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顶之灾降临时,人们就会显露出本性。
啥亿万身价的老总,受人尊敬的教授,风情万种的女管家等等,都和热锅上的蚂蚁没啥区别。
风度这东西,狗屁的用处都没有。
只有惨叫,嚎哭——
难道说,林宛儿天生不知怕为何物?
要不然,她在随时都会挂掉,总算从呆比中清醒后,却不是太害怕,只是拼命起左脚,狠踢科拉奇的脑袋,尖叫着让这沙比,赶紧松开她的脚,没看到胯骨都快脱臼了吗?
科拉奇就是溺水之人,别说是抓住一只脚了,就算抓住一根稻草,也不会松手的。
他只会双手抱住林宛儿的脚,拼命的用嘴去亲吻,她的鞋尖。
他在用这种方式,来抒发对救世主真挚的感谢。
“我你吗的,沙比。”
林宛儿快气疯了,接连狠踢科拉奇的脑袋,都没收到任何效果,反倒是差点把绑在柱子上的衣袖绷断,哪儿还敢挣扎。
她只能恨恨的骂着,双手死死抱住柱子,一根腿被拽的笔直,保持着即将御风而去的潇洒姿势。
啊——
不住有人,惨叫着被穿过窗口的飓风,吹到船侧的浪涛中。
每一声濒死的惨叫,都像一把刀,狠狠割在林宛儿的心尖上。
她终于哭了起来:“爸,爸。我想你了,想回家。我发誓,我以后肯定做个好孩子,再也不惹你生气了。我要好好学习,给你找个才貌双全的好女婿,生上十个小外孙,让你帮忙看孩子——累死你个老王八蛋。”
林宛儿终于知道害怕时,没有喊妈。
因为她妈从来都不关心她,只热衷于和一些牌友,天天泡在牌桌前。
要么就满世界的游玩。
谁是孩子心中最大的倚靠,谁就是她恐惧至极时,最后的希望。
砰!
一个很大,很弹的东西,撞在了林宛儿的脸上,堵住了她的哭声。
但不等她反应过来,那个东西就从她脸上滑走。
接着,她就感觉腰肢,被一双手死死的抱住。
林宛儿下意识的回头看去,就看到一个银发少妇,正树袋熊那样,死死抱着她。
沃草,这不是号称全世界最有风情的女管家,克拉拉吗?
她可是林大小姐腆着脸和她说话,都不带理睬的存在。
现在咋嚎哭着,满脸惊恐的样子,死死抱住林宛儿的腰肢,再也不放手了呢?
彰显她无双风情、贵族范的风衣,墨镜,哪儿去了?
咋就只穿着裙子,领口快到了肚脐眼处了啊。
刚才她被狂风吹过来时,就是用她那对排球般的东西,狠狠砸在了林宛儿的脸上。
“松开姑奶奶!你可是我高攀不起的。”
林宛儿尖叫声,克拉拉压根不理睬,只是哭着对不远处的一个男人,喊:“彼得,彼得,快点过来救我。”
这个彼得,林宛儿也认识。
好像是来自葡萄牙的教授兼商人,也是身价不菲的,年约四旬,相貌堂堂,绅士风度醉人,据说他那双淡蓝色的眼睛里,还能和英格兰王室扯上血统关系。
灭顶之灾来临时,不但能摧垮人们的风度,原形毕露,还能让人看出,克拉拉这个游艇上绝对的女王,和特低调的彼得,暗中有了不得不说的关系。
当然,克拉拉早就离异了。
不比国内。
西方国家的政徒,只要有能耐拉票,对市民许诺很多好处,没谁在乎她有没有离婚,私下和哪位帅哥眉来眼去。
很明显,彼得是个情场高手。
他才和克拉拉认识数十个小时,就簇生出了伟大的爱情——要不是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估计这对郎才女貌,今晚就会秘密畅谈人生。
克拉拉希望,和她一见钟情的彼得,能像泰坦尼克号里的男主杰克那样,为了她这个露丝,甘心付出生命,也要保护她的平安。
她失望了。
彼得就是彼得,拒绝成为杰克。
他明明能在游艇随着浪头落下,迅速恢复平衡的这一刻,松开死死抱住的柱子,跑过来,和他的露丝紧紧拥抱在一起,发誓一定会保护她的情况下,却只是用力鼓了下腮帮子,看向了别处。
“彼得,彼得,你不爱我了吗?”
克拉拉尖叫着:“难道,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噗嗤一声。
林宛儿忽然笑了。
克拉拉喊出的这两句话,让她想到了国内某部电影里的台词。
这个干脆叫巴黎奶牛的娘们,高傲、高贵、成熟、风情无限的外表下,竟然隐藏着如此幼稚的灵魂。
特么的,啥叫真的不爱你了吗?
人家彼得,只是打着爱的幌子,要尝尝巴黎牛奶的滋味好吧?
“沙比娘们,松开姑奶奶,去找你的彼得哥!”
刚恢复平衡的游艇,迅速向左侧翻时,抱着林宛儿左脚的科拉奇,和抱着她腰肢的克拉拉,都立即旋转一百八十度,向左边飞去。
太疼了。
被两个身材或魁梧、或丰满的人,用力拉扯后,林宛儿感觉好像在被五马分尸,只能惨叫着怒骂。
没谁听她的。
科拉奇还在疯了般,狂吻她的脚尖。
总算搞清楚彼得绝不是杰克的克拉拉,则满脸绝望的看着他,泪水哗哗流淌时,开始诅咒他。
克拉拉的诅咒,立即见效。
一片被浪头和狂风卷起的餐叉,忽然从右侧好像离弦之箭那样,几乎是擦着林宛儿的秀发,。巴黎奶牛虽说很失望,很伤心。但无论怎么样,她都有过收获爱情的机会。姑奶奶我呢?当前青春无敌美少女一个,还没尝过男人的滋味呢。男人,是啥滋味?特么的,真要渡过本次劫难,说啥也得找个男人,来尝尝。找谁呢?”
林宛儿无力的想到这儿时,眼前浮现上一个男人的样子。
只是她刚看清那张脸,就听到刺啦一声裂帛响。
呼!
狂风,让承受两个大人的林宛儿,再也无法抱住柱子,只能松手。
然后,在克拉拉发出的凄厉惨叫中,林宛儿三个人,一起从破碎的窗户里飞出。
落在了波浪翻滚的大海里。
三个人发出的惨叫声,也嘎然而止。
惨叫声,绝对是世界上最最难听的声音了。
但高铁当前的处境,却必须得听到最多的惨叫声,才能有希望活到最后。
从手刃亚塔哥斯开始,到把第七名竞争选手的脑袋,猛地拧断,高铁听到每一声惨叫时,眼神都不会有丝毫的变化。
只有,无尽的冰冷。
郭务卿曾经说过:“男人,该浪的时侯,就可劲儿浪。必须要杀人时,无论杀谁,都不能有丝毫的怜悯。”
高铁当然不屑牢记老郭放过的那些屁,却很清楚,他说的没错。
当前,他必须把所有看到的活物,都变成死物。
不用在意杀谁,有可能会被谁杀。
高铁松开手,任由某个选手,烂泥般摊在地上,弯腰要去拿他的装备时,背后——
兵器的破空声,咻咻厉啸着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