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阳王出了千禧院,便令人唤了杜嬷嬷到前院书房说话,他自行已往前院而去,却并不往书房,而是朝着江白院去。
江白院乃是祁阳王世生前在前院的书房所在,自从世没了便被封了起来,每日都有两个小厮在院中负责洒扫之事。
有时候祁阳王想起来了也会过来看看,故此祁阳王进了江白院,小厮也并不觉得奇怪,只以为是祁阳王想念世了,可祁阳王却未曾到书房去,而是令小厮去叫管事来将库房给打开。
库房中放着的都是祁阳王世生前的旧物,小厮有些奇怪,可也不敢多问,忙忙去了。没片刻管事便匆匆赶了过来,打开了库房。
祁阳王进了库房,问明了书画归置的地方便翻找了起来,很快他便从一堆祁阳王世亲做的画卷中寻出了一副旧画来。
那是一副仕女图,画中女云鬓素颜,临江而立,容貌颇为艳丽,便是过了十来年,画卷已经有些黄,画中人衣饰色彩都褪了色,可祁阳王还是一眼就瞧出来,那画中女和当日他在大国寺时见到的那苏府的五姑娘苏璎珞的容貌足足肖似了有七八分。
祁阳王世并非贪花好色之人,当年世的旧物又都是祁阳王亲自收拾的,他在祁阳王世的书房中现了这样一副画,见那画,画的竟然是仔细用心。而那画中的女更是容颜栩栩如生,因从未听儿提起过这样一个女,而那画中女又绝非郡王府中儿的妾室,故此祁阳王瞧见那一副画时,难免就有些诧异,多看了几眼,且印象为深刻。
当日他在大国寺见到璎珞时,便莫名觉得那里有些面善,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今日在将军府门前见到了璎珞的弟弟苏景华,又观那苏景华竟然和儿长得一模一样,祁阳王这才一下想到了这副画。
如今他徐徐展开画卷,越看那画便越觉得画中人和璎珞像。
想到璎珞的年纪,祁阳王便猜这画中人多半是璎珞的母亲。
这苏五姑娘听闻是个庶女,那她的生母便当是苏定的妾室了。
苏定的妾室成了祁阳王世的画中人,偏苏璎珞的亲弟弟又和祁阳王世长的一模一样,而按苏景华的年纪,当年祁阳王世又正好因那私盐案人在穗州。
这样的话,其实事实已经尽在眼前了,祁阳王捏着画卷的手都有些抖起来。
眼眶微热,他并非宠妾灭妻之人,对两个嫡历来甚为看重,祁阳王府又以为军功起家,他自然是希望两个儿能继承祖宗衣钵的,这才将两个儿都带到了边疆,只是万没想到两个儿会再没能回来。
如今的庶,是个病秧,从小就没习过武,可以料想,等他一死,祁阳王府便会名不副实,从此败落下去。
这不是祁阳王愿意看到的,如今祁阳王府最缺的便是嗣了,便苏景华是个来历不明的孩,祁阳王也觉得当真是天佑萧家,让英武不凡的大儿能留下这么一点骨血。
且他瞧着那苏景华长手长脚,身体敏捷,当真是个习武的料,年纪也不算大,现在教养还来得及。
且他瞧着老妻那个样也实在心酸,如今有了这个孩,想必老妻也能好过一些,得个安慰。
祁阳王想着,重重闭了下眼眸,将画卷一收,握在手中出了库房便脚步急冲冲地又往千禧院去。
走出了江白院,他又猛然顿住了脚步,心里想着还是找到了当年祁阳王世从穗州带回来的那个妾室好好问问,说不定那妾室会知道当年在穗州生过什么,等弄清楚了一切再告诉老妻此事为妥。
祁阳王想着,转身又往书房走,他到书房时那杜嬷嬷已经在书房等候了,她已经听闻了祁阳王叫她过来的用意,恭敬地回答道:“当年世爷从穗州回来确实带了一个妾室崔姨娘,只是带回来后也没见世爷怎么喜欢,好似只去过一两回,后来便丢下了。再之后世便随着郡王去了边疆。世爷殁了后,郡王妃进宫求了恩典,让世妃归了宗,便又吩咐奴婢将世爷的房妾室也都嫁出去。那崔姨娘因在京城也没个亲人,老奴便做主将她配给了郡王府庄上的一个管事,如今她当在庄上当管事娘,郡王若然要见她,老奴这便遣个人过去唤她过来一趟。”
祁阳王却沉声道:“不必了,是哪个田庄?”
