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救命啊!快救救我!呜呜呜~~~”
面对身上的火,席墨吓得花容失色,原地又蹦又跳,不知所措的叫唤着,看着就吓得不轻。
一旁的席方平满心都是那火海里的妖兽,却是没把席墨的呼喊当一回事。
彼时,任一还瘫在地上,见势不妙,麻利的爬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两人齐刷刷倒在地上,就地滚了几圈。
火是被灭了,“啪”的一声,任一的头差点被打飞了。
“臭牛氓,作死呢!滚开!”
席墨气得差点吐血,脚也不闲着,紧跟着一脚踹到任一肚子上。
一而再再而三,眼前的男人就是和她过不去,她抓狂得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任一左手捂着脸,右手捂着肚子,龇牙咧嘴的道:“你这女人,讲不讲道理?我只是在给你灭火啊!”
“呸!有你这样灭火的吗?最好离我一丈远,否则,就做我的剑下亡魂吧!”
她“唰”地一下抽出自己的配剑,恶狠狠地指着任一,大有一言不合就捅过去的架势。
“你这女人……不识好人心,算了,我懒得和你理喻。”
任一觉得自己很冤,很气,“你放心,下次,就算你死在我眼前,我看都不看一眼,再也不多管闲事,成了不?”
他很决绝的打算给席墨一个后脑勺,彻底不去搭理。
席墨的脸有些发黑,不是气的,而是被火球给燎到的。此时,听了任一的言语,自是气鼓鼓的,也把自己的脸撇开,各自不搭理。
只不过,当任一看到又有一波漏网的火球飞过来时,还是忍不住下意识的去看席墨。
席墨没事,这次身轻如燕的躲了开去。任一心里才刚松了口气,却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蹦跳起来。
“哎呀我的娘唉……好烫好烫!哦嚯嚯嚯~~~”
说话的人,是几度被任一打昏过去的吴世勋,只见他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不停的蹦哒着,嘴里叫得哀嚎,却莫名的有股喜感。
任一没憋住,却是笑了出来。
吴世勋听到声音,提着自己的裤子就跑了过来,扯着他的衣袖,嘟着嘴一脸的哭腔,“小哥哥~~呜呜~~~刚才吓死人家了。”
任一被吓得倒吸一口凉气,扒拉着自己的头发,不可思议的道:“师傅,你叫我啥?”
他怀疑自己精神错乱了,才会听到肉麻兮兮的小哥哥三个字。
吴世勋泫然若泣的瞅着他,“小哥哥,你不是小哥哥吗?难道是~~~小姐姐?”
随即很愉快的改了称呼,“小姐姐,呜呜呜~~~抱抱!”
他像个纯真的幼儿,扑倒任一怀里求安慰。
任一就像是碰到烫手山芋一样,猛地把他推了开去,警告的道:“师傅,今儿个不是愚公节,你老开不得这种玩笑啊!”
