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阳光很好,天空蔚蓝蔚蓝。
沐烟伸着手摆弄着窗前的百合花,直到听着窗外传来的幽幽蝉鸣声,她才忽然感到原来夏天已经到了。
六月的天,燥热的气息已经开始在空气中弥漫。
沐烟坐在病床前,用沾了水的棉签轻轻擦拭着容珞苍白又干涸的唇片。
他的唇形很精致,比一般男子的都漂亮。
沐烟动作轻柔地湿润着容珞的唇片,在微微干裂得地方,动作更加小心。因为她知道他一定很疼。
转眼已经过去三个月了,仿佛做了一场噩梦。
完全清醒过来,却发现这是现实。
大雨天的那场车祸,似乎至今都清晰地展现在她的眼前,想一想都会令人浑身颤抖。还好她足够幸运,只是左右双腿膝盖骨的轻微断裂,外加一些轻微的擦伤。
那天,圆脸的小护士给她输吊瓶得时候说,在大雨天那么严重的车祸里只受到这样轻微的伤简直是福大命大。
和她一起遭遇车祸的另外两个人就没有她这么幸运了,周寒当场就死了。
然而,容珞……
三个月过去了,他却至今都没有醒过来。
放下手中的棉签,沐烟轻抚上他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的俊脸。
医生说,“他这个月如果醒不过来,可能永远就……”
那场车祸,带给容珞的伤害几乎是毁灭性的的,他本就身体虚弱,在受到重创后,全身的各个器官皆受到了伤害,就算他能醒过来,疼痛也会永远伴随他的一生。
可是,他现在却没有醒过来……
用手舒展开他紧蹙的眉头,她知道他很痛,即使是昏迷中也一定是有感觉的。
他的每一次病危抢救,都让她仿佛陷入茫茫的黑暗中一样。
从来没有期望过什么的自己,这一次她却十分渴望他的苏醒,事实上,她真的很害怕,虽然表面依旧沉稳。
看着病床前女孩子握着容珞的手,容泽迟疑了一下,将刚刚推开的门又虚掩住了。他不想打扰他们。
当接到家里大哥出事儿的电话时,他像疯了一样赶到医院来,当看到周寒冰冷的尸体被白布蒙上,他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感。
后来,他知道自家大哥和小嫂子都受了很重的伤。
这三个月的日子里,他和沐烟看着容珞无数次被推进手术室里抢救。
直到今天,容泽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可当他看到病床前那个瘦小的身影时,觉得这小丫头超出他想象的坚强。
她没有掉一滴泪,甚至是没有喊一句痛,安静得吃饭,安静得养伤。
她伤口愈合能力极强,甚至高于常人,虽然伤的并没有容珞重,却在一个星期内完全恢复,实在是个奇迹。
身体恢复后,小丫头的话就越来越少,她搬去了容珞的病房,每天照顾着他。
病房里,沐烟一只手握着容珞冰凉的掌心,另一只手帮他掖好被角。
突然,她感到掌心里的手指在微微颤动。
仿佛触电一般,她将回过头去看。
揉了揉眼,看着依旧一动不动的手指,沐烟苦笑:自己应该是出现了幻觉。
可没过多久,她手里握着的手指颤动得更厉害了,这次应该不会是幻觉了。
因为她看见,病床上的那人已经睁开了眼,正在微笑着看着自己。
正午的阳光透过琉璃窗子炫目在他苍白的唇角,沐烟怔愣在原地,竟然忘了自己要做什么。
她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直到容珞伸出手艰难地抚上了她的长发,沐烟才回过神来。
“你醒了,我去找医生过来。”
急忙站起身,她有些重心不稳得磕在了床头的柜子上。
容珞握着她的手轻轻用力,虽然力气很小,但是沐烟却没有挣开。
“乖,不用担心。”冰凉的手吃力地碰触着她完全消瘦的脸庞,知道她还没从那场车祸中醒过来,他轻柔地安慰着她,一遍又一遍。注意到她深深陷下去的眼窝,他觉得很是心疼。
沐烟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不再有任何动作。
——
两天后得上午。
沐烟在家里煮好小米粥,慢慢盛进保温桶里。医生说,容珞现在只能吃一些流体的食物,她便自己尝试着做给他。
司机已经在外面等了,她坐进车里,示意司机可以走了。
年轻的司机朝她点点头,她却忽然记起了那个一直跟在容珞身后的沉默青年。
周寒的葬礼是容家给办的,那天她也去了,听容雨说他是个孤儿,从十三岁开始就在容家做事。
闭了闭自己的眼睛,沐烟沉沉得叹息。
走进病房的时候,她看到容珞正在沉睡。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如雪,偶尔蹙起的眉在诉说着他睡得并不安稳。
“咳咳……咳咳……”
沙哑艰涩地咳嗽突然想起,沐烟放下手中的保温桶,急忙向容珞走过去。
他压抑的低咳着,睫毛在苍白的脸上轻轻颤抖。可他得眼神依旧是淡漠的,似乎疼痛也没有带给他过多的情绪,直到看见那抹纤细的身影,他的眼里才有了光亮。
“……咳,你来了。”
“是不是又开始阵痛了?”她扶起他靠在床头,轻拍着他的后背。
看着他疼痛地颤抖,她蹙眉,“要不要去找医生?”
“……咳咳咳,咳咳……”紧紧地拉住她的手,冷汗涔涔得流下。“……等,咳……等一下就好!”
------题外话------
两个人一起长时间相处的模式开启(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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