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一身不快的回到了皎月院,秦严并不在屋中,他大婚天玺帝只给了五日的假,今日是最后一日,虽不必去上朝,可这些时日因忙着筹谋废太子回京一事儿,故此秦严还是很忙的,这会子却是在书房中处理些事儿。
璎珞回到正房不见秦严也没在意,先便吩咐了丫鬟备水沐浴,厌弃的闻了闻身上,总觉着带着股古怪的脂粉味。
方才她从谢太妃的院子里出来,转过抄手游廊时,不知道那秦举从什么地方便冒了出来,她躲闪不及,一头撞在了他身上。
她就不明白,为什么明明瞧着长的还蛮玉树临风一男人,怎么身上一股子熏香味,自认风流倜傥,却把她恶心的够呛。
想到秦举连连作揖,纠缠休的模样,璎珞愈发厌弃,几下脱掉衣衫便进了净房。
秦严在前院自然是有书房的,可如今刚刚大婚,他却不舍得离开皎月院,便在皎月院东厢房收拾的内书房中处理事情,听到璎珞回来的动静便出了书房,可回到正房却不见她的身影,倒听到净房中传来水声。
璎珞从皎月院离开时明明刚沐浴过,秦严双眸一凛回头盯向妙哥,妙哥自然不会隐瞒,将璎珞回来时遇到三房少爷秦举的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
秦严脸色便冷沉了下来,虽摆了摆手,没说什么,可平白让人觉得像是酝酿着暴风雨般令人害怕。
璎珞很快便出来了,见秦严已靠在美人榻上翻着她先前扔在上头的一本游记,不觉笑着走了过去,道:“让人摆早膳吧,时辰不早了呢。”
秦严闻声丢开了书卷,搂着璎珞的腰,一紧手臂,璎珞便站立不稳,跌趴在了秦严的身上。却见他凑上来对着她便是一阵乱闻,璎珞被他的气息拂的有些发痒,笑着躲闪,知道他定然是从丫鬟那里听到了自己被秦举冲撞的事儿,便笑着道:“许是无意的,就撞了一下也没怎样,好了,别闹了,赶紧用了早膳,你不是说要带我逛园子去吗”
秦严见她没放在心上,眼眸中闪过一丝暗芒,却也不再多说什么,扶了璎珞起身,挪步用膳。
早膳很清淡,两人都不习惯丫鬟伺候,只两人清清静静的用了膳,璎珞便趁着太阳还不晒人,拉着秦严去逛花园。
靖王府占地广,花园也修建的美轮美奂,在京城是很出名的,前几日璎珞回了娘家,也不曾好好四处走走看看。嫁进来几日了,却不能连住的地方都什么样都不知道。
秦严对靖王府其实也不熟悉,靖王府的花园说起来还没有御花园来的熟悉,以前也没有游逛的兴致,今日陪着璎珞却是兴致高昂。
两人也不需要坐肩舆轿子,更不用丫鬟们跟着,手拉着手便一路说话一路瞧着风景到了花园。
一路遇上不少下人,眼见着素来冷肃满身煞气的世子爷竟然好性的拉着世子妃的手,满目温柔,唇角带笑,活似换了个人一般陪伴在世子妃身边,都觉得眼睛要被惊掉了。
退避请安后,却又难免惊异的多瞧两眼。今日秦严倒没再穿红衣,不过总是新婚其间,却也不能穿的太冷肃了,他着一件瞧向那边秦严两人的身影,也不和谢芷兰绕弯子,道:“我知道兰姐姐为何不高兴,说实话,兰姐姐和大哥哥也算是青梅竹马长大的,大哥哥竟然那样对待兰姐姐,反倒对那萧涵嫣如此呵护有加,可见也是个肤浅的,就爱那娇艳好看的。”
谢芷兰因秦仪媛的话面色略好看了一些,神情黯然的道:“世子妃生的国色天香也是人家的能耐。”
秦仪媛却挑眉,往谢芷兰身边凑近了些,道:“可我却为兰姐姐抱不平,兰姐姐蕙质兰心,温柔婉约,岂是那飞扬跋扈,半点贤良恭谦的萧涵嫣能比的只可惜如今满府上下,便连外头人都羡慕萧涵嫣的福气,却笑话兰姐姐,说兰姐姐是”
