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顺着苜蓿的方向一直到了河下游后山脚下,司马小婵第一次出来走这么远,心情舒畅,便找了个横着的树坐了下来。
树叶已经开始发芽,远远地看起来像是一层薄薄的绿纱,近前一看嫩嫩的树芽刚刚钻了出来,其实是鹅黄‘色’。
山脚下有几颗垂柳,枝条柔软如少‘女’的发丝,发丝上点缀着点点嫩黄的绿芽,司马小婵看着宛如少‘女’的垂柳,蓝天白云,放眼望去院‘门’前是从山拐角处流淌下来的‘玉’带般的溪流,远处的山人影绰绰,长长的舒了口气。
身为将军出身的镇安王嫡孙‘女’,一出生起就开始习武,虽然不比哥哥,习武只是为了强身健体护身,也要求很严格,这次流放是爷爷钦点嫡系孙子,孙‘女’,镇安王府被查封之前爷爷就已经‘交’代好,她要负责照顾好两位兄长和妹妹,尤其是两位哥哥。
也许是从小习武的原因,她不喜欢府里沉闷的生活,爹的妻妾众多,每天勾心斗角的,她倒是向往外面的高山流水,原本她想等到自己及笄挑选夫君的时候找个高‘门’大户的殷实人家,只要殷实就好,不要什么高官厚禄。
来到这偏僻的除了山还是山的地方,她倒没觉得有多难受,只不过爷爷‘交’代有鲍天角鲍天麟,要他们少说话,最好也别和盖家甄家关系亲近,只要在这里坚持几年,昔日的辉煌一定会重现。
对于辉煌不辉煌的她倒不是很在意,但是一定的照顾好两位哥哥,两位哥哥可是司马家的未来。
这里的环境是很差,可这倒不至于影响她,只是生活的确让她焦头烂额,刚来的那段时间她都不知道面是怎样磨出来的,又不会生火。兄妹四个啃了两天路上剩下的,她偷偷地站在矮墙边上看过若离生火,试了好几次才将火点着,煮着吃了几天粮食颗粒,才慢慢‘摸’索出磨了一点面,还是很粗的那种,后来跟若离买了一些土豆白菜的,掺加进去,再后来她有时候过来跟着若离学一学,现在总算慢慢地能磨一点面。炒点菜了。
原来生活这么艰难,她开始越来越佩服若离,她本‘性’豪爽。就忘了爷爷‘交’代的要和甄家保持距离了。
跟若离关系亲近了,生活有了目的,若离做什么她也就跟着做什么,现在还有盖倾眉,她觉得很有意思。看着甄一脉紧紧地跟着若离,司马小娟手里拿着一朵苜蓿对着太阳玩,,便扬起头看着蓝蓝的天上偶尔飞过的鸟儿。
“小婵,快点过来,这里有很多。”若离挪到了山脚下。发现树坑里面的苜蓿长得比较‘肥’胖还茂盛一点,便招呼很惬意的坐在树上的司马小婵。
司马小婵坐的正舒服,看着脚下簸箩里的苜蓿回了句:“若离姑娘。已经这么多了,应该够吃了。”
若离抬起头:“小娟啊,你还是多剜一点吧冬九九都完了,九九加一九跟牛遍地走,就是说马上就要耕田种地了。我们的粮食都凑合天天,有句话叫做粮食不够野菜来凑。现在就是要用野菜来凑,乘着还有几天闲时间,多剜点苜蓿,凑合到耕种看能不能在村长那里买点种子以外的粮食。”
司马小娟一看,若离的挎包已经满了,正在帮盖倾眉,便端起簸箩:“来了,我们已经不是野菜来凑粮食,而是粮食来凑野菜了,我家的粮食最多也就一两天。
‘春’意一天比一天浓,苜蓿也一天比一天高,若离不懂得播种时间,虽然语文课本里学过几个谚语,现在她连什么时间都不知道,还要问常婆婆。
看着远处山坡上的人将粪送上去,也不急着耕地什么的,想来地还冻着,耕种的时间还未到,她们的地都在‘门’前,也不是很多,这几个月的粪都堆在荒地上,也不去管它,盘算着只要看见耕牛,就开始行动。
每天还是和盖倾眉司马小婵那一起去剜苜蓿,阵地扩展到了山林里,因为只是几个‘女’子外加孩子,所以只在山脚下活动,并不上山。
男子们也没闲着,司马羽司马翼也走出院‘门’过来打柴,两人将几棵枯树提了回去,每家‘门’口放了一棵。
盖星雨盖星云也会去河里钓鱼,冰已经融化,河里垫上了大大石块,上面还横着两根一人粗的树根。
盖星雨就蹲在树干上拿着一根长树枝,上面用麻绳绑着一根针,针头弯起,找来一点饭团做‘诱’饵,饭团看起来不是很对鱼儿的胃口,很长时间鱼竿不动,能清清楚楚的看见一条一条悠闲自在的鱼儿顺流而下,上钩的却不多。
盖星云蹲在哥哥身边,看着清澈到底的溪水,水底石子清晰可见,两人温婉儒雅,惹得前来挑水抬水的大姑娘小媳‘妇’眼睛眼睛不时地看过来。
因为到了农忙时节,男子们都去地里送‘肥’,家里的活诸如打水之类的就都‘交’给了‘女’子,‘女’子们打水的时间和男子不一样,她们是先将院子前前后后打扫干净,再将早饭做好,将家里能做的事都做好,这才慢慢出来,因为水泉也开了不需要砸冰。
