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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匹战马在靠近神坛大门时突然收住马蹄,马上的人奋力勒住缰绳,似乎前方就是一个禁地。
“吁!皇上,将军,这就是南京大捷的信物!”马上人提起手中的一个布袋朝里喊道。
“你说那是信物,为何不拿进来?”田国舅身边一个大臣喝道。
“此乃神坛,此物不宜入内!”马上人应道。众人一听,不由惊讶起来!
唯有杀风微微一笑,显然他已经看出那囊中之物!
“到底是何物,如此神秘?”东方文白也不禁问杀风。
“我猜得没错的话,应该是人头!”杀风轻轻一笑。
此时被押到殿外的刑部尚书杨立微微回头,他瞥见崇祯手持军令状即将宣旨的情景,嘴角不由得露出一丝阴冷笑意。他心里非常清楚,只要崇祯一下令,朱青和锦衣卫就将面临无法挽回的毁灭性打击。即便自己身陷火器行贿案,只要朱青被斩,锦衣卫断刃群龙无首,弄不好还会门派相争,到时候别说查案,就是内院灭火都够锦衣卫忙活的了,而一旦锦衣卫无暇顾及此案,此案断然会落到刑部自己人手中,这样一来,杨立不过是会刑部休个假而已,等风波一过,势必东山再起。
其实,几乎所有人的想法跟杨立是一样的,没有人想到会有奇迹发生,因为他们已经等了很久了,这最后的时刻,必然是崇祯当众宣纸,以军法处置都指挥使青龙。
所有人都在等待这,宫里宫外,朝廷内外。文武百官等待着崇祯宣纸,宫外的锦衣卫和雀猫山庄的宁儿等人,还有出走尚未归来的陈圆圆,他们都在城门口翘首期盼,他们不奢望朱青突然凯旋出现在城门口,他们只是需要一个消息,一个来自南京的消息,即便是战败,也比现在一无所知而担心来的痛快。
可是,没有人盼到什么,城门外依然空空如也,信使按时进宫汇报的情况依然是尚无音讯!
崇祯的承受终于等到了极限,他必须给殿下的人一些交代了。他正襟危坐,端着军令状,手边的案台上,宣布处置朱青的圣旨在静静地躺着。
“军令状……”崇祯开口了,由他亲自念诵自朱青临行前立下的军令状此刻显得尤为庄重和悲壮,这意味和,朱青的罪状铁证如山,只要念完这一份,宣旨治罪,朱青基本上就算是一个死人了。
殿内格外安静,所有人都静静倾听崇祯的意旨,但显然,个人心中的感受是不尽相同的,对于田国舅等人来说,他们离胜利越来越近了,崇祯的每一个吐字对他们来说都是如此的漫长。然杀风等人却截然不同,他们只觉得时间从没有过得如此之快,不知不觉间,崇祯就已经把朱青的军令状一口气念完了。而恰恰这一次崇祯算是比以往都慢了许多……
军令状念罢,崇祯扫了一眼大殿上的诸位将臣,迟疑片刻,又拿起了案台上的圣旨!
此刻所有人都不由得又骚动了一下,这个令人揪心的时刻终于要到来了!
青龙,为师尽力了,希望那颗杀风丹能救你性命。
看到崇祯拿起圣旨,杀风心中想起了他的爱徒朱青,从早上周旋到现在将近中午,杀风等清流党确实已经尽力了。他们只能为朱青争取最多半天的时间,现在,皇帝就要履行承诺了,他要宣布朱青的罪状,并依令处置这员明朝大将,或许,朱青将成为大明帝国最后的锦衣卫都指挥使!朱青一旦倒下,田国舅等人绝对不会再给锦衣卫翻身的机会,即便仍然保留锦衣卫制度,但是,极有可能像之情的鬼火等人一样,成为外戚专权夺权的工具罢了,至于监察内外,保家卫国,将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历史的尘埃里……
“王公公,你来吧!”崇祯拿起圣旨递给司礼太监王承恩,他不想亲自念这份圣旨,他此刻有诸多不忍,却又无可奈何。
“遵旨。”王承恩接过圣旨,向前一步打开,扯开嗓子正要念,“奉天承运……”
“报!”正在这时,殿外一声疾呼打破了大殿内紧张的气氛。众人顿时大惊,纷纷回头张望。
“启禀皇上,南京急报!”大内侍卫进殿请示。
崇祯一听,顿时一阵惊喜溢于言表,“快!宣信使觐见!”
“宣南京信使!”王承恩暂时收起手中的圣旨,大声吆喝道。
殿外的信使被宣进殿,朝崇祯就是单膝一拜。
“快说,南京战况如何?”崇祯急切道。
大殿内所有人都齐刷刷地看着信使,想从他口中尽快得知南京的战况。不料信使愣了一下,摇摇头,“这……尚未知晓……”
听到此话,田国舅顿时冷笑,“呵,敢情你不是南京信使,你是城门守卫。尚未知晓,你报什么!你这不是欺君罔上吗?来人!给我拿下!”
