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次约会,结果是韦婉独自回家。不过韦婉并不在意这些,现在的幸福对她而言已经足够了。曾经奢求不到的,如今就在手中。她以前没有戴过戒指,右手中指被箍上一个银环,有种幸福的束缚感。
童思芸虽然未对她说过一个爱字,甚至连喜欢二字都不曾提起,但韦婉笃信,总有一天,童思芸会离不开她。现在只是开头而已。
回家之后,韦婉将自己关在卧室里,从手指上摘下戒指,拿到台灯下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她对于宝石知之甚少,只觉得锆石的光芒亦十分璀璨,并不逊于钻石。童思芸戴的是男戒,而她的是女戒,是不是……韦婉咳了一声,之前自己也没有想得太多,但是现在好像各种各样的问题都接踵而来了,她过了一关,前方还有更艰难的副本。
她拿出五线谱本,继续写着将要献给童思芸谱子,来日方长,一步一步慢慢来吧。
手机被雨水泡了个透,晾了一夜,居然还能使用;卧室中,哈士奇的海报已经被韦婉收了起来,换成了一张姚明的笑脸,免得哪天晚上光线不好被吓成心肌梗塞;韦达给韦婉结了工资,两千出头,虽然不多,但好歹没克扣。生活仿佛有了新的转机,一切都往好的地方发展,韦婉将戒指紧紧地攥在手心里,就像是加持的一道护身符。
随后的两天,童思芸一直都没有联系韦婉,韦婉工作紧张,下了班还要赶去给熊孩子补课,也没有时间去找童思芸。她想,大概童思芸也这么忙,于是便在下班后给童思芸发一条微信消息询问。
快半夜的时候,童思芸才回复道:今天有点忙,你快点睡,晚安。
韦婉闷闷地关了手机,看到手指上戴着的戒指,心情又转好了一点。虽然不知道谈恋爱是怎样的感觉怎样的程序,不过言情小说也看了几百本,一开始进展过快好像也不是很好。
过了两天,上班的时候韦达一脸严肃地召集工作室所有员工召开员工大会。会场气氛严肃而活泼,应到四人,实到四人,韦达开门见山道:“前段时间大家都辛苦了,网游音乐制作也基本快要结束。前段时间的那首主题曲,公司方面和社会反响都还不错。而且昨天有家唱片公司联系了我,想签约我。”
曲折扶了扶眼镜笑道:“那不错呀,能签约唱片公司,路子就更宽了,是哪家唱片公司?”
韦达说:“是天衡唱片公司。”
这回,连坐在一边不屑状低头摆弄吉他的蔺瑟都抬起了头,惊讶地望着韦达。天衡唱片公司是近两年内地正飞速兴起势头正猛的一家唱片公司,尤其是近两年,捧红了不少新兴歌手,可以说,和天衡签约的歌手都有很大的发展空间。
“韦哥犹豫啥?为什么不签?”蔺瑟冷冷地问。
“这……其实他们要签我不是要把我打造成歌手,而是音乐制作人。”韦达惆怅地叹了口气。韦婉知道表哥一心想成为偶像派歌手,编曲之类的只是赚钱手段而已,此人对自己的颜值和唱功主观过高估计,总觉得能独挑歌坛大梁。
“签签签,有钱拿还有什么不愿意的。”蔺瑟哼了一声,抱着吉他离席,“搞得音乐制作人就不能唱歌了一样,矫情。”
“说的也是啊。”韦达恍然大悟,破涕而笑,进而浮想联翩,看他那样,俨然已经将自己脑补成国际巨星,韦婉真恨不得把手中的东西都拍他脸上。
既然唱片公司都能看上韦达,那……上班时间不方便打电话,韦婉给童思芸发了一条短信询问天衡唱片公司是否也联系过她。过了不久,童思芸回复了简简单单的一个字:是。
重生之前,童思芸就是签约了天衡唱片公司,参加各类娱乐选秀活动、灌录唱片、出名,一路顺风顺水,直至被封为“歌后”,离韦婉越来越远。所以,现在她依然又要走上这条路吗?那自己呢?韦婉蹙眉想了一会儿,童思芸又给她发来了短信:晚上有空吗?我想见你。
两人约好,等韦婉下班后就去童思芸家里。当天活少,下午四点多就忙完了,韦达就允许员工们先行滚蛋。韦婉乐颠颠地往童思芸家赶,想着能早点见到女神,挤公交车都格外有动力。
走到童思芸的楼下,距离两人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韦婉正想着补个妆,却发现楼下停着一辆保时捷帕拉梅拉。这个小区居住的都是工薪阶层,保时捷并不常见。韦婉磨了磨牙,又是常青戈!她靠近保时捷,摸摸前引擎盖,还有一点热,大概常青戈刚来不久,应该还在童思芸家里坐着。韦婉用极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不拿出小刀在保时捷上划两道。
她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童思芸租住的房子是老式住宅,隔音效果相对较差。韦婉走到童思芸家门前时,尽量不发出一点声音。防盗门没有关,走廊和房间只隔着一道木门,韦婉小心地贴近了门去听里面的动静。
一个声音低沉温和的男人说:“芸芸,这只是我的建议,我希望你能好好考虑。”
童思芸说了句什么,但是韦婉听不清楚。那男人随后道:“我个人觉得,你也得为你父亲着想,对吧?”
