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会儿,若离很担心的问:“鲍天麟,你说我们就算借到了粮食,怎么运回来,就这山路抬都没法抬。”
鲍天麟耳朵注意的听着周围的动静,听若离再一次提到这个问题,很随意的说:“总能运回来,你只管等着就好。”
月光高高升起,三人默默的走着,不大一会就翻过了山,到了山那边的坡上,远远看去,黎府内灯光摇曳。
见黎府周围那些矮小的屋子里还有几间的灯亮着,鲍天麟停住脚步对甄一脉若离说:“不要往前了,先在这里等一会儿,等庄里的人都睡了我们再进去,免得被人看见。”
三人找了个能坐人的地方,若离抬头看着满天繁星闪烁,身边微风轻轻的吹,头顶树梢轻轻摇动,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受。这就要去做一件现在看来很有必要,却确实是下三流的事,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拿过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直等到最后一盏灯灭了,鲍天麟果断起身向前走去,甄一脉忙跟在后面,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将若离让在前面。
若离感‘激’的拍了拍甄一脉的肩膀,小小的孩子如此心细,知道她走在后面会害怕。
三人轻手轻脚的绕过平民窟的矮小院落房屋,身后传来几声懒洋洋的狗叫声,不大一会来黎府大‘门’前,高大的‘门’楼显得很庄严,‘门’外两只石狮子威严守护,两只不明不暗的大灯笼在一颗大树上微微摇曳。
“我们去后面。”鲍天麟看了眼灯笼,一只里面的蜡烛已经快要灭了,他轻轻一跃跳上了‘门’前的石狮子背,抬手取下那只还有大半截蜡烛的灯笼,吹灭里面的蜡烛,跳了下来。
三人顺借着月光顺着侧墙来到最后面。后墙就是鲍天麟上次看到的高大的仓库,鲍天麟停住脚步,将手里的灯笼递给甄一脉,又从怀里掏出一根粗麻绳对甄一脉说:“一脉,等一会我们上了仓库屋顶,你下去点着灯笼,将库里的粮食装进麻袋,然后绑在麻绳上。”
甄一脉点了点头,鲍天麟双手抓住甄一脉的双臂用力将他往上抛去,若离惊得差点喊出了声。却只见甄一脉在空中很优美的直直蹿了上去,转眼就站在屋顶,即刻蹲下身子。
“哇。真是好功夫!”若离压低嗓‘门’惊叹一声,见甄一脉对他们点了点头示意可以上去,她便往边上闪了闪,给鲍天麟让路。
“怎么。你不上去看看?”鲍天麟双眼看着若离,闪着狡黠的光。
若离吓了一跳。指着自己颤抖着问:“我,我也上去?我怎么上去?”
“和一脉一样上去啊。”鲍天麟带着顽皮的笑,眨着眼睛。
若离忙摇着头再往边上闪了闪:“不要,我可没一脉那样好的身手,抛上去还不摔死。”
“哪里会摔死,最多摔断胳膊摔断‘腿’。”鲍天麟无声的笑着:“你要是不愿意上去。就在下面等着,不过一会要是来了什么巡夜的家丁或者野狗什么的可千万别喊出声,免得被人发现。”
“我还是跟你上去吧。”若离听完鲍天麟的话忙拉着他的胳膊。这个当仓库后墙的院墙实在太高,等会不知道他们会在哪个角度,可是不管在那个角度只要一蹲下来,站在下上面根本就看不见,作贼本来就心虚。让她一个人站在下面,还不吓死。不要说来人野狗什么的,就是一声狗叫都会让她魂飞魄散。
鲍天麟还想调侃两句,侧脸看若离的小脸有点苍白,平时嫣红灵动的嘴‘唇’此刻有点哆嗦,拉着他胳膊的手也微微颤抖,有点不忍心变转变了话题小声说:“不用这么紧张,紧紧抓住我的胳膊。”
若离很听话的双手抱着了他的胳膊,鲍天麟抬头看了看房顶,一只手用力的揽着若离的后腰,脚下一用力。
若离只觉得身子瞬间拨地而起,心不由自己的卡在嗓子眼里,微微张着嘴巴,耳边响起呼呼的风声,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已经落在了倾斜的屋顶。
甄一脉蹲在排列紧密的黑‘色’大瓦片上,鲍天麟拉着若离慢慢挪了过去,蹲在他身边。
甄一脉一双大眼睛看着鲍天麟,等着他的指示,鲍天麟低下头轻轻将脚下的瓦片‘抽’出几片放在一边,里面是一层茅草,掀开茅草,‘露’出根根排列整齐的木头,鲍天麟用手将木头往两边推了推,‘露’出有一个空隙,对甄一脉点了点头。
