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账?”顾楚寒脸色渐渐冷下来。
“不是不是不是!”顾老二看着立马打圆场,恶狠狠瞪了眼连氏,“说啥话呢!有你这么说话的呢?账都在这,一清二楚的!”
连氏也察觉说错了话,看看顾楚寒,又看看李家柱众人,缩了缩脖子,“我也不是有意的!”不过她还是想知道他们都分了多少。
这个每个入股都权知道,今年做最多的就是弹簧床垫,要求高,赶工都不快。其他家具打制的慢,利润薄,不过一年下来光除掉本钱也赚了上万两银子。李家柱分了一千九百六十两,何旌之家分两千九百四十两,顾楚寒是四千四百一十两。
连氏听的直抽气,实在忍不住,“你们咋分了那么多?”
顾楚寒冷冷的抬眼,“整个店都是我们创立起来的,你说我们分得多?”
“那我们也是投了本钱,你们都分几千两几千两的……”连氏越说声音越小。
李家柱也忍不住了,“你们就投进了三十两银子,一年就已经分了五百两,你们还想咋样?要不是九郎,你们也参不进来!拿着工钱还拿着分红,九郎已经对你们够好了!”
这会不敢怼顾楚寒,但李家柱连氏还真没放在眼里,“你们家也没投多少银子吧!?”
“我觉的今年结束,你们那三十两银子本钱可以退给你们了!五百两银子足够你们了!”顾楚寒扔下账本,叫皮掌柜,“重新开账!”
连氏这下慌了。
顾老二直接喝骂她,“狗屁不懂的娘们儿!你还在这说说说!这有你说话的资格吗?你给我滚出去!”
看他怒厉的眼神,连氏也怕真把他们家踢出去,脸色难看的起身出去了。
顾老二满脸笑的转过来赔不是,“她是头发长见识短,狗屁不懂,别跟她一般见识!别跟她一半见识!家里是我当家!分我们这么多已经很多了!很多了!我这还没赚过那么多钱,心里不知道咋高兴呢!”真要把他们家踢出去,一年五百两银子,他上哪去弄个一年五百两银子的活儿!?蠢货娘们儿狗屁不懂又想坏事!
他在这说了一堆,李家柱也帮着劝了几句,让顾楚寒别跟女人见识。
顾楚寒脸色依旧没好,“我再说一遍,当初创立铺子,我们入股的不光是银子,还有技术和手艺。铺子里也不缺钱,别说三十两,三百两都不会要!让你们多参一股进来,等于是白分钱!如果有意见,退出!”
顾老二连声点头是是是,又说好话。
各自分红的账目算完,顾楚寒黑着脸回去了。
这边连氏还提着心,看顾老二出来立马问咋样,“没有把我们踢出来吧?”
“我说了那么多好话,倒是没有!”顾老二说完就忍不住抱怨她,“你也长点脑子不坏事行不?一百两就只有咱们五两,咱们分五百两,那他们肯定分的更多!要不然还咋赚钱!”
连氏忍不住顶嘴,“何家也不是多有钱的,李家柱他们家也肯定拿不出啥本钱,你看他们都分多少!几千两!不是几百两,几十两!”
“他们都是铺子里的大师傅,铺子里的家具啥的都是他们打制的,那叫手艺入股,本钱少,但手艺占了钱的!这话你就别给我乱说了!尤其是最近!你没看顾四郎回来啥结果?没有光秃秃分出去,也没有分他一份,两口子看着都不是省油的灯,找事肯定是有,九郎从他们回来就基本没有过好脸,这个时候再去惹怒他,不想好了!你不想要这五股,多的是人家想要没有呢!”顾老二沉着脸怒斥她。
连氏想到其他几家都没有,又抿了抿嘴,“知道了!我也就是说说啊!”忍不住又问,“那大房能分多少银子?有咱们多吗?”
顾老二估算着是没有的,因为魔芋粉并不算贵,工人却不少,还要发不少工钱。
但作坊里盈利还是不少的,顾老大亲自算的账,他是不信任顾楚寒,要自己算的,所以和孙氏算了两三遍,把结果告诉顾楚寒。
多少魔芋出多少粉,顾楚寒已经掌握差不多,看了下账目和存货,点点头,然后分了钱。
一家二百三十两。
顾老大和孙氏都有些欣慰,总算是见着了像样的进项收益,之前那卖面鱼儿一个月才挣可怜巴巴的几两,只能看着三房几百两几百两的挣。如今他们家也终于摸到钱了!
孙氏分了钱,那边就打听二房在铺子里分了多少。
顾老二可是给连氏下了死命令,谁问都不说,否则其他几家闹起来,他们家就要被踢出去来的。
这个就严重了,连氏纵然心里急的咕咕叫,但还是不敢说分了那么多钱,只敢暗地里偷偷的得意嘚瑟。
孙氏看问不出来,就跟连氏说了大房分多少,“二百三十两银子,明年还有些能做,估计还能再分点!”
