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青的张罗和朱雀门全体锦衣卫的努力下,京城的那达蒙分子几乎被消灭了。京城回归片刻安宁。
虽然陈圆圆和李玉凤经过那达蒙事件后心有余悸,但是没有皇帝的御旨谁也不敢接他们离开城东村。
“放心,不会再有这种事情发生了。”离开城东村前,朱雀安慰陈圆圆和李玉凤道,她虽然受了伤,但她必须尽快回去复命,天一亮李自成就要再次入宫谈判,朱雀和崇祯需要了解城东村的情况。
“这把刀你留着,万一再遇上歹人,至少还可防身。”宁儿说着,掏出一把匕首递给陈圆圆。
不料陈圆圆摇摇头,“不用了,我这里有一把。”陈圆圆说着,将朱青送给她的那把匕首拿出来。
宁儿和朱雀一看,都愣了一下,这把看起来很普通的匕首,在刀柄上刻着一条青龙,这是朱青特有的图案。
“原来他一直在保护着你。”宁儿微微一笑,脸上有些尴尬。
“只可惜他不叫我如何使用。”陈圆圆道。
“这有何难?姐姐,改日我教你啊,我的剑法也是朱大哥教我的呢。”一旁的李玉凤忍不住插了一句。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这四个女人,都曾对朱青动心,如今聚到一块,女人间的战争一触即发。
“这么说,玉凤姑娘的剑法一定不错咯?”宁儿自从跟了朱青后,脾气改变许多,但是所谓禀性难移,刁蛮公主的习性天生带的,就看会不会表现出来而已,今天看到有人跟自己争男人,是该表现表现了。
“我虽然不比你们聪明,但是朱大哥教我最耐心,你们不相信我,难道不相信朱大哥?”李玉凤说得有些飘飘然。
“朱大哥,朱大哥,真拿自己不当外人。”宁儿哪能让别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这般称呼自己的男人?
“玉凤姑娘说得没错,朱公子是个好人,他对我们很好。”陈圆圆显然跟李玉凤相处了几天还不错。
朱雀看不下去了,瞪了陈圆圆一眼,“哟,现在知道人家是好人了,当初干什么去了?”朱雀本就不太待见陈圆圆,虽然她几乎不待见这里的所有的女人,但是,陈圆圆地扭捏让她感觉很不爽快。
“你怎么能这样说陈姑娘?虽然你们刚才救了我们,但是也不用这样说人家吧?”李玉凤又帮陈圆圆说了朱雀。
四个人已经分成两帮,陈圆圆和李玉凤站一边,而朱雀和宁儿则暂时联盟。
朱雀门的五名女锦衣卫眼看这几个女人要撕逼了,但是不知道该如何劝阻。
比武?陈圆圆和李玉凤绝对不是朱雀和宁儿的对手。
跳舞?陈圆圆又绝对在她们三人之上。
舞文弄墨?显然又不够公平毕竟不是同一阶层的人,所受教育程度不一样。
几名朱雀门助手的提议均被否决。但女人一旦扛上了,是要分个高下的。
这时朱武生出了个主意,“四位姑娘既然都认识青龙将军,不如拿你们跟青龙将军那里学来的东西比试,如何?”
这提议听起来有些不现实,青龙所教的东西可能又不尽相同,如何分高下?但是朱武生这个提议说出来后,四个女人眼前一亮,竟异口同声道,“麻将!”
