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良举起双手,缓缓地转过身,冲黑衣人笑了笑。黑衣人跑过去,照着方正良的胸口就是一脚,方正良被踢了一个狗啃泥。
方正良大怒,站起身就要朝黑衣人扑去,黑衣人用枪指着方正良的脑袋,骂道:“狗日的,想打老子,来啊,来啊,看老子不弄死你。”
“你把枪放下,三招之内我打不趴下你,我喊你爷爷。”方正良用手指着黑衣人说。
“你当我傻子,放下枪?我有枪我为啥有放下。”
黑衣人又踢了方正良一脚,方正良往后退了两步,身子晃了晃,没有倒下。
黑衣人依然用枪指着方正良的脑袋,说:“小兔崽子,再给老子横啊?走,跟老子回警察署。”
“我可以跟你走。不过,你把枪放下。”方正良说。
“咋?你还给老子讨价还价了?你信不信,你要是再给我磨叽,老子现在就崩了你。”黑衣人拉下枪栓,抵着方正良的脑门。
“我信,我信。你别冲动,我跟你走。”
方正良在前,黑衣人在后。方正良边走边想注意。
走到斜坡处,方正良故意从身上掉下几块大洋。黑衣人让方正良站住,他一手拿枪指着方正良,一手去捡地上的大洋。
要知道,地上的大洋是方正良故意丢的。他早就算准黑衣人会拣。此刻,正是方正良的反击的机会,他瞅准时机,飞起一脚,把黑衣人手里的枪给踢飞,接着,方正良不待黑衣人起身,一个擒拿,把黑衣人按在地上。黑衣人张嘴想喊人,方正良忙按住黑衣人的头,把黑衣人的嘴巴埋在雪里。
方正良骑在黑衣人身上,边打边骂:“我让你踢我,我让你用枪指着我。”
打了几拳,方正良让黑衣人的头抬起来,问:“服不服?”
“好小子,你等着。只要老子不死,老子杀你全家。”黑衣人恶狠狠地说。
黑衣人的话让方正良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方正良方才只图一时之快,打了黑衣人,可他忘记了黑衣人是警署的人,如果警署日后找他家的麻烦,后果就严重了。方正良骑在黑衣人身上,四下张望,茫茫雪原空无一人。方正良心中顿时起了杀机。为今之计,也只有把黑衣人杀了才能一绝永患。
方正良捡起地上的枪,照着黑衣人的后脑勺,开了一枪。黑衣人“哼”了一声,死了。方正良不敢怠慢,忙用双手在斜坡下挖了一个大坑,把黑衣人的尸体推进坑里,埋了。
等事情做完,方正良忽然有些失落,或者说有点恶心,方才只顾着干活了,脑袋并没有想别的。现在空闲下来,他才意识到刚才自己杀人了。虽然他平时很调皮,很叛逆,到处闯祸,可他从未杀过人。现在,他竟然亲手杀死了一个人,这对于十六岁的他来说,是一件很可怕,也很恐怖的事情。
他坐在雪地上,休息片刻,起身赶路时,看到地上还有一把枪。他不敢把枪带回家,就在方才的大坑旁挖了一个小坑。而他在往坑里放枪时,不小心把他出生时,方宜黄给他的那块写着方字的辟邪玉佩给埋进去了。
虽然,这块玉佩只是块普通的玉佩,方正良从未觉得它有多麽的重要,要不是他娘再三的叮嘱,他早就不戴了。可是,玉佩丢失在这里,日后将会给方正良带来不小的麻烦。
方正良返回去奉天城的大道上,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大步前行。走了两三里路,遇到了警署的车辆在路上横着。车里的人看到方正良朝他们走来,忙从车上走下三个人。三人同时举起枪,对着方正良喊:“站住,干什么的?”
方正良举起手,说:“我方家崴子人,要去奉天城。”
“去奉天城干什么?”