杜嬷嬷听祁阳王这意思竟然像是要亲自找过去的,一时略怔了下,这才道:“就是郡王府在西郊马山下的那个田庄。”
祁阳王便又追问道:“那个崔姨娘是穗州人吗?当年是如何到了岚哥儿身边的?”
崔姨娘到底是儿的妾室,没有父亲留意儿妾室的道理,故此祁阳王并不清楚崔姨娘的情况,而杜嬷嬷是郡王妃身边的心腹,对内宅之事自然是了若指掌的,利地回答道:“这崔姨娘说是穗州人士,家里遭了灾,被世爷救了,那时候世爷在穗州身边也没个伺候的,便跟了世爷,后来被带回了京城。”
祁阳王闻言却觉得这中间定有蹊跷,一来儿就不是离不开女人的,怎么随便救了个女人便留在了身边,又不是那等没见过女人的。再来这既是带了回来,那便说明必是喜欢的,可方才杜嬷嬷又说崔姨娘并不得世喜欢,统共也就去过一两回,这岂不是相互矛盾了。
祁阳王越想越觉得蹊跷,令杜嬷嬷退下,他在书房中转悠了一圈,便将那幅画包起来大步出了书房,喊了随从打马往西郊的庄去了。
那崔姨娘嫁给了田庄的管事金义,这些年生了两个娃,田庄上的人都称其金大娘。
祁阳王到了田庄管事金义自然迎在庄前,得知祁阳王要见自己婆娘,愣了半天这才忙忙吩咐人赶紧去叫金大娘过来。
金大娘并不知道祁阳王为何要见自己,她到书房时颇有些战战兢兢,低着头进了屋跪在地上磕头后,不闻祁阳王开口,便也不敢抬起头来,只心中惊疑不定。
而祁阳王坐在案后打量着屋中跪着的女人,见其穿着一件姜黄色长褙,束着圆髻,上头插着两件金银饰,瞧着有些福,容貌也只是一般,不由越觉得这样的女,儿犯不着从穗州带回京城来。
他沉吟片刻,才开口问道:“叫你来,是想要问你个事情,你且抬头回答。”
金大娘闻言心中一紧,抬起头来,见祁阳王面容沉肃,她心中越不安定下来。
祁阳王双眸微微眯起,这才道:“穗州知府苏定你可识得?”
祁阳王来田庄的上已经想的清楚,那苏五姑娘瞧着和其生母容貌相似,而苏五姑娘又是苏定的庶女,那便说明,自己儿得遇那画中女时,那女已经是苏定的妾室,且已经育有一女了。
而他并不确定儿带回来的这个崔姨娘是否知道当年的事情,最好的法便是先探一探,看看这个崔姨娘到底认识不认识苏定。
若然崔姨娘认识苏定,那多半她也是认识苏定那个妾室的,兴许她便能知道为何苏定的妾室会和自己儿珠胎暗结,还留下了苏景华。
此刻祁阳王问出口来,便目光锐利的盯着那金大娘,却见她脸上露出了惊愕之色来,接着又闪过一丝慌乱和心虚,竟是垂了头,接着却是道:“奴婢不认识什么穗州知府。”
祁阳王将金大娘面上神情瞧的仔细,又如何会相信她说的,冷哼了一声,道:“你也不必紧张,本郡王不过是问你一些往事,你老实回答,不管有什么隐情,本郡王都不会追究过往。回答的好,本郡王还会提携你男人,听说你生养了俩小?你回答的好,便是为你那俩小求什么恩典,本郡王都可以满足你。可若然你敢隐瞒本郡王,让本郡王查出来,莫说是你,便是你男人和孩也要遭严惩!明白吗?”
