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擎剑,长驱直入
门外的金勇与金振远,一起将温简的尸体抬了出来,他的身上有多处伤口,其中剑伤最足致命,次之是刀斩,死前连眼睛都是圆睁着的,显得死不瞑目。
白衣侯道:“我们几人抢进去的时候,看到一个戴着鬼面具的人刚好跳窗离开,此人的武功极高,也是大有嫌疑,对了,她走前还留了一封信,是给殿主的,我们不敢拆看。”
李虚毅恨恨道:“这鬼面人究竟是谁?”
他拆开信封,信纸上并不像平常时候写满了精致而简单的字句,而是一连罗列了数十种菊花品种,其中有悬崖菊、堆心菊、篦形菊、蓝箭菊、荷兰菊、春黄菊和车矢菊等稀有品种。
金勇见了之后很快色变道:“难道这人想暗示是我们兄弟所为?”
许鸳如道:“也许,她是想表明是刺客门中的人做的吧,菊花瓣是刺客门行动的独门符号,与他们有过交手的人应该都能知道,毕竟,我们此次营救任务,暗中得罪了刺客门,他们杀人是要杀鸡儆猴也不一定。”
金振远又道:“可我们所到的现场就只有这鬼面人,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么?当然,要说帮凶的话,风霜傲绝对是其中之一。”
李虚毅森然道:“怎么说?”
白衣侯道:“本来温简伤重还不足以致死,风霜傲非要与我纠缠不清,中间耽搁了很久,是为着十万两镖银的事。周婉冰也在其中,不过,她被舞破天引了开去。”
李虚毅道:“好,那温简的凶手便分为三拨:其一便是那故设了迷局让温伯父身死的鬼面人;第二路则是拖延医治时间的风霜傲;最后一路,连同丐帮和幽鬼冢在内的部分人手。”
江水逝道:“是不是太果决了一点,毕竟我们没看到那鬼面人下手。”
李虚毅道:“我作为温格与温文的生死之交,却不能保护他们的家人,还把温伯父带入如此险途,惭愧亦且可杀啊!金勇和金振远,出发,随我直取风霜傲的首级!”
江水逝道:“可是,事情并不明朗,容我细查之后再行动如何?”
金勇与金振远亦是连连点头,他们的眼神,更多的是盯着信封中的菊花瓣,居首的悬崖菊,不正是名剑城中某一人佩用的吗?这人他们便此前见过,其身份是真还是刺客门的卧底?
李虚毅将殷雷甲往身上套穿,戎装之后,头都不回说道:“那剩下的两路就交由你们好了,人的影,树的名,别说是挂名锦龙会第一高手的‘剑卿’,就算是天鬼老祖,若有人触怒我的极限,杀!”
李岩与江水逝等人一同道:“锦龙会高手层出,你只身过去,很危险的,不如我们商议出妥当计划之后再加行事。”
李虚毅的口哨呜咽响起,夜斑鸟从云空处飞落下来,却听他道:“这是我个人的恩怨,你们放心,不提着风霜傲的脑袋回来为温伯父焚香祭祖,我便不姓李!”
许鸳如追身喊道:“可是,据我所知,现在正是锦龙会誓师的时候,其手下的三大势力全部在高怀德的府门前集中,绝顶高手不是一般的多。”
李虚毅呼啸自去,扬风长吼道:“你们可别忘了,我有夜斑鸟,最重要的是我外号弑帝!”
风声凛凛,沉沉的暮霭浮过整个天幕,灯火的喧闹因为年关已过,稍有了一些些的平复,可高怀德的府邸门前,却另是一番形似江山的盛气,盘伏在各处的锦龙会骨干,列队出席,连转身的脚步都雄赳赳的。
他们腰间悬挂着各自的器刃,全都站定之后,以热烈如火的目光盯着起首的几位归队首领,特贡杀使之首风霜傲,康天为副,粉衣秘侍之首幺庭筠,华香雪为副,玄领卫队之首陆渊,萧易水为副。
特贡杀使的主辅之分,还是按照一时的名望;而华香雪能得到如此倚重,则是因为与高怀德的暧昧关系,加之她之前算计华家坊与名剑城都颇显手段;
陆渊获得这种要职位,主要还是石守信无暇染指江湖事宜,特意收取他作为心腹来开展复,自然,他不遗余力地提供了名剑城的多种机要也是原因之一;
本来萧易水与陆渊师出同门,可这两人的交恶也是江湖皆知的,放权给他们本就是一种选择性的尝试,既牵制又协作,他们底下的死士并不因此听命于这两人。
这六人各居前排,却听赵德昭在前头训示道:“你们一行人需得记住,锦龙会的旗杆不是我本人,而是我们的‘剑卿’风霜傲,若是没有他,我们锦龙会不会如此快速地打响名头。
至今的江湖,仍旧流传一句话:‘金缕剑的影儿,吓破南相的名儿’,还特有一句横批,是说‘逃往何处!’大家都应知道百花楼曾与我们锦龙会有过一战,事关江北势力范围的安插,其中‘无相书生’范逸与风霜傲是两块区域的对阵者。
而对于结果大家都应该知道了,百花楼被我们驱逐到了南唐,范逸也不再涉足武林,为的就是风霜傲的奔雷剑法和摄元邪功,当世无敌。
我说这一番话的目的,便是要你们时刻记住,在我不在的情况下,但有要事不决,可直接听命于风特贡的命令,谁有妄加议论,视其轻重,重的直接踢出锦龙会。
在锦龙会,我们要的是绝对服从、严于职守的斗士。为此,我在这起首六人麾下,各自安排了来自禁军的十二位青龙死士,这些青龙死士只听从我的指挥,负责监督和反馈,并直接培养其中的骨干成员。
而风霜傲是锦龙会内除我之外,唯一有资格请他们动手的,他的金缕剑负责先斩后奏,是这次统辖江湖行动的尚方宝剑,明白了吗?