“麻将?”朱雀门的姑娘们和朱武生一听,懵逼了,这完全没听说过啊。
他们当然不知道,这是朱青从二十一世纪带去的发明,只是无聊的时候教了些人,更多人当然没听说过这玩意儿。说来也巧,这四人都会麻将。
陈圆圆不用说,朱青开始认识她的时候便教她,还有田大人、柳清风和小宝这玩意儿了。
李玉凤便是朱青在闯营落难的时候,在牢房里和几名狱卒一起跟朱青学的。
至于宁儿,既然是跟在朱青身边,朱青的许多爱好自然懂得。
而朱雀更不用说了,京城四圣可以说是除了武功厉害之外,还都是京城的麻雀高手。
“说是这样说,你我外出执行任务,可曾带牌?”宁儿对朱雀道。
“哼,你们当然没有,可老娘有!”陈圆圆的性子也上来了,“老娘不比你们,你们又会武功又有权势,老娘只能靠这些娱乐东西混饭吃,这牌不管到了哪里,总是要带在身边的。”陈圆圆自嘲一番,转身从床底拉出一只箱子。
宁儿等三人一看,相视一笑,赶紧将刚才还杀过人的案台收拾一番。李玉凤甩上一匹布,一个麻将桌就成了。
陈圆圆将麻将和往桌上一放,四人围桌而坐。
“说道洗牌,我想没人比我更娴熟了吧,这牌我可是常摸。”陈圆圆显得很有自信,打架不行,大牌她还是可以的。
不料宁儿一笑,“你是经常打,不过我想最省事儿的洗牌方式还得靠我们的朱雀大人!”宁儿说着看了朱雀一眼,朱雀冷笑一声,双手在牌面上画了一圈太极,刚才还码得整整齐齐的牌瞬间翻转起来,如花蛇一般在桌上游走,瞬间被打乱。
众人一看无不惊叹。
“差不多了,该你了。”朱雀说着将牌龙往宁儿面前一引,宁儿顺手一接,照样手不碰牌,硬是将牌搭成四截,往四人面前各堆一截。可谓井井有条,毫厘不差。站在旁边的朱雀门几个姑娘和朱武生惊得合不拢嘴。
“请!”搭完牌,宁儿倒是很客气地对陈圆圆说道,看是客气,实则暗藏杀机。
“你们都厉害,老娘也不能吃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陈圆圆说着,拈起色子便弹了出去。色子在围城内转了好多圈,陈圆圆突然拍了一下桌子,朗声笑道,“五自首,不好意思各位,先走一招。”说着陈圆圆首先拿牌。其余三人陆续拿牌。等陈圆圆跳完牌便开始出牌,什么东南西北风陆陆续续丢了出来,吃、听、扛、碰先后上演。走了好几圈,就是没有人放炮、自摸。朱雀门无姑娘和驿站长朱武生在一旁看着开始有些云里雾里,这玩意儿该怎么玩?打了好一阵,看得上瘾了,似乎知道了些门道,但是朱雀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这老千自然不出。
四位姑娘打得也很老实。看来朱青在教她们牌技的时候也教她们牌德,四人都没有耍花招。
其实也不是不想耍花招,只是这些人眼睛都特厉害,身边还站着锦衣卫。技不如人输了还好说,出千被逮住那才难堪。
听牌的人只能一直在丢,没丢一只心里都捏一把汗。
没听牌的人其实也已经成牌,只是想多些机会而已。自摸赶不上,又无炮可放。眼看就要流局。宁儿看了朱雀一眼,她在等八万。
朱雀果真摸到了八万,但是她看了看陈圆圆,犹豫了一下,将手中的九筒打了出去。
“哈哈,放炮!单吊九筒!”陈圆圆惊呼道。
宁儿瞪了朱雀一眼,朱雀拿着八万朝她亮了亮,似有意激她。
宁儿果然将牌一推,“不玩了,你们合伙对付我。”
陈圆圆和李玉凤一看,相视一笑,“愿赌服输。”
“哼!”宁儿站起身,瞪了一下陈圆圆,转身走出大院。
李玉凤见陈圆圆赢了,也替她高兴,对离去的宁儿努努嘴。
“好了,你们既赢了牌何必要输了风度?适可而止吧。”朱雀也起身道。
显然她的伤还隐隐作痛。朱雀门的几名侍从赶紧将她扶起来。
