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余的令牌,并没有在残疾修士那里登记过,也就意味着,冥天并没有握住对方的命魂。
这么强大的修士,他一个人的命魂就能顶十个八个的。
他有些遗憾的把令牌归还给任一,有心想要建议对方去登个记,却又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毕竟,对方现在的修为和他半斤八两,他可没本事强迫了去。
“此界经你一来,已然失去地心灵力的庇佑,成为了废界。”
冥天淡淡的阐释着自己的想法,仿佛嘴里说的这个并不是什么爆炸性新闻,就是个乡野趣谈罢了。
任一自己也觉得很无辜,“唉~~我也很被动的说,稀里糊涂就这样了,之前,还差一点就葬身在这梨园里。”
此时的梨园,因为两人的气势太过强劲,花瓣早就飘零散落一地,树枝上光秃秃的,再不复之前的美景。
有些东西,再美丽,也禁不住摧残。
冥天皱了皱眉头,3“我可以不计较你做的这些,唯有一事,还请道兄看在大家有缘一场,务必答应下来。”
任一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的直打鼓,这嘴里却快速的道:“如果是力所能及的事,自是没有问题。”
“我需要五百个圣王,不知道兄能否帮我凑一下。”
“五……五百个?”
这么多?任一的嘴巴张得老大。
他自从踏上修行之旅,总共认识的修士都没有这么多,更何况对方狮子大开口,要的是圣王。
要不是侥幸来到那鸿蒙大世界,获得地心灵力这一机缘,他自己都达不到圣王的级别。
现在让他上哪里凑去?
“冥天大人,这可不是萝卜白菜满大街都是,你让我上哪里给你弄去?”
任一很郁闷,也有些哭笑不得。
“咳咳……我知道这有点强人所难,不过,我等圣王,寿命悠长,想要凑齐也不是多难的事吧。”
冥天掏出了一个很特别的木牌,递给了任一,“这个东西,是搜集人数用的,当达到五百人时,上面的魂珠会被点亮,到时候你再把它交给我,你毁我圣王大世界的事,咱们就此揭过,你看如何?”
“这个……”任一犹豫了一下,“有时间限制嘛?万一我一直收集不到这么多人……”
“那是不可能的,活得越久越有可能,除非你中途不幸陨落,那就当没有这回事儿。”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尽力吧!这个木牌要怎么弄?”
任一研究了一下木牌,看到上面的纹路,比起他之前得到的接引木牌要更加的复杂、神秘一些,整体呈现八角形,最上面有个水晶一般的珠子,有些暗红,大概就是冥天说的魂珠,还没有点亮的那种。
“这个木牌叫母魂牌,刚好可以复制出五百个子木牌,和你手里拿着的那个很像。你到时候把这个复制出来的子木牌蹭送给你发现的圣王,只要他接受了,你可以要求他拿着子木牌和你的母木牌对接一下,就完事儿了。”
冥天说的简单,任一想想好像也不是很难的样子。他现在的修为已经是圣王境后期巅峰,根本不用害怕被谁惦记,于是爽快的答应了下来,“如此这般,我就应下了,只是这圣王大世界可有传送的出路?”
他总不能待在这里,坐等圣王上门吧。
“我能接引人上来,自然也能放人离开。”
“所以,你现在准备离开吗?我可以随时打开界门。”
他的话才刚说完,就听得身后一阵密密麻麻的脚步声传过来,却是他的侍卫长带着一群修士,闯进了这个梨园,呼啦啦围一圈,把界主,界主的女人们以及任一,全部包围了起来。
冥天盯着侍卫长很久,气定神闲的背手负立,“侍卫长,这是何意?我好像有下过命令,非召唤不得踏入梨园半步,不听令者会被废去修为,你不会不知道吧?”
