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周里,任然发愁如何向那个变态班长最长三个半小时的假去看夏侯露和薛小霜。
他的担心一点不多余,班长直接拒绝的他的请求:“这周没有名额了。”
“下周呢?我先预定下周的假好不好?”
班长眼神猥亵地看着他道:“如果你帮我洗内裤,下周的名额可以考虑留给你。”
“你……”任然哪里受过这样的气,给别的男人洗内裤,他老爸的内裤他都没洗过。
周末,同学们一个个领了假条出去了,任然兀自远远坐在门后边的石头上发呆,痛悔自己为什么画蛇添足上了这么一所大学,如果不填提前录取的多好,他现在应该在北航,可以随便出入学校,可以随时去水木找他们玩儿,晚上或许还可以跟他们一起泡吧,可是现在……
任然迈着沉重的步履,忍辱负重,走进图书馆,找到班长。
“任然,有事?”人前,班长总是一副体恤关怀民情的伪善表情。
任然如走向刑场视死如归的战士:“班长,我答应你的条件,请给我准假。”
班长脸上出现一丝诡异的不易察觉的笑容,他站起来,抱住任然的肩膀,凑在他耳边道:“洗内裤是上周的条件,这周不行了。”
“你……”任然怒火中烧,烧了一会儿又自己压住,“你想怎么样?”
“给我搓澡。”
周六,阳光惨白,任然一个人在训练场跑了一圈又一圈,他自己实在记不清究竟跑了多少圈。直到侯星远来到训练场叫他停下。
“喂,已经过了军训,难得休息日,你就别跟自己过不去了。”
挥汗如雨。任然不理他。
“任然,你想出去?”
“班长不准假。”任然终于停下,委屈的想哭,可是妈妈不在身边。回想当年妈妈在身边时,如果有人敢这么欺负她儿子,她会像孙二娘一般,把那人给剁碎了喂狗的。
“找指导员去啊。”侯星远道。
“啊——啊——”任然突然到地上抱住脚惨叫,长时间剧烈奔跑。不经过缓冲直接停下。造成肌肉抽筋儿。
侯星远忙蹲下帮他按压,好一会儿才解除警报。
“找指导员请假行吗?算不算越级?”军队等级森严。
“当然不算,指导员才是我们的顶头上级,班长算什么东西?他能当班长,不过是凭背后那边龌龊关系。”侯星远十分不忿。
任然不再抽筋儿,打算站起来。侯星远去扶他,吓得他连滚带爬,连连后退。任然现在从骨子里怕了这些男同。他宁愿被女人摸也不要被男人碰。
侯星远很尴尬:“我知道你不是,我不会再纠缠你,从今天开始。我们只做好朋友,好兄弟怎么样?”
任然一颗被吓得鸡飞狗跳的心总算落下来,惊魂初定地点点头:“好,你不准反悔哦。”
“不会,拉钩。”
然后两人孩子一般拉了勾。从此,侯星远真的把对他的爱慕藏在眼睛深处,只用纯洁的对待男人之间的友谊对待他。
任然找到指导员,讲明原委,指导员准了他三个半小时的假,下午三点到六点半。他将假条给班长备案时,班长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任然用侯星远的手机打给薛小霜电话,电话中传来她的声音时,他似乎觉得自己在桃花源住了十年,她是不是变得更漂亮可爱了?
“喂,你好。”
“小霜,是我,任然。”
“哦,我们家小然然啊,有事?”
任然顾不上她调侃的语气,说道:“我请假了,可以出去三个半小时,我去哪里找你?”
“只有三个半小时?”薛小霜诧异于军校恐怖的时间观念,“你还是别来了,你从郊县坐车到北京,再倒车到水木,恐怕就得两个小时,然后你还要花两个小时回去,然后你一准违纪迟到。”
“小霜,我不会迟到的,告诉我到哪里找你?”就算九九八十一难、斗龙斩魔,他一定要见到她。
薛小霜看看表,才一点,还有两个小时,说道:“你在校门口等着,我跟夏侯露去接你,我怎么感觉跟探监一般。”
……两点五十七、五十八、五十九、三点!任然比兔子都窜得快,窜出陆军指挥官大学校门。谁都不奇怪,这个新生给憋疯了。
“喂,哪儿蹿呢,这边!”
