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是周庚?”
听到刘怀东的提议后,魏凡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
“柿子要捡软的捏,如果是周庚的话,我一个人单挑他都没压力,到时候你只管想办法栽赃在夏侯军身上就行,可如果是夏侯军的话,还真像你说的那样,咱俩联手,估计也就是个五五开的概率吧。”
最后一根鸡爪子被刘怀东啃干净后,他还当着魏凡的面把手指上的油渍都嘬了一遍,而后才接着开口,“而且说实话,相比于夏侯军来说,实际上我最忌惮的敌人还是周庚,那王八蛋太阴了,防不胜防啊。”
“夏侯军现在修为是比我强,不过只要我解了蓝蝶蛊,追上他,甚至超越他都是迟早的事,所以这次既然有个机会,我当然是选择先解决最棘手的敌人。”
这个计划,显然是刘怀东已经深思熟虑过的。
实际上在昨晚接到魏凡的电话,得知他们三个要来南非拿自己考核的时候,刘怀东就已经在琢磨着这个计划了。
要他真的去跟夏侯军和周庚两人硬刚,刘怀东肯定是没有虎逼到这种境界,上次太白山一战,夏侯军那堪称妖孽的战斗力,即便是现在对刘怀东而言都记忆犹新。
不过如果说夏侯军在刘怀东看来,是一头矫健的猛虎,那么周庚对刘怀东而言就是一条阴险的毒蛇。
猛虎尚可以力搏之,但毒蛇这种动物,是个人见了首先都得打个哆嗦,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它的毒牙下一刻会咬在什么地方,而一旦被它咬中,蛇毒便会顷刻间取人性命。
别的不说,就说周庚那王八蛋之前对刘怀东出手的几次,在洋县陷害刘怀东杀人、害高远志中了蛊毒差点丧命、唆使陆家绑架罗冰、联合华尔街大佬狙击宝东集团的股票……
这些事情哪一件不是差点要了刘怀东的命?哪一次不是让刘怀东胆战心惊?
与之相比,刘怀东碰上夏侯军这样的对手,大不了就是上去拿命死磕罢了,就算真打不过,刘怀东一心要抽身而退,夏侯军也未必能拦得住他。
所以这次有机会,刘怀东肯定得是先想办法把周庚这个眼中钉给整死再说。
不过刘怀东说出了自己的原因后,魏凡却是神色肃穆的皱起了眉头,脸上布满阴霾,似乎在面对着一个非常棘手的问题。
“难啊……”沉吟半晌后,魏凡终于在刘怀东已经要忍不住发问时突然开口,“你还是有些小瞧周庚那小子的洞察力了,这件事我认为把夏侯军定位目标,成功率反而大些。”
“这话怎么说?”刘怀东掏出自己的和天下,丢给魏凡一根。
魏凡接过刘怀东的烟,二话不说给自己点上才接着开口,“知道吗,在这次来南非时的飞机上,周根跟我说过,在他的心目中,是把我当做跟夏侯军一个段位的对手来看待的。”
刘怀东眼皮一跳,疑惑的目光投向魏凡,显然是没怎么理解。魏凡则接着开口,“这足以说明这家伙的心思缜密,不会小瞧任何一个对手,而且他那话说的非常肯定,根本不像是在诈我,这些年来我在绝命堂已经尽可能的非常低调了,万万没想到,还是被人给注意到了啊……”
“这怎么人家捧你几句,你自己还当真了呢?”刘怀东撇了撇嘴,冲魏凡露出一副非常不屑的表情,“照你这意思,你自己也觉得你跟夏侯军一样牛逼了呗?”
“别忘了蔡龙生是死在谁手上的,当初要不是我,就算你能胜了蔡龙生,最后肯定也是元气大伤,那时候你再去跟杨文忠动手,你认为你还能活到现在吗?”
魏凡狠狠的白了刘怀东一眼,好不容易有个能扳回一局的机会,他当然是紧紧把握,“我能在炼气期时杀了蔡龙生,为什么就不能在凝神九品时,给夏侯军添点堵?”
听到他这番话,刘怀东难得没有要嘲讽的意思。
因为刘怀东也想到了,之前在蜀地环城路上,绝命堂派人围堵自己时,正是魏凡这小子用毒坑杀了蔡龙生的,而他和魏凡,和毒师联盟之间的盟约,也是在那个时候缔结下的。
现在仔细想想,那时候蔡龙生能死在魏凡手上,显然是谁也没有想到的事情。
甚至于魏凡还有过那么一丝机会,在杀了蔡龙生之后,顺手收了刘怀东的命,不过那次魏凡就是奔着跟刘怀东缔结盟约去的,这才没对刘怀东出手。
这么想起来,好像魏凡能以炼气期修为坑杀了凝神高手蔡龙生,的确是件相当牛逼的事情啊!
