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真为四姑娘感到不值!
凭着她的长相、身家,就算是个庶出的女儿,也能嫁个不错的侯门子弟,何必削尖了脑袋往这人吃人的地方去钻?
看着她摊在地上,被吓得一抖一抖的身子,安然摇了摇头,这些宫中人,除了几个得用的,其他的不过都是棋子罢了。
像罗从绢这样的,一心想着能嫁给个皇子为妻,就算是做个侧妃也值了。可是如今真的让她呆在了皇子身边,她又不乐意了。可见,人心就是**的沟壑,难以填满啊!
罗从绢在四皇子一张闪着银光的面具的震吓中,浑身抖得就像是筛糠,一句话都答不出来,睁着一双恐惧的大眼睛,呆呆地望着那张魔鬼一样的脸。
半天,四皇子似乎厌倦了她的目光,大手一挥,上来两个太监,把她拖下去了。
安然倚在屏风上,久久不语。她真不知道怎么对待四姑娘,本来是恨着她的,可是现在又有些可怜她,恨不起来了。
说到底,她也是许氏和罗老太太斗法的一张牌,最终的命运还是掌握在许氏和皇后的手里。如果她能够老老实实地呆着,说不定会比现在好些。可是,她却进了这样一个无底的深宫,正是“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
安然靠在屏风上,半天都没有动静,只是默默地想着心事。由此及彼,又想到了自身,一腔心事俱都化为悲伤,双眼空洞地望向窗外那湛蓝的天空。
四皇子赫连承玺等了半天,也不见那个人儿出来,不由出声喊着:“怎么还不出来,她都走远了?”
安然这才惊醒过来,踟蹰地走了出来。脸色白得吓人。
四皇子望着她的脸色,惊讶道:“你怎么了?脸色白的像一张纸一样。难道被我刚才的话吓着了?放心,我也只是吓吓她,你怕什么?”
安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着自己总是那么地温情,银灰面具后面的眼神给她的感觉那么熟悉,让她一瞬间有些恍惚。
安然不愿让他过多看出她的情绪,强笑了一下:“没事儿,我的胆子还不至于那么小。对于四姑娘。你打算怎么处置啊?是放在宫里养着。还是收在身边啊?”
“你希望我收在身边吗?”四皇子四两拨千斤地问着。安然一头雾水:“这跟我有关系吗?”
“没有吗?”四皇子有些怅然若失地说着,“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她这样的。”
安然不想就这些和他说下去,可是又想真的弄清楚他是不是真的如传闻中那样不近女色,要真是那样的话,那自己算是什么呢?
忐忑不安地搓了搓手。安然才把这个有些难以启齿的话题提了出来:“传闻中,你是个嗜血的恶魔,不近女色。看样子你也不像啊?”
“是吗?那我像什么?”赫连承玺声音里没有任何的波动。只是淡淡地问着。
“反正不是传闻中的那样,也是个有良心的人呗。”安然痛快地抛出了这句话,等着他的反应。
可惜他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喃喃地念叨着:“良心?我还有良心吗?”
说完,就径自坐在椅子上扎扎地离开了,留下一个寂寞寥落的背影。
夜半时分,安然睡的正香,却被一声尖利凄惨的叫声惊醒了。猛地睁开了眼睛,却发现外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也不知道什么时分了,怎么在这守卫森严的宫里,竟然会有这么瘆人的声音。
身子躺在被窝里,浑身绷得紧紧的,满手里都是冷汗,紧攥着锦被。
那声尖利的声音消失了一段时间,又复响起,整个大殿里回响着这恐怖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被惊醒。
满院子守着的侍卫、太监仿佛死了一般,发生了这样的大事,没有人出去看一看。
安然窝在被窝里实在躺不住了,摸索着下了地,她要出去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能够让人发出这么惊恐的声音。除非是魔鬼,可是她一个现代的灵魂,压根儿就不相信有鬼这一说。
为了给自己壮胆,安然不停地给自己打气:挺住、挺住,这只不过是人弄的把戏!
抖着两腿,安然摸出了门外。院子里一点儿灯光都没有,一个人影也不见。安然很奇怪,一个皇子的宫殿里,晚上怎么能连个值夜的人都没有呢。
那惨叫声还在断断续续地发着,安然听声辩位,朝着不远处的一个小房子里走去。
蹑手蹑脚地摸到了门边,透过门缝,听到里头似乎有女人哭泣的声音,还有男人的冷哼声。听起来像是男女在巫山**。安然的脸忽然红了。
闷热潮湿的夏夜,像是要下雨的样子,远远地有一道的明闪,照亮了黑暗的夜空。
难道那声惨叫就是从这屋里传出来的?安然有些拿不准,怎么这会子听起来一点儿都不像?