那个熟悉的、声调从不高、但却无坚不穿的声音穿透任然的听觉神经,他差点收不住自己的双脚。
“露哥——”压抑太久,任然那是撞过去的,夏侯露伸开双臂拥抱了他。
这一幕惊掉了多少在场的眼镜,镜片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
军校出帅哥不假,但帅到如此淋漓尽致、挑不出任何瑕疵、两种风格迥异的帅哥拥抱在一起的场景并不多见,甚至,绝无仅有。这俩货拥抱到一起,多少优秀的剩女感慨,不是我们太挑剔,是好男人全搞基去了。
甚至,不善用言辞表达思想的任然把冯巩的御用台词“我想死你了”都给用上了。
“喂,搞基完了吗?”牛仔裤、墨绿小夹克,一个双腿修长、身材挺拔秀丽的短发女生站在俩帅哥旁边叉腰哼道。
任然这才看到薛小霜,两眼放电:“小霜,你又长高了!”还有,她真的更漂亮了,没好意思夸出口。
“切,好像我是小树苗,几个月不见就能窜很多似的。”薛小霜白他一眼。
任然讪讪傻笑。
夏侯露按住薛小霜的头顶道:“没戏了,再使劲儿窜,这辈子也别想超过我了。”
薛小霜咬牙切齿,跳起来要去按夏侯露的头顶,却被他躲开了,她哪里肯吃这么大的亏?抓住他,抱住他的背跳上去,双腿环抱勾住他的腰,居高临下,双手按住他的头顶使劲儿按:“长得高很了不起吗?照样骑在你头上,你给我变矮,变矮!”使劲儿按。
夏侯露面不改色、风语不惊地对任然道:“兄弟,瞧见了吗?这样的女人你敢娶回家当老婆吗?干脆咱俩好算了。”
任然大惊失色,嘴巴张大的能盛下一颗大个儿鸭蛋。
夏侯露反臂勾住薛小霜的腰,把她从自己背上拧下来,然后像提着一只小鸡一般提着她走向不远处的一辆敞篷跑车,然后把她扔进去。
任然就跟以雕塑一般站在原地,胸中是波涛汹涌、惊涛骇浪,自己最崇拜的好兄弟莫非也是男同?如果要让他接受这个事实,不如让他天天去负重一百公里计时拉练,永不面对世事。
“喂,世界上最帅的雕塑,自己过来。”夏侯露在那辆炫蓝色保时捷旁边叫道。
任然挪着步履艰难、如负千金的步子走向那辆车。
夏侯露伸手拍拍他的脸:“中邪了?”
“露哥,”任然神色凝重的盯着夏侯露,“你真是男同?”
“哈哈……”夏侯露笑得凄楚,“我想做男同,可我t像厌恶女人一样对男人没兴趣。”
虽然夏侯露的话听起来很费解、很无厘头,可是任然还是听懂了他不是男同,这才大松一口气。
“上车啊,兄弟。”夏侯露拍拍任然的肩膀。
任然看看仅有两座的跑车,其中驾驶座薛小霜已经坐了,不解道:“我坐哪儿呢?你们一同坐驾驶座能开车吗?”他认为薛小霜不会开车,开车的一定是夏侯露。
夏侯露爽朗大笑:“你坐这儿。”说着还帮任然打开副驾座的车门,“我抱着薛小霜开车就可以,哥哥给你演一出坐怀不乱。”
“滚你的!”薛小霜猛踩油门,跑车飞出去,任然惊得贴在座背上不敢动。
“喂,真把我撂在这里吗?”夏侯露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