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怪额娘太狠心了,那你知不知道你的叶赫那拉氏背后有什么样的秘密?掌事嬷嬷,你把这故事讲给皇上听。”掌事嬷嬷听了太后的话,不得已把叶赫那拉氏的事又讲了一遍。
“不可能,她侍寝的时候,朕亲眼看到……”皇上本想说那晚落红的事,一见这么多人在场,把下半截话给咽了回去。
“皇上是受她蒙骗了。”说话的是青嫔,她听懂了皇上的意思,因已确定叶赫那拉氏有孕的事实,她立即明白了叶赫那拉氏当初的伎俩,于是上前一步拉起叶赫那拉氏的一只手,只见她手上食指指端,有个不规则的伤口,跟青嫔初见她时手上的伤一模一样,看来是还没长好,只是结了痂:“皇上看这里,这个伤口,请钱太医来看看,这是怎么伤的吧。”
太后听了青嫔的话点了点头,钱太医也上前了一步,在叶赫那拉氏手边一看道:“这是咬伤,伤口呈齿印。”
“这就对了,怕不是叶赫那拉氏怕露了马脚,咬伤了手流血充数也是有的。”太后听了把断道:“好了,不要说这个了,哀家已经觉得丢够了人。”
皇上此时才明白,原来叶赫那拉氏进宫时已有身孕,且那晚床单上的落红,也是她咬破了手指生生印在上面的,看来,自己真的是小瞧了这宫里的女人了。看着下身已快成了肉泥的叶赫那拉氏,不知是恨是疼,还夹带了气愤,这个怀了身孕的叶赫那拉.春佩,她为什么要讲宫,她为什么又进的了宫,肯定是内府府管事的奴才又失了职:“王福全,你去通知刑部,好好给朕审一审,叶赫那拉氏是如何进宫的,是哪个奴才收了好处。审完把这奴才交给朕。”说完,皇上也没给太后行退礼,便一脸严肃的出了储秀宫。
“在宫里,做了皇上的女人,成了主子,这是光鲜的事,但如果一些人没有脸面,做了见不得人的事,那也别怪哀家不给她脸面,叶赫那拉氏就是例子,你们最好给掂量清楚。”太后说着,起身由李嬷嬷扶了,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储秀宫。
皇后见太后回了慈宁宫,忙对着四齐道:“快给她把裙子拉上。”四齐听了皇后的话,走上前去把叶赫那拉氏的裙子往上提了提,裙子跟肉已连在一起,拉扯了几下,四齐的手上便已鲜血淋淋,好不容易把裙子提到腰部,四齐又把血淋淋的手放到叶赫那拉氏鼻子前面一探,她早已是魂飞天外。
皇后又对着钱太医道:“快看看她是否还有气。”钱太医刘太医听了走上前去,用手探了探脉搏,又探了探鼻息,然后无奈的摇了摇头,叶赫那拉氏的婢女见状,扑了上去,趴在她的身上,哭的分外伤心。
“人已死,一切就都算了,你在这宫里没有了主子,本宫就念你对她一片忠心,你出宫去吧。”皇后对着婢女道。
婢女听了,重重的在地上给皇后磕了头,复又扑到叶赫那拉氏的身上哭了起来。
“你就多守守你家主子吧,一会内务府的人会来把尸首抬走,你们主仆情分就尽了。”皇后道。
“求皇后大慈大悲,请皇上赐还我家主子的尸首,她都死了,能不能让她回家…….”婢女道。
“进了宫的女人,活是皇上的人,死是皇上的鬼,赐还这事就不要提了,皇上没有追究叶赫那拉氏一族的罪过,就已是格外开恩了。”皇后道,说完,扶了四齐道:“都回吧,别在这看着了。”
各人听了皇后的话,有的回了房间,有的回到门口站着,荣妃除了叶赫那拉氏,心里有几分高兴,步子也迈的轻快不少,等人走差不多了,婢女进去叶赫那拉住的房间,扯下一张床单,给她盖在身上,看着物是人非,婢女不禁又是一阵难受,想着主子的死,自己是脱不了干系的,不免对自己又恨了起来。岑梨澜并回雪此时还站在院子里,回雪看婢女哭的伤心,递给她一块帕子道:“别哭了,你主子这事纸里终包不住火,
错就错在,她根本不应该进宫。”
婢女接过帕子擦了,还是止不住的流泪。
“那天早上你扔的碎片,我看上面沾着藏红花,而那天早上正好青嫔去了你主子的屋子,今天的事,你主子滑胎,肯定跟这藏红花的事有关,我想知道,是你主子自己喝了它想要打胎,还是有人给你主子下了药想让她滑胎。”岑梨润问道。
婢女听了岑梨澜的话,不禁又想起那天早上青嫔来下药的事,但又想到那天承乾宫里的事,这皇宫实在是太可怕了,眼前的这两位小主,是敌是友自己根本分不清楚,还是不说为好,于是只顾擦了泪,并不回答岑梨澜的话。
过了一会,内务府那边来了两个小太监,拿了张破席匆匆把叶赫那拉氏抬上去卷了便要抬走,婢女上前拦住哭道:“你们要把小主抬到哪?葬在哪?”
