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时迁策反了沈晖,并先于沈晖一步潜往闯营与白虎和冷刺汇合。归顺锦衣卫的沈晖丝毫也不敢怠慢,他必须赶在虎子回到闯营之前回营,向大西王张献忠汇报相关事宜。
天亮的时候,开封的雨已经停了,这场下了几天几夜的雨,恩泽了大明这片干涸已久的土地,给绝望中的人们新的希望。春雨初霁,人们便开始着手春耕。
朝廷招安闯军的消息已经昭告天下。百姓在土地改革中逐渐静下心来,看起来似乎变得安静的战场让他们回归生活。连造反大头闯军都招安了,各路反王开始迷茫了,一些小的反王朝廷根本不屑招安,但是跟朝廷对着干也是孤军奋战,必定死路一条,联合反抗又没有领头羊了,一时间各路反王纷纷退守自己的发源地,以求自保。这让朝廷的军队得到稍许喘息时间,而按照朱青和杀风的意见,部分军队开始往北调动,在保证京师安全的基础上对山海关等地部下重防,以防不测。
但是,在温体仁的操纵下,真正为国尽忠的将士并未能留守京师,都被排挤到边关戍边。而此时京师却还有一员大将镇守,便是祖大寿!
这位吴三桂的舅舅其时以显露降将之心。为拉拢祖大寿,温体仁可谓手段尽出,又是美人又是钱财,终于笼络了这位朝中大将。
在李自成收到虎子让锦衣卫的信鸽传达的信条后,李自成找到了温体仁。
“截杀封赏的计划失败了!”李自成对温体仁道,但是并未表现出任何遗憾。
“那可要恭喜闯王了,清侧计划可以开始了。”温体仁笑道。
其实李自成收到虎子信件的时候,还是非常吃惊的,因为他只是想让刘宗敏搞出一点动静,好对张献忠下手,不曾想刘宗敏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他现在有些担心张献忠因此大怒,而虎子镇不住。
“可是动作太大,目的太过明显。”李自成担心道,看了刘宗敏一眼。
温体仁见状,便道,“闯王也不必迁怒于刘将军,凡成大事者又岂能顾上这些小节?我相信,锦衣卫不会袖手旁观的。”
温体仁的话让李自成又稍稍放心。现在他只能赌一把,赌锦衣卫站在他这一边。
“话虽如此,可这一次在那个小小的野店竟然能截杀那达蒙的中坚力量和大西王的得力副将,这件锦衣卫这个据点是一颗毒牙,咬住开封与京城之路,迟早会成为闯军入京的挡路石啊。”李自成不无担心道,他已经知道,京郊野店除了这一次行动,之前已经干了几番大事,其中鬼火企图带兵暗通李自成夹攻开封的那一次便也栽在这个不起眼的小店里。
“哼,既然它是挡路石,那咱们就把它踢开!”温体仁冷笑道。
“如何踢开?那可是锦衣卫的势力。”李自成问道。
“我自有办法。”温体仁很有信心,“闯王,为防事情有变,你和刘将军应该今早返回开封,只有你们掌握了大军,我们的大业才有希望!”
“温相说得没错,我们一日不回去,闯军一日无主,就算虎子收拾了大西王,恐怕也镇不住百万大军啊!”刘宗敏也担心道。
“好。我明日便向皇上请愿,让他放我等回开封。”李自成点头道。
“好。我便让祖大寿将军送你俩到京郊野店,只要过了野店,这路上应该就没什么障碍了。”温体仁应道。
“祖大寿?”李自成一听,顿时一惊,他当然听说过此人,甚至之前还打过交道,是个厉害角色。
见到李自成有些担心,温体仁笑道,“闯王请放心,我知道你们之前有过一些小过节,不过那些都是过去的事儿了,当时形势所迫,谁也怨不得。但如今不一样了,祖大寿将军已经与我们在同一条战线上,我已经跟他提起过你,他已经明确表态,若闯王既往不咎,他祖大寿定当不计前嫌。还希望闯王看着你我大局上,忘掉过去,共面未来啊!要知道,祖大寿将军是目前最有能力帮我们扫除挡路石的那个人!”温体仁既是劝说也是警告。
李自成听罢,看了刘宗敏一眼,刘宗敏点点头。
李自成只好应道,“既然温相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本王岂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本王答应你,不计前嫌,与祖大寿将军联手共创大业!”
