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金氏就开始了忙活。
先是将屋子里的被褥拆了又重新缝好,再在外面晒了晒,又将丈夫之前没有穿过的衣服都拿出来洗了晾干。
张瑗有心想帮助自家娘亲干活,奈何她现在只有五岁,温柔娘亲哪里舍得让她动手,无奈的她只好搬了小木凳,看着娘亲洗刷,正好也见识下几百年前的家务!
只见木盆里的是几件男子衣衫,除了两件青色的襕衫以外,还有一件深蓝的短褐,和一件褚色直缀,还有一些头巾。
还好张瑗刚重生的那些时日,对如今的衣服有了大致的了解,不然,她还真看不出来这些长袍大袖,到底哪里有区别。
“怎么没有娘亲和瑗瑗的衣服呢?”张瑗有些纳闷。
“因为爹爹马上就要回来了,所以先紧着爹爹的啊!瑗瑗和娘亲的前段时间娘亲已经洗过了,瑗瑗不记得了么!”
金氏边洗边回答小女儿的问题。
“洗过了么?瑗瑗忘记了嘛!”还好她如今是小孩子,可以理所当然的记性不好,张瑗心想。
“那今天爹爹什么时候回来呢?”“问题宝宝”边晃着小短腿边转头继续发问。
“不知道呢,估计会午后吧,往常都是这个时辰的。”
金氏把洗好的衣服拎出来拧干,走到院子东头,将衣服晾好,转身回来的时候,就听见了门被推开的声音。
忙回头,原来是前些天来过的柯潜柯祭酒家的刘嬷嬷,金氏连忙将手在腰间的围布上蹭了蹭,迎上前去。
“刘嬷嬷今日怎么过来了?小地方简陋,还请嬷嬷莫怪!”一礼过后,边说边将人迎进门。
“张夫人,看您说的,老婆子是那样的人么?”戏谑的轻笑声接着响起。
只见来人身穿褚色上衣,下着烟霞裙,发髻上插着赤金八宝如意簪,缀着深绿色葫芦耳珰,虽然有了白发,却是通身的大家气派。
张瑗闻声打量的同时,刘嬷嬷也双眼一亮,不着痕迹的审视着坐在小板凳上小人儿。
今日的张瑗,穿着娘亲亲手做的浅粉裹蓝边的小袄,玉色的小裙盖住了双脚,梳着双环髻,两根粉色的发带随风飘在耳畔,五官不是很出挑,但是皮肤细腻白皙。
全身上下,最出色的就是那双水眸,晨星般灿烂,晃着的两条小腿平添几分可爱,整个一钟灵毓秀的玉娃娃。
“哎呦,这就是您家的姑娘吧,啧,啧,这气质不比大家小姐差呢!”
刘嬷嬷心中暗自思量,瞧这模样还是不错的,就是不知道性子怎么样,要是性子不好,还是要禀报夫人重新选人的好。
边说着就和金氏来到了张瑗身边。
“瑗瑗,来,这是柯大人家的刘嬷嬷,快来拜见。”金氏忙招呼女儿,生怕失了礼数。
“瑗瑗见过刘嬷嬷,嬷嬷好!”
张瑗心里翻了个白眼,这恭维话说的,很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看在娘亲的面子上,甜笑着拜了下去。
“呦,老婆子可担不上姑娘的这一拜,不过姑娘还真是知礼呢!”
刘嬷嬷有些放心,如今看来还是不错,不过如果事成,还是需要悉心调教,就是不知道眼前的这位······
“嬷嬷,孩子年纪小,烦您别见怪,来,请到厅里用茶!”
金氏看着女儿的表现,再看看刘嬷嬷的神情,心不禁沉了下去,看来事情有些棘手呢。
看着刘嬷嬷和娘亲相携进了客厅,张瑗有些好奇。
看这人的样子应该是有权势的人家,怎么会来这里呢?还对娘亲这么客气?
要知道,在这个时代,凡是有些家底的人,哪里会把自己这样的平头百姓放在眼里?哪个不是鼻孔看人的?