“走了。过些日子再过来跟你们切磋。”朱雀打了一声招呼,也走出大院。
陈圆圆和李玉凤赶紧起身送出来,却被朱武生拦住,“二位姑娘,天还没亮,还是呆在屋里比较安全。我会加派人手保护36号胡同。”说着,朱武生转身出门,把门带上。
陈圆圆看出门外,问了李玉凤一句,“我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李玉凤俏皮道,“没事儿,姐姐你不用自责,她们本来想仗势欺人,以武压人,这回也让她们知道,人有一得,不可欺人太甚。”
陈圆圆一听,虽然脸上还有些介意,但是心中毕竟舒坦许多。
经过一场杀戮和一局麻雀战,36号胡同又恢复了平静,朱武生将院内打斗的痕迹处理得非常干净,丝毫看不出这里刚刚发生过一场争杀。
离开了36号胡同,宁儿和朱雀等人便出村回宫复命。
朱雀出到驿站,见宁儿在驿站等着。
“我以为你真生气先走了。”朱雀笑道。
“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吗?”宁儿应道。
“那是因为青龙已经属于你。”朱雀道。
宁儿不无骄傲道,“没错,所以不管比什么,最终赢的人都是我。”宁儿顿了顿,继续道,“不过刚才谢谢你。”
“谢我?你等的可是八万,而我打的却是陈圆圆等的九筒,她赢了你还谢我?”朱雀笑道。
宁儿摇摇头,“你我都知道,谁最需要这场胜利。”
“你能这样想我竟然有些感动。”朱雀应道。
“感谢诸位大人在城东村下了一手好牌。”朱武生将朱雀等人送出驿站后拱手说道。
朱雀看着这个男人,竟有些好感,她笑了笑,“驿站长不光武艺过人,对局也甚是了解啊。看来以后要多多跟驿站长讨教啊。”
朱武生淡淡一笑,“朱武生不敢当,以后还需多仰仗诸位大人。”
宁儿仔细打量了一下朱武生,便对朱雀打趣道,“朱青你们是不用想了,我看这位朱兄弟人不错。朱雀大人何不考虑考虑?我看朱兄弟比你差不了几岁,你就叫他朱哥哥吧?”
朱雀门的姐妹一听,掩鼻而笑,说实在,经过短短的相处,她们已经有人迷上这位强悍而不失雅儒的汉子。
“朱哥哥我可不敢叫,等下有人以为我又要抢他的男人。”朱雀说着转向朱武生,“你们的青龙夫人提议不错,以后我就叫你武生,如何?”朱雀说着,冷冷地抛了一个媚眼,真是个冷美人!
朱武生虽有几分心动,但是他为人十分谨慎,即使被朱雀这般调戏,也丝毫没有乱了方寸,只是抱拳笑道,“只要大人方便,怎么叫都行。”
“哟哟,看来还真是郎情妾意哪,不过我说朱兄弟,人家都叫你武生了,你还叫人家大人?不显得生外么?依我看哪,不如改口叫雀儿?”宁儿的刁蛮任性一上来,那也是没谁比了。
朱雀门的姐妹一听,又是一阵窃笑。
“笑什么笑,还不快回宫?”朱雀轻声责备道。
“时候不早了,朱姑娘该回宫复命了。”虽然是下属,但是朱武生并不是随便让人拿来说笑的,他见这些女人没个完了,便劝说道。
“这不用你教我。”朱雀一听,有些不快了,“36号给我看好了,如果再出事,我拿你是问。”
“属下不敢。”朱武生觉得这样的对话有些正常了。
“嗯?”不料朱雀瞪了他一下。
“哦,武生不敢。”这朱武生果真醒水,欲说还休,泡马于无形。
“这还差不多。”朱雀嘀咕一句,扬鞭策马。
“哈哈,姑奶奶今天可做了一回媒人。回去怎么谢我啊?”宁儿边赶马边打趣道。
“回去找你朱哥哥要去……哈哈哈”朱雀也难得的明骚一回。
“你……”宁儿细想,被人反将一军,打马便赶上去。
几个女人赶马回宫,一路欢笑不已,一点也不像是刚追杀杀手样子。但是,这样的纵情的笑声恐怕越来越少了。
朱雀等人离去后,朱武生丝毫不敢怠慢,今天的事儿是他上任以来城东村发生的最大的事故,他必须好好处理,该如何上报朝廷。
