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知岁沉默了几秒，才把手机屏幕递过去给许失瞧。
许失看了一眼，来电上面显示的是宋斯年。
接还是不接。
铃声响了很久，池知岁依旧没有想接听的动作。她微微垂着眸，眸色不解又带着几分好奇，但她忍着，面上装的淡定又不在意。
两遍铃响，那边就没再打来了。
池知岁像是还在等，似乎要把手机屏幕盯出个洞。
许失见她这样，忍不住出声:“想接的时候就接吧，我猜他还会再打来的。”
入夜，月色朦胧，树影婆娑。
池知岁躺在床上快要入睡了，那道铃声突然又再次响起。
黑迷的房间，除了绕梁的铃声，只剩下她轻浅的呼吸声。
她像是迷了心智，终是拿起了手机。
“宋....学长。”她调了调呼吸，让语气听上去尽量平静，“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头的人一愣，也没有猜到她会突然接起，一时倒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明明离约好的那天傍晚，也不过几日，他总觉得她的声音来自久远的时空，消了些俏皮意味，多了几分平静，像是许久不见。
“没事的话那我挂了——”
他忽然:“岁岁。”
池知岁刚欲挂断的手势滞了滞，随着这突如其来而依旧不变的称呼，缓缓放下手。
电话那边的人呼吸声有些沉重，一贯淡如水的语气此刻透过话筒，竟然莫名能听出几分缱绻的味道来。
肯定是夜色太浓郁了，迷的人醉醺醺，遮掩的分不清究竟是礼貌还是暧昧。
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大腿上的肉，让自己清醒一点。
“那天傍晚，我没等到你，你本来是要跟我说什——”
风有些大，宋斯年靠着阳台，脸色透着几分淡红。幸好两人是隔着话筒，池知岁闻不到他身上有些未散的酒味。
也不幸好，隔着话筒，池知岁现在没能清楚地看见他此刻眸色，究竟是出于礼貌的疏离，还是有些暗的晦涩难懂。
“都过去了。”她顿了顿，笑着，“其实也没什么，我当时只是想当面跟你说一句高考加油来着。”
那天，她其实是准备表白的。
但是现在还说什么呢，没什么好说的了。
两人沉默须臾，池知岁不清楚他这通电话打来的目的，但是现在，她善变的又不想挂了。
耳畔吹来电话那头的晚风，声音沙沙地，宋斯年的呼吸声比她还急促，很奇怪，明明到现在依旧心跳如鼓的人，是她。
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安静地差点让池知岁以为宋斯年睡着了，他的声音才忽然传过来，先是叹了一口气，似无奈，似后悔。
声音很轻，很淡，携一缕烟而来，乱了夜色。
“要是我那时候能清楚自己的想法，可能就不会伤害到你了。”
她拿的手机的指明显僵了一下，语气莫名紧张了起来，“什......什么意思?”
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这句话是在对她说吗?
他......
“岁岁。”
电话那头的人微眯了眯眼，眸色渐渐清明:“我们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