秦仪媛说着捂住了嘴,谢芷兰脸色更难看了,秦仪媛又道:“不过,兰姐姐有没有想过,若是这会子大哥哥收了兰姐姐为偏房,那可就打了萧涵嫣的脸了兰姐姐就不想报仇扳回一局”
谢芷兰虽然心中有恨又不甘,可却从来没想过要纠缠秦严,去给秦严做妾。此刻听闻秦仪媛的话,她面色一变,豁然起身,道:“媛妹妹怎么能这样轻看我,谢家虽然败落了,可我是嫡出的姑娘,却也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更何况,世子爷的性子,我”
谢芷兰想到秦严的性子,又想到秦严对她的态度,就打退堂鼓。秦严明显对自己没兴趣,自己主动凑上前去,即便是成了事儿,将来又能得个什么好
秦仪媛见谢芷兰这般,却是恨铁不成钢的跺脚道:“兰姐姐怎么那么糊涂男人哪个不是贪花好色的,即便世子妃再国色天香,稀罕个两三年也便到头了,大哥可是未来的靖王,还能只一个王妃不成如今是新婚,大哥自然护那萧涵嫣如珠如宝的,可等个几年可就未必了,兰姐姐还不趁现在占个名分,来日萧涵嫣失了宠,兰姐姐的机会不就来了吗更何况,萧涵嫣不得祖母喜欢,来日没了大哥护着,可姐姐却有祖母撑腰,这有长辈撑腰的妾室压过正室的可不再少数。”
秦仪媛的话令谢芷兰心思微动,秦仪媛便再接再厉,又道:“兰姐姐如今名声都传到外头去了,愈发难说上什么好亲事了,兰姐姐想想,与其背负着笑柄的名声随意嫁了,是不是还不如给大哥做妾室有祖母在,兰姐姐将来说什么也得是正经侧妃。如今大哥新婚若是收用了兰姐姐,那兰姐姐可算是实实掌了萧涵嫣的脸,以前笑话兰姐姐的那些人,就再也说不出取笑的话来了,兰姐姐如今在王府中身份不尴不尬的,若做了大哥的妾室,那可就名正言顺了。”
秦仪媛的话令谢芷兰目光火热了起来,确实,这时候若是秦严碰了她,那众人该笑话的便是萧涵嫣了,她也能扬眉吐气了,以后更能光明正大留在靖王府,一辈子都不必离开。
做王爷的侧妃,怎么都比嫁到小户人家去做妻的好,若然她有家族支持,还可以筹谋嫁去做人妻,可她没有,她除了谢太妃,什么都没有。
嫁出去,谁知道会遇上什么样的婆母,还不如在靖王府中,起码还有太妃看护着她。
谢芷兰微微咬了唇,心思已经被秦仪媛说动,道:“可世子对我”
秦严对她并没那种心思,若秦严是个听长辈话的还好,谢太妃开了口,她便能如愿以偿,可问题是谢太妃根本在秦严面前说话不管用
秦仪媛见谢芷兰已经被自己说动,顿时勾唇一笑,凑近谢芷兰,道:“只要兰姐姐都听我的,我自然有法子让兰姐姐如愿。”
她说着微微踮起脚尖来,在谢芷兰的耳边嘀咕了起来,谢芷兰听的脸色渐渐红了起来。
两人在亭子中又细细说了会儿话,秦仪媛送走谢芷兰,遥望着已经不见了璎珞二人身影的花园,轻快的转了个圈儿。
现在谢芷兰已经在她掌控之中,只要再说动了三堂兄,她就能送给好大哥大嫂一份特别的新婚礼物了。
秦仪媛有些急不可耐起来,提着裙子,像花蝴蝶一般跳下小亭,往三房所住的西边院子去了。
秦举是成了亲的,可正妻过世有好几年了,平日里秦举便也不在正院中歇息,多在妾室所在的思暖院中,秦仪媛寻过去时,秦举却没在府中,秦仪媛只好留下话,泱泱转回。
秦举出门厮混,当日入夜时分才从外头回来,他在妾室张氏房中厮混了片刻便出了院子,一路鬼鬼祟祟的往花园摸去,熟门熟路的摸到一处假山,钻进山洞,没多久便有一个身段窈窕的女人闪了进去,秦举一把抱住便亲香了起来,口中喊着,“想死爷了,怎么来的这么晚。”
“姨娘刚刚歇下,三爷慢点嗯”
娇滴滴的女声响起,很快山洞中便传了不堪入耳的声音。
