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小霜几人搭县长的车离开,去崖山煤矿所在的府崖县县城。半路遇上刚刚从京华风尘仆仆赶来的薛继来。
薛小霜挤到爸爸的车上:“爸爸我都没事了,不要担心的。”
薛继来紧紧抓着女儿的手,一片恍然后怕,他心中根本不敢去想任何一种万一:“以后再也不准下煤矿了。”他很少有的,对薛小霜强制性的命令语气。
“哇,爸爸不如直接要了我的命。”不让薛小霜下煤矿不是开玩笑吗?崖山煤矿下埋着巨大的科学宝藏。
薛继来一把捂住薛小霜的嘴巴:“不要动不动就跟爸爸说这种要命的话,煤矿里边有什么好玩的?你要建多少实验室,爸爸都挣钱给你建,但是不要再弄什么煤矿了,路上我还在想,只要我小霜平安,就算让我立刻把吉来煤业白送给别人都可以。我们把吉来煤业转让好了,煤矿如何赚钱,我们不眼红,我不想再见到自己公司里有矿难,自己女儿亲自下矿遇到任何危险。”
给薛继来开车的是陈柳,陈柳被薛继来从青城县带来,这几年的相处下来,他已经成为薛继来的死忠战士,所以父女两个没有避讳地在车上谈话。
“爸爸,你这就是因噎废食,难道你把吉来煤业卖了,中国的煤矿就不会再发生矿难了吗?”老爸的倔脾气上来,薛小霜真有点怕一时半会儿说服不了。
“至少吉来公司的旗下的员工不会再发生葬身煤矿事故的事情。”
“爸爸。经过我改装的煤矿设备安全性就算在国际上也是最先进的,我可以保证,吉来煤业不会再发生梨花煤矿类似的事故,我们发展煤业,可以少赚取利润,把安全放在第一位,对安全投入更多,如果把我们的煤业转让给别人,我敢说,任何一个公司都无法做到我们这样严格安全的流程来采掘。你把吉来煤业卖了,等于是把我们煤业的矿工再次推进险境里。”在拜拜石发现之前,薛小霜对煤矿业毫无兴趣,甚至还有些厌恶,现在,她对煤矿的浓厚兴趣已经不亚于她的其它任何一个实验室了,要她放弃怎么可能?
现在的黑心煤老板们。恐怕没有一个有他们父女两个这样对生命的尊重,吉来煤业无论卖给谁,矿工们恐怕都会再次沦为获取暴利的风险机器。薛继来心中稍稍犹豫,但是他依然坚定的说:“我不是救世主,我管不了那么多,我首先要管的是自己女儿的安全。”
薛小霜感觉到爸爸今天是个转折点,从那个给自己做傀儡的老实木匠老爸。变为一个有着自己风格和决断的企业家。也就是说,这个傀儡在某些时候是要掌握实权了。薛小霜苦笑:“爸爸,这样给你说吧,我要把崖山煤矿买下来建成我的一个实验室。”
“小霜,”薛继来那双原本慈祥的眼睛喷出怒火,“那个废矿差点要了你的命!我不准你再到这里来!”
薛小霜是该高兴还是无奈呢?前世的孤苦零丁、无人牵挂、被人利用,这一世有强势宠爱自己的老爸,还多了一个在危难时跳出来营救的“男性同学”。幸福就是这世界上有两个男人爱你。一个宠着你的前半生,一个宠着你的后半生,不要太多,两个足够。
目前这个形势下,说服老爸有些难度,薛小霜决定先放一放。
无限惋惜的是府崖县的县长,他刚刚在车上给书记打电话报告了薛小霜有意购买废弃的崖山煤矿这个好消息,半路来了个薛继来让这事儿刚冒芽就给黄了。
县长握着薛继来的手殷切地道:“薛总啊,即使不买崖山煤矿也好,我们县还有许多地方可以投资,我代表全县人民真诚地欢迎您来投资,我们会给您全方面的优惠政策。”
薛继来在心里早把府崖县打入黑名单,如果能够,他甚至想把这个讨厌的县从中国地图上扣下来,口上却与县长敷衍着。
薛小霜把县长拉到旁边道:“县长,有个事儿还得请您帮帮忙。”
“你说你说。”不买崖山煤矿了,县长想不出这位千金小姐找自己还有什么事。
“崖山村的三姑和支书其实只是愚昧,再说我们也都没事了,教育教育就把他们放了吧,别搞得太严肃了。”