盖星雨和盖星云就蹲在横着的树干上,两人都有蹲功,一蹲就一个中午,还真有几只不开眼的鱼儿被钓了上来,下午吃饭时将鱼儿分成四份,每家一份,当然最大最好的归鲍家。
四家人除了鲍天角‘春’枝‘春’雅呆在家里,甄贝儿甄珠儿不出‘门’,全都走了出去。
‘春’意盎然,若离心里高兴,虽然绿‘色’才刚刚笼罩,,蛰伏了一个冬天的人们才开始忙碌,却让人感觉到生机无限,她知道这种生机是人带来的,有人就有希望。
天高云谈山高水长,空气出奇的新鲜,这样纯天然的地方她在前世见都没见过,虽然也去过一些著名的风景区,那也是人满为患,很多景物全都是审计师们的杰作。并不是大自然的杰作。
司马小娟尤其兴奋,剜菜对她来说是一种游戏,她更大的兴趣是看每一棵刚长出的嫩芽,盖星辰最大的兴趣是攀上小树。
盖倾眉不停地嘱咐他:“星辰,小心一点,别摔下来。”
司马小婵一边看着妹妹。一边跟着若离的脚步移动,山林中的苜蓿都是一簇一簇的,都长在树周围的坑里面,将一个坑里的剜完,看见远处坑里也有很多。就追着去了。
树坑一个接一个,苜蓿好像越来越旺,追着走就绕过了山脚。
正聚‘精’会神的蹲在一个浅浅的树坑里。耳边响起一声调虐的声音:“哎。是个小娘子啊,剜菜呢?要不要哥哥帮忙帮?”
司马小婵吓了一跳,敏捷的跳了起来,不远处的山坡上站着一个眉清目秀少男男子,身着绫罗长衫。头发高高束起,一双灵动的眼睛微微扬起,嘴角上扯。
“黎宝根,你说给谁当哥哥呢?‘乳’臭未干。”司马小婵从小习武,‘性’情豪爽,自然是不会害怕。来到这里只听过一个男子的声音,而且影响很深,就是来找大黄狗的黎宝根。听到声音她立刻听出是他。
黎宝根似乎愣了一下,那天他跟本就没看见有‘女’子,虽然流放的这些人他都调查的清清楚楚,却没近距离的见过,斜起眼睛看了好一会儿。才从手下描述的‘女’子中判断出司马小婵。
“当然是给你当哥哥了,司马小婵。”黎宝根试探着说完自己的判断。见司马小婵没有异议,知道猜对了,得意的一笑:“叫哥哥,叫哥哥,哥哥让人帮你剜,要不你去哥哥家的苜蓿地里剜,你看看前面那一片,全都是哥哥家的。”
黎宝根说话流里流气,带着一股痞子味,司马小婵豪爽,竖起双眼:“什么哥哥哥哥的,瞧你那样子,油腔滑调流里流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哥不是好人?那妹妹是好人了。好人怎么会被流放,坏人逍遥呢。”黎宝根一点都不生气,慢慢走近一点。“妹妹既然说哥哥不是好人,哥哥怎么也得做个坏人啊,要不然显得妹妹眼光多差啊。”
“就你那贼眉鼠眼的,还需要什么眼光,长眼睛能看出来。”司马小婵白了一眼靠过来的黎宝根,她从小在王府长大,根本就没有提防人的意识,好人坏人也只是听他说话不正气,见他凑过来并不害怕,而是问:“人家都在干活,你游手好闲的瞎转悠,好了不跟你说了,我还要剜菜。”
黎根宝脚步顿了顿,他见到的‘女’子,只要前去搭讪不是吓得跑得远远的,就是先留下话要过‘门’的,哪怕是做妾,这样一个既不怕他又不搭理的,接下来的程序他不知道该怎样做。
按照平时的做法,如果是吓跑了,他当然是很有自豪感的哈哈大笑几声,要过‘门’的他也会呸上几口扬长而去,他可没傻到随便一个‘女’子只是看着顺眼就全都带回家。
好奇心上来,便很仔细的看司马小婵,额头光洁,眉‘毛’细长,双眼有神,鼻梁高‘挺’,‘唇’角分明,皮肤娇嫩,干净利落毫不矫‘揉’造作。
“妹妹啊,你说你们是犯了什么法才被流放?还是好几家人一起,是不是被牵连的,以前是做什么的?”黎宝根想了想,没像以前那样调戏,而是蹲在她面前八卦的问。
“关你什么事?”司马小婵毫无戒备之心的看了一眼黎宝根,继续剜菜:“跟你有关系吗?”
“以前是没什么关系,这现在不是有关系了吗,不都叫你妹妹了吗?等一会儿会更有关系。”黎根宝蹲在司马小婵面前,司马小婵身上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幽香,加上她独有的气质,黎宝根不由得将脸凑到了跟前双眼冒挑‘花’声音软绵绵:“妹妹来,让哥哥嘴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