只两人衣衫褪尽,正兴起,不知怎的,突然巡夜的婆子便寻到了这边来,听到动静,顿时大惊,当头的婆子怒喝一声,道:“倒要看看是哪个不好命的淫荡臊蹄子,勾搭着小厮银乱内宅,还不将人都拖出来”
声落,四个婆子便冲了进去,拽着两人便拉了出来,火把盛亮,顿时将两人照了个清清楚楚。
秦举震怒着沉喝,婆子才瞧清,拽出来竟不是偷溜进内宅和丫鬟厮混的外院小厮,竟是三少爷秦举,顿时面露诧色和惊色。
明明是她们巡夜时,瞧见有个穿小厮衣裳的翻墙进来往这边来了,她们才尾随过来,怎么就成了三少爷。
婆子忙忙松开光溜溜的秦举,秦举铁青着脸冲进了假山穿戴起来。可那光溜溜的丫鬟却也被众婆子瞧清,有人惊呼着,道:“这不是秋姨奶奶房里的向雪姑娘嘛,怎么会”
三少爷偷人偷到了自己父亲的姨娘房里去,简直丢了大人了。向雪可是三老爷收用过的,这若是向雪有了身孕,来日都说不清是爷俩谁的。
三夫人听闻此事气的摔了好几个茶盏,三老爷更是差点吐血,令人按着秦举便是三十板子。
板子没打完,秦举便先晕厥了过去,本是寂静的夜,因此事很是热闹了一番。
而秦仪媛听闻消息后却愕然了笑起来,翌日她一早便到三房去探望受伤的堂哥。
虽说是堂兄妹可也是男女有别,更何况秦举还伤着躺在床上,姿态不雅。秦仪媛就在外室中隔着帘子做了下来,屏退了下人和秦举说起了话,道:“三哥哥就没想想,好端端的,那些婆子怎么就发现了三哥哥和向雪的密事儿”
秦举目光一闪,道:“你什么意思”
秦仪媛勾了勾唇角,道:“三哥,昨儿我瞧见你和大嫂嫂在院子中说话了呢,三哥哥不过不小心撞了下大嫂,如今便可怜兮兮的躺在了这里,三哥哥便不恨”
秦举咬牙切齿,心中确实也是怀疑秦严的,若不然他和向雪并非头一回偷情,怎么偏偏白日冲撞了世子妃,晚上就出了这等事儿。他脸色阴沉,却道:“妹妹到底想说什么,直言吧。”
秦仪媛站起身来,道:“三哥哥爽快,萧涵嫣气坏了祖母,害的我母亲名声扫地,前日还害的我弟弟受伤,我恨她,可这样的娇媚美人,三哥哥却是喜欢的,三哥哥便不想一亲芳泽吗,我可以助三哥哥一尝所愿”
秦举闻言双眸一眯,一下子从床上翻坐了起来,却又疼的抽气,倒了回去,想了下却是冷笑,道:“秦严是什么人,不用我说吧,妹妹想解恨,却莫拿三哥当枪使”
秦仪媛笑起来,道:“三哥哥平日是个精明的,怎么关键时却傻了,三哥哥亲近了萧涵嫣,难道萧涵嫣还敢告诉大哥哥不成亲近一回,她不敢说,三哥哥这手里可就有了把柄,以后想什么时候亲香,那萧涵嫣还敢说个不字”
听里头秦举没了声音,秦仪媛又道:“唉,可怜向雪了,那么娇滴滴的一个美人,如今已是一卷破席裹着丢了出去,三哥哥最是怜香惜玉,便不想着为向雪报仇雪恨有句糙话,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话糙理不糙,三哥哥说呢”
秦举半响没言语,将秦仪媛的话又想了想,蓦然一笑,道:“以前哥哥我怎就没发现,媛妹妹可真是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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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素素有事儿,没法码二更,所以没二更了,明天争取补上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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