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祂？
杀了火神祝融，这位先天神圣之子，世间最高贵最强大的天神之一？
她在想什么？
钟恒没有说话，浅笑看着面前的孟湘，等待她的解释。
孟湘也看着钟恒，同样没有说话。
过了许久之后，她长叹一口气，低下了头，说道：“当然，也只是想而已。人又怎么可能杀掉高高在上的天神，尤其是如火神祝融这般的大人物。”
无奈中带着丝丝绝望，还有浓郁的仇恨。
对于轮回祭族来说，火神祝融就像是一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结束的噩梦，还是他们无法反抗的噩梦。
自从祝融开始觊觎气运宝树，轮回祭族中时常会有老人和幼儿不慎掉进火里烧死，没有任何人为的痕迹，看起来完全就是意外。
可孟湘很清楚，这就是顶尖天神的恐怖，这就是火神的威能——通过法则的力量无声无息地影响普通生灵，让其“意外”死在与法则相关的事物当中。
——对于顶尖天神而言，只要不是天神，都可以算作普通生灵，区别只在于被影响的生灵是否有反抗能力。
孟湘的母亲和姐姐，都是因“火”而死。
“祝融是大人物不假，却也非不死不灭。”钟恒笑了笑，然后将话题一转，说道：“其实我有些好奇，既然祝融想要气运宝树，为何不直接过来拿？你们应该拦不住祂。”
“时候不到。”孟湘轻轻摇头，道：“祝融想要通过吞噬气运宝树扩展自身权柄，需要在宝树的法则力量最浓厚时进行吞噬，也就是宝树果实成熟的时候。
“不过，就连我们自己都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成熟，可能这也是祝融没有提前来占有宝树的原因吧。”
她并没有把钟恒的前一句话放在心上，只以为是安慰的话语。
连轮回祭族自己都不知道气运宝树果实什么时候成熟？
什么情况？
钟恒略微有些错愕，眉头微皱着看向孟湘，疑惑道：“完整的轮回宝树果实九万年一成熟，现在只是缺失了一根树枝，你们就连需要多长时间都不清楚了？”
“不知道，只知道应是多于十万年。”孟湘神情复杂地说道：“其实十万年前真元子叛逃的时候，正恰逢气运果实成熟。
“他将一根树枝折断带走，立刻就让其中的两颗果实化作烟雾消散，从那时到现在已经有十万年了。
“虽然最新的一颗气运果实早在四万年前就已经长出来了，可现在依旧没有成熟的迹象。
“我们甚至有些怀疑，可能是只要宝树残缺，果实就永远不会成熟。”
“这样岂不是更好？”钟恒微笑道：“如此一来，祝融等不到果实成熟，就不会过来吞噬气运宝树了。”
“不是这样的。”孟湘摇头道：“若是气运宝树能够完整，我就能够借助它的力量，短暂达到天神层次，将整个族地彻底的隐藏起来，就算是火神祝融也无法威胁到我们。
“甚至还有可能借此重新获得圣母娘娘的眷顾，那样的话就算是祝融那样的大人物，也不敢再觊觎气运宝树了。
“而且，现在的轮回祭族面临着很严峻的问题。
“若是不能尽快了结这个隐患，或许再过百年，我们整个族群都要不存在了……”
随后，她又向钟恒说明了轮回祭族现在常有老人和幼儿因“火”而死的情况。
这样的情况本就十分的可怕，再加上轮回祭族本身就容易诞生各种畸形儿，简直就是雪上加霜。
若是情况再不能好转，恐怕真的就要如孟湘说的那样，百年之后整个族群都不复存在。
而让情况好转的办法，只有让气运宝树变得完整，同时促成气运果实的成熟。
或许这就是祝融用法则力量影响轮回祭族的目的。
“所以你们才那么迫切地想要找到缺失的树枝……那条白蛇有类似树枝的效果？”钟恒微微颔首，询问道。
其实他一直都比较好奇，轮回祭族想要把那条白蛇怎么样？
“您放心，我们不会伤害它的。”孟湘以为真空法王是在担心他的护教灵兽，连忙进行解释，“白蛇吃过气运之果，就算是真元子用一根树枝培育出的果实，也是蕴含着气运之力的。
“我们只需要放它少量的血，涂抹在轮回宝树上，用其中蕴含的气运果实力量来制造缺失树枝回归的假象，或许就能‘骗过’气运宝树。”
骗？
这样也行？
钟恒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同时也为那条白蛇默哀。
那条傻蛇可是晕血的。
他忍住笑意，微微颔首道：“不危及性命即可。”
“多谢法王。”孟湘见真空法王并不反感这样的做法，心里不由松了口气，连忙趁热打铁道：“不过，就算是能够骗过气运宝树，肯定也只是暂时，所以我想请您出手，击退火神。”
