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你说的很有惊喜的店?”秦初姚看着店内依旧熟悉的摆设问对面的男人。
宿命是的视线在店内转了一圈,回到她身上,“满满的惊喜,你没感觉到?”
满满的惊喜跖?
好吧,确实是挺惊喜的拗。
“很意外,没想到你会记得,更没想到你会来。”
“你没想到的事还有很多,不过......”苏铭堔看着她话峰一转,“这里我也是回国后第一次来。”
走过这条巷子,在拐个弯就是他们曾经的高中的校园,这家店是他们偶然发现,然后便经常光顾,时隔这么多年,她不曾来过,最主要的原因是她并不在国内,后来回国她也没时间,其次她一度觉得这家店已经关门或是换了老板。
“前两天到这附近办事,突然想起就过来看了下,发现它还在就想着等你伤好了带你过来。”他记得她以前,只要时间允许就会跑到这边来吃早餐,顺便也帮他带份回去,后来~经不住好奇便问她,外面那么多上档次餐厅不去,为什么要花费十几分钟的时间跑到这名不见经传的小铺子。
当时秦初姚是这么回答的,“我觉得他们家做的东西很有家的味道。”
当时的苏铭堔还不太理解她这话的深刻含义,直到后来熟知她的家庭情况,他才明白她说话的时候为何会有股淡淡的忧伤。
“这是你们要的小米粥喝八宝粥。”两人谈话间老板娘端着托盘过来,边放边说:“还差一分蒸饺跟小笼包,马上就好。”
是的,这是家中式早餐店,主营是粥,近二十种搭配,其次便是小笼包跟蒸饺,全手工,内陷亦分很多中,每天换着口味,怎么吃也不会腻。
秦初姚喝了口八宝粥,满口香甜,“这么多年没吃,我都忘了味道,感觉像是变了,但又觉得它原本就是如此。”
“你也说了这么多年,就算变了也是正常。”苏铭堔也喝了口小米粥,抬眸看她,“也有可能是你的心态变了。”
那两年她父母离婚,吴岚母女三入住,她分分钟都有可能患上抑郁症,这也是她当初为什么会那么沉默寡言又为什么那么暴力的重要原因,好在后来......
无论结果如何,秦初姚都很感激她能在最美的年纪遇上最为阳光的苏铭堔,他是那些年里,唯一照亮她阴暗心里的阳光。
......
十天未上班,大部分工作都交由其余三位秘书分担,小部分至关紧要的则由苏铭堔自己安排,还有一部分至关紧要却又不急于一时的积压在旁。
一上午,秦初姚忙得跟一陀螺似的,根本停不下来。
中午,如不出意外,她应该苏铭堔一起享用午餐,而事实.....
“说吧,找我有什么事?”秦初姚看着对面女人,面无表情。
秦舞静同样是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好半响,轻笑一声,似自嘲又似乎讥讽,“爷爷可真是偏心,这么大的事竟然都不告诉你。”
秦初姚蹙眉,有些不耐,“有事说事,我没时间听你发牢***。”
她们两个,早在十年前就崩盘,再不可能心平气和的坐一起聊天。
“爸爸被警察抓走了,你也是她女儿要应该知道。”秦舞静看着她,一脸冷色。
想想这十天,她跟妈妈并不是没有想过办法,但秦老没松口,加上苏铭堔也在一旁盯着,她们就是绞尽脑汁也毫无用处。
如果不是实在没办法,她也不想来找秦初姚。
其实她前几天也去过老宅,本意是想跟秦老求情,顺便也跟秦初姚说道说道,可是......
秦老连家门都没让她进,防她就跟防贼似的,她连秦初姚电话都打不进去。
这般偏心,狠心,没想起一次,她就多恨秦初姚一分。
“为什么?”秦初姚一时有些难以消化这件事,她以为......
“因为你。”看着她那副难以置信的摸样,秦舞静心里变得很微妙,有些幸灾乐祸的开心,又有些......