在这里,不得不说说灵隐大陆出了名的“愚公节”,相传是为了纪念一个姓愚的老人而设立的。
此人一把年级的时候遇上了一个巧言令色的道士,说他只要能每年的四月初一这天,都坚持去那东海之滨钓鱼,总有一天,就能够钓到一条属于他的灵宠,然后就会跨上修行的道路,改变其平凡的一生,甚至,从此走向不一样的辉煌人生,做这一方世界的主宰神。
愚姓老人被那道士描述的胜景迷惑,对此深信不疑。
他原本是住在最西边的一个小山村里,远离东海大概有一个月的路程。
为了不来回奔波,省去辛苦,愚姓老人咬咬牙,狠心的抛弃了家人,直接在东海边建了一个小木屋,安营扎寨起来。
这一钓就是三十年,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打雷,不管天气多么的恶劣,他从满头白发一直等到没有头发,却是从来没有缺席过。
很多人听闻这个故事,都把这个当做笑谈,跑来海边劝他奚落他,让他放弃,明里暗里都在说他上当了,千万别把一个骗子的话当真。
愚姓老人看着是个干巴小老头,那性格却像一头固执的金牛一样,没有谁能动摇他的决心。
他暗自发下誓言,非得钓到一条属于自己的灵宠不可,如果在临死前办不到,他就纵身跳进海里,溺死在里面。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他满怀期待的去钓鱼,却总是失落而归。
久而久之,人们只把他默默垂钓的身影,当做一道讽刺的风景,一个反面的教材,面对家中执迷不悟的子孙辈时,总会唠叨上那么一两句,
“学那愚公去吧,你就是一头不撞南墙不回头的犟驴。”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那愚公就是尔等榜样。”
……
如此这般,倒也脍炙人口,然而变得广为流传起来,却是因为接下来的大反转。
突然有一年的四月初一,那海边雷声大作紫电霹雳,狂风侵袭巨浪滔天,原本并不合适出门。
这愚公就是个一根筋的主,一路摸爬打滚,愣是赶到了海边继续自己的垂钓大业。
他从黎明前的黑夜,一直坐到夜幕的降临,就在他以为,自己这一年,又将白白守候不得所图时,那从来没有动静的鱼线猛然一个拉扯,差点把他拽到海里去了。
好在,岸边有块礁石正好挡住了他的去路,给了他着力点,帮着他缓了过来。
也不知是因为太激动,还是什么,愚姓老头的小宇宙一下子就被激活了,盯着暴雨的冲刷,狂风的肆虐,他愣是把鱼线上的猎物拖上了岸。
那是一条看着平平无奇的小金鱼,只有人的巴掌那么大,但是力气却大得惊人。
再这么稀奇,那也只是条小鱼,愚姓老人虽然有些失望,却还是把它带回家,放在一个瓦岗里养了起来,并没有选择把它炖汤喝了。
大概也是小金鱼太小了的缘故,都没有吃的意义。就这么一直相安无事三年,小金鱼就像长不大一样,还是那么小小的一条。
而那愚姓老头闲着没事,就会坐在瓦缸旁,和小金鱼闲扯,各种家长里短,甚至是自己埋在内心深处最想要的愿望,都一丝不落的说了出来,竟然是把小金鱼当做了一个倾诉的伙伴。
突然有一日,那老头感觉自己大限将至,随即把小金鱼从瓦缸里捞了出来。
正要往海里走去时,突然有一群海盗冲了进来,把老头的家当全部翻了个底朝天不说,把老头也困了起来,吊在岸边的一颗歪脖子树上,威胁他把所有的财产都交出来。
愚姓老头不由得笑了,这是他守在岸边三十载唯一的一次畅快的大笑。
他都要死了,哪里还有什么身外物?
正在这时,躺在他手心里的小金鱼摇摆了鱼尾巴,动了动。
愚姓老头以为它是缺了水,在挣扎求生,叹息的道:“对不住了啊,临了,差点搭上你的命。”
等到夜幕降临的时候,老头已然已经扛不住,一口气快没了。
此时,他的手心里,突然一阵红光闪烁,那原本一动不动的小金鱼,瞬间像吹气球一样,膨胀得像个小孩般大。
也的确是像个孩子,因为它居然有手有脚,只不过那鱼头还在,说不出的怪异。
也不见他怎么动作,手指只是这么轻松的一划拉,那吊着愚姓老头的绳子就“啪”的一声断裂开来。
它动作很快的接住了坠下的人,那宽阔的大嘴里吐出一颗如太阳一般红亮的珠子,就这么放在愚姓老头的脑门上。
一直到珠子的红光越来越淡,直至快没有时,它才疲惫不堪的收起珠子,一个闪身,却是又化作一条小金鱼,静静的躺在老头的手心里。
此时的它,周身的红色金光就像是被洗干净了一样,变得淡淡的,有气无力的吐着泡泡。