“葬?你也太异想天开了,她这样的人,肯定是扔在乱葬岗上了,你当你家主子还是前两天的主子呢,快让开。”说着,两个小太监一把把婢女推倒在地,扛了叶赫那拉氏的尸首扬长而去。
回雪见婢女可怜,便让烟紫从自己的包袱里拿出十两银子塞到她手里道:“你家主子没了,你就照皇后娘娘说的,出宫去吧,出宫后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婢女接过银子,又跪在地上给回雪行了礼,便回到叶赫那拉氏住的房里收拾包袱去了。
这一切都来的太突然,昨天储秀宫的众人还在嫉妒叶赫那拉氏的得宠,今日她便被当院杖毙,这极大的反差吓的有心胆小的秀女呆坐着像是失了魂,又有些秀女心里倒还想着,狐媚子就是该死,管娇这回受了惊,见众人离了储秀宫,于是走进掌事嬷嬷的房间,对着正坐在桌边喝水的嬷嬷道:“有些人想诬陷我,可惜我管娇命硬。没让小人得手。”
“你说谁是小人?”掌事嬷嬷放下茶碗道:“奴婢可是实话实话,有一说一,就算她滑胎不是因为你,那小主你也推了她的。”
“我不想再跟你扯这推没推的事。”管娇道:“反正叶赫那拉氏都已死了,我进来是想告诉你,嬷嬷你啊,可别落在我管娇手里,不然,我可是会以牙还牙的。”
“小主您可高看奴婢了,嬷嬷我呀,只巴结我能巴结的主,您这站的高的主,我是万万巴结不上的。”
“那我们就骑驴看唱本好了。”管娇说着,冷笑了一声,转身出了掌事嬷嬷的房间。
回雪跟岑梨澜还站在院子里,岑梨澜见叶赫那拉氏的婢女已进了房间,便对回雪道:“我猜这药八成是青嫔下的,如果是叶赫那拉氏自己要打胎,她就不会再出来站队了,而是应该在屋里好好歇着。”
“我们跟她同住储秀宫。她有身孕这事我们都没有发觉,倒是青嫔,听说她住承欢殿,这地方离储秀宫可不近,但她竟然先知道了消息,还来下了药,这皇宫果然处处倾轧。”
“青嫔不是想要叶赫那拉氏的命,不然她就直接下毒了,还会下藏红花,她是要把叶赫那拉氏怀孕的事抖出来给大家看,然后好借刀杀人。”
“太可怕了。”回雪道。
“你怕了?”岑梨澜道。
“我从没忘记,我的姐姐还在延禧宫里,她在这水深火热的地方住了那么些年,如今就是再可怕,我也会坚持下去。汉高祖时吕后当权,势单力薄的戚夫人母子,惨遭汉高祖之妻吕后的毒手,先毒死其子刘如意,后斩断戚夫人手脚,挖去眼睛,熏聋她的耳,又迫她喝下哑药,丢入厕中,说是人彘,宫里的争斗历来都不缺,我们只是不幸身在其中罢了。”
岑梨澜听了道:“我们还是小心为好,如果哪天被皇上宠幸,也会像叶赫那拉氏一样被盯上的。”
“我们不犯人,人也别犯我们,不然,我们也不是肉包子。”烟紫听了道。
“什么叫肉包子?”岑梨澜问道。
“就是狗一见就咬啊。”烟紫道。
“你……”回雪道:“此话有理。”
皇上此时正坐在养心殿,刑部的人见王福全亲自来交待,办事自然是快,本身秀女进宫贿赂内务府的事并不难查,一时带上来一个五十多岁的嬷嬷,这老嬷嬷进宫几十年从未离皇上如此近,又因出了这事,怕的不行,跪在养心殿抖的厉害。
“叶赫那拉氏的事你当初就知道是吗?”皇上问。
“奴婢该死,奴婢收了她一百两银子,所以答应她,让她通过。”老嬷嬷回道。
“很好,你还算老实。”皇上道:来人啊,把这老妇拉出去,杖责二十撵出宫去。”又对着老嬷嬷道:“念在你进宫多年的份上,朕饶你不死。”
“谢皇上隆恩。”老嬷嬷跪在那又给皇上磕了头,进来两个小太监,架了嬷嬷出去了。一时间养心殿外面传来撕心裂肺的喊声,王福全一天遇见了这些事,不免皱紧了眉头,心突突的直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