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秀水刚到车外,就见那位衣着端庄的老伯正和肖安说着什么,看她下车,在那笑着叫道:
“陶姑娘,老奴正找你有事要说”
陶秀水步幅平移地赶过去“老伯有事?”
孙叔把这位姑娘拉到一边,要不是少爷亲自吩咐,他可不想这样恭敬对这些商户,腰板挺直面上却笑着道:
“是这样的陶姑娘,我家少爷让我和你说一声,再次谢谢姑娘一路关照,因家有急事,就不再和姑娘一道进京了,这里离京城不足二十里地,转眼即到,以后相见再亲自道谢。”
陶秀水看眼前老者的态度,再瞄一眼那辆漆黑马车,淡笑回道:
“你家少爷太过客气,这一路是我们这些所有商家共同努力的结果,实属互帮互助,并非我一人之力”
“姑娘客气,我家少爷就知道你会这样说,这个让我曾于姑娘,当做感谢。”
陶秀水眼看着老伯递过一块温润玉佩。
“这……我不能收”
她拒绝,这朝中这位翰林掌院学士不知为何会这样做,她要这个不佩,好像不大稳妥。
孙叔本还不愿给,只是遵从少爷吩咐,此时听眼前姑娘一说,就顺势攥到手中。
“即更这样,日后我家公子定会亲自和姑娘道谢,后会有期”
陶秀水看老者又通快把玉佩收了,心下感慨颇多,一点没有诚心还要向她道谢,这面子功夫倒是做得很足。
面上变了几变,之后又平淡无波道:“后会有期”再无他话。
孙叔并没瞧得上这些商甲小户,看眼前姑娘没有一丝热情,心下不喜,面上淡然抱拳就转身走了。
几辆黑漆的马车就那样迅速消失到路道的尘烟里,转眼就不见了踪影。
肖安没想那么多,走来道:“这段时间车上辛苦,要受不住咱们可以在这住一晚,明日再行进京”
“不了,没事,等众人采买完就走吧!早把货运到也早些放心”
“好,听你的”
陶秀水没事再行溜溜自家车上的货,她对去京城把货运到那里,又怎么去一窍不通。
所带这些小厮只有几个曾和陶大老爷来过京城,不过却没一个顶事的,都吞吐不清。
想到这她再行去找肖安“你知道我家在京城的铺子在那吗?我……没去过,不知道该怎样走”
肖安点头“在荣安街头,我去过”
荣安街,陶秀水在京城长大,当然知道。
面然一笑“好,我知道了”
“一会我先领你过去,再寻我家铺子”
“这……会耽搁你的”陶秀水想了会道:“不用,还是我自己去吧!要不你叫个小厮领我去也成”
这两家车马众多,在京城皇城脚上,说不上被那个兵马司扣上占用道路搅乱治安的名头。
肖安也知道这点,点了点头,反正两家铺子离得不远,等他把货卸完再行去陶家铺子看看。
时间不长,各商家小厮相继回来,马歇人休整顿完毕就再行出发。
青竹买了一大堆吃食满脸高兴。
“小姐,这小城虽不大,东西倒是不少,你看这芝麻糯米糕和咱家那做的一点都不一样,这块看着更透明一些,咱们做的反而倾向于奶白色,一看这个就好吃,还有这个,鲜米蒸虾糕,比咱们那做的小多了,看起来就小巧有食欲,这京城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这丫头可能是太高兴了,竟林林总总说的一大堆,边说边吃,嘴巴都填满了也没闲着。
后来一看陶秀水没出声也没吃,才后知后觉放下擦了擦手道:
“小姐,你怎么不吃呀!你怎么了?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小丫头一说这话就吓得瞪住了眼睛,那晚路遇匪徒的事情还历历在目。
“别乌嘴的说话了,快吃你的,我不饿”
陶秀水那有心思吃东西,她在想以后的事情该怎么做。
首先要在京城买处房子,不知能不能碰到合适的,还要和众人交待清楚,这次她来就不走了。
还要和京城的柳掌柜的挑明,陶大老爷把瓷窑交给她管了,而陶大老爷也没了。
唉,一想这话就不好说,人家信不信还两说的。
青竹看出小姐心思沉重,也不敢再说,在一边小口吃着东西,双眼不停地瞄着车外,这京城就是不一样,怪不得那位大小姐陶秀美非来不可。
马车在陶秀水的担心忐忑中依旧进了京城。
熟悉又久违的城门,出现在梦里多次,现今真的见到竟有多少不真实。
节次鳞比的房屋小楼,平滑又热闹的中央大街,城东最北面那处异常耀眼的明黄色高楼,一切的一切都告诉陶秀水她确是回到了京城,回到了她曾生活了十多年人的家乡了。
“小姐,京城好大好繁华人好多啊,你快看,那个挑着扁担手里还提着葫芦的人是做什么的,怎么有那么多人看他啊!还有小姐你看那里,那是耍杂耍的吗?那是他的父母吗,怎么那么狠心,把孩子抛出那么高,这样摔下来可怎么得了,真是的,京城的人和咱们那就是不一样……。”
青竹又絮絮叨叨说个没完,陶秀水那有心情听她这些,她有好些事情,又太多事情要办,但又不知从那处开始办才好。
从商队进入京城各商家就分开走了,各寻各的铺子,各做各的事情了。
大家都急,也没当面告别,只派了小厮相互转告一声。
李明渊是特意走到陶秀水马车边道:“秀水,我先走了,呆会我再去看你”
“不必……”
她话没等说完,也不知这人听没听见,就见这人催马走远了。
肖家的车队一直和陶秀水走完这道街,才吩咐小厮在前给陶秀水领路。
这个肖家小厮以前了肖老爷子常来京城,所有的路都跑遍了,对这一带了如指掌。
而陶家的对京城了如指掌的小厮陶安,她为了让其帮助俊仁没带着。
陶秀水为了不让大家怀疑,点头答应。
“阿三,你对京城熟吗?”她忽然想起坐在车前的阿三。
这话阿三真没法答,他和少主已有十多年没回京城了,以前是熟得不能再熟了,现在竟有十多年未见的陌生感。
想了一会道:“还好,一般的地方还能找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