先别管人家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起码刘怀东知道,自己炼气期时,跟孙雅在西南丛林里碰到了龙石,就只有死命逃亡的份。
现在看来……魏凡这家伙,倒还真是个一直都在被人小瞧的危险分子啊!
心里对这家伙有了新的定位后,刘怀东再看魏凡时,眼神都不由得有些怪异了几分。
“照你的意思,周庚竟然早就看出来你在扮猪吃老虎了?”
对魏凡的藏拙感到心惊的同时,刘怀东也是不由得再次为周庚的奸猾和心思缜密而捏了把冷汗。
魏凡抿着嘴,点了点头。
这让刘怀东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神色凝重的接着开口,“照你这么说,那我这次更得让周庚死在南非了,这个大患一天不除,我就一天无法心安啊!”
然而万万没想到的是,魏凡却是在这时摇了摇头,“我的意思是,这次的计划不能动周庚,如果决定实施你这个计划,我宁愿杀了夏侯军嫁祸给周庚。”
“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刘怀东懵了,他怎么也想不到,魏凡竟然会宁愿面对夏侯军,也不愿对周庚出手。
“首先,周庚现在已经明显在提防着我了,以他的心计,一旦被他有意提防的敌人,再要对他暗中出手很难,甚至到时候保不齐会没杀了周庚,反倒把夏侯军给招惹过来,到时候你我自然腹背受敌。”
“而夏侯军则不一样,据我所知,这家伙根本瞧不上现在绝命堂里任何一个年轻一辈的成员,甚至包括他的师叔徐永为,被你废掉一条胳膊之前,夏侯军对他也仅仅只是保留着辈分上最基本的礼节而已,尊重什么的根本谈不上。”
“这是实力使然,也足以说明夏侯军此人心性孤傲眼高于顶,对于这样的人,尽管他的修为远远凌驾于你我之上,但只要咱们计划周全,想要对他出手也不是不可能的。”
魏凡有条不紊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停顿片刻才接着开口,“而且你别以为动周庚就真的比动夏侯军容易,据我所知,这次我们三个从纽约出发之前,周庚曾经跟努查有过一次私下的会面。”
听到这里,刘怀东本能的眉头一皱,“那又怎么样?”
“他们俩碰面,可不只是喝了几杯茶聊了几句家常那么简单。”
魏凡抓起自己放在桌上的烟盒,犹豫了片刻,还是把烟盒重新放下,转而抢来刘怀东手里的那包和天下,相当自觉的抽出一根叼在嘴里,“你就不想知道,周庚为什么会在临上飞机前跟努查见一面?”
看着魏凡那副‘你快问我为什么啊,你怎么还不问我为什么’的表情,刘怀东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直接伸手把自己那包和天下从魏凡手里抢回来。
拆开烟盒一看,空了,盒子里的最后一根烟正叼在魏凡嘴里,刘怀东又是一个白眼,退而求其次的拿起了魏凡那包怎么看都不值二十块的烟。
就这样,两人的目光对视了良久,魏凡见刘怀东始终都没有半点表示好奇的意思,最终只得无奈的败下阵来。
“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这次努查把他的本命蛊虫,也就是那条已经化蛟了的螣蛇借给周庚了,苗疆蛊虫千奇百怪,其中尤以螣蛇与金蚕蛊为百虫之尊,尤其是化了蛟的螣蛇,在十万大山的地位更是丝毫不比金蚕蛊差!”
“至于苗疆蛊术到底有多么难缠,你自己也已经不止一次切身体会过了吧?有了这东西傍身,谁要是把周庚的实力当做寻常的凝神七品来对待,那绝对会死的很惨。”
说完这番话后,魏凡又是心事重重的猛吸了一口烟。
倒是刘怀东听完他说的这些,不由得眼前一亮,“苗疆蛊虫,尤其是本命蛊,不都是离了主人马上就会死的么?努查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本命蛊虫借给周庚,又怎么可能让他带到这么远的地方来?”
“呵,那是人家苗疆自己的秘法,我特么上哪知道去?几十上百代人都是玩蛊的,人家研究出点有违常理的秘法来怎么了?”
说话间,魏凡还冲刘怀东撇了撇嘴,露出一副你好像傻的表情。
谁知刘怀东却是在这时噌的眼前一亮,只见他突然咧嘴一笑,笑的有那么点诡异,“真要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该怎么做,我心里就有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