朱武生第一时间先给36号胡同加派人手,当然,那些人手都是乔装成36号的邻居,既不打扰陈圆圆和李玉凤的生活,又不至于引起别人的注意,更不会引发村民的恐慌。安排了这一切,朱武生又着手查那些刺客的来历,其实这完全不属于他的职责范围,但显然朱武生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驿站长。一个敢跟朱雀说话不卑不亢的人,除了他过人的武艺,自然还有他强大的内心,这一点,似乎跟朱青有几分相像。
“大人,是不是给二位姑娘换个地方?”经过一场杀阀,38号胡同对于两个姑娘来说似乎并不是个适合居住的地方。但是朱武生摇摇头,“不用,他们不会住太久。你且去把洛先生给我请来。”
“是。”一名属下走进村子,村北有作茅屋,泛着微光,显然屋里的主人已经醒来。
“洛先生,驿站长有请。”一个很有礼貌的敲门声。
“老朽这就来。”说着,屋内的灯一熄,一个身影走出门,动作有些迟缓,但不乏稳健。
“您慢点。”
“你们该抬轿子来接我。”洛先生很有自信。
“实在抱歉,事出匆忙,下次一定注意。”
洛先生点点头,拄着拐杖跟着小卒前往驿站。
驿站长朱武生已在驿站等候多时,见洛先生进门,赶紧起身迎接,“这么晚还叫先生来,实在抱歉。”
一个银发白须老者,慈目中透着几分邪气,手拄一根竹杖,似笑非笑,“不晚了,已经快天亮了。”
“先生请,我准备了你最爱喝的大红袍。”朱武生很是客气。
洛先生点点头,也不客气,干脆入座,拿起茶杯闻了一下,甚是满意,“好茶,你给我喝这么好的茶,说吧,让我做什么?”
“什么都瞒不过先生。武生确实有事相求。”
洛先生抿了一口,悠悠道,“快说,不然茶凉了。”
朱武生点点头,“今夜36号胡同闹了事儿,想必你已经知道了。”
“继续。”洛先生并不感到惊讶。
“先生想必也知道36号住着什么人了。”
“东风不与周郎便,铜雀春深锁二乔。”洛先生吟道。
朱武生点点头,“此事事关朝廷大计,武生想请先生帮忙,帮36号的主人安然度过这几天。”
“你觉得今晚这一事,36号戾气太重?”洛先生吹了吹茶,眼睛不经意地看了一眼朱武生。
朱武生点点头,“先生应该比我更清楚,这是城东村的宿命。”
洛先生点点头,“既然你担心,我且帮你管上几天。但是这几日我看那二位姑娘,其中一人命犯黑桃。”洛先生说着,便是摇了摇头。
朱武生不用猜,便知道洛先生说的是陈圆圆。他默默点头,“陈姑娘也最令我担心。”
“命中定数,我且管上一管,至于日后会怎样,那看她的造化了。”洛先生应道。
“有劳先生了。”朱武生抱拳道。
“茶凉了,我走了,趁天还没亮,你们不要跟着,帮我守住各个巷口即可。”洛先生说着,起身,将茶杯和椅子移了一下,独自往36号胡同走去。
“你们几个,把几个胡同口给我守好了,先生没完事谁也不许打扰。”朱武生令道。
“是,大人!”
36号胡同,经过刚才一番热闹之后,此时安静得出奇。院外,洛先生拿着一柄剑绕着院长转了一圈。原来实在驱魔!
朱武生原本并不相信,但是,城东村祖上传下规矩,这种事情必须要做!
说来也怪,一般经过洛先生管上一管,村子确实平静许多。
洛先生转弯圈,收起滴血的宝剑,朝院内望了望,淡淡笑道,“放心的睡吧。”
此时屋内,陈圆圆和李玉凤果真像没有发生什么事儿一样,平静的睡着。
“吁!”办完了事儿,洛先生学了一声鸟叫,便独自回茅屋去了。
“看来又要上山采药咯!”洛先生将宝剑挂在墙上,摇摇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