等到天光大亮,红日东升一缕紫气笼罩人间时,愚姓老头终于醒了过来。
他迷迷糊糊的看着宁静的大海,一时间想不起来自己经历了些什么。直到感知到手里的小金鱼时,才猛然想起自己改死了。
但是,此时分明觉得自己很有精力,浑身都有使不完的劲,这样的感觉,已经阔别多年,像是上辈子才会发生的事。
手里的小金鱼,经过了一晚上的饥渴,神奇的还没有死,他把它送回了水缸,它只是怏怏的沉在水底一动不动。
这样的日子,一过又是几年。
时间久得,愚姓老头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坚持对不对时,曾经骚扰过他的那群海盗又跑来抄他的家底,见到他还活着,就像是见到鬼一样。
只不过,这群人凶残惯了,骨子里不信邪,同样的手段,又把老头掉在了那颗树上。
只不过,这次,老头没带上小金鱼。且这群人也没有离开,他们要亲眼见到老头的死才算完。
一群人搭建了个篝火,把老头屋里能吃的东西全部搜刮出来,猜拳划掌,吃吃喝喝倒也热闹。
不知不觉夜深了,这群人酒劲上来,窝在一起就睡着了,鼾声如雷,却是比那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还如雷贯耳,一副好梦酣睡的场景。
老头自是没有死,他现在生龙活虎,手里力气大得很,只是随意挣扎了一下,那绑着他的麻绳,居然就这么断裂开来。
他轻手轻脚的就要逃离开这里,却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还以为是海盗的同伙来了,赶忙找了个地方躲藏了起来。
来的是个小小的身影,只有三岁孩子那般大。看着它的背影,愚姓老头深怕孩子不懂事,惊扰到坏人,随即小小声的打招呼,“嗨!小娃娃,这边,快看过来。”
小孩转身的刹那,愚姓老头一口凉气抽不上来,就这么晕倒了下去。
等到天亮的时候,岸边的篝火早已经熄灭,那东倒西歪的海盗们一个也不见了,却是不知道去了哪里。
他迷迷糊糊想起了自己最后见到的那个怪物,胆战心惊的在自己房前屋后找了半天,最后啥也没找到。
犹豫了很久,他最终还是没有选择离开这个小木屋,继续守候着每年四月初一的到来,因为离这个日子很近真的太近了,也就三五天的光景。
这一天,意外的风和日丽,海边游人如织,时不时有人来他的身边打转转,看他的热闹。
甚至有那不懂事的孩子,伸手去玩弄一旁木盆里的小金鱼。此时的小金鱼早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光泽,浑身充满了靓丽的金黄色,看着就惹人喜爱。
却在这时,那群消失的海盗,突然找上门来,质问他,为何把他们兄弟丢进海里。要不是他们是海盗,天生就水性好,换作一个普通人,早就溺死在里面了。
愚姓老头哪里知道什么为什么,因为这个事儿就不是他干的。
海盗们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一脚踹翻木盆,只听得“噗通”一声,小金鱼随着掉进了大海里。
这是这么多年来,愚姓老头唯一的伙伴,就这么没了。这么一个老好人气狠了,一改从前的慈爱形象,冲上去就和那群海盗打了起来。
他的力气打得可怕,虽然没有什么招式,愣是把那群海盗打得哭爹叫娘,一个个跪在地上,拼命的求饶。
他们的心里,却是把老头一顿狠骂,明明是个高人,却还装弱,扮猪吃老虎太狠,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除了认栽,什么念头也升不起。
不过,也有一个不服气的愣头青,趁着愚姓老头转身的功夫,跳跃起来,手里的匕首就这么明晃晃的扎在他的脖颈处。
愚姓老头瞬间倒地不起,脖子出鲜血狂飙。这一幕吓坏了游玩的路人甲乙丙,纷纷嚷着“杀人啦!”逃之夭夭。
海盗们过惯了刀口上舔血的生活,对此却是习以为常,直接把老头的身体丢进了大海里,毁尸灭迹。
这一切干得干脆利落,众海盗一扫之前的郁闷,勾肩搭背的离去。
就这么又过了几年,还是在海边的小木屋,还是一群海盗闯了进去,所不同的是,这群海盗还是当初的那群海盗,只不过他们已经不在年轻,一个个肥头大耳膘肥体壮行动迟缓,完全是靠着手里的武器在吓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