其中一个个头最高的警察朝方正良走来。方正良从口袋里拿出允太医开得药方,说:“家里有病人,我得去奉天抓药,这是药方。”
高个抢过方正良手里的药方,看了一眼,把药方收起来。方正良说:“哎,这是我的药方,你还给我啊。”
“咋地?你还想抓药去啊?”高个问。
“为什么不抓药?我哥病了,我不抓药你帮我抓啊?”方正良问。
“你给我老实点。”高个怒道,“蒋署长有令,近几日,方家崴子的人不准外出。直到抓住逃犯。”
“你们要是一年抓不住,我一年不能出门了?”方正良问。
“不用一年。”高个冷笑道,“三天之内,你们要是不把逃犯交出来,署长就下令把你们方家崴子灭掉。”
“你们这是不讲理。”方正良说,“你们说逃犯藏在方家崴子,谁看到了?你把那个人给我叫来,我当面问问他那个眼睛看到了。”
“你少给我装。”高个说,“识相的快点滚蛋,小心我毙了你。”
“我不走。”方正良把头一抬,一副豁出去的样子,说,“我爹让我去奉天城抓药,我要是抓不来药,我爹能打死我。反正都是死,要不你现在就杀了我。”
“吆喝!小子,别以为我不敢。”
高个子举起枪,对着方正良的胸膛。另一个身材瘦弱的警察过来,用手按住高个的枪,小声对高个说:“我看这小子不是个善茬。还有,你忘了署长交代咱们药方的事情了?这小子拿着药方去奉天城,或许于被通缉的犯人有关。”
“你分析的有道理。”高个说,“要不咱们把这小子交给署长去。”
“我也是这个想法。”瘦子说,“咱们兵分两路。我带着人去见署长,你领着弟兄们继续堵着路口。”
“不行,我带人见署长,你在这里堵着路口。”高个说。
“咋?你怕我一个去邀功?”瘦子问。
“不是。我看这小子很狡猾,我怕你带着,路上他在跑了。”高个说,“要不咱们两个一块去。让他们几个在这里守着。”
瘦子知道高个的心思,但他不能说。既然高个想跟着,瘦子也不好拒绝。瘦子安排好其他人认真把守路口,高个押着方正良,瘦子开车,一路飞跑。当高个拿着药方向蒋方舟汇报情况时,蒋方舟正同他的小老婆在房间里喝酒。蒋方舟的小老婆是他从“醉仙楼”买回的一个妓女。在他老家,有一个原配夫人,帮他照看着两个孩子。而他买来的这个小老婆,负责他的生理需求。所以,不管他到哪里,都带着小老婆。
高个在门外听到里面的阵阵浪笑,便知两人正在。他不敢进去,在外面敲了敲门。蒋方舟不悦地问:“啥事?”
“报告长官,我们抓到一个从方家崴子出来的人。”高个说。
“是通缉的逃犯吗?”蒋方舟问。
“不是。不是你们抓他干什么?一群白痴。”蒋方舟骂。
“可是,长官,这个人身上有你想要的东西。”
“什么东西?”
“药方。”
房间内一阵响动,很快,门开了,蒋方舟边整理的衣服边往外走,整理好衣服,蒋方舟伸出手,问:“药方在哪里?”
高个从口袋里拿出药方,双手递给蒋方舟。蒋方舟站住,看了眼药方,说:“走,带我去见你们抓来的人。”
方正良和瘦子在大厅里坐着。瘦子见蒋方舟来了,忙站起身,双脚并拢,行了一个礼,并大声说:“长官好!”
蒋方舟走到方正良跟前,方正良坐在椅子上,没有想起身的意思。瘦子拿出枪,指着方正良的头,说:“小兔崽子,快点起来,给我们长官行礼。”
方正良看了瘦子一眼,依旧不慌不忙地站起来,说:“我又不是你们长官的手下,我为什么要行礼。”
蒋方舟拿眼睛上下打量着方正良好一会,不由得点头赞叹道:“好小子,虎背熊腰,天庭饱满,耳朵招风,是个人才。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方正良。”方正良朗声回答。
“莫非你父亲就是方宜黄?”蒋方舟问。
“不错,我爹就是方宜黄。”方正良说,“长官,我可是地地道道的方家崴子人,我一没犯法二没招惹你们,你们凭什么抓我啊。”
蒋方舟拿出药方,问:“这是你的东西?”
“当然是了。”方正良说,“你快点给我,我还赶时间抓药去呢。”
“你们家谁病了?”蒋方舟问。
“我哥。”
“什么病?”
“被人暗算了。”
“说详细点?”
“半个月前,我哥去奉天送山货,回来的路上,被一伙土匪给劫道了,那伙土匪不但把我哥卖山货的钱给抢走,还用暗器把我哥给打伤了。至今都没有好。”方正良说。
“你可知道这个药方是治什么毒的吗?”蒋方舟问。
“我又不是大夫,我哪里知道。”方正良说。
“那这个药方是谁开的?”蒋方舟问。
“允伯伯。”
“允伯伯又是谁?”
“我可以不告诉你吗?”方正良问,“我就纳闷了。我出来抓一个药,到底犯什么错了,你们把我稀里糊涂带到这里,还没完没了地问。难道我哥生病和你们抓捕犯人有关系嘛?”
“有没有关系,去了就知道了。”蒋方舟转身对瘦子说,“你去找一辆车,我现在要去方家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