎。”飞廉轻叹一口气,这般明争暗斗,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他们欺我!”大将军府,书房中,孔宣气鼓鼓的席地而坐,把桌上的香茶一饮而尽。
飞廉、恶来、季胜、尤浑、费仲等人相视苦笑,监军是大王子麾下的人,他们这是在故意扯后腿,消极怠工,目的就是想要看孔宣的笑话,以此配合朝野文臣,攻讦世子殿下。
虽说此事已经人尽皆知,但他们却没有任何的证据,总不能把羊旦等人绑了,严刑逼供吧?要知道,监军代表着朝廷特使的身份,是帝乙指名道姓督派过来,监察三军的使者,甭说是孔宣,哪怕是帝辛,也不敢这么做。
“我曾向朝廷上书三次,把咱们的作战规划呈交上去,可这一年多的时间,一点消息都没有”孔宣轻叹。
“我看啊,必是被人做了手脚,把将军你的书信给截下来了。”恶来说道。
“恶来大人,要慎言啊,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截下一军统帅的亲趣÷阁信?”费仲连忙提醒,毕竟此事事关重大,一个不好,怕要引起朝野大震动,甚至连王室都
众人听后,皆都默然,恶来也悻悻的摇了摇头,不语起来。
少许,尤浑双手攥紧,猛然抬头,对孔宣说道,“将军,您才是一军主帅,只要你强行下达军令,那帮文人根本就不可能拦得住你,因为他们也没有权利,阻拦一军主帅的军令!”
“可是,如果,我是说如果,飞廉将军在前面浴血奋战,而那帮人则在后面扯后腿,而不留一丝的痕迹,若不能再预期时间内,取得战果,岂不就留下了一个把柄?我倒是不怕,就怕远在朝歌的王兄”孔宣小脸浮现一抹忧愁。
他本就是孜然一身,唯一挂念的就只有帝辛一人而已,虽说帝辛的世子位根深蒂固,背后有帝乙坚定的支持,但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古今有多少人,为了平息滔天众怒,而被君王无情地推到前面,用一人之性命,以安天下的?
杀死自己的儿子,帝乙肯定做不来,若真到那一步,那帮人也不敢逼迫太甚,但废掉帝辛世子位,还是能做出一番忍痛取舍的。
“四个月前,我曾给王兄飞剑传书,现在,王兄理应接到了我的讯息,或许,王兄那边,应该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孔宣说道。
自从接到孔宣的那份飞剑传书,以及令冲手上的那份密报后,帝辛大致地对宗教界的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
事情终究是出现了偏差,原本按照上一世的轨迹,根据御前商讨的计划,应该能很轻松的平定南郡众下宗,在宗教界有一块立足之地。
然而,当大商禁军气势汹汹的冲入宗教界后,恍若偃旗息鼓般,磨磨蹭蹭一年多,都未开展任何的行动,以至于南郡众宗面对大商军犹如雷霆军威的冲击后,得以喘息,快速地商议出了应对之策,从容地布局,阴谋诡计一重一重地如骇浪般滚滚砸去。
使得无数次绝佳战机,白白地从手中漏过,最后竟被南郡众宗,逼迫的退守到边境地区,修筑高墙城池,谋而后动起来。
“关于南郡战事,父王知道吗?”帝辛问道。
令冲迟疑片刻,说道,“近几年来,大王已经很少过问国事了,基本上已经放权给九卿,商容和比干两相则全权处理军国大事。”
与记忆中一样,帝乙二十年到帝乙驾崩前夕的这几年里,帝乙潜修于深宫之中,除了祭祖、过年等大事外,会偶尔露几次面,基本上一直处于闭关苦修的状态,冲击知命之境。
“父王还没到知命境吗?”帝辛紧蹙着眉头,他出关历练归来后,曾谎称自己在关外,误入一处遗迹,寻得一部仙人之法,献给帝乙,希冀帝乙能凭借这部仙人之法,突破知命,逆天改命,清除掉自身的诅咒。
如今,数年过去了,也不知道帝乙的修为如何了。
“或许,父王已经达到道胎巅峰之境,正在冲击知命吧?”帝辛轻语。
望着手上的一份情报,帝辛低头沉思了片刻,啪地一声,把情报甩在桌子上,“备车,去中令府。”
“是。”令冲躬身应诺。
八辆蛮兽拉乘而成的兽车,停靠在聚贤馆门口。
在一众宦官、奴婢簇拥下,帝辛登上兽车,犹如一条真龙呼啸般,朝着中令府飞驰而去。
聚贤馆距离九卿衙门很近,不一会儿,兽车便来到了中令府门前。
一瞧这架势,中令府的守卫哪能不知是世子亲临,连忙差一人去汇报郎中令,其余人则跪伏迎接。
“参见世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免了。”帝辛脸色淡漠,瞧不出一丝喜怒哀乐。
磅礴的气势,压在众人身上,沉甸甸的,不一会儿,衣衫就被冷汗浸透。
“世子殿下怎么像是一副兴师问罪的做派?”众人面面相觑,不由得噤若寒蝉。
“臣金武,参见世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刚走入中令府,迎面就撞见了郎中令金武,率领值班的一众官员,躬身作揖。
按大商律,官员值班时,可以选择跪拜,或是作揖参见,金武是帝乙身边的红人,又是当朝九卿,从小也是看着帝辛长大,他有这个资本选择不跪拜。
“郎中令免礼。”帝辛紧绷的神色,稍稍流露出一丝笑容。
“殿下,请。”金武躬身,伸手指向了自己的书房方向。
帝辛背负双手,微微颔首后,便信步走去。
书房内,帝辛与金武相视而坐。
两名小吏,端上来两杯茶水后,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微微晃动了一下茶汤,帝辛轻轻地呷了一口,脸色平静不语。
“不知殿下今日前来,所谓何事?”金武问道。
帝辛放下茶杯,虚眯着眼眸,暗暗地瞧着金武,他记得上一世,在帝乙二十五年时,他骤然辞官隐退,原因不明。
事后,帝辛无意间从令冲口中得知,因为金武私自挪用军需物资,暗中收受军官贵族的贿赂,给自家子弟在军伍安排一个好职位,事发之后,帝乙念惜他往日的功劳,免除了他的罪过,金武也很识趣的献上了大半家产,以充国库,殷商灭亡前夕,因练功走火入魔,爆体而亡,也算是一种因果。
“会是他吗?”帝辛暗自呢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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