崇祯一听,也气不打一处来,他知道这是杀风的部下,虽然崇祯想给杀风他们多一点时间和机会,但是像这般无理取闹的简直难以忍受,怒喝一声,“竟敢谎报军情,来人,给我拖出去重罚!”
“皇上息怒,皇上饶命啊。末将没有谎报军情啊!”信使惊慌求饶,正要被侍卫拖走,他着急对一旁的杀风叫道,“将军,门外虽不见南京信使踪影,可是,玄风回来啦!”
“玄风?”杀风顿时一惊,他原本也是以为自己手下不过是想替上司分忧才这般扰乱朝堂,但是一听到玄风,杀风清醒了,“等等!”杀风喝令一声,摇着轮椅到大殿中央,对崇祯行礼道,“启禀皇上,玄风乃锦衣卫特训信鸽,这次随朱青拿下,如今玄风回来,一定带了南京消息而来,微臣斗胆恳请皇上稍等片刻,让微臣与手下出去一探究竟!”
崇祯听了杀风的解释,怒气才渐渐消退下来,他点点头抬手示意道,“既是玄风从南京而来,准奏!”
“谢皇上!”杀风回礼,对东方文白示意一眼,对来报的侍卫道,“走,引我等前去看玄风。”
“且慢!”这时,田国舅突然站了出来,扬手制止,继而向前一步对崇祯请道,“皇上,并非微臣不相信几位大人,只是,这玄风到底从何而来,带来的又是否是南京真的情报咱们都无从得知,若皇上准许,微臣愿陪杀风大人走一趟!”田国舅果然老辣,他担心玄风之事不过是杀风和锦衣卫自说自话,故意捣鼓出来的消息,只是为了替朱青熬过这一段时间。所以他要亲自监督此事。
“杀爱卿,国舅的担心似乎也不无道理,你觉得呢?”崇祯还是问了杀风一声。
杀风还礼道,“一切听皇上旨意。”
崇祯点点头,他就是希望看到杀风这把从容淡定的状态,因为这说明玄风确有此事!
“好!既然国舅提出要一同前往,想必诸位爱卿也想看看这玄风到底是真是假,朕也正有此意。王公公……”崇祯对王承恩道。
“老奴在!”
“摆驾神坛,迎接玄风!”
“遵旨!”王承恩应承道,随即转身吆喝道,“皇上摆驾神坛,文武百官同行!”
“臣等愿随我王同行!”大殿上众臣行礼齐呼。
崇祯率领文武百官,从大殿转移到神坛外。
“禀皇上,玄风就在那边。”刚才那信使侍卫指着神坛塔上的一点对崇祯道。
“玄风远在高处,如何唤来?”崇祯疑惑道。
“皇上,让微臣试试。”杀风说着,摇着轮椅向前,拿出一只短笛,突然吹了一曲,曲声悠扬,引得那高台之上的玄风绕塔盘旋数环,俯冲而下,朝杀风身边飞来。
“归来吧归来吧……”杀风收起短笛,甚至左臂,让玄风稳稳地停落在自己的手臂上。
“去,将那信件取来!”田国舅迫不及待地对身边的侍卫令道。
两名侍卫即刻向前,从杀风的手中将那刚取下来的信件抢了过去。杀风竟然忍住了!若是换了平时,有谁敢从杀风手中抢东西那是找死!可是,这会儿朱雀向前欲要制止那两名侍卫竟然也被杀风拦住了,“别冲动,谨防授人以柄。”杀风轻声道。他心里非常清楚,若是他自己打开那信条,想必会让田国舅等人说是作假,现在让他们自己打开,不管内容如何,都能说明是南京信息了,不会有调包之嫌。
杀风轻描淡写,东方文白可不甘心,别说两名侍卫,就是田国舅本人都不该做出这样的举动!东方文白站了出来,将准备把纸条交给田国舅的两名侍卫拦下,“站住!你二人是何等身份,竟敢如此放肆?!”
两名侍卫没想到有人敢拦自己,不由得愣了一下,看向田国舅。
东方文白继而转身对田国舅冷笑道,“国舅爷,既然皇上在此,此信件何不交由皇上亲启?诸位大臣觉得呢?”
东方文白一下拉上了文武百官,即便这里边有不少外戚党,但是东方文白打出皇上的名号,谁也不敢否认了,便都连连点头唯唯诺诺道,“当由圣上亲启……”
“东方大人说得极是,本官这就是为皇上取来的。”田国舅见被东方文白反将一军,只得顺水推舟应道,随即对跟前的两名侍卫喝道,“还不快给皇上呈上去?!”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