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墨言回到自己屋子里,小叶正心惊胆战的等着她,见主子回来,一把抱住哭道:“小姐,您怎么出去这么久哇,吓死小叶啦!您以后再别半夜出门了,好不好?”
姜墨言知道这个小丫头第一次见识闺秀半夜跳窗出门溜达的恐怖事件,非常理解她的不安,忙劝慰了几句,让她回去睡了。
姜墨言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一想到她的阿天也在这里,心中就美的冒泡。哎呀呀!原来老天爷也是开眼的,知道我姜墨言从前世追到今生不容易,总算没有让我白来这一遭。只是没想到阿天居然穿成了九皇子。
哎等等,不对呀,那个到底是不是阿天呀?别只是长得像阿天的九皇子吧,她可不想找个空皮囊回来。不行,她得再找机会试试,绝不能在这件事上搞出什么乌龙来。
一时又想到与九皇子的约定,看来她得尽快回姜家看看,看看那个害了姜家全家的殷氏倒底长什么熊样。定好了计划,姜墨言便安心的睡了。
第二天,姜墨言早早起来,梳洗完毕去给裴氏请安。裴氏不知怎么想通了,如今倒也不再为难姜墨言。想想也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儿,没两年嫁出去了,大不了陪送一副嫁妆,犯不着为她得罪丞相,弄得家宅不宁。只是女儿每次见到姜墨言总是一副气恼愤懑的样子,让她也是无奈。
姜墨言给裴氏来请安,也是给丞相老爹面子,看裴氏母女对她好,她便多呆一会儿;对她不好,她便早早就回,也不多话,更不招惹她们。今日因要出门,便对裴氏说想回母家看看,顺便认认亲。
童熙寰闻言,一阵冷笑,讽刺道:“你那算哪门子母家?把你仍在庵堂里十几年不闻不问,居然还巴巴儿的去认亲?”裴氏见女儿又不忿,怕她整日与长姐为难,让人知道后坏了名声,便呵斥她几句,就让姜墨言走了。
姜墨言坐上马车,带着自己院子里的婆子丫鬟,又叫了几个家丁护院,一行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回了姜家。姜家如今虽没落了,原也是三品大员的府邸,所以也在贵族聚居的城北有座三进的大院,临着繁华街道。
众人一到姜宅,就有两个门房出来,看是挂有童府标志的马车,知是丞相家来人,忙迎上来。小叶递上拜帖,二人一看拜帖,不敢怠慢,急忙去送信了。
此时,殷氏正在屋里美滋滋地看琉彩居送来的一幅赤金头面,这是知她寿日将近,那人特地为她定做的。看到下人递上的拜帖,殷氏唬了一跳,险些将那些首饰掉在地上。这相府与姜家素无往来,相府小姐贸然上门,甚是奇怪。半晌殷氏方冷静下来,又急急让人去迎进花厅。
姜墨言一路上走马观花。这所宅子不算太大,但从格局来看,还是能看出当年主人的胸中丘壑,只是如今被布置的走了样,把个高雅脱俗的地方摆弄的如街角花园一般。
绕过外院的正房,就到了内宅花厅,就见一个艳妆女人出来迎接,只见此人三十来岁的年龄,一身桃色罩衫下是一件嫩绿色的裙子,走起路来一步三摇。姜墨言顿时想起一句话来“老黄瓜刷绿漆”。
相府小姐虽是晚辈,耐不住人家有个宰相老爹,不能以平常人待之。殷氏正准备亲自出门来迎接,忽见一个酷似当年姜小姐的女子率众而来,一时愣住。直到那女子到了跟前,才猛然变色道:“你……你……你是……”
姜墨言微微一笑,也不理她,径直走到正位坐下,才对着还在愣神的殷氏道:“老姨奶奶这是怎么了?我这好不容易回来一回,怎得连杯茶也喝不上么?”
殷氏闻言,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这么多年来,从没有谁敢对她喊姨奶奶的。虽然当初姜文涛死之前,确实没有给她扶正。按理说,她还真就是个姨奶奶。可是她把持姜宅这么多年,又有个儿子撑腰,谁还敢当面冒犯她?
今日初见姜墨言,着实把她唬了一跳,可待她想明白了,也就坦然了。于是便傲然道:“看来,你就是那个不知廉耻的丫头生下的小野种了?没想到你倒是个命大的。怎么?如今回来,难不成还想从咱们这儿要点什么去不成?哎呀呀,忘了告诉你啦,如今这姜府可是由你舅舅当家的,你一个外甥女,最多也就算个客人吧!”
说罢,又对着丫鬟吩咐道:“给表小姐上茶。”那“表小姐”三个字说的咬牙切齿,似乎这样就能把姜墨言咬死一般。
姜墨言也不恼,依旧微笑道:“老姨奶奶不必紧张,我如今已经回了相府。有我父亲护着,日子倒也还过得去。今日回来,一是看看母亲当初生活的地方。这二嘛,还真是来取一样东西。”
姜墨言如此说,也是扯虎皮,拉大旗,有丞相这个大招牌,想这殷氏再厉害也不敢太造次。
果然,那殷氏闻言,气焰瞬间便消了下去。怎么忘了这丫头的爹已经是当朝宰相了呢?这可不好,有了丞相庇护,就算把当年的事重新反过来都有可能。
这么一想,不禁就冒了一身冷汗,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表小姐莫怪,是我……是老身狭隘了。不知表小姐回来,是要拿什么东西?”
姜墨言听她三十岁的年纪自称“老身”,险些笑喷。强自端正姿态说:“是我母亲当年留下的遗愿,说是当年外祖父曾经准备了一些东西要交给她。只因她当初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带走,所以一直抱憾。我如今能回来看看,正好取了那盒子一并带走吧。”
“盒子?什么盒子?我……我没见过呀?”殷氏一边拒绝,一边眼珠子乱转,莫不是那姜文涛当年留下什么证据给他女儿吧!想到这个可能,惊得她险些从凳子上跳起来。
姜墨言继续道:“据说是我外公一些重要的东西,装在一个盒子里,就放在外公书房的暗格里。”姜墨言一通胡诌。其实她哪儿知道什么暗格,本就是要诈一诈她,顺便打草惊蛇一番。蛇只有受惊了,才能主动跳出来。哪成想那殷氏居然主动招了,说是那暗格里放的都是你外祖父最最心爱的东西,已经跟着棺材埋进土里了。
“啊?这可如何是好?”姜墨言站起来,一副苦恼的样子道:“我母亲当年离府匆忙,什么都没带。如今一人埋在地下,更是孤苦无依。临终之前一再嘱咐,说是希望取回外祖父的东西,以慰她在天之灵。如今东西都没了,叫我如何向母亲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