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不错,咱们是出来玩的,不能因为这么点小事就扫了兴致,算他们运气好。”
“这就对了。”颜天真莞尔一笑,“你不是说,要带我去新开的那家烤鸭店?”
“对,现在就带你过去。”
赵丹儿说着,便吩咐护卫调转马车头。
颜天真心中盘算着,要想个借口离开去找凤云渺。
被赵丹儿带去了烤鸭店,与她坐下来吃了一会儿,颜天真道:“皇后娘娘,我又有些想家了,我今夜就想在家中住上一夜,明早再回宫里去,可好?”
“自然是可以。”赵丹儿笑道,“那你要不要请本宫去你家中坐坐?”
颜天真猜到了她会如此说,便故作犹豫。
“怎么了?”赵丹儿见她迟疑着没有开口,撇了撇嘴,“是不是妹妹不欢迎本宫去……”
“当然不是。”颜天真连忙解释着,“皇后娘娘对我这般好,我又怎么会不欢迎你去,只是……我家中人都是平民百姓,从未见过大世面,看见皇后娘娘,总是诚惶诚恐,担心伺候不周,不敢有丝毫怠慢。我不忍看着他们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模样。”
“本宫明白妹妹的意思了,本宫这个外人,会给你们带来不便……”
“皇后娘娘,改日我亲自给您做几道家常小菜赔罪可好?”
“好好好,既然妹妹都这么说了,本宫也不好叫你为难,本宫就自己回宫去,不去你家里打扰了。”赵丹儿挑了挑眉,“那你要记得,亲手做一顿饭菜给本宫吃,不准忘了。”
“绝不会忘。”
吃过烤鸭之后,赵丹儿便率先回宫了。
颜天真望着远去的马车,心中庆幸着赵丹儿如此好说话。
赵丹儿十分有个性,虽然脾气暴躁,可若是能被她看得顺眼,她就十分亲和,毫无架子。
能被她看得顺眼,也不容易啊。
目睹着赵丹儿的马车消失在视线之中,颜天真便转过了身,迈开了步子奔跑。
这一刻,脚下生风一般。
凤云渺,一别数日,你对我有多想念?
颜天真跑过了半条街,在一家酒楼之外停留了下来。
酒楼前还拴着一辆马车,正是之前凤云渺坐着的那一辆。
颜天真走进酒楼,才跨进了门槛,便有伙计过来招呼——
“请问姑娘,您是打尖还是住店?”
“我找人。”
此时此刻,二楼雅间之内,凤云渺与凤伶俐正在用饭。
“义父,你快多吃些菜呀,你这两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要是被义母看见你这瘦削的模样,又该心疼了。”
一连三日,几乎是马不停蹄。
头一天的夜里都没有休息,第二日众人实在疲惫,凤云渺这才下令休息。
然休息也不过才两个时辰,便又继续赶路。
终于在这一天的中午,抵达了东陵国帝都。
正常情况下,本该是五日的路程,由于赶路迅速,缩短到了三日。
众人风尘仆仆饥肠辘辘,凤伶俐这才提议,找家酒楼用饭,稍作休息。
他与凤云渺单独一间,其余人则是全去了隔壁。
点了一桌的美味佳肴,凤云渺似乎也并没有胃口,只是慢条斯理地饮着花茶。
“你们快些吃,一刻钟之后就出发去皇宫。”
由于休息时间短暂,凤伶俐连忙低头迅速扒饭。
正吃着,忽听雅间外响起了脚步声。
下一刻,有人敲响了房门。
“谁?”凤伶俐朝着外头问了一句。
门外的人并未说话。
凤伶俐又道了一声:“何人在外面?怎么不出声?”
房门外,颜天真平复着振奋的心情,正准备出声,却听见了门口响起的脚步声。
显然是凤伶俐坐不住了,要上前来开门。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
四目相对,对面的那少年瞪大了眼。
“义母……”他低喃了一声,随即又否决,“不,你不是,你只是与她长相相似……”
七八分相似,他也能认得出不是本人。
义母本人更加好看。
然而下一刻,对面那女子做出的动作却让他瞠目结舌。
她抬手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开口的声音是久违的熟悉,“我就是你义母,不是旁人。”
话音落下,又笑着捏了一把凤伶俐的脸,“好久不见,长得越来越俊了,马上就要十六了吧?”
凤伶俐:“……”
真的是义母!
与此同时,纱窗边上的凤云渺也将视线移到了房门外,心潮起伏。
是她。
真的是她。
还不等他找过去,她就自己找过来了。
凤云渺想要看清门外的人,却被凤伶俐的身躯挡住了视线。
门外的二人依旧在交谈着。
“义母,你这相貌不是你本来的,你易容了?”