甄一脉便将麻袋夹在咯吱窝里,顺着空隙溜了下去,吓得若离忙用手去拉,她都没看到里面是什么情况,甄一脉就这样下去会不会摔着。
鲍天麟看出她的意思,小声说:“金若离,你不用担心,低头看看。”
若离俯下身子去看,大厅一样的仓库里堆满了麦子,都用屯屯起来,屯是竹子编的如炕上铺的席子,每个屯都很高,最高的一个里面的麦子几乎可以到达房子的一半高。
若离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麦子,这么多的麦子黎府就是十年不收成估计也吃不完啊。
她看见甄一脉就落在一只麦屯上面,刚才也许是看准了只落在麦屯的边沿上,因为每只麦屯里的麦子都堆积的冒出了尖尖的顶,就像座小山,而山顶有一个印记,很明显的印记。
甄一脉小心翼翼的轻轻蹲在屯边上,张开麻袋,从边上慢慢的将边沿出的麦子装进麻袋,麦顶竟然纹丝不动。
若离从上面看着甄一脉小老鼠般的灵巧的蹲在麦屯边沿,不敢信相信的眨着眼睛,这孩子又不是耍杂技的,怎会有这么深的功夫,那麦屯只有一根手指头,甚至还没有一根手指有厚,他竟然蹲的稳稳当当。
不大一会儿一只麻袋就装满了,甄一脉抬起头看了看上面,鲍天麟将麻绳的一头扔了下去,甄一脉很利索的将麻绳绑在麻袋中间,宝天麟轻轻一拉,麻袋便晃晃悠悠的被拉了上来。
鲍天麟将一麻袋麦子顺着提出了房顶,顺手将它吊下了墙,不知用什么飞了下去,麻绳便从麻袋处割断。
若离带着佩服惊讶的目光安静在蹲在上面,一会看看甄一脉轻轻地跳在了另一只麦屯上,一会看看鲍天麟。
前些天还发愁的事儿此刻烟消云散:守着这么两位高手,还愁没粮食吃,简直是杞人忧天,要愁也是愁这黎府这么多的粮食那年那月才能吃完,会不会发霉。
甄一脉很快的装满了带来的所有麻袋,若离说了数一共有八只,八只麻袋啊!那可是每袋一百斤的大麻袋,就算是鲍天麟甄一脉有神力,也拿不回去啊,它是一袋一袋分开的,可是她的这种担心不能再说出来,再说就是啰嗦了。
甄一脉装完麦子,还仔细的将根本没碰到印记的麦子理了理,才被鲍天麟用麻绳提了上来。
鲍天麟收起麻绳,对甄一脉说:“一脉你先下去将麻袋堆起来,金若离帮着将瓦片盖上。”
这件事若离知道,这叫善后。
她忙将旁边的瓦片拿过来准备盖好,鲍天麟拦住她小声说:“还有下面的茅草。”
“哦对。”若离忙将掀在一边的茅草往一块聚拢。
“金若离,我说你怎么这么笨,轻一点。”鲍天麟只顾着看甄一脉跳了下去,往一块堆麦子,回过头一看若离笨手笨脚的将几根茅草掉下去。
真的很笨,人家下去了一个人还钓上来八只麻袋都没掉下去一根茅草,而她只是恢复一下就掉下去好几根。
她边自责边更加小心的去做,却越是小心越是出‘乱’,茅草一根接一根的往下掉了起来。
她有点懊悔的停住,拉了拉鲍天麟的胳膊:“鲍天麟,还是你来吧,我也太笨了。”
鲍天麟正站起来看着府内,不知在找什么,听若离说蹲下身子见下面的那只麦屯上已经落了一层茅草,没好气的看着若离:“不好了,留下证据了。”
“那怎么办,要不要下去毁掉证据。”若离很自责的看着鲍天麟。
“你下去?”鲍天麟斜着眼睛看着若离问。
若离忙侧了侧脸庞:“当然是,你了,我哪有这个本事。”
“我也不能,金若离,你看看那些茅草能毁干净吗?”鲍天麟看着下面,摇了摇头。
若离跟着看去,这些茅草本来是好好的一个整体,被她一碰掉了下去,因为太干就碎了,已经像一层细末盖在了麦子上。
便低下头去:“不能,怎么办?”
鲍天麟见若离像做错了事的孩子,长长的睫‘毛’都像是在认错,有点好笑,伸手将她拉起来来:“怎么办?就这样办啊!先将这些盖上,发现了就发现了也没谁看见,发现不了就算了。”
说完很快的将瓦片盖起来,拉着若离轻轻跳了下去。
三人站在一堆麻袋前,若离张了张嘴,没敢再疑问。
鲍天麟看了天天‘色’,月亮偏西,指着麻袋对甄一脉说:“一脉,你和金若离等着,我去看看,找个什么东西将它们运回去。”
话音刚落,若离只看见眼前人影一闪,鲍天麟已经不见了,好半天她才回过神,鲍天麟进了黎府院子。
不由得紧张地问甄一脉:“一脉,他进院子,会不会被发现。”
甄一脉茫然的摇了摇头,随即紧张起来,拉起若离往边上一靠,小声说:“要发现也是先发现我们,姑姑,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