“哎呀!那还真是不少啊!有了这个银子,你们家二郎三郎娶媳妇儿,大郎赶考都不差钱了!”连氏一听,跟自家差了一半,心里暗喜,嘴上夸着,口气已经带出来了。
孙氏敢肯定,二房分了比他们多,而且不止多一点半点,不然连氏不是这个表现。她心里有些不太高兴。要说帮忙,可是大房帮的最多!不吭不响的让二房参进铺子里,啥都不干分那么多银子!他们家辛苦一年,也才分得二百多两银子,给二郎三郎娶了媳妇儿,又下去一大笔。
不过顾楚寒却不管她们这些,趁着年假,带着顾十郎和顾若娘每天爬山上打拳,然后在山上逛游一大圈采采冬菇,然后大汗淋漓的回家,吃上一顿热腾腾的饭菜,一家人坐一块做功课。或者一块出去采买年货,筹备着过年吃的菜和小吃食。
今年的年礼依旧是黑土豆,叉烧肉和魔芋豆腐,外加一块野猪肉,一包冬菇。
顾四郎过来看了下,他和罗霞莺年前摆摊挣的钱,按这个都还不够过年的,就说一块过年的话,“我们回来头一年的,霞莺和小郎还没跟一块过过年!奶奶你看……”要是不一块,年礼他们就算把挣的钱花完也比不了她们!拿出去也得不到啥好!而且那些来的亲戚,也肯定不会上他们那去,都巴结她们挤到这边来!
当初没人来,如今挤着来!顾苒娘难得跟顾婆子感慨,“要还是像大前年一样,肯定没人愿意来,去了走亲戚还被当成造一顿好饭的!真是有钱了啥都不一样了!”
“有再多钱,本心都不能丢了!该咋做人还是咋做人!”顾婆子沉声道。
“嗯!”顾苒娘点头。准备招待客人的饭菜。
亲戚没有分,顾楚寒她们去,顾四郎也带着罗霞莺和儿子去。
但来亲戚,即便拿了两份的礼,也都是到顾楚寒这边吃饭,话说的还很漂亮,“拜年的嘛!给你奶奶拜年!”
虽然剩了一顿饭,却剩的顾四郎怒恨在心。
连氏看到他脸色难看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幸灾乐祸道,“哎呀!当初谁让你离家走了!现在再回来肯定是不一样了的!要是不走,就没这些了!可惜啊!走都已经走了,后悔也晚了!只能怪自己啊!”
顾四郎半句话都不想多理她,愤恨的转身离开。
过完年,顾楚寒就让店里重新开了账目,何家全部分出来,拿出分红又重新招揽了两个师傅,然后跟何旌之,何木根,李家柱一块赶到武昌府,帮着装修铺子,开新的分号。
东西都是提前做好的,全部拉了过来,铺子里请了俩仨人,一天就拆卸收拾干净,然后几个人开始动手装修,墙面,屋顶,组装好衣柜,榻榻米,床和床垫。
招牌已经早早挂出来,关门装修的几天,不时有人过来看情况,邻里铺子的掌柜还趁着吃饭过来招呼。
等忙完,铺子焕然一新,连同外面的门牌,窗户和门口路边。
提前有准备,铺子很快开业。
依旧同样的店铺活动,何旌之拿了钱出来发动了一批小娃儿送传单,来店里定制家居的都有礼品相送,都有抽奖资格。
弹簧床垫的名头已经打出去,听三棵树家居铺子要开分号过来,已经不少人家期待着等着。听铺子开业,纷纷过来。
十天的活动,虽然有何旌之也一块,顾楚寒依旧忙的脚不沾地,瘫在沙发上。
“店铺关门了吗?”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
顾楚寒屁股刚沾着沙发,听到声音立马又起来,脸上扬起笑,“没有没有!小姐请进!需要看些什么?”
一身红裙妩媚娇美的美人儿,盈盈秋眸柔似水般,“想定制床垫。”
顾楚寒微笑着带她去体验,给她介绍。
后面拿着零食进来的丫鬟,“小姐!”
沈漪应一声,继续看着顾楚寒听她讲解。
丫鬟进来一看,上下打量顾楚寒,看她一身月白色绣暗纹锦袍,腰间戴玉佩,墨发办梳一根玉簪,俊美漂亮的不像话,眼神顿时就带了黏性一般。
顾楚寒介绍了半天门,对方只要弹簧床垫和懒人沙发,拿了单子跟她签下,收了定金,记下尺寸。
“多久可以做得?”沈漪柔声问。
顾楚寒估算了下,笑着解释,“估计得两个月,店铺刚开张,人手不是太多,但订单接了不少,所以都是按订单时间来排队打制的!真是抱歉了,刚才没有提前告知小姐,是我的失误!”