“属下自然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带这么多人闯进来。”
侍卫长的脸很难看,如果不是因为冥天那个天黑后的要求,他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
锦玉是他的亲妹子,他无论如何也要保护住,不让她被这个银魔糟蹋。
冥天面具下的脸抽搐了一下,有些懒得多说的样子。
他身后的女人们站了出来,分分维护起他来,
“侍卫长,界主大人看上锦玉妹妹,那是她的福气,也是我们姐妹乐意之至的事,我们都不计较,你还不满什么?”
“就是,跟着界主大人吃香的喝辣的,将来还会有大造化,可比庸庸碌碌的过完这一世强百倍。”
“你可知道,外间有多少女人想要傍上咱们界主大人,可惜都不够格啊,连提鞋都不配。你有个好妹妹,还非得拦着她飞黄腾达的路,这世上就没见过像你这么傻的大哥。”
……
女人们你一句我一句,把冥天捧得极高,好似侍卫长的妹妹再不自己送上门来,那就是世上最傻的姑娘。
侍卫长气得浑身直哆嗦,大喝一声打断了女人们的废话,“够了!”
“你们这些女人不自爱,不懂礼义廉耻,不代表别人也是这样。我们遵守约定,和虚空兽拼命厮杀,做到了自己应尽的本份。”
“但是,像这样额外的要求,恕难从命!”
“切!一群大傻子,懒得和你们废话。姐妹们,我们回界主府去。”
一个姑娘招呼起十来个姑娘,就要离开梨园,却发现侍卫长的人一动不动,压根儿就不给开路。
“你这是什么意思?”
姑娘们怒视着侍卫长。
“意思是,他们想造反呢,我的傻姑娘们。”
冥天终于开口了,语气却是很轻松的样子。
“他们这个样子,我很欣慰,有血气,只是可惜了,这血气来得不是时候。”
地心灵气没了,来啥都不管用了,一切都成泡影,之前种种付之东流。
“冥天,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今儿个我们也不为难你,只求你能打开界门,放我等离开。”
“离开?呵……你们都想离开这里,却不知离开这里是要付出代价的。”
“你想要什么?女人?除了锦玉,你要谁我都能给你办到。”
这圣王大世界,也就他一个男人拖家带口,走哪儿都带着自己妹子,视若珍宝,不愿她受到一点伤害。
至于别的女人,又和他有何关系。
这话看着很冷血,却是这些人实实在在的真实想法。
冥天摇了摇头,叹息出声,“我想要的,你们都早就给过了,以后你们自由了,好自为之吧!”
他抬手之间,果断的打开了一个黑漆漆的传送界门。
“这是通往鸿蒙大世界的通道,你们不愿意留下,那就都走吧。只不过相处这么多年,有个忠告可以提前送你们,你们的圣王劫并没有真正的渡过去,出去后可就回不来了,好自为之!”
冥王说完,浑身一阵烟雾缭绕,身子一个纵跃,已然带着众女消失在眼前。
看着那个黑漆漆的洞,众人却是踌躇不前,不知道进还是不进。
他们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血流成河,死伤无数,没想到对方这么干脆就妥协了。
来得这么容易,反倒是有些不敢动作。
“侍卫长大人,怎么办?咱们走还是不走?”
“听那界主大人的意思,咱们的圣劫只不过是因为此界的庇佑,被遮掩了而已。一旦出去,说不定就要应劫,这可难办,说不定立马就身死道消。”
“啊!这么说来,咱们岂不是一辈子都得待在这圣王大世界里,不能自由进出,否则就会被……”
“如此一说,那所谓的万年也不过是个留下我们的借口,时间到了,我们也不能离去。”
“这里人少,荒凉又无趣,待在这里一点意思没有,还要时刻防备那虚空兽的偷袭,咱们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跑这里来受罪,当初怕不是被猪油蒙蔽了心智,怎么这么想不开。”
……
众人扼腕不已,不能离去,待着又无趣,下一步该何去何从,谁也不敢冒险。
他们不敢走,任一可不会一直奉陪,从一颗树后面走了出来。
还以为有一场好戏可以看,结果这么快就落幕了。
“咳咳……几位大哥麻烦让一下道,我要进去。”
他们既不敢走,又唯恐走不了,把个洞口挤得满满当当的,让他这个想走的人,当真是看得纠结不已。
“喝!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怎么从来没见过你?”