祁阳王的声音并不大,可他却浑身都有种战场磨砺出来的威仪和杀气,金大娘身抖了抖,垂头半响,心道郡王不会无缘无故见她,也定不会无缘无故地问起了苏定来,只怕是郡王早知道了什么才会如此。
她想着,便不敢再嘴硬欺瞒下去,道:“回郡王的话,穗州知府苏定,奴婢是认识的,不过那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他还不是知府,只是穗州辖下青峰县的县老爷。”
祁阳王闻言目露满意的笑意,道:“很好,本郡王再问你,你是如何认识这苏定的?”
金大娘犹豫了一下,这才回答道:“奴婢曾经受雇于苏老爷,所以也曾见过苏老爷几回。”
祁阳王却道:“本郡王这里有一幅画,你且拿过去看看这画中人,你是否认识。”
他说着将那画卷递了出去,金大娘忙爬起身来,躬身到了书案前,双手举起小心翼翼地接过了那画。
她缓缓展开那画,只瞧了一眼,顿时便脸色一白,手上一个脱力,险些画卷给掉落到地上去。
正心思浮动,便听到祁阳王的声音响起。
“看来你是认识这画中人了!那么我儿明明是和这画中女有了露水姻缘,为何后来带回府的却是你呢?你又是何人?还不从实交代!”
金大娘闻言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却是哭着道:“郡王饶命,当年不是奴婢刻意欺瞒世爷的,是我家夫人授意奴婢那么做的!奴婢都是鬼迷心窍,这才欺骗了世爷,奴婢知道错了,奴婢不该贪图荣华欺瞒世爷,奴婢知道错了,求郡王爷看在奴婢好歹也算做过世爷女人的份儿上,饶命啊。”
祁阳王闻言却不动声色,道:“你且将当年之事细细说上一遍,本郡王才好决定是否饶了你。”
金大娘这才说起了当年之事,却原来当年她正是苏定外室寄瑶的贴身丫鬟。
而那寄瑶原是穗州一带颇有艳名的清倌人,有次苏定和同僚逛花船这寄瑶便在船上,当时船上的清倌人和妓女着实不少,可苏定却独独点了寄瑶陪伴在侧,席间有人为难寄瑶,还是苏定给解的围。
彼时苏定虽然不过一个小小的七县令,但他却出身定安侯府,下头自然也有想要攀交的官员,见苏定对寄瑶上心,便将寄瑶赎了身,换了种身份送给了苏定做外室。
寄瑶当时就被安置在离青州河不远的一处宅院中,苏定虽然对寄瑶很是喜爱,但却没接寄瑶回府的打算。
许是寄瑶知道苏定家中有青梅竹马的娇妻,对她不过是贪图个美色新鲜,并非真心。故此便是她为苏定生下了一女,心里却依然没真爱慕上苏定。
苏定便是再贪图寄瑶的美色,可也怕其夫人宋氏觉,故此并不常常到寄瑶的宅去。
寄瑶深闺无事,加上本来就不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比寻常内宅女本就多了些胆识和不安分,故此便常常入夜后带着贴身丫鬟,趁着下人熟睡从后门偷偷地溜出去到不远处的青州河边去散心。
而寄瑶和祁阳王世便是在青州河边第一次遇见的,那时候祁阳王世到穗州去查私盐案,当时穗州上下官员就没几个是清白的,先前这些官员已经害死了一个钦差,祁阳王世作为第二个钦差,他的到来就像是在油锅里投下了冷水一般,穗州立马便炸了锅,祁阳王世这趟差事注定不会轻松。
饶是祁阳王世处事小心谨慎,又身负武功,可强龙不压地头蛇,还是中了招,恰祁阳王受伤落难时逃到青州河附近就遇上了在那里散心的寄瑶。
于是就上演了一场美人救英雄的戏码,其后那祁阳王世又专门到青州河致等候寄瑶,只为致谢。
当日寄瑶救下祁阳王世时便隐瞒了身份,只说自己是个寡妇。
如今再相处,一个是容貌清隽,风清贵的佳公,一个是色艺双绝的俏佳人,这一来二去,便生出了些不一样的感情来。
后来两人又在青州河边儿见过次,祁阳王世年少便中了进士,采风流,那寄瑶是有名的清倌人,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两人谈诗词说歌赋,聊字画论棋艺,自然是越来越熟稔起来,颇有引为知己之意。
直到有一日,祁阳王世终于圆满办好了差事,准备回京,问寄瑶可愿意跟着他一起到京城来,寄瑶才从美梦中惊醒过来,她是真心爱慕祁阳王世的,只是她已经和苏定生下了一女,作为母亲她如何能够狠心的抛下女儿就此跟着祁阳王世离开呢?
