埋葬弟弟时,却发现姐姐不见了。
任一只觉得自己一个头两个大,一点头绪也没有。
浓浓的愧疚感让他难受不已,就这么呆愣在坟头,不愿意和谁说话。
界灵白术在他面前,收敛了很多,乖绝的陪着,不敢出声打扰。
远处却传来二师兄大大咧咧的呼喊声,“大师兄,你干嘛呢?一天到晚忽闪忽现的?”
“我没事。”任一大手搓了一把脸,收拾起心情,拍了拍二师兄的肩膀,“你们先在这里待着,稍安勿躁,等我把外界的危险处理了,再放你们出去。”
说完,他的身影又嗖呼一下不见了。
“唉……别走啊,我还有很多事要问……”
二师兄连个衣角也没摸到,有些气愤的双手环胸,不怀好意的打量着白术,“嘿,小术术,这里的来龙去脉,能和我们讲讲吗?”
有大师兄任一在,他们现在再也不用害怕白术这个小屁孩了,这言语间,也就随意轻松了起来。
“额……”白术想到长达一个纪年的历史,让他自己讲,怕是要讲到地老天荒,小世界都崩灭了还差不多,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咳咳,说得他好像好厉害的样子,其实,事情的真相是,他一问三不知啊喂。
“那个……主人刚才有事吩咐我,我得忙去了,改天再说。”
他轻飘飘的,就像个没有重量的人,身子一个旋转,一阵龙卷风席过,就回到了虚空里。
他原本是个陨落的上古圣婴,才从圣人肚子里爬出来,就遭遇了不幸,被人扼杀在摇篮里。
在灵魂去往亡灵界时,被一个奇怪的老头用一种特殊的法器捕获,并且把他禁锢在了这个小世界里。
初时,他感觉自己被锻打过,接着煅烧,再接着锻打,继续煅烧,灵魂每天都生活在水深火热里面。
就在他痛苦不堪,想要自爆崩灭于这个世界时,那个老头终于放过了他。
此时的他,虚弱得虚幻一片,仿佛随时都能消散在这个小世界里。
也不知过了多久,当他终于恢复了一点灵识后,才有机会打量自己所处的地方,黑暗,灰败,干枯,寂缪,冷清……
这种不好的感受,让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绝望,选择了自我封闭,彻底沉睡。
他能醒过来,多亏了任一弄进来的两棵树,其中菩提树进来的时候,已经干枯死亡,没有了能量释放。
唯有长生树,还郁郁葱葱,有点生机。靠着这个刺激,才把他从那沉睡的深渊里拉扯了出来。
当时的他很恼怒,因为他不想面对这个磕搀的世界,然后眼前所见,却大呼意外。
这里原本灰蒙蒙的,没有光,没有水,更加没有人。
但是,那几个在地上叫嚣的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不知道为何,一下子玩性大发,戏弄了他们一番后,又忍不住损耗自己沉积的灵气,下了一场灵识雨,不但弥补了他们的亏空,甚至泽被万物,让这方世界,变得更加的生机勃勃。
至于后面为什么会发狂的攻击这些人,界灵白术每每回忆起缘由,都会痛苦不已。
他虽然临死时,还是个婴儿,但是,圣人的孩子,如何能和普通的俗世小孩相比。
他清楚的记得,自己被人喂饱后,就躺在那摇篮里,欢快的玩弄着自己的脚趾头。
然后一个带着皇冠的老头窜了进来,一直阴沉沉的打量着他,嘴里还不停的唠叨着,“无用的废物,留着也是丢脸,去死吧!”
然后那双干枯的手,紧紧的勒住他的脖子,彻底要了他的命。
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废物,他什么都不懂,只知道自己感觉很冷,无与伦比的冷。
原本沉睡了一个纪年,这种感觉已经快要被他遗忘。不料这群凌云阁弟子的胡言乱语,戳动了他的心,把这不快的记忆瞬间清理了出来。
他发狂了,叫嚣着,那一刻,真的想要把这个小世界彻底崩灭。
任一的出现就像一道光,轻易的平息他的怒火。
那是一种死契,刻在灵魂深处,即使他轮回转生也不能磨灭的痕迹。
这个死契告诉他,这个年轻人可以决定他的生死,他不能反抗,否则,会有比被人锻造还要痛苦的事发生。
心里是有不愿意的,他不想就这样把自己托付给一个陌生人,那种被管束的滋味,是个人,内心深处都会排斥吧。
只是,再不愿意,也没有拒绝的理由。除了听从,他什么也做不了。
这个认知,让这个圣婴一下子成熟了很多,也沉寂了很多。
他可以为主人分忧解难,却再也不会有开心的时刻。此时此刻,至少他的内心是这样认为的。
他眨眼间,就来到了小世界的另一端,开始琢磨什么是时空壁垒。
那个死了的女人,居然能从这个小世界逃离出去,这里必然有什么漏洞存在,他现在的使命,就是找出它,然后把任一也送过去,把娜可露露带回来。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一个死人还需要这么费劲,但是作为界灵,主人可以好声好气的吩咐他,也可以恶声恶气的使唤他,无论他高兴与否,都得照着他的圣谕去办事。
当他落地时,意外的发现这里有两个小孩,正蹲在地上研究什么东西。
他好奇的上前,“喂,你们在干什么?”
两个小孩正是任凶和任屠。
狗子任凶是个有些黑黑瘦瘦,看着凶巴巴的小女孩,话多,性子急躁,一点女孩子该有的美感也没有。
兔兔任屠却是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是个八竿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闷嘴葫芦,心思缜密冷静。
两小个对于白术的突然出现,初时还会被吓一跳,后面接二连三的吓习惯了,倒也接受良好。
“呀!小术术,你来啦!快来快来,这里有新发现。”
任凶欢喜的对着白术招手。
任屠扯了扯嘴角,“小叔叔?他有这么老嘛?才只有我这里一半大。”
他有些得意的比划了一下自己的腰间,能从身高上碾压这么厉害的界灵,找回了一丝优越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