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坐在一旁的人不停打哈欠的声音,费兹只当没有注意到,“前两天的尝试,对你的然力有了大概的了解。今天我想试试它迎敌时的持久性。”
泠起初只是一下下点着头,甚至有种点着点着就能睡着的错觉,然后才想起费兹看不见自己的动作,“没问题,只是,可以先睡会再继续吗?”
费兹的要求倒在情理之中,五天之内,泠必须配合他的想法、尝试,展示他然力的各方面。对于从未见过的力量,人们总会抱有好奇心,只是很少有人,能够如此耐心,一点点想法子去琢磨它的优劣,想要获知各方面的数据。
费兹以身体不适请假后,每天一早就会去修一的房间,温文尔雅的叫醒泠,当然是在修一去上课之后。虽然失明,却不妨碍他找到正确的房间位置。对于青年奇妙的起床气,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今天就已经不以为意了。
“你很累吗?虽然耗用然力的确是件辛苦的事情,但昨天也没有实践很久。”
“当然啊,因为时间不多了,从你这离开,就一直被仑的舞蹈虐到深更半夜。”泠盯着费兹整齐干净的床,强忍着内心想要扑过去的冲动。
“今天我会持续性攻击你,不过只是平稳的攻击,你就好好动用你的然力,让其无效化,这样就能知道具体的时长了。”
“费兹的想法真不错,不过当我然力耗尽时,岂不是会被打的很惨。毕竟你很强呢,怎么想都不会在我之前就耗尽力量。”
面对泠,费兹倒也不谦虚,“没错,不是我小看你呦,泠。你这种基本能力就很强很特别的然力,往往对精神的损耗很大,直接影响然力的持久性。当你觉得然力即将耗尽时,告诉我,我会停止攻击的。”
苦笑,僵化的笑,泠想了想,他的然力既不需要姿势,也不需要精准度,干脆选择舒服的方式好了。于是直接走到床边,满心愉悦的躺下,“随时都可以,我已经准备好了。”
凭借多年的狩猎经验,费兹能够清晰的知道泠所在的方位,但他不是神,眼盲无法视物,只能凭借听力和感知,自然不清楚某人,正在他床上翻来覆去,试图找到最舒服的姿势。
然力持续性考核开始。
当裘施翘课,来找费兹时,看见的是房间中一坐一卧的两人,沙子形成的刃分别从四个角度袭向正躺在费兹床上的青年,却总是一到床的上方就散为普普通通的沙尘。费兹洁净的床铺依然如故,但是地面已经覆上了厚厚的尘土。
向来不拘小节的裘施,看着狼藉的室内,第一反应竟然是……这该用什么理由让人来清扫。
虽然费兹已经把他和泠的交易告诉了自己,但这种尝试真的有意义吗?除了长了一张惊艳的脸,他看不出总是带着笑容的泠能有多强。
“裘施?”
“是我,我今晚不回宿舍,先来问问有没有需要我做的?”对于费兹,裘施分不清是尊敬还是惧怕更多。费兹对有利用价值的人,一贯温和有礼,但对于普通关系的同伴,却是另一副面孔。圣瀑一分队队长……他摸不清底细的男人。
正准备回答,费兹眉峰一紧,这一轮的攻击成功了?比起之前明显离泠近了很多,虽然在最后关头还是被无效化。已经过了两个小时,他原本已经打算下午再继续,毕竟一到午饭时间,学院中一向不把人放在眼里的修一,却总是会回到宿舍,带着泠一起去餐厅。
他们的交易,仅限于此时屋内的三人知晓。
现在,也就是说在这种不紧不慢的攻击中,泠也只能坚持两个小时?那正式战斗岂不是更短暂?
泠正从仰卧改成俯卧的姿势,止不住咳嗽。沙尘呛进鼻腔,咽喉,长袍上满布着土色的颗粒,银发也沾染上尘埃。虽然让攻击无效化,但他毕竟不能让已经形成的沙尘凭空消失。不能凭空消失?之前的水系攻击也不会消失。
那么,如果是火呢?风呢?戾的兽化,还有至今未见的强化,既然不能消失的话,究竟会怎样?
“已经到极限了吗?”费兹起身刚走两步,就感到脚下的地面不同往常,略一思忖,就想出了原因。
“咦?嗯,是呢。”泠好不容易停下了咳声,他自然不会告诉费兹,之所以离自己这么近才使用然力,是因为他差点睡着了。
“裘施……的确有件事需要你做。”放弃踏沙而行,费兹稳稳坐回原处,“用你的火箭再来试一次,泠,在你然力耗损过度的现在,你就在所能达到的最远距离使用。”
正对着地面上厚厚的尘土感叹的泠,立刻仰起头,“火系?”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他正好奇火炎和自己的然力相撞,会产生什么效果。不过为了不让两人疑心,还是等攻击到近处再行动吧。
不会违背费兹的命令,裘施仍然站在门扉处,带着炽热温度的箭在他头顶上方成型。没有出手的原因是,他不确定费兹的想法,如果那小子没有防住,他会不会失手杀了泠?
“为了泠的安全,还是射向腿好了。”费兹面带微笑,平易近人。
“谢谢呐,你真是善良。如果射中房间内其他东西,造成火灾多不好。裘施,你要好好瞄准!”
房中安静下来,裘施定了定眼神,他还未曾见识过泠所谓无效化的然力,对这种似乎和所有然力作对的属性,他偏就不信服。出手前的不甘心,然力猛然骤升,脱离了原先的想法,火箭呈弧状,朝着依旧坐在床上,笑意徐徐的青年左胸窜去。
火箭猛然停住,利箭的形状在空中涣散。不再具有威慑力,火势倾颓,落在地面时,仅余火种,满屋的沙尘,连燃起火灾的势头都不足。
“轻易挡下我认真的一击,可一点不像然力耗尽。”自己的攻击被人轻易抗住,虽然没有他人在一旁看着,裘施还是觉得自己被人否定了,脸上一阵青红相接,“你刚刚是欺骗了费兹吗?”
“你们在做什么?”
屋中两人顺着声音望去,裘施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犯了忘记关上房门,这种愚蠢的错误。虽然对门外的人出现在这很是惊讶,但心中的不安令他猛地回头转望向费兹。
“请泠来做客,大家都会然力,玩玩而已。”费兹偏头对着泠所在的方向。
“费兹很热情,裘施也一样,火焰般的热情,点燃内心的希望,对吧,裘施?”
被点名的青年一阵尴尬,那种不知所谓的胡言乱语他可没有做评论的打算。倒是——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