更何况她骗了祁阳王世,说自己是个寡妇,如今让祁阳王世知道她的真实情况,那又将是何等的不堪。
故此,她拒绝了祁阳王世,但是因为伤心,当夜两人便都用了些酒,本便是郎情妾意,又遭了酒的催情之效,再逢离别,当夜便生了一段露水情事。
事后却是寄瑶先清醒了过来,她不能抛下女儿随着祁阳王世离开,又唯恐祁阳王世知道和自己有了一夜露水姻缘后,两人会愈牵扯不清,更怕自己的真实身份被祁阳王世知道后,他会厌恶于她,她宁愿让他觉得两人有缘无份,将来还能留下些美好的回忆。
故此当夜寄瑶便令当时的贴身婢女绿屏,也就是崔姨娘脱了衣裳和祁阳王世躺在了一起。有如此机会,绿屏自然是乐意之至的。
按寄瑶的想法,那祁阳王世是心性高傲的人,若然醒来后现竟然碰了她的婢女,必定再无颜面面对她,又遭受了她的拒绝,自然便不会再去探究寄瑶的身份,更不会再惦记于她。
这样祁阳王世带走她的婢女,而寄瑶则继续做苏定的外室,两人便像从不相识一般,各自回到各自的轨道上去。
事实也正像寄瑶想的那样,祁阳王世醒来觉和绿屏躺在一起,果然再没多纠缠寄瑶,只留下了银两买下了绿屏,带着绿屏回了京城。
而绿屏便成了祁阳王府的崔姨娘,她到郡王府后便不曾再和以往的人有过联系,故此到不知道事后寄瑶竟然怀了祁阳王世的孩,且还在生这孩时遇到了难产离开了人世。
祁阳王自然不会告诉寄瑶这些事儿,听她说清楚了当年之事,便长长舒了口气,道:“原来竟是如此。”
金大娘却伏在地上再求饶道:“郡王明鉴,奴婢当年虽然欺瞒了郡王世,可奴婢没什么害人的心思。而且奴婢总觉着世爷是知道当夜之事的,他虽将奴婢带回了京城,还给了奴婢名分,可却从来没碰过奴婢,虽是去了奴婢这里两回,可都是只说了会话,聊的也是夫人的事儿。”
祁阳王闻言却并不意外,儿是什么样的人祁阳王还是知道的,那小哪里是喝醉了就任事儿不知的人,多半是见那寄瑶都和自己生了露水姻缘,还做此遮掩,宁肯让婢女演戏,也不肯跟了他,这才遂了那寄瑶的心,没再多加纠缠只带了绿屏离开。
寄瑶事后有怀,那事后儿已经回到了京城,那寄瑶多半是骗了苏定孩是苏家的,这才有了后来苏定将外室所生一儿一女抱回苏府的事情。
苏景华是萧家的骨血,这孩是一定要回到祁阳王府来的,可他这个身世却要弄好了,不能以奸生的身份被认回来,祁阳王府丢不起这个人,儿人都死了,不能再为了此事被人谩骂谴责。
更何况,苏景华若是顶着这么个身份被认回来,将来便是再出息也不能顶立门户,是要被世人取笑一辈的。
所以当年的事情不能传出半点风声去,这个金大娘虽然并不知道当年寄瑶有孕生一事儿,但是将来祁阳王府莫名其妙多了一个少爷,金大娘便一准能明白过来。
祁阳王沉吟片刻,抬头道:“你交代的还算彻底,只总归是骗了我儿,郡王府的大门岂是能够靠欺瞒手段便进得的?念你已经知悔,便从宽处置,这样吧,这京城你也莫呆了,回去收拾收拾东西,和你男人孩一起到丰州的庄上去吧。你放心,到了那里你男人还做管事,只是莫再回京来了,可明白?”