韦婉这时候才想起来,自己对童思芸的家人几乎一无所知,只记得童思芸提过,她父亲是乐队指挥,应该也是童思芸音乐教育的启蒙者。相同的,童思芸对自己的了解也很有限,那天夜里,童思芸又是怀着怎样的想法吻上自己的?
两个人随后又说了几句什么,韦婉都没有听清楚。但是那男人说了句“那就先这样吧”,随后便毫无防备的,门哗啦被拉开,韦婉尴尬地站在门口,正好跟常青戈大眼瞪小眼。
平心而论,常青戈长得真不错,比照片上还要帅,近一米八的个头,打扮休闲又不失时尚,如果不是韦婉对他心存芥蒂,大概也要捧颊高呼“男神”了。他见韦婉堵在门口,愣了一下,才笑道:“请问您是……”
“婉婉,你这么早就来了啊。”童思芸快步从屋子里走过来,对常青戈说,“这是韦婉。”
“韦婉”这个名字之前没有任何定语,在童思芸短短的一句话中,她只是韦婉而已。
常青戈点点头,率先对韦婉伸出手,礼貌地说:“你好,我叫常青戈。”
两手交握的时候,常青戈格外有深意地看了韦婉的手指一眼。开始韦婉没意识到怎么回事,后来才发现原来是因为她戴着锆石的戒指。
真少见多怪,没见过戒指吗?
常青戈没说什么,只跟两人告别,就匆匆离开了。韦婉听见脚步声循着楼梯下去,才走进童思芸家里。她不知道常青戈为什么会出现在童思芸的家里,两个人又谈了些什么。也许这两人关系比韦婉想象的还要亲密,这让韦婉稍微有些不悦。
“思芸姐,你是要跟我谈天衡唱片公司的事情吧?”韦婉将包放到沙发上,“表哥也接到他们的电话,但是主要是往音乐制作人方面发展的,不知道思芸姐……”
她说着话,一转身看到童思芸正站在她身后,两人几乎贴在一起,忍不住往后退了半步。童思芸倒没说半句多余的废话,伸手捧过韦婉的脸,低头吻上。
童思芸最多比韦婉高三厘米,但是此时她的身影看起来这么伟大这么有压迫感……韦婉双膝一软,坐到了沙发上,童思芸顺势就俯身弯腰,一条腿屈在韦婉的大腿上。吻有如舞台灯光下交错的暗涌织成甜美而绵密的网,带着侵略性,童思芸吮得她嘴唇发疼,然而也仅止于嘴唇而已,舌尖偶尔碰触时,童思芸便轻轻退离。
韦婉起初有些诧异,后来明白过来,原来童思芸没有接吻经验,尤其是在她主动的时候。韦婉心里窃笑,她自己当然也对接吻没有实战经验,但好歹还有理论知识。于是她按着沙发罩绒面的手反握住童思芸的小臂,仰起头,反守为攻。
大约觉察到了自己已经无法掌握主动权,童思芸适时地退开了一步,不着痕迹地和韦婉分开。她的气息不稳,嘴唇微微有些红肿,连忙去茶几上拿杯子倒水,长发垂落耳畔,挡住了她的眼睛。韦婉坐在沙发上发愣,唇边犹驻留着童思芸身上香水和唇膏的气味,这样就结束了,令她颇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