三姑和支书的事,说大就大,把薛小霜他们活埋在矿井里边,那可是涉嫌故意杀人的,但是如果对方不追究,这事儿也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个事情一旦判刑,问题就严重了,而且事态也会扩大,去年自己还提出要发展旅游经济,如果让上级和媒体知道自己县里边差点出了活埋游客的事情,对于自己仕途影响,可是大大的不好。所以县长内心里希望不要将这事儿扩大,现在薛小霜主动提出不追究三姑和支书,县长心里正巴不得呢,但口上总要表示一下自己要严惩责任人的:“村支书作为员和基层党组织干部,做出这样愚昧的事情太不应该,就算薛小姐为他们求了情,刑事责任可以不追经,但党内的学习是必不可少的,我一定让乡里边加强对村党支部的培训。”
薛小霜心里道:伟大的党,我爱您,您什么事儿都可以办,连杀人犯都可以用党内处罚代替刑事责任。但她以后还要来崖山煤矿建实验室,这位村支书当然是能交好不要开罪的好。
薛继来直接把薛小霜、夏侯露、王思押送机场,看着他们登机,以防薛小霜又跑去煤矿搞实验,他心里明白,自己这个女儿对煤矿的兴趣正浓郁。他自己和陈柳留在历城处理梨花煤矿的事情。
登机的时候,薛小霜行李中的那一大袋拜拜石差点被机场拒载,好在夏侯露神通广大,不知道怎么跟机场方面沟通了一下,就才放行。
薛小霜心中暗自腹诽,夏侯露家表面虽然只是经商,但背景绝不一般,能让树大根深的冯家吃哑巴亏敢怒不敢言、能在首都军校畅通无阻、能随手调动大批武警……这得多大一颗树啊!
自己打拼挣实验经费真的很辛苦很累,还要四处周旋,装哭装笑,真想靠在一棵大树下乘凉,只是夏侯露这棵大树除了那么几片叶子能看得见,其它的部分统统隐在阴影里看不到,犹抱琵琶半遮面,她是想靠都找不着树干靠。
飞机上,薛小霜发现王思的脸色不太好,问道:“王思,你怎么样呢?”
“没关系。”
“我们下飞机先送你去医院吧,瞧你脸色不大对劲儿。”
“折腾了几天你也累了,你回家休息吧,我自己可以去医院的。”王思道。
“你这次受伤是工伤,还是我赔你去吧,不然会被人骂黑心老板的。我通知财务,给你报销全额医疗费用,你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内脏的问题,不能马虎。”
王思点点头,不再说话。
夏侯露看看薛小霜的脸道:“睡会儿吧,黑眼圈都出来了。”
薛小霜闭上眼睛立刻进入梦乡,梦里桃花烂漫,夏侯露站在花海中,用桃枝编了一个小小戒指套在她无名指上说:“嫁给我吧?”
她笑面如桃花道:“破树枝编个戒指就想骗到我,太便宜你了,我要至少50克拉的钻戒。”
“哇,还50克拉呢,你有那么贵吗?当心我不要你,你嫁不出去。”他捏着她的鼻子笑。
她也笑,整个梦里她都在笑,她承认,这是她两世为人,做的最最美的美梦。
醒来时,她靠在他怀里,机舱里除了他们,已经没有乘客,空姐们正在打扫机舱准备下班。
“王思呢?”薛小霜跳起来,发现旁边的没了王思。
“他下机先去医院检查了。”
“怎么不叫醒我?我们去追他。”
出了机场,薛小霜将行李交给来接她的苗志芬,自己乘夏侯露的车去医院追王思。
医院,王思已经在做检查,而且还有他的两个朋友陪着,薛小霜没有见过王思的朋友,但这俩人给她的感觉很不同于一般人,这种感觉很强烈,但又说不出是什么来。
检查结果王思的脾脏受到损伤,需要住院休养,医生说好好治疗休养不会留下后遗症。
薛小霜拍拍王思的肩道:“好好休养,我一有空就来看你,喜欢吃什么告诉我,我让家里厨师做了给你送来。”
“红烧肉。”王思笑笑道。
他常常不苟言笑,但笑起来很有一种韵味,嗯,那个叫——性感。这个念头薛小霜可不敢说出来,夏侯露一掌下去可能会把她给灰飞烟灭了。
从医院出来,已经是灰蒙蒙的黄昏。
“饿不饿?我请你吃饭。”夏侯露看了看她的脸。
薛淑娴还在家里度寒假,薛继来在山西,回家要面对那三位极品,薛小霜真不想回家。“好啊,请我吃什么?青门斋?”
“去了就知道,上车。”他拉住她的手,把她塞进车里。
两人上了车,司机发动车子。
薛小霜看了看前边的司机,她记得刚刚是个大块头的司机,这会儿这位司机背影削瘦,即使穿着黑色西服也掩盖不了他单薄的肩膀,一头短发洒脱飘逸。
(谢谢annys、狐狸☆宝宝粉红票支持,谢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