更何况这还是个官家的人?虽然她对这个时代的认识只限于上一世的书本,网络,电视上,可是就她这些时日的观察下来,这时候的等级制度可不是一般的森严,平常老百姓见了官,当真就是老鼠见了猫,胆怯瑟缩不已,怎么可能这么客气的跟你说话?
事物反常即为妖,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让那个老妇人这么抬高娘亲。
张瑗十分不放心,据她观察,如今的这个娘亲,可是标准的贤妻良母,敬爱夫君,疼爱女儿,温婉守礼,和善待人,而那个妇人,一看就是个厉害角色,若是个笑面虎,欺负娘亲可怎么办?
不行,她一定要看着娘亲,绝不能让人欺负了去。
心里这么想着,她就付诸行动,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房间的后窗下,踮起石块,听起了壁角。
边听还边庆幸,还好自家的房子不是很大,就只有一间客厅,两间卧房外加一个厨房一个小院而已,但是就这么点地方,好像都租下来银子也不少呢!
“张夫人,不知道老婆子之前跟您说过的事情,您考虑的怎么样了?”
刘嬷嬷看着手里的茶盅,有些不忍喝下,府里下人喝的茶都比这要好上许多,但是看起来倒是挺干净的。
抬眼看着金氏,目露赞许,这也是个贤惠的,想来家教还是不错。
遂放下了瓷杯,抬头看着金氏,等待回答。
“这,嬷嬷也是知道的,外子长时间不在家中,我一个小妇道人家哪里懂得那许多,这又是牵扯到朝廷的事情,哪里能做的了主?”
金氏十分为难,这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怎么就偏偏选中了她家瑗瑗呢?
墙外,张瑗听到母亲的推辞之意,眼珠子乱转。
会是什么大事情会和自己这平民家有牵扯?
似乎还和朝廷有关?
透过窗缝,看母亲为难的样子,难道是仗势欺人?张瑗的心里有些不安。
“这个不妨事,相信我家大人也和贵相公说了此事的,真不是什么大事,怎么会牵扯到朝廷上去?再说了到时候那么多的大家小姐,又怎么会独独看上您家的这位呢?”
“唉,我们也实在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小小姐那样,谁会将这福气往外面推呢?”
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金氏,刘嬷嬷心中唏嘘,如果不是自家小姐福气不够,又怎么会来找这样小门小户家的女儿。
金氏想起之前刘嬷嬷说的柯家的情况,心下一阵叹息。
“妾身明白嬷嬷的意思,只是这实在不是妾身能做的了主的,正好今天外子会回来,待我和他商量过后再回复嬷嬷可好?”
“原来如此,看来今日老婆子,又白跑了一趟,既然张相公今天会回来,那我就多等上几天,希望能够听到夫人的好消息啊!”
刘嬷嬷有些失望,虽然白费了力气,不过这次还好见到了正主,不像上一次人都没有看到,这下回去也能和夫人交差了,说完起身向金氏道别。
金氏急忙回礼,连说“不敢,不敢”,随之将人送到门外,望着她和其他几个低等侍从远去了。
回身,松了口气,这可如何是好呢?
正字烦恼着,却看见本来在院子里的小女儿不见了踪影,登时惊慌,抹不是出去了吧?
这一个小孩子,单身出去,被拐子拐了可怎么办,连忙提高了音量呼唤:“瑗瑗,你在哪里?瑗瑗?你在吗?”
这厢,张瑗听完屋里两人的谈话,摸不着头脑,到底是什么事情呢?
让娘亲这么难办,听起来是好事,怎么看娘亲的意思又不是好事?
可恶,说话也不说清楚,真是的!
低咒一句,继续思索的时候,忽然听见前院传来娘亲焦急的喊声。
生怕被人看出来她在偷听,张瑗匆忙的从后院抓了把青菜握到手里,向前院跑去。
“娘亲,瑗瑗在这里呢,瑗瑗在这呢!”
“你这孩子,怎么不听话乱跑呢,可真让人担心。”
金氏看着女儿身上的点点泥点,还有手里抓着的青菜,嗔怪的道。
“娘亲,对不起,瑗瑗去后面挖菜去了,我们给爹爹做好吃的嘛!”