“你不知道吗?你被抓这件事是爸爸让人做的。”秦舞静看着她,带着冷笑,“我就说你在这个家事多余的,你就不该回来,待在美国不是
好好的吗,你为什么要会来,你除了给大家添堵,把家里闹得鸡犬不宁,你还会做什么呢?你去听听外面是怎么说你的?把自己爸爸关进局里,这感觉是不是特别爽?”
越往后,秦舞静的质问就越激动,越激动她心里就越痛快。
是的,看着秦初姚痛苦,她觉得很痛快,很解气。
秦初姚脑袋嗡嗡嗡的响,她觉得这世界真是特别的讽刺。
她一直觉得她被绑架的幕后指使者是秦舞静或是吴岚,就在一个小时前,前台通知她有人找,看到秦舞静的瞬间,她认定那个人是吴岚,她以为秦舞静来找她是想要让她放吴岚一马,结果.....
“怎么样?现在心里是不是特别舒服?特别爽?”见她没反应,秦舞静继续说,“秦初姚,你有什么好得瑟呢?说白了你的人生就是一场极其失败的悲剧,跟你~妈一样,总是妄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不等她说完,秦初姚就端起桌上热水泼了过去。
“啊.....”在她泼过来的瞬间秦舞静就及时躲开,避开了脸却没能避开身。
脖颈,胸前,一片红。
“秦初姚,你就是个疯子!”秦舞静愤恨的瞪着她,一脸扭曲,也不知是痛的还是气的。
秦初姚拧包起身,看了眼一脸扭曲的女人,推开椅子,转身离开。
“啊.....”秦舞静尖叫着端起杯子就朝砸她背影砸过去。
似是知道她会这样,在她尖叫的时候秦初姚就跳开,堪堪躲过,透明玻璃杯在她脚边四分五裂,好在她穿的长裤,就算被热水溅到也无大碍。
这么大动静,自然把店里的人吸引过来。
不在理会身后的鬼吼鬼叫,秦初姚抬脚离开,她走的很快,近乎小跑。
......
回到公司,所有人都还没来。
秦初姚趴在办公桌上,她心非铁石,也并不不是全不在乎。
她也会疼,也会难受。
就在刚刚用热水泼秦舞静的时候,她真觉得自己老~毛病又犯了。
她已经有好多年都不曾这么激动,哪怕是对王坤那样的人,她虽然也揍了他,但那纯属自卫,心里跟大脑都很清楚,并不是不可控制,可她刚刚......
真的是不计后果,毫无理智。
......
跟以前一样,苏铭堔吃完饭若是没事都会公司午休,刚出电梯就看到趴在办公桌上的女人,微微拧了拧眉,走进秘书室。
“不是说跟朋友有约,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低沉的男音自头顶传来。
秦初姚缓缓扭头,只看了一眼便转身抱着他的腰,脑袋也深深埋在他腰里。
毫无预兆,苏铭堔愣了一秒,抬起她小~脸,微弯着腰,低头看她,“你怎么了?”
秦初姚并没有立即回答,她垂着眼帘,过了很久才松开抱着他的手,抬眸,“下班后我想去警局看我爸。”
她的声音很轻,语气很稳,很淡。
这下苏铭堔愣住,不过也只是几秒,“我陪你去。”
“嗯。”秦初姚没有拒绝。
心里记挂着事,四个小时对她而言很漫长。
终于熬到下班,前往警局。
四面皆是灰白色的墙壁,中间隔着一道铁栏,秦初姚看着对面的父亲,一身囚服,一脸胡塞,头发也不似以往那般梳得整齐,整个看着老了很多岁。
父女两互相对望,过了一会还是秦兼秉先开口,他说:“看到你没事,我很高兴。”
可是我一点也不高兴。
“为什么?”经过一下午沉淀,秦初姚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心平气和,事实证明,她终归是高估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