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这才有点象话。”海哥眼中微微一亮。
“喂,那个师傅。”杨天生大喊。“你只会躲来躲去的,算什么话嘛。”
他连海哥的影子也看不着,心中恼火郁闷无比。
海哥轻轻闪过月儿的一记攻击,听见他的喊声,淡淡说道:“好,我就不躲好了。”
说着,身形一下停住不动。
杨天生听清他的位置,又听他说不再躲,心中大喜,迅快转身,一挥拳头,狠狠向海哥扑去。
海哥一脸的吊儿郞当,身形不动,挥手随意挡下月儿的三次攻击。
奇异的是,月儿的依然是摸不着他的半点油皮。
月儿的一双小粉拳,似乎与地下明珠遥遥相应,拳外裹着一团微蒙珠光,看来凌厉霸道无比。可明明三次递到他的身前,三次均相距不足十厘米,却每次都是轻轻滑开,连带着她的身体也被带到了一边。
“看打。”杨天生扑至海哥后背,也不愿占偷袭的便宜,大叫了声。
海哥理也不理,身也不回一下。
杨天生更是高兴,全身的气力灌注到右拳,急速击向海哥的屁股。
“哎呀——”
杨天生的拳头,已伸至海哥约五厘米,却猛然自个小身子飞了起来,一跤向后倒去。
“腾”重重砸在地上,摔了个仰面朝天。
没有任何的力量反弹,也不见任何的异象,他却摔倒了。
他恼恨爬起,伸手往地下一摸,掌中多了五六颗小小明珠。
原来,最后的一刻,他一脚踩上了明珠滑倒了。
“啊”杨天生气得一把摔掉明珠,指着海哥,暴躁大叫道:“你这家伙,不是飘来飘去,象个鬼似的,就尽出这些小玩意,不象个男人。”
“喂,傻小子。”海哥淡淡说。“这些小玩意,好象不是我的吧。”说着,手不停顿,又连连轻松滑开月儿两次攻击。
“笨蛋,再说小玩意,我揍你。”月儿怒声娇叱。
她的家传绝学,这些晃晃的明珠,原有着阻碍敌人脚步,迷惑敌人目光,增进自家攻击之效,没想却对海哥一点作用没有,她心里已窝一肚子火了,还被杨天生说成是小玩意,自是大恼了。
“呃……”杨天生一怔,突想起这些珠子的确是月儿放出的。
“明明就是嘛。”他小声嘀咕,边恨恨连连踢开身旁身前的珠子,又向海哥扑了过去。
他倒也不是怕月儿,只是他样样以屠三为榜样,屠三曾对他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应以大欺小,以强欺弱,他自然是照做了。
在他心里,月儿是个女的,身体自然比男的弱,他可不愿意欺负。
当然,他是怎么想,别人不清楚,可论力量论武功底子,别人可是一清二楚,他与月儿可是差远了。
一次,两次,三次……
他的双拳连连挥动,对着海哥一顿狠砸,可……无论用力多狠,角度怎样变换,却怎么也碰不着海哥一丁点,连衣服也一片沾不着。
每次拳头一接近,他就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也说不出是什么,紧接着,一股奇怪的力道涌来,象是个斜斜的平面,又象是滑溜的鱼皮,一下就把他滑了出去。
他连连击空,越击越恼,吼声连连。
骨子里的蛮性发作,也不防御了,也不保留气力了,只把自己两只脚根站得稳稳的,双拳抡起如风,暴雨般向海哥打去。
海哥依然一脸不在乎,右手束在后背,只用一只左手,便随意轻松挡下了月儿与天生的所有攻击,最后还打了个哈欠。
傲儿一直没出手,一直静静的,距离着五六米远,围绕着海哥打转。
他踏着诡异的步法,按着某种奇奥的节奏,每一步迈出,身体就移出了一米多或两米,最奇异的是,他的身体一动不动,也只见步子轻抬,却不见步子落下,方向位置已完全不同。
就在海哥哈欠刚起,口刚张开。
“黑暗侵袭!”