张瑗丢了手中的菜,扑向金氏,小脸埋在温暖的怀里,所以金氏没有看到张瑗大大的松了口气。
看样子应该不是小事,所以娘亲才这么为难,今天父亲回来,八成也会说这件事,到时候再弄清楚好了。
反正不管是什么事情,她总是要护着自家父母的。
“嗯嗯,瑗瑗真懂事,知道要给爹爹做好吃的,娘亲这就收拾了衣服,然后再择菜给爹爹做好不好!”
金氏有些欣慰小女儿的懂事,每天不吵也不闹,还知道帮自己的忙,真是心里比灌了蜜还甜。
让小女儿在凳子上重新做好,自己收拾了木盆,拎菜进了有了老旧的厨房。
“娘亲,瑗瑗帮你递柴火好不好?”
看着无所事事的自己,张瑗心里有些怨念,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
“不用,瑗瑗乖乖坐在那里好了,柴火还要沾手,你先自己玩吧!”
金氏忙回答,生怕女儿过来弄柴火再伤了手。
张瑗听罢更郁闷了,连柴火都不让递,娘亲还真是心疼自己。
看着被火光照亮了的娘亲的面容,她心里的暖意就要满溢出来。
一时手痒,找了颗了小石子,在厨房的土地上用心的划拉起来。
院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幽幽清风吹不尽的袅袅炊烟。
正当张瑗沉浸在这宁静温馨的气氛中的时候,敲门声轻轻响起。
“瑗瑗,娘亲忙不过来,你去开下门!不认识的人要记得有礼貌啊!”金氏忙的脚不沾地只好让女儿去开门了。
张瑗赶紧将地上的画面毁尸灭迹,却还是将美景留在了心底,拍拍小手开门去了。
还好门上的门闩比较低,不然以她现在的个子还真的是够不着,“来了来了,哪位啊?”
伴着询问声,门终于打开。
张瑗抬头张望,只见门外站着的不是昨日才见的父亲却又是谁?
“爹爹,怎么现在才回来?”张瑗赶紧跑出去扑向来人。
张峦揉了揉小女儿的发顶,将她抱起,一面回答一面进门。
“爹爹有点事在学府耽误了一会,这不是事情一完就马上赶回来么?瑗瑗等着急了?”张峦宠溺的道。
“没有,瑗瑗才没有着急,是娘亲等急了!”
张瑗心里有些感慨,这个父亲真的是很温柔呢,连自己这个向来淡漠的人都止不住心里温暖,撒起娇来。
“哦?难道瑗瑗就没有想为父么?”张峦说的有些委屈,这次见女儿,感觉比之前要活泼了一点呢。
“看瑗瑗说的,刚才是谁一直再问爹爹什么时间回来?”
金氏忙完了灶台的活,将做好的饭菜端到了院里的木桌上,“回来的早不如回来的巧,刚好饭也做好了,先将饭吃了,你们父女再好好玩吧!”边说边摆箸。
张峦抱着小女儿来到饭桌前落座,将张瑗放在身边的位子上。
“本来是要早点回来的,谁知道临时有事情被绊住了,所以拖到现在才回来,瑗瑗饿了没?”
“瑗瑗不饿,瑗瑗今天表现很好的,人家还夸我了呢!”张瑗就怕父母一会瞒着她商量事情,还不如现在就说,先下手为强。
“哦?今天有人夸瑗瑗了?娘子,今天有人来过?可是柯大人家的?”
张峦皱了下眉头,原来他们已经找过自己家人了,那么就不光是找了自己?
“嗯,是那位家的,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瑗瑗在这呢,先吃饭吧!”
金氏不想当着小女儿的面说这些事情,连忙打岔。
“娘亲,什么事情?是有关瑗瑗的么?瑗瑗也想听!”生怕父亲不让自己听,张瑗逮着机会就发问。
“嗯,这件事情不管怎么样还是牵扯到瑗瑗的,不用避着她,女孩子还是有些主见的好!”