自己前世里就看过一些文学作品,描述男女干那事儿的时候,最后容易激烈到大吼大叫,莫不成这女的也是这样的?
不过这座宫里不就罗从绢一个才来的女的吗?还有自己也算是。罗从绢是皇后钦命给四皇子的,能和她做这事儿的也只有四皇子一个男人了。
四皇子一个身子残废的人,倒也本事不小呢,能够让女人舒服成那样?
想着那张银灰色面具的脸,和四姑娘纠缠在一起,安然心里忽然莫名其妙地涌上了一丝酸意。
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这样的反应?
再想想,夜半三更地跑了出来,就看到了这么一出,真是太不雅观了。若是让人抓着,还以为是个淫贼呢。欲待抬脚离开,却听门内又“啊”地传出了一声惨叫,惊得安然又呆住了。
这时候,一道明闪急速地闪过,从门缝里望去,清清楚楚地看清了一个黑衣人,正张着嘴,往一个雪白女子的身上咬去。那女子身上已经是血痕淋淋,面上的表情惊恐绝望!
安然被这惨象惊得想走却一步儿都挪不动,晃着身子站在那儿,手握着门上的把手,却一点儿力气没有。
粗重的气息,连安然都不知道是自己发出来的。空洞的黑夜里,就像牛喘一样,终于惊动了屋内的黑衣人。
那黑衣人就像巨大的蝙蝠一样,“忽”地扑了过来,安然还没来得及迈步,就被他强有力的臂膀捉住了,动弹不得。
那黑衣人全然不顾屋内已经昏死过去的女子,只是看着面前的女子容貌时,呆了呆,旋即就阴沉冰冷地问道:“你都看见了?”
闻着那人嘴里发出的血腥味,安然脑袋已经昏昏沉沉的了,却还没有立即昏倒,勉强睁开眼,却没法看清眼前这个嗜血恶魔的脸。
那人却毫不迟疑,趁着她还未昏倒之前,就两手一抄,往前飞奔而去。
黑夜里,宫殿就像一个巨大的怪兽,飞快地往后倒退着。这个黑衣人也不知道要把自己怎么样,会不会也把她带到一个地方,一口一口地吃了自己?
想着刚才看到的那一幕惨景,安然从心底里泛上了恐惧来。怎么死法,都没想到会这么死。被人活生生地咬死吃掉,那种滋味……真是想都不敢想。
可偏偏自己的心理素质相当好,竟然在这样恐怖的情境下,也不会昏倒。安然此刻真是有些埋怨起来自己的傻大胆来了,好端端地,不躺在热乎乎的被窝里睡觉,干什么那么好奇地非要一探究竟啊?
人家满院子的侍卫、太监都没有一个出来的,就显着她这个女扮男的小太监了吗?
可是世上没有后悔的药,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就听耳边的风声呼呼而过,也不知道这个黑衣人抱着她,大半夜的到底要去干什么?
好不容易那黑衣人才停了下来,安然下意识中还紧紧地搂住他的腰身,直到黑衣人站稳了,她还没有松开的迹象。黑衣人满意地笑了笑,低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怎么?还没抱够吗?”
安然猛地睁大了眼睛,面前的这个黑衣人依然看不清脸色,两只手却是触电般快速地放开了,那黑衣人心里闪过一抹怅惘。
和黑衣人近在咫尺,安然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却被那人一把抓住了,“小心,这是屋顶上!”
惊惧地转身看了看,四周都黑洞洞的,只有脚底下传来踏实的感觉,让她把心放到了嗓子眼儿里。
紧张地看了看面前的黑衣人,不管他待会儿吃不吃自己,还是先抓牢他吧,省得脚底踩空,掉下去摔了个稀巴烂。
若是真的他要吃自己,那到时候再说吧,大不了和他互啃,就不信吃不过这个古代人。实在不行的话,就往下一跳,眼睛闭上了,就什么疼痛也感觉不到了。
想清了这些,安然心里踏实了很多,底气十足地挽上了黑衣人的胳膊,让那人心里暗暗地笑了起来。
站在那儿,看了一眼辽阔的皇宫,那人依旧冷冰冰地问道:“你不怕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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