毫无预兆的,一片浓浓的黑暗,铺天盖地而来,把场中所有人严严罩住。
杨天生与月儿一惊,愕然停住身形动作,只觉四周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着了,连地下的那些有着微微宝光的明珠,也是一点光亮没有。
海哥黑白分明的双眼,突蒙上一层淡淡的水气,眼神变得有些混浊。
傲儿动了,右掌成刀形竖起,动作似慢实快,如瞬移一般。
脚踏着诡异的步子,奇奥的节奏,如幽灵般迅速向海哥扑去。
五六米的距离,只不过半个呼吸的时间,他已到海哥身前半米处,手刀一闪,向着海哥的一片衣袖刺去。
这片衣角,是海哥挥挡杨天生月儿的动作引起的,连连飘动了两次,这时,这片衣角,正力道已尽,缓缓下落着。
傲儿的目标,正是这片衣角。
他自小受着杀手组织严格的训练,有着无比顽强的意志,也有着敏锐的观察力,更重要的是,他拥有着清晰直接的判断。
每一个顶级的杀手接到任务,他们总有着固定的目标,人或者物,他们的目标简单而直观,不带任何的感情,不受任何的困扰,他们的眼睛,他们的心神,只围绕着这个目标打转,直至达成任务为止。
如果是人的性命,他们的目标就是那人的各处要害。如果是物,他们只会关注那物品的位置。
换句话来说,傲儿清晰的确定了自己的目标,就是那片露出破绽的衣片。
既然只要碰到一点衣片就算赢,为什么还要考虑攻击敌人其它地方呢,这就是傲儿的思维。
也是一个从小作为顶级杀手训练的人固定的思维。
与杨天生与月儿相比,大家的攻击目的角度不同,也决定了攻击的难度不一样。
攻击人的身体,和人身上的衣片,一个是完全受人控制,一个只是惯性的起或落。两者的难易程度,自然就很容易分别了。
说时迟,那时快……
傲儿手刀如一把尖锐无比的锥子,无视阻碍,一下刺进至那片衣片前二厘米。
此前,杨天生与月儿,距离着海哥十厘米左右,便不得前进分毫,如今傲儿一下就突破了,而且还是如此的近。
他时机把握得不差毫厘,力量速度蓄势已久,计算也的确精准无比,连海哥的反应也算计在内。
短短的二厘米,就算海哥再挥手击挡,也不能止住那片衣角的下坠惯性。
可……
突然,海哥微微笑了。
‘黑暗侵袭’里,他的视觉感官被迷惑了,但也只能是一瞬间。
傲儿在黑暗中,行动毫无滞碍,他也同样,而且,他的五感感知也不知比傲儿强了多少,只一个气息的判定,就完全清晰了傲儿的所有动作。
眼睛轻眨一下,目中精光微烁,眼神中的那层淡淡的水气,已经消失殆尽。
与此同时,他的左手微微向下一晃,衣袖突的鼓胀起来,象有一股无形的气浪一般,推动着后面的,那片被傲儿攻击的衣片,瞬间向后倒退了两厘米。
傲儿的手刀继续突进,短短一眨眼间,又刺进了两厘米。
如果海哥的衣袖,那片衣片还在的话,他已经成功了。
可傲儿的手刀,再也进不得半点了,微微颤抖一下,象有一股无形的力道推动似的,向一侧滑了过去。
傲儿退后两步,怔了怔,口中低低喃喃几句,六棱形大厅瞬间又恢复了亮堂。
“我输了。”傲儿淡淡说道,脸上一如平常淡漠。
‘黑暗侵袭’是他家族中的秘传,控制发动均要耗费大量的灵力,他年纪幼小,自然没多少灵力,只能维持短短的五息左右。
‘黑暗侵袭’也是他现今掌握的最强攻击,如果这一最强的攻击无效,也就说明,其它的,对海哥是一点作用没有了。
既然再无攻击的可能,也无攻击的作用,只好认输退却,这就是杀手的准则。
杨天生与月儿见突然恢复光明,心中已是一惊,见傲儿突然出现身旁再一惊,听他亲口认输,更是惊愕莫名。
虽然,两人认识傲儿时间不长,只一天的时间,而且傲儿还很淡漠,不多说话。可两人还是隐隐感觉到,他心中的傲气,以及他的未完全展露的高超武艺,比两人只高不低。
经历了四场考验,毫发无损,即使最后第五道考验,也不见有丝毫意外,这足以说明了他的实力。这般淡漠的一个人,这般傲气内敛的人,还会认输?这……太让人想象不到了。
月儿不作声,圆润嘴唇轻撅了撅,慢慢放下紧握的小粉拳。
虽然,她的家传中还有些比‘富甲天下’更厉害的秘传,她也不想使出了,她可不会自大到,认为自己的武艺秘传比傲儿还厉害。
毕竟,她与傲儿是一起经历五道考验的,彼此的斤两都清楚得很。虽然不服,但那也无可否认,这就是事实。
“喂,你们怎么啦。”杨天生瞥见两人放弃,气往上冲,他正打得起劲呢。
“笨蛋。”月儿挖了他一眼。“师傅就这么站着不动,你打到晚上,也不能动得他一根毫毛。”
“哼”杨天生很不服,自信满满的挥拳。“我就不信,现在打不着,打到下午,打到晚上,还是同样打不着。”
其实,他心中也清楚知道不可能打着海哥,可他就是不服,更不愿轻易放弃,在他的脑海里,心灵里,根本就不可能有着这么个‘放弃’的字眼。
“好了,平局吧。”海哥淡淡说道。
“啊……”三个小孩皆是一阵椋楞。
“傻小子,你想打到晚上!?”海哥翻翻白眼。“我可没那么无聊陪你,我还要吃饭,还要与姑娘幽会呢。”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