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二灰倏地抬头,仅仅立在那边,周围就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威压向四周扩散,冲上来的妖族都好像撞到了一堵无形的墙,不但全然无法接近斗篷男,而且他们都被一股噬魂的恐怖力量击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白珞的眼神更加幽深,他若有所思地看着这身份不明的男妖,心里还是浓浓的困惑,他,到底是谁。就凭刚刚释放的妖力,已经完全可以和自己抗衡了。有种危机感涌上心头,若是叫他再修炼个几千年,说不定自己都不是他的对手。
这男妖,留不得!
当白珞想要亲自动手的时候,一个红色的窈窕身影挡在自己面前。她瞪着一双眼泪汪汪的桃花眼,小脸微红,柳眉轻皱,一副伤心欲绝,难以置信的模样。伸出葱白的手指对着白珞,另一只手扶着心口:
“陛下,小女自幼对你仰慕有加,总是以你作为我妖生的方向和楷模,你的一举一动都被我牢牢铭记并且时刻学习,只是为了更好地在妖界发展不荒废此生。因为您,我不断拼搏,一步步爬上了花木族首领的位置;因为您,我放弃了妖界千万美男子,只为了追随您的脚步。可如今,我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做出伤害残疾人这种丧心病狂的事!您在我心中的光辉形象,此刻已经土崩瓦解!土、崩、瓦、解、啊!”王母声情并茂地说着,还不是假惺惺地抹两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
大家起初都被芙朗妖姬的演说感动了,怔怔地看着白珞,原来他们的大王是这么伟大,可以让一介小小花妖励志地登上首领的位置……可是等等伤害残疾人是怎么回事?视线齐齐落在红衣妖姬身后的二灰身上。二灰斗篷下的脸抽搐了一下,真的很想无力抚额,她的所作所为……差点让他开口骂娘了。
这个来历不明,实力变态的男妖,有手有脚还能装逼,那里像是残疾?
“呵,他那里残了?”白珞眉头微微扬起,眼里闪过不屑,心里早就将这个从来以浪荡为名,现在又疯又傻的女妖划到“等等我有空闲下来,就把她杀了”的名单里。这随口接的一句话却是对这斗篷下的男妖说的。
“不,是她脑残。”沙哑的嗓音从斗篷下闷闷地传出,好像声带被撕裂了的模样。
王母怔怔地看着二灰,可只看见了黑斗篷,看不真切那双妖异的银眸。由于太过惊讶或者出神,完全没有注意到白珞已经达到了“空闲”的状态,一掌就拍向她的天灵盖。眼看艳绝妖界的一代妖姬就要命丧黄泉,斗篷男当即将她揽在臂弯里,像夹着一带大米似的,随后一个华丽丽的怀中抱妹杀,抬手对上白珞的一掌。
白珞没想到这男妖会有如此浑厚的力量,方才想着杀了芙朗妖姬太过疏忽,于是不免被击飞出去十来米,不过还是稳住了身形。
“二灰,你能说话了!”为了防止自己直接被当作一袋米扔到地上,王母死死抱住他的有力的手臂,大眼里充满激动的神采。他透过那双晶亮的眸子,从芙朗的皮囊中看出了王母的形象,原本应该是欣赏地,因为他从来喜欢那双天真纯澈的眼,可是那一声惊天动地的“二灰”,叫他生生恶寒了一下,抬手就把王母丢到了地上,直接一个狗啃泥。
“你究竟是什么身份?”白珞脸色又青又白,在着众目睽睽之下,他作为妖王居然被击飞,虽然他当时只用了两分力,不过,这也有损他无上尊贵的形象。
“西泽,瑬川。”语毕,一阵飞沙走石,除却白珞,所有妖族都下意识挡住了眼,风沙停下的时候,街道上哪里还有黑斗篷和芙朗妖姬的影子。
“陛下,要不要追!”佘锦冰连忙上前,询问若有所思的白珞。
只见白珞好像想起了什么,瞳孔一缩,抬手制止。
“不必了。他,还会回来的。”
过去这么多年了,他居然忘了,妖界还有一片叫做西泽的土地。这片土地在万年前的妖神大战中彻底沉寂,就连通向其中的大门也被设下了七十二道禁制,除非里面的人想要出来,否则,外面的人根本进不去。
他曾经尚未叛乱的时候,听瑬泽和自己说过,那是他出世的地方。那么存在和瑬泽一样变态的妖孽,也是情理之中,况且这自称瑬川的男妖虽然强,可白珞凭借刚刚切身的感觉,觉得以瑬川目前的实力,最终还是战不过自己。
——
王母揉了揉被劲风刮得快变形了的脸,打量了四周,觉得有些眼熟……这不就是刚刚捡到二灰的那个石洞吗?也就是说,他们依旧在妖界主城。
另外一边,二灰脸色铁青地地坐在地上,阖着眼,有红黑色的劲气在他周身流窜,豆大的汗水顺着他脸上那道可怖的伤疤流淌下来,那双薄唇紧抿着,好像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少女捧着小脸弯下腰,认认真真打量着二灰现在的状况,感觉好像很虚弱啊……这似曾相识的情景,让她联想到了和瑬泽在瑶池初见的样子。都是一样的臭屁性子,都是这副明明重伤却死命忍着不吭声,可她就是犯贱地想要帮助他。
之前瑬泽长得妖孽,自己巴巴地给他吃了一颗九千年一熟的蟠桃,可以理解为是内心对于美的崇高追求。可是现在,二灰这又丑又拽的姿态,为什么她就狠不下心来再甩一耳光,以出方才被当作大米扔到地上之气呢?
想着想着,两个身影重叠了起来。瑬泽,二灰……
瑬川重伤未愈,方才又全力应对白珞一掌,此刻很不好过,可他的感官却依旧很灵敏,感觉不到那麻烦精的动作,于是懒懒地睁开眼……一双失神的琉璃眸定定地看着他,神思不知道飘在哪里。
“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瑬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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