沈漪点点头,目光从她脸上带过,微微一笑,“无妨!你们生意兴隆,证明东西好。”
顾楚寒一高兴,送了她一对抱枕,粉蓝色的梅花鹿纹样,“赠品准备少了,就送小姐一对这个吧!”
“谢谢!很好看!”沈漪有些赧然的笑着道谢。
顾楚寒绅士的送她们出门。
顾十郎一直在后面看着,见她回转身,忙小声说,“九郎!这个小姐就是你上次说人家前凸后翘,让我要手帕的那个!”有一瞬间他还以为人家找上门来了。
“额……没认出来!没事儿!”顾楚寒笑着拍他一下。
何旌之看着笑,“九郎!你越长大越要小心了!开张前几天还好,后面几天来的一大半都是女客人!还都跟着你,要听你讲解!桃花泛滥可不好!”
顾楚寒呵呵,“我的桃花我都会亲手斩断滴!全都没有用!倒是你,可管好自己了!”
何旌之幽怨的瞪她,明明开春之后就出孝期了,非要把他和苒娘的婚期往后推,推到年底去。
接收到他的怨念波,顾楚寒扬眉冲他笑。
不过忙完开业活动,接到了不少订单,运营是不成问题了,这些何旌之何木根都懂,铺子里也带了个木工师傅,再招两个,就不成问题。
看铺子步上正轨,顾楚寒也和李家柱告辞了,“好好干!我们可都等着叫姐夫呢!”
何旌之脸色发红,还是用力的点头,“你…你帮我把这个稍给苒娘吧!”
一个包袱。
顾楚寒看了下,接过来,三个人就启程赶回家。
“表叔!你也得学着管铺子了!再开分号,你就得上一把手了!”
赶车的李家柱听她这话差点把车赶进沟里,“我哪能上得了一把手!九郎你就彻底打消这个想法!我啊!就跟着你混了!光做家具这一个,要学的都还很多很多呢!等我专攻这一样吧!”
顾楚寒笑了笑,惬意的靠在马车门口,拿起零食扔进嘴里,看着路两旁渐渐泛绿的春色。
今年就是奋斗缓冲的一年!慢慢的发展,慢慢的走!她把注意力集中到新机器上!也该再出两个新的东西了!要是这次还不能救顾凌山出来,她就要换一种方法了!
回到家,程沂就已经在家里等着了。
一看见他,顾楚寒顿时觉的全身皮一紧,“哥……哥哎!”补课老师太敬业,她有点吃不消了!
程沂看着她,满脸扬起和煦温暖的笑容,“九郎!我……”
顾楚寒决定先下手为强,苦着脸就朝他边哭诉边走过来,“大哥!你看我可怜的!我这半个月都没有睡过一个囫囵觉!每天连轴转,天天脚不沾地,累成狗一样!你看我过年都过瘦了!瞧我黑眼圈!瞧我苍白的脸!瞧我快死的样!”
“胡说!”程沂嗔怒,不过看她的确乏累的模样,又忍不住心疼,“不是何家负责的分号,你打打下手还能累成这样!”
“所以啊!我至少要歇十天半月活不过来了!”顾楚寒说着,往沙发上一倒,就不想动了,“哎呦!饿死了!却累的一口都不想吃!”
程沂无奈,叫了饭菜过来,让她先吃饭。
顾楚寒是真的没打算今年参加科考,“我的计划就是明年参加科考!今年先想办法救我爹!再念一念书巩固基础!今年真悬的很!”
程沂来之前就想到了,皱着眉想了半天,“行吧!我来也是跟你商量商量事,我爹已经调任济宁府知府,襄阳府知府是新升任过来的叫张丛文,我把他的调查也都拿过来了,走之前你跟我过去见他一趟,也引荐一下,以后有事也可以找他!”
顾楚寒点头沉吟,“好!你啥时候走?我收拾一下!”
“你歇两天吧!”程沂直接道。
顾楚寒没歇,简单收拾了下,好睡一觉,带着顾十郎一块。
顾婆子不放心,想让李家柱陪着一起去,“要是再有事可咋办?”
“程知府都要调任要走了,我不过是去送一下,再去见一下新知府,哪会有啥事!”顾楚寒摆摆手,让她放心。
顾婆子也知道顾四郎不中用,这个事得她来跑,看着马车走远,忍不住叹口气。
赶到府城,府衙里已经收拾好,快交接完了。
程雎看顾楚寒过来,倒是亲自给新来的张知府介绍,“插秧机,脱粒机,缝纫机皆是出自他的手!范御史上次过来,两人忘年之交一样,谈了两天的印刷机!”
张丛文打量下顾楚寒,笑道,“果然是后生可畏啊!”
顾楚寒忙见礼,这个新知府看着面相挺敦实,就是不知道行事如何了。
程沂极力邀请,又一块吃了顿饭。
如今程雎调任也是被委以重任,程沂岳父又升任工部侍郎,张丛文也是知道不光是他们自己的本事,也是靠着插秧机和脱粒机。所以对顾楚寒很是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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