金大娘对如今的生活很满意,生怕因为当年欺瞒祁阳王世的事情而影响到现在的生活,听闻祁阳王只是让他们一家离开京城,顿时已是惊喜万分,哪里敢多做商量,忙磕头应了,躬身退了下去。
祁阳王待她出去豁然起身,将那副画卷又收好,便大步流星出了书房,直接上马便往祁阳王府赶回。
他回到祁阳王府时天色已经微黑,郡王妃唐氏的千禧院中已挂起了灯笼,见今日祁阳王第二次进了正院,下人们一阵惊异。
祁阳王到了廊下,却是不待下人们有所反应便大声道:“都退到院外候着!”
说罢,自行打起帘便进了屋,此刻正是唐氏用膳的时候,桂嬷嬷和几个丫鬟都伺候在屋中,唐氏见祁阳王进来便放下了箸,蹙眉冷面,尚未言语,祁阳王便道:“我有重要的事情和你说,让桂嬷嬷守在门外,其她人都退到院外去。”
唐氏并非糊涂之人,见祁阳王这样竟是真有大事,一时便也放下了心中不快冲桂嬷嬷点了下头。
两盏茶后屋中便传来了唐氏压抑不住的哭声,一阵一阵的,夹杂着祁阳王的劝解宽慰声,待唐氏平复了心情,已经是大半个时辰后的事情了。
祁阳王亲自揉了毛巾递给唐氏,唐氏擦拭了脸上的泪痕,却是站起身来,道:“那孩人呢?我要去见见那孩,我一刻都等不得了!”
她说着便要喊了丫鬟来伺候更衣,祁阳王却是好说歹说的劝住了,唐氏答应了不鲁莽行事,却急的不行,道:“你是怎么打算的?什么时候将那孩要回来!那是咱们萧家的血脉,凭什么留在定安侯府任人磋磨!这事儿你到底是个什么章程!我可丑话说前头,倘若你为了你那庶,不认这孩,那我便是拼了老命也要进宫求圣上做主的!”
祁阳王顿时蹙眉道:“看你,那是我的孙儿,是岚哥儿留下的唯一血脉,我哪里能不认?我若不认他,又怎么会将这事儿告诉你,又怎么会今日早上才见到那苏景华,这会便弄清楚了一切?两个孩出事,我也恨不能以身相替,那也是我的嫡,是我疼如眼珠亲自教导的嫡,你恨我将两个儿带上了战场,却又没能护好他们,这我不怪你,可你也不该说这样的话伤我的心不是。”
唐氏闻言不觉脸色微红了下,道:“什么苏景华,那是萧景华!既然你说要认,那你便说说你的打算,给我个期限。”
祁阳王知道老妻心中焦急,闻言沉思了片刻才道:“这事儿不能操之过急,不然必定后患无穷,你好歹容我先想想。”
唐氏也知道祁阳王说的不错,忍了又忍才道:“那好,你赶紧想法,我不逼你,只这之前你总得叫我见见那孩吧。”
祁阳王这次倒没再阻拦,道:“这好说,那苏景华……”
他说着见唐氏冲自己瞪眼,顿时又改了口,笑着道:“萧景华,他的姐姐得振威将军府夫人的喜爱,时常到振威将军府去做客,说起来我们府上和将军府也是世代的交情,往常你也是常常去走动的,你明儿到将军府去求托了夫人还能见不着那孩?”
唐氏听的连连点头,兴冲冲的起了身,道:“不必明日了,我这便更衣往将军府去。”
祁阳王见她这般无奈摇头,可见老妻这一会功夫虽然哭的双眼红肿,却比今早见时不知精神了多少,一时又忍不住眼红,只摇了摇头却不曾拦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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