“嗯,不想使用真面目,又不想伪装得太丑,就在原本的相貌上做了修改。”
“你为何一离开就是五个月?五个月与你失去了联络,你可知我们心中有多焦急和煎熬?义父找你找了五个月,没有你的半点消息。”
“说来话长了,此事我一定会跟你们解释,不是我不想联络你们,而是我根本无法联络你们……”
颜天真顿了顿,道:“伶俐,我有许多话想要跟你义父说,你有什么疑问,晚些我都会给你解答,现在,你去别处转转可好?”
凤伶俐自然是个识相的,大步踏出了房门,“我再去开一间客房休息休息。”
他心中晓得,这样的时刻,他不该打扰义父义母的相聚。
他们之间必定有说不完的话,诉不完的思念。
凤伶俐离开之际,凤云渺已经起身,走向了门外的颜天真。
颜天真跨进了屋内,顺手带上了门。
四目相对,皆可以清晰地看见对方眼底的澎湃。
凤云渺的身躯,近了。
颜天真大步跨了出去,一头扎进了他的怀里。
久违的怀抱。
他身上依然是那股干劲又淡雅的莲香。
凤云渺伸手环紧了她的腰肢。
“我好想你。”颜天真闷声道了一句,“你应该更想我吧?我一睡就睡了五个月过去,醒过来的那一刻,都不知今夕是何夕。”
对她而言,他与她分开的时光并不长久。
因为绝大部分的时间都睡过去了,她清醒的时间只有十日左右。
她的思念,不会比他来得深刻。
他是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一百多个日日夜夜没有她的存在。
凤云渺紧紧的环抱着她,扣着她的腰身,“前几日收到了你的来信,我就猜测着这五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不能与我取得联络。你说你睡了五个月过去,为何?”
“在与你分别之后,我就陷入了沉睡,史家兄弟将一只冰蚕打进我的体内,冰蚕在我体内结霜,可以抑制全身毒素的蔓延,将我整个人冰封,陷入了休眠状态,我当了五个月的活死人,醒来的那一刻,才知道已经过去了这么久的时光……”
“原来他们带走你,还是有点功劳的。”凤云渺将唇凑到了她的耳畔,“我总算见到你了。”
不难听出他的声线中携带着一丝颤抖,代表着他此刻不平稳的心情。
颜天真从他怀中抬起了头,“云渺,你的头发……”
还不等她问出心中的疑问,他便一个低头,堵住了她的口。
唇上那清凉又柔软的触感,也是许久没有感受到了。
他在她的唇上辗转不息,厮磨片刻之后,他原本有些微凉的唇此刻也有些暖意了。
这个亲吻,仿佛在宣泄着思念,分外缠绵。
颜天真在他的攻势之下,很快便有些恍惚了,张口迎合着他的亲吻,由着他将她的牙关撬开,在她檀口中探索。
唇瓣纠缠,辗转不息,他甚至不愿给她喘息的机会。
良久的时间过去,他才松开了她,她的唇瓣都有些嫣红微肿了。
凤云渺的呼吸并不平稳,指腹轻抚过她的唇瓣,“不尽兴。”
说着,另一只手落在了她的衣领处,毫不犹豫地扯开她的衣襟。
颜天真并未阻拦他的动作。
都说小别胜新婚,他与她何止是小别。
分别都将近半年了。
这雅间之内角落就摆着现成的软榻,很适合做某种运动。
颜天真也伸出了手,解开了他的腰带。
扒开他的衣领时,目光又难免落在了他的头发上。
她眸光轻颤,“我还是想问你,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很难看么?”他问着。
“不难看。”她摇头,“你无论怎样都是不难看的,但是……好好的一头青丝,变白总要有个原因吧?”
她心中其实也有了猜测。
是因为她吧。
愁白发,悲白发,青丝成雪,绝大多数原因都是与心情有关。
印象中他从来不会有压力,也就只有她会给他带来压力吧。
她伸手,撩起他的一缕发丝在指尖轻抚。
全是银白色,不见一根黑。
手感依旧是十分顺滑的。
他银发的模样也很好看,银发更增添了神秘之感,似乎脱离了凡人的气息,更像谪仙了。
但她还是喜欢他黑发时的样子。
毕竟乌发代表着一种健康。
他这一头银发,会时时提醒着她,她曾经给他带来的伤害与痛苦。
“爱上我好像是一件很累的事。”她道,“史曜连总骂我是衰神,现在想想,他似乎也没有骂错。”
“即使累,也爱。”凤云渺将她打横抱起,“既然是我自己选择的,又怎么会在意累不累。”
颜天真落在他的怀抱中,这才发现,自己身上已经没有一点遮蔽物了。
她伸手环住了他的脖颈,道:“你禁欲这么久,我有点怕。”
“怕什么?”
