产房内。
黑纱面色苍白,却是面带笑意,虚弱地靠在床榻上。
郑飞跃一手抱着襁褓,一手轻抚黑纱的秀发,轻声道:“真是个不省心的孩子,竟折腾了你一天一夜。”
“无碍的,孩子平安就好。”
黑纱接过孩子,看着襁褓中那团小小的人儿,道:“你看,红扑扑的小手和小脸,像不像你?”
“像夫人。”
郑飞跃笑意连连,转身接过下人递来的丹药,喂黑纱服下,道:“你且歇着,养养元气,辛苦了。”
黑纱吃过丹药,疲惫涌来,很快睡去。
郑飞跃抱着孩子出了门,对凑上来的产婆道:“忙活一天一夜,你居功甚伟,重赏!”
产婆跪在地上:“谢大人赏赐!”
自有人领产婆去领赏,郑飞跃则带着孩子回屋,屁股后跟着一群“叔叔们,”乐得合不拢嘴。
次日。
郑飞跃喜得千金的消息,东岸已是人尽皆知。
上门道贺的人几乎要把门塌踩破,饶是以城主府的规模,竟也有无法容纳的趋势,无奈之下,郑飞跃去找了颜如玉,将她居住的府邸借了过来。
如此,才算是勉强安置下来道贺的人,就这还只是接待了有头有脸的人物,其他没听过厚着脸皮来道贺的,只能安置在桑鬼城的客栈、茶楼,甚至是麻将馆中。
整个桑鬼城都闹哄哄的。
实在是来的人太多,有名目的,没名目的,甚至不知道哪个疙瘩角落里冒出来的,都带着贺礼上门。
甚至于,还有波若洞另一边的大宗风尘仆仆赶来,搞得郑飞跃一阵手忙脚乱。
不仅如此,随行人员中还有一位熟人,刘青元,刘青峰的亲哥哥。
在刘青峰接手波若洞之前,这项职责一直是由刘青元把控的,刘青元与刘青峰不同,行事老成持重,正适合镇守一方。
后来职位被亲弟弟顶替,刘青元倒也不羞恼,毕竟肥水不流外人田,便干脆跟着叔叔刘青邙做事,这次来便是代替刘青邙来祝贺。
两人相见,也算故人重逢,郑飞跃笑道:“有些日子没见,刘大人还好吧?”
刘青元笑意不减:“家叔在总部任职,同时遥领渭原数宗,虽然忙碌些,可如今天下太平,日子倒也过的合乎心意。”
渭原,乃是大本营的核心地带,千里灵脉,蜿蜒漫长,可谓是山清水秀、人杰地灵的修行圣地,而占据渭原的几大宗门,自然也是富足无比。
刘青邙能“遥领渭原”这项美差,还真应该感谢郑飞跃,若非郑飞跃给他弄得那些功德法宝,刘青邙也没资本去贿赂上面。
“我与刘大人乃忘年之交,今日听得故人无忧,郑某便放心了。”
郑飞跃笑道。
刘青元笑了笑,心里却根本不信他的鬼话,暗道若不是因为你,我叔叔何须掏空家底?
遥领渭原虽然美差,可遥领东岸这等战略要地,才是大丈夫所为啊!刘青元不愿在这个话题上多纠缠,转而道:“对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听闻大人喜得千金,也让我一并送上贺礼。
可惜,他有职责在身,却是无法亲自道贺了。”
刘青峰不能来,郑飞跃表示充分理解。
波若洞的位置太重要了,如果说东岸是两大阵营的桥头堡,那么波若洞便是扼守大本营的唯一关隘。
东岸丢了,大不了再夺回来。
可波若洞失守,大本营将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兵锋之下,一溃何止千里……故波若洞驻守无论如何不得擅离职守,此乃铁律!刘青峰不能来看望他的小侄女,确实是件憾事,可郑飞跃也没表现在脸上,笑呵呵地将这群远客安置好。
如此,宴席算是开始了。
菜肴扑鼻,酒香四溢,郑飞跃抱着自己的小闺女,来回在宴席间穿梭,宝贝似的让每个人都瞧一眼他的闺女。
很是自豪!天色将晚时,客人也纷纷离场,凡是散客,郑飞跃都令人送上一份回礼,至于留下的,都是东岸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些人中,有七大宗门的长老,有中小宗门的宗主,还有他麾下驻守各个城主的精锐,大概有四五十人。
香茗奉上,以驱酒意。
茶叶是郑飞跃从大荒带回来的,场间不乏识货之人,品后惊呼道:“这是妖族的皇茶,想不到郑大人竟能搞到这种稀罕货。”
“妖皇送的。”
郑飞跃笑眯眯道,丝毫没有隐藏他和妖皇的关系,道:“诸位,大荒一行,我与那烈天阳相谈甚欢,如今也算是朋友。”
众人面面相觑。
人与妖做朋友,本就是罕见的新闻,更别说两个当事人是东岸的霸主与妖族的皇者,可谓是开创历史之举!当即,有人称赞,有人不屑,甚至还有人叫嚣着让郑飞跃把妖皇引出来干掉的。
这其中,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敢问,郑大人是如何解决大荒那株天罗藤的?”
此言一出,全场安静,显然,天罗藤的消息已不是秘密,大伙也很想知道郑飞跃是如何解决这大凶之物的?
郑飞跃的回答非常耿直,就两字:“硬拔!”
众人愕然。
片刻后,有人惊疑道:“不会……遭雷劈吗?”
郑飞跃回答四个字:“顶雷硬拔。”
众人叹服!再看郑大人的目光已然变了,这世上猛人很多,可敢盯着天劫逞勇的人,却是凤毛麟角。
换句话说,这样的傻子不多了。
“咳咳,郑大人之勇猛,我等敬佩!”
有人打了个圆场。
郑飞跃微微一笑,道:“夜已迟暮,之所以留诸位用茶,其实是有件事宣布。”
“郑大人请讲。”
“今日我喜得千金,三日后会带幼女巡视东岸,自桑鬼城始,终点是波若洞,诸位回去后,便通知各自下面的城池,早做准备吧。”
话音落下,众人面面相觑。
巡视东岸倒也罢了,为何带着幼女?
难道是嫌今日不热闹,打算让整个东岸都看看他女儿长什么样子?
奇怪!甚是奇怪!就这般,一伙人带着不解,在次日清晨离去。
各方势力得到消息,也纷纷为三日后郑飞跃的巡视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