张峦心下思量,看他们的样子是挡不过的,不管事情成与不成,还是要提前让女儿知道,省得到时候措手不及。
又想起几天前发生的事情。
那日,他正在诚心堂里面温习今天大学士的授课,孙交小弟却跑来,说是祭酒柯大人有事找。
奇怪了,他只一介小小学生,怎么会劳烦祭酒大人?
怀着心中的疑问,向祭酒厢房走去。
来到柯大人门前,敲门,“请问先生在么,学生张峦求见!”
“进来吧!”温和略带些苍老的声音从屋子里传来。
正了正衣冠,又检视了一遍,他才向门里走去。
进的门去,眼角看见正堂供奉着孔圣人的画像和四把椅子,左侧一个檀木书架,右侧一个木制多宝格,摆放着一些瓷器,没有看到大人办公的痕迹,想来是在别处吧!
只见正堂的位置上坐着一位五十岁左右,头戴方巾,身着红色圆领常服的美髯学士,正目光平和的望着他。
心中略微放松了些。
“学生张峦见过大人!”说着忙躬身行礼。
“免礼免礼,你我表为上官下属,你又拜在耿司业门下,实为师生,我就叫你一声贤侄,这些虚礼就不用多在意了!”
柯潜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心里一时感慨万千,这学子仪表堂堂,气质温厚,怪不得身边的那些老家伙都不住的夸赞。
只是将要说的事情又实在是难以启齿。一时之间有些犹豫。
张峦刚放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来,不知道是什么事情,竟让位高权重的柯大人露出如此神态,心中的不安更深了一层,抚了抚衣摆,见他似乎并不那么严肃,仗着胆子语出试探,“不只大人召见,所为何事?”
面对着万千学子都侃侃而谈的柯潜不禁语塞,这要怎么说是好?
算了,豁出去了,丢脸总比丢命强。
“这个,这个,事情是这样的!想必你也知道过几天就是太后的生辰了,圣上侍母至孝,所以此次想将寿诞办的隆重些,又因为现今龍嗣空虚,老人家又是隔辈亲,所以就想着在太后寿诞那日,将京中四品以上官员,凡是家中有十岁以下的孩童都带进宫去以娱太后,要是谁得了太后的青眼,可就是天大的福气了,可是到了本官这里,可就要成祸事了。本官实在是不得已,才需贤侄相助!”
说完柯潜就想起了家中的幼女,心中一阵绞痛,眼眶湿了都未发觉。
眼中露出丝丝疑惑,什么事情需要他这个小小学子帮助?
学府里的人多了去,怎么就偏偏找上他了呢?只是不语,静待下文。
“本来老夫家中是有一个幼女的,今年刚满5岁,正好在圣上的要求之内,本来这也没有什么,可就是坏在我的这个幼女她母亲怀着她时不知误食了什么,这孩子生下来就有点痴症,可是这孩子又乖巧懂事,实在是让人心怜不已。这次进宫,她一个不懂事的幼女,如何能讨得了太后的欢喜?要知道这官家的人口都是记录在册的,谁家有什么人都是一清二楚,我又如何能不让她去?贸然称病又不得法,怎么偏偏这个时候病了?到时候一诊治出来说小女痴呆,那让老夫如何在京中立足?本来想着在族中找一个孩子的,可是当初我举家来京城,亲族都在万里之外,如何能够赶上寿诞?实在是无法之下,才想在学子们中间找人来替代小女进宫伴驾,挑来挑去,合适的人也只有贤侄家的小女儿,才和我的幼女相似,这不不得已才请贤侄来。只是其中也是有一定的危险,但是贤侄可以放心,老夫还有那么几位交好的同僚也有孩童要进宫,倒时候自会回护着贤侄女儿。”
柯潜说完,心下惴惴的望着眼前的年轻人,希望他能体谅自己的一番苦心,答应下来。
听后因果,他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么回事,可这也不是件小事。
毕竟这要是细算起来,也算是欺君大罪,若当真瑗瑗代替了柯小姐进宫,出了实情可怎生是好?
