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心里原本还挺平静,老听你这么念叨,我也得跟着七上八下了。”史曜乾尽量让自己的口气平和,没有将心中的不耐烦展示出来,“你现在着急也无用,倒不如心平气和,他把我们关在这,自然是因为我们对他还有用处,暂时不会对我们做什么。”
“我不明白他为何要抓我?自从他救了我之后,我待他不薄啊,难道是我夫君什么时候得罪了他……”
“你这单纯的脑袋瓜子,想不到那么多弯弯绕绕,还是别想了,躺下好好睡一觉,行么?”
他受不了这二公主念念叨叨。
“皇嫂,身处困境你还能如此冷静,你就一点儿都不害怕吗?”
“怕也无用,我要睡了。”史曜乾不想再与她交流,倒头便躺下。
凤阮媚总算是不说话了。
……
凤伶俐的府邸之内,多人齐聚一堂。
“太子殿下,大致的情况就是这样,接下来应该怎么做?请殿下明示。”
副相对着凤云渺述说了一遍来龙去脉,末了,叹息一声,“殿下早就说过,来历不明的人不可留,我一开始就是站在殿下这一边的,奈何公主单纯,不与我们站在同一边,我为了安抚她,才把那人留下,却造成了这样的后果,唉。”
“你倒是够诚恳的。”凤云渺道,“多亏你把这件事情说了出来,你若是真的听了南弦的话,帮他来对付我们,那结果……”
剩下的话不用他再说出来,副相也能领悟。
“太子殿下,我是信得过你的,太子殿下喊我一声妹夫,我也不能做愧对殿下的事,要是愧对了你们,又救不回娘子,那才是真正的失败。”
“你的选择很正确,我们会尽力去救人,他让你把伶俐带过去,有没有给你一个期限?”
“这个倒是没说,他警告我越快越好。他应该是觉得我不会耽误这件事,因为我关心着公主的安危。”副相说到这,伸手揉了揉眉心,“殿下,我如今真是无计可施了。”
“想计策的事情,你就不用烦恼了,你能把事情的经过如实相告,本宫已经很欣慰。”凤云渺淡淡道,“你去客房休息休息吧,本宫需要好好筹划一下,如果计划中有需要用到你的地方,再跟你说。”
“有劳殿下费心了。”
副相离开了之后,一直保持静默的颜天真这才开口了,“南弦提出的要求,竟然是拿伶俐去交换?”
“他应该猜得到,就以副相的本事,对付不了我,在我面前耍阴谋可不是那么容易的,因此他把矛头指向了伶俐。”凤云渺顿了顿,道,“你还记不记得一件事?当初在九龙窟的时候,伶俐在南弦面前暴露了自己的体质。”
“记得。那时候我就有不太好的预感了。”颜天真脸色微沉,“当时,伶俐用自己的躯体帮我挡下了飞来的毒液,他本人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南弦看在眼里,不知心里又会产生什么邪恶的想法。”
“我很早就说过,伶俐的体质一旦暴露就有危险,你想想,百毒不侵的血液,实在是太值得利用了。伶俐对南弦来说,也是一头肥羊。得到伶俐,他就再也不用担心被毒害,这以后不管中任何毒素,他都可以取伶俐身上的血做药。”
在南弦的眼里,伶俐称得上是一味药材。
包治百病的药材。
这样的药材,极其难得极其稀罕。
“我就是一个活的药材库啊。”空气中响起凤伶俐的一声嘀咕,“义父,我暴露体质也是没有办法,当时想着,取了南弦的命就没人知道了,可他的命实在太硬了。义父,不如这样吧,他不是想抓我吗?那就让我深入敌营,带上那改良后的**,熏死他。”
“你可真是年少轻狂。”凤云渺瞥了他一眼,“你认为你一定会有机会掏出**熏死他?你算过日子了吗?这两天黑弦就要苏醒了,面对南弦最聪明的时候,绝对不能轻率。”
黑弦的脑子,比白弦还要灵光得多。
“呀,我还真的就没注意日子。”凤伶俐撇了撇嘴。
每到月底的那几天,就是南弦最聪明最邪恶的时期。
“义父,你说,我们能把月底这几天拖过去之后再动手吗?”凤伶俐提议道,“等下个月初,他的性格换回来,再让副相捆着我去见他。”
“你想得倒是挺美,恐怕拖不了那么长的时间。”颜天真摇了摇头,“他在最聪明最邪恶的时期,更会搞事情,怎么可能安分老实地藏起来什么都不干?你信不信,他没有多少耐心,如果副相两三天之内不去找他,他又要开始拿公主恐吓威胁了,所以,你别想拖过去这几天。”
“我虽然还没有想好具体计划,但是我能确定,这个计划伶俐一定要参与,就像他说的,他要装作被绑,送到南弦的面前。”凤云渺略一思索,又道,“不过,我们还需要等上一两天,不能行动太快,否则南弦也会起疑,你想,他今日才威胁副相,明日副相就把你捆过去,效率太快也会显得不正常。”
“不错,效率太快显得伶俐太废物,可能会遭到南弦的质疑。效率太慢,又怕南弦对阮媚不利,他发起疯来可不会同情一个孕妇,说不定就拿副相和阮媚的孩子先下手了,所以,我们不要挑战他的耐心了。后天去找他怎么样?”
“那就后天,两天的时间说快也不算快,但也绝对不慢了,我们得好好准备一下。”
……
“皇嫂,我想家了。”
如同牢房一般的屋子里,凤阮媚吃着南弦派下人送来的饭,咀嚼在口中如同嚼蜡一般,一边吃着,眼泪一边往眼眶外流,滴落在了饭碗中。
史曜乾有些看不下去了,“吃个饭哭什么?又不是断头饭,吃了这一顿还有下一顿,你至于这么消沉吗?有孕在身的人,这般多愁善感。”
凤阮媚吸了吸鼻子,“我真的怕……”
“行了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史曜乾打断她的话,“这次若是能平安离开,也算是让你吃了一个教训,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再轻易相信外人。”
“不会了,我以后一定要听皇兄的。”
“现在知道要听你皇兄的了。”史曜乾白了她一眼,“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哭,是解决不了任何问题的,收起你的眼泪,好好吃饭。”
安慰姑娘这种事……他不太擅长。
尤其安慰的对象还是一个愚蠢、单纯的孕妇。
要是在平时,这种女子他看都不看一眼。
可是他如今假扮成颜天真,身为这位公主的皇嫂,肯定少不了要说些贴心的话,不能反常。
“我很佩服皇嫂的胆量。”凤阮媚小口地吃着饭,“我没办法做到像皇嫂这样云淡风轻。”
“因为你没怎么见过世面,或许是你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太好,不知人心险恶。按理说你出身宫廷,不该这么单纯。”
“我知道我笨。”凤阮媚嘀咕了一声。
“咱们南旭国的皇宫里是比较和睦的,其他大国可能出现皇子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