所有人齐刷刷盯着任一。
“咳咳……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大家萍水相逢,不认识也罢,告辞!”
任一的身子划出一道虚影,很快就窜进了黑漆漆的通道里消失不见。
一群陌生人,还是一群如狼似虎的人,任一可没有打交道的兴致。
“我的天,这速度,和界主大人有得一拼啊!他能走,咱们是不是也可以?”
有几修士蠢蠢欲动起来,他们真的受够了这样没有前途,又无趣的生活,咬咬牙,义无反顾的跳进了通道里。
更多的修士很理性,犹豫了半响,选择了继续观望。
至少那侍卫长大人就是如此。
他却不知,他这一犹豫,自己视若珍宝的妹妹锦玉,从此再难相遇。
再见面时,又将是另外一番光景。
当天快黑了时,所有人都不得不选择了撤退。过往的经历告诉他们,圣王大世界的夜晚很危险,非不得已绝对不要离开洞府。
“呵~~这里居然有个通道,却是不知通向哪里?”
“反正这里也不是什么好地方,待之无益。”
说话的人正是穿着黑色衣裙的蓝灵,此时的她,经过昨夜地心灵力的洗礼,其修为已经突破到了圣王境中期。
因为受到的冲击太大,导致整个人现在才清醒过来。
然后就见到一群修士经过她所在的那颗梨花树下,嘴里嘟囔着要不要离开的话题,还有传送阵的事儿。
她顺藤摸瓜,很自然就摸到了这梨园里。
听到有人踏进去了,虽然不知道结果会如何,但是,此时的她已经达到了自己当初来这里的目的。
只可惜,没有时间去教训那个叛徒许翼虎,让她有些愤愤不平。
“哼!就让你再多活一些日子,总有一天,定用你的命血祭主人。”
没有犹豫太多,她也踏进了黑漆漆的传送阵里。
不同于人工架设的阵法通道,这是一个世界界主拥有的权限,能够打开的自然通道,里面很稳定,并没有什么危险。
也不知行走了多久,一阵眩晕感袭来,把她整个人,像个陀螺一般的抛飞了出去。
迎接她的不是雷鸣般的掌声,而是漫天的倾盆暴雨,夹带着电闪雷鸣,以及几个修士的惨叫声。
“不好,这是……雷劫!圣人之劫,那我岂不是……”
不容多想,她赶忙召唤出幻灵水云包裹住自己。
这还是当初,她和任一离开美人湾,穿进那个离开灵隐大陆的传送阵时,任一送给她防身用的,对付雷电攻击最是有效。
说时迟那时快,一道金色的雷电披在她的身上,巨大的作用力把她打向地面,砸出了一个大坑。
就算有了幻灵水云的协助,也不能完全抵消其伤害,这就是圣人劫,尤其她还一下子多跳了两个级别,使得这劫数加倍。
吐了一口血,挣扎着爬起来,她赶忙掏出一瓶丹药倒入嘴里。
这是她身上最顶级的疗伤丹药,只合适圣人初期服用,她现在是中期,其效果最多只能有三分。
此时顾不上浪费,先保住命才是正途。
才刚咽下难吃的丹药,那属于她的第二波劫雷已然要到来,它是那样的粗壮,闪耀,带着一股摧枯拉朽的气势,直直的对着蓝灵劈砍而来。
这速度实在是太快,快得她只来得及眨一下眼,已然感觉到雷电打到了皮肤上,出现了热麻刺痛。
幻灵水云这样逆天的宝贝,竟然也拦不住它,被它打破贯穿。
大概,这个雷电很快就会破穿而去,在她的身体上掏出一个窟窿出来。
这是她在千万分之一个刹那闪过的一个念头。
带着一股绝望,她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