三人谈说甚欢,仿佛大业就在眼前。
但是,他们高兴得太早了。待到李自成向崇祯请辞的时候,崇祯却以刘宗敏尚未痊愈回绝了。
不管温体仁如何帮衬,崇祯就是不肯松口。这位崇祯昔日身边的宠臣感觉到一丝的不安。
他看了看班列里的刑部侍郎盛天岳,盛天岳没有任何表情,他再看皇上身边的杀风,杀风也没有任何表情。难道皇上察觉到自己的行动?
当然不是皇上,而是杀风,杀风收到朱青的书信后,便禀明了崇祯,崇祯大惊,即便杀风说“尚在调查”,但是崇祯已经感觉到,闯营定要出事了!所以这个时候,他更不能放李自成回营。
但是,崇祯却答应了祖大寿出兵支援京郊野店的请奏。
因为温体仁以“野店要塞,不可丧失”为由,要求朝廷加派兵力镇守野店。而温体仁推荐了祖大寿,理由除了祖大寿的能力外,还有锦衣卫着力镇守开封,无暇顾及后院。
杀风的争取被崇祯回绝了,因为崇祯甚至觉得,祖大寿留在京师会威胁自己的安危,要知道,祖大寿是手握重兵的,而且他的小侄子吴三桂就在山海关驻守,如果这甥舅二人起异心,这京师可就危险了,把祖大寿往外调,也不失为一计良策。
祖大寿听从朝廷的安排开拔野店,杀风很快就发现,野店失去事小,祖大寿和闯军前后夹击开封事大!
温体仁和李自成的动作远远比杀风预计的要快得多。
“立刻皇冠皇冠信鸽通知开封,后院起火!”退朝后的杀风异常着急,杀风是那种大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之人,如今竟被温体仁和李自成逼得差点乱了阵脚,只因为锦衣卫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开封,一旦受到前后夹击,朱青纵然有三头六臂也断然不能做到首尾相顾,而其他兵力想援助开封更是难上加难。开封一旦失守,锦衣卫精锐不但尽失,而且直接威胁京师,这是毁灭性的打击啊!
杀风一边安排急件通知朱青,一边让东方白和燕十娘召集各地锦衣卫和心腹势力,为支援开封做应急准备!
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关内出现问题的时候,关外也开始骚动了。
祖大寿是吴三桂的舅舅,老舅有行动了,小外甥不可能不知道,知道了不可能不有所行动,而一旦吴三桂行动,多尔衮就有办法了,他就怕吴三桂没有动静。
还好程力并像京郊野店的那些锦衣卫一样。虽然多尔衮数月没有军事上的大动作,但是程力可不闲着,就连下雨也坚持带兵训练,加强工事,巩固城防。多尔衮想从外面打开宁远,一时半会儿肯定做不到。
但是,程力毕竟还太年轻,他只顾盯着眼前的多尔衮,却忘记了身后的吴三桂。当吴三桂派人前去宁远打探军情的时候,程力并未察觉!
好在这些探子并没能再回到山海关,他们被朱青派去盯着山海关的林白拿下了!
当林白押着吴三桂的探子进入程力的兵营时,兄弟两紧紧抱在一起,男儿有泪也轻弹!他们都是朱青亲自调教出来的左右副将,分开多时,如今终于又重逢了。而林白这次的出现喝他手中的人质,无疑送给了程力一份大礼!
“三日不见,当刮目相看!你小子终于长大了!”拥抱过后,程力端起酒,敬了林白一大碗。
“大哥说了,让我少喝酒,就一碗!”林白笑着,端起酒碗,两人一干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