在日前,我不管是弑帝还是刺客门的谁,只要犯法或者有重大嫌疑,朝廷法律不能处理,锦龙会将会直接抓人,可以说,锦龙会现在绝对听命于赵姓皇族,志在打击江湖割据势力。
所以这一次誓师之后,大家都要按照既定的计划行事,原先还是某门某派的,从今日起,必须斩断往日的交情,拿国家俸禄,一律为我锦龙会的至高目标而战!”
风霜傲带头吼道:“一律为我锦龙会的至高目标而战!”
他原以为之前旧债累累,兼且锦龙会的新人崛起迅速,赵德昭很可能会将他踢下去,而把康天提拔任命,建立新的心腹,是以在沿路以来他还做了一系列的自保措施。
可现在,现世来得远比预期丰满,风霜傲的雄心再一次被激发出来!
幺庭筠与陆渊等人齐声喊道:“一统江湖,万世千秋!”
而这正是锦龙会的至高目标!
赵德昭又道:“现在我先来论功行赏,风霜傲,劳苦功高,特封为从三品,许以良田千顷,黄金百两……还有,有罪恶当诛的人,凭此立功,也可以减刑免死,我这次从天字牢里放出了三个,你们带头几个要做好相应工作。”
江湖草莽最想的无非是当官拿个俸禄,赵德昭的这一番赏赐,自然是要以此作为激励手段,果然,锦龙会御下的数百人,无不是手提着器刃跃跃欲试,锦龙会的面貌自此而大改!
就在此刻,群空之上,就像是有一朵云翳疾速飘过,一人一骑啸傲苍穹,不是挟着怨气而来的李虚毅又是何人?
风霜傲何等身手,自是第一时间察觉了,但他还是颇为疑惑,因为,纵使是刺客之王,谁又敢以一人之力前来锦龙会阵前送死?于是,他让手底下的青龙死士,当先护定赵德昭,这才腾手扬剑。
李虚毅这一次并没有戴镂形面具,而是面如冰霜道:“交出风霜傲,否则,别怪我将你们杀得血流成河!”
风霜傲道:“江湖传言‘弑帝’是以一人一鸟纵横来去的,你敢狂妄自此,想来就是他本人了,你越狱的那一出好戏,我还正愁着没处找你,这不,你立马来送死了。”
萧易水与陆渊则是顾对众人道:“我就说了,什么‘弑帝’,根本就是李虚毅,名剑城上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无名小子,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机到了!”
李虚毅看着底下气焰嚣张的众人,怒到极致的情绪,更被长风激扬,但他并不是莽撞之人,这一番跋涉,已是想好了应付的对策,用激将法道:“风霜傲,你数年之前不敌我师父白衣雪,怎么都不见你提起啊,好笑。”
风霜傲道:“江湖皆知,明明是我大败了自称是‘今古往来第一剑’的白衣雪,我说你的剑法怎么那么拙劣,却原来是他的徒弟,当真幼稚。”
李虚毅道:“是吗?幺庭筠可能比我更清楚这其中的曲折,不过,你的名头也只能到今天为止了,也让你见识什么才是今古往来的第一剑法!”
这货卑鄙地杀了温简,他的血性狂热得都要将经脉爆掉,很好,都将成为他修习魔煞噬魂劲的魂数,咬牙,横眉,肝胆却似在渗血!
夜斑鸟振翅掠下,锦龙会的青龙死士早就架好弓弩,嗖嗖的破空音连绵而来,李虚毅轻蔑一笑,金刚菩提法的四重防御波,就像是盾甲,沿绕成面状,牢牢护定在夜斑鸟的外围。
狂杀三万里,此战震九州——呵,扬名?
重瞳赤眸瞬间变得比炉火还要炽热,李虚毅的杀意,简直比接连坑杀了二十万秦兵的项羽,还要恐怖、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