“怕……那什么……”
“不用怕。”凤云渺冲她展露一抹笑颜,“适应适应就好了。”
颜天真:“……”
被凤云渺搁在了软榻上,眼见着他的身躯覆盖了上来,他的亲吻,从脖颈处开始蔓延着往下。
即使分别这么久,他也没有特别急切,动作依旧是温柔细致的,没有简单粗暴地直奔主题。
想来,是怕她不适应。
也是。
他们之前欢好的次数也并不多,在这一方面,都不算是太熟练。
凤云渺总是很主动的那个,大概是春宫画看得多,几次欢好过后就能掌握节奏,引领着她,体验着男欢女爱的美妙之处。
察觉到他的呼吸逐渐变得急促,她伸出双手攀上了他的肩膀,也开始给予回应。
她的回应对他来说自然是激励。
颜天真主动攀附着他,与他缠绵。
雅间外,凉风习习。
雅间内,一片暖意。
事实证明,一别许久,再次征战床榻,凤云渺的体力很是吓人。
起初颜天真还是十分清醒的,并且十分愿意配合,再之后,由于凤云渺不间断的攻势,使得她倍感疲倦。
她不得不认输。
“云渺,我很累了,你让我睡一会儿。”
“你睡着,我不妨碍你。”
“你不停下来就是在妨碍我……”
“你睡你的觉,我做我想做的事,你若是能睡着,我绝不会叫醒你。”
“你……这样让我怎么睡得着。”
颜天真有些哭笑不得。
想了想,还是随他去了。
就当是补偿。
……
日头将落之际,凤伶俐从客房内醒了过来,看了一眼天色,这才察觉到自己午休竟然就睡了这么久。
他应该睡了有两个时辰了。
凤伶俐伸了个懒腰,下了榻,走向凤云渺所在的雅间。
这都一个下午了,义父义母叙旧应该也叙得差不多了吧?
两个时辰,已经足够说很多很多的话。
走到了凤云渺的房门外,凤伶俐抬手敲了敲门。
“义父,你们聊完了吗?天快黑了,是不是应该吩咐厨子去准备晚饭?你们想要吃什么菜?我去跟他们说。”
雅间内,凤云渺平稳着呼吸,道:“我们还未说完,你们不要有任何人前来打扰,一个时辰之后再送饭进来。”
门外的凤伶俐道:“那……点什么菜?”
凤云渺望向身下的颜天真,“晚饭想吃些什么?”
颜天真倦倦地道了一句,“糖醋排骨,红烧牛肉,鱼香茄子……我现在就想吃,别等一个时辰后了,我饿了。”
她要是现在不说饿,只怕凤云渺还不会放过她。
而她喊了一声饿之后,凤云渺果然打算放过她了。
对着门外的凤伶俐报上了颜天真说的那些菜名,听着门外凤伶俐离开的脚步声,这才在颜天真唇上轻吻了一下,“这一回合结束,就不来了。”
“嗯。”
颜天真心下松了一口气。
“这雅间的隔音效果好不好啊……要是被人听见了动静,怪不好意思的。”她埋怨了一句。
“这门板应该够厚了。”凤云渺低笑了一声。
颜天真:“……”
皇宫与王府的房屋,隔音效果就挺不错,而这种酒楼雅间那就难说了。
日落西山之时,凤云渺扶着颜天真从榻上坐起来,十分体贴地帮她穿戴衣物。
“你送来信上说,你在东陵国皇宫,我原本是想要去皇宫找你的,没想到你会自己找过来,你是怎么知道我就在这酒楼的?”
床榻之上,他们都十分投入,并没有交谈这些问题。
此刻热情褪去了,才开始交谈起了正经事。
“你可还记得中午的时候,你们的马车与另一辆马车发生了擦边碰撞?当时我就在马车上,与东陵国的皇后在一起,她是个暴躁脾气,你们撞了她的马车就走,她心有不甘,便想要回来教训你们,我掀开了窗帘想要看是哪个倒霉蛋,就看见了你和伶俐。”
“这样也能造成你我的相遇,真是缘分。”凤云渺轻抚着她的发丝,“你去东陵国皇宫中是想做什么?史家兄弟那两个混账东西又在何处?”
颜天真将三色冰蚕的作用叙述了一遍,又解释了混入皇宫中的目的。
“紫苏果……我也是头一次听说。”凤云渺说着,从外衣的衣袋中翻出了一个药瓶,“这是南绣留在藏金室地砖下的那一瓶药,我走的时候带上了,这瓶药我一直留着。”
“真好,我又能多活一段时间。”颜天真覆上了凤云渺的手掌,“这些日子,真是让你担心了。”
“能再找到你就好,不必自责。你改变了容貌混入东陵国皇宫中,如今是个什么身份?你说之前与皇后在一起,莫非你委屈自己做一个宫女伺候别人?”
凤云渺说到这儿,桃花眉目眯起,“这段时间,可有受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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