可是看着眼前柯大人的神情,他又实在是不忍心,张峦一时之间默然无语。
“算了,老夫知道是为难贤侄了,老夫就实话禀明了圣上吧!”
柯潜知道,此番实在是强人所难了,只是自己实在是心痛。
“先生,这事不小,请容许学生过几天回家和内子商量下再回复您如何?”望着眼前的柯大人,此时他不是什么祭酒大人,也不是什么严师,只是一个为了子女烦心不已的忧愁父亲而已,怎忍心看着他名誉扫地,单纯幼女忍受世人闲言碎语?
张峦心软回答。
“好的好的,贤侄回去和侄媳商量下,再回复老夫也不迟,毕竟还有几天时间。”
本以为被拒绝的柯潜,没有想到还有转圜的余地,望着眼前的年轻人,此次,心里是真的把他当作贤侄看待,耿裕果然没有看错人,这孩子明知道其中的危险却不忍拒绝他,当真是心思恪纯,温和端厚。
就这样,张峦在柯大人感激的目光之下,走出了祭酒厢房,揣着心事回到了诚心堂。
这只是转瞬即逝的刹那,张峦从回忆里回到现实,望着眼前的母女俩,有些怅然。
“娘子,我看柯大人所说的这件事情,我们倒是可以帮忙。一来柯大人为官清正为师严谨,为夫实在不忍看到他晚节不保,二来他的幼女无辜可怜,所以,还是让瑗瑗去吧!”
知道自己娘子不愿意小女儿去那危机暗藏之地,张峦轻声的劝慰着。
“可是,那毕竟是深宫啊,谁知道进去会发生什么事情?万一瑗瑗得罪了什么人的话,那我们可怎么办?欺君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金氏心里依然惶恐不已。
“不要那么担心,到时候朝中大臣10岁以下的孩子都去,大家只会注意那些内阁,尚书的孩子,谁会注意一个小小的祭酒之女?再说还有柯大人的同僚会帮忙照看瑗瑗,你就放心吧!”
张峦想了想,确实是这么回事,到时候那么盛大的场面,谁会在乎一个小小的从四品祭酒之女,那些朝中重臣的孩子更加惹人注目吧。
“真的会没事么?”
听丈夫这么一说,金氏的心稍微的放松下来,“但是这个宫中规矩森严,礼数又多,我怕瑗瑗无法应对。”
说到这里,刚放下去的心又再次悬了起来。
“没有关系,到时候麻烦柯夫人多多的教导瑗瑗就是,为夫午后就去回复了柯大人,这两天让瑗瑗好好的学些,临阵磨枪也是好的。”
下了决定之后,张峦的心头轻松许多,拿起筷子伸向最近的青菜。
“爹爹,是要瑗瑗去哪里么?”
此时,张瑗总算听出了个大概,原是要自己李代桃僵啊,只是不知道具体的是什么。
“是这样的瑗瑗,爹爹的一位老师的女儿有病不能进宫去为太后娘娘贺寿,所以想让瑗瑗代替她去,到时候会有很多的小孩子们一起,也有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瑗瑗到时候乖乖的听大人的话就可以了,瑗瑗想不想去呢?”
张峦柔声向小女儿解释。
原来是正牌的有病不能去,让自己这冒牌的进宫去啊。
这有什么,她就不信了,她一个21世纪的白骨精,会应付不了一群古人?
去就去,正好可以见识下几百年前的紫禁城,不知道和上一世的有啥差别。
“嗯嗯,瑗瑗要去,瑗瑗要吃好吃的,要玩好玩的,瑗瑗会乖乖!”张瑗生怕父母反悔,态度别提多急切。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这一出李代桃僵,不知道改变了多少的世间注定,命运的轮盘已经转动,只是轨迹却已悄然改变,在那不经意的瞬间。
“真是拿你们没办法,既然决定了就好好吃饭吧,光顾着说话,菜都凉了!”金氏无奈的看着眼前的父女俩,心中担忧稍减,唇边的笑意更深了。
正是,烟霞晚照享亲恩,薄暮晴空共天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