“你就对我这样有信心？”钟恒似笑非笑地看着孟湘，道：“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真仙，连天仙都不到，如何击退火神祝融？”
“一百三十年前，我见过您接引无生老母的力量。”孟湘的眼睛仿佛在发亮，看着面前的真空法王，道：“您可以借用无生老母的力量，暂时完整的气运宝树也可以给您提供力量，绝对可以击退祝融！”
“听起来的确是这么回事。”钟恒闻言点头，但随即又笑道：“可是孟湘祭司，我为什么要帮你们，这有什么必要吗？”
“一颗气运果实！”孟湘直接了当的给出了筹码。
“我全都要。”钟恒摇头。
“好！”孟湘直接答应了下来。
在她看来就算用白蛇的血骗过气运宝树，也不可能凭空多出两枚果实来，肯定还是只有一个。
这样的话，一颗和全部并没有什么去比。
至于气运果实都要祭祀给轮回圣母的习俗规矩，现在的孟湘已经没有心思顾忌这个了，能够保证族群的延续才是最重要的。
依照孟湘的心思，既然轮回圣母十万年来都没有做出什么回应，也没有提供庇佑，那么用气运果实作为报酬来换取帮助，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或许还能借此抱上无生老母这条大腿。
而她不选择自己服用气运果实达到天神层次的原因也很简单。
因为根本就来不及消化。
可能在她服下气运果实的瞬间，就会被降临至此的火神祝融连人带果实直接一口吞了。
……
三天后。
轮回祭族的中央广场上。
孟湘把一百个族人聚集在一起，让他们在祭坛上陷入沉眠，然后挥动法杖，口中诵念咒文，将一道道纯白色光芒从他们的意识中牵引出来。
并凝聚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钟恒看到这一幕，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在神识感应之下，他看到了这一百个轮回祭族的人沉眠之后，潜意识就连接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片虚幻和真实交织的“光海”。
而随着孟湘诵念咒文，这片“光海”逐渐凝实，好似化作了“土壤”，同时升起了纯白色的光芒，并凝聚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这是一棵高逾万丈，直达云霄的巨型纯白树木，枝叶不多，只在靠近最上方的部位分开了三根，其中一根还断掉了。
果实就更少。
只有中间树枝上最顶端的一颗，孤零零的纯白色果实。
“原来这才是气运宝树。”钟恒微微赞叹。
不得不说，这气运宝树的生长地点真的是有些神奇。
它并不种在轮回祭族的族地，而是生长在轮回祭族这个部族的集体意识海洋当中。
这就是为什么钟恒来到这里之后，并没有看到气运宝树的原因，同样也是轮回祭族可以不断变化族地，还都能把气运宝树带走的原因。
因为它并不存在于“现实”当中。
只要聚集一百个轮回祭族的人，让他们的潜意识汇聚在一起形成“土壤”，再通过特殊的咒文和仪式，就能够把气运宝树呼唤出来。
“法王，这就是气运宝树。”孟湘看向一旁的真空法王，恭敬道：“还请让贵教的护教灵兽上前，我们需要它的帮助。”
这个时候，那条白蛇就盘在钟恒的肩膀上，一听这话，立刻就兴奋了起来，摇晃着半个身子说道：“居然是需要我的帮助吗？我，我这么厉害？伟大的真空法王，我可以去吗？”
它知道孟湘是一位实力堪比真仙的祭司，现在这样的强者竟要它帮忙！
这顿时就让它有了一种自己比真仙还厉害的错觉。
它有点爽到。
“去吧。”钟恒不动声色地道，同时在心里为这条傻蛇默哀。
“伟大的真空法王，您还是这样的仁慈！”白蛇兴奋地从钟恒肩膀上下去，飞快地来到孟湘面前，一本正经地说道：“你需要什么帮助，现在可以对尊贵的无生教护教灵兽讲了。”
“还请您闭上眼睛，一会儿就好。”孟湘微笑道，目光温和地看着它。
同时把手掌放到了旁边的幸幽面前，然后一把锋利的刀子就落在她的掌心里。
白蛇顿时打了个哆嗦，猩红眼睛里的兴奋瞬间变得惊恐，骇然道：“你，你想要干嘛？！不，不要，不要啊啊！啊啊！！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