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着急了。”乔嫣故意侧转过身去,背对着尉迟弘。
尉迟弘将她的身子扳转过来,他跪在床上,高大的身躯前倾,完全笼罩住她的。
“你受得了吗?”他的眼神极暗,眼中情潮涌动,却只是用手指轻抚着她的头发。
“怎么变得这么婆妈了。”乔嫣的声音轻得像蚊子叫。
尉迟弘无声地笑了,大手轻轻沿着她的长发、眉毛、鼻梁抚摸着,又轻轻摩挲着露在睡衣外的锁骨,带着极深的眷恋。乔嫣被他撩拨得心里甜甜的、酸酸的、软软的、酥酥的,说不出来的一种滋味。
他俯下身体,开始吻她,温存地吻她的额,吻她的眼睛、鼻尖,还有娇嫩的唇,吻得虔诚而坚定……
两人都格外动情,他极有耐心地诱导着她,她的身体和心灵都在他的亲吻中沦陷,在他的身下化为春水。他逐渐变得强势而执着,灵活的舌有力探入她的口中,就像火焰点燃她的唇舌,火势蔓延到她的全身,熊熊燃烧起来。她的身体仍不适,但她渴望这样的热烈纠缠,只有他的气息才能舒缓她心中压抑许久的惊惧和痛楚。只想就此陷入他的怀抱,与他同呼吸,共脉动,直至天荒地老。
一室的痴缠,仿佛空气中都充斥着刺激和悸动感。
第二天,特别侦查组进行了画像总结。
“那天,张雅洁到迷雾山庄地下室去,偶然看到了也去那里的李东,跟踪他到了住处,之后约他见面并将其杀害。张雅洁供认是邓啸龙找人冒充李东给尉迟弘打电话,将他引到案发现场,嫁祸给他。邓啸龙和张雅洁其实一直保持联系。”曾锦苓说,“张雅洁也是被邓啸龙利用了,她后来发现,邓啸龙除了为她复仇外,还想要利用她来实施自己的计划,至于什么计划,她称并不清楚。落款为George的信件,以及给乔然的信,都是邓啸龙所为,张雅洁只是按他的要求去送信。”
“这七年来,张雅洁一直都活在畏惧颤抖中吧。”莫语晴同情叹息,“虽然整了容,想要重生。但是,案发当时所留下的恐惧阴影,害怕在逃犯人又会来伤害自己的不安,以及无法忘却的仇恨,这种种的一切,才使她重新拿起了手枪。”
乔嫣靠在椅背上,恍惚想起昨晚缠绵过后尉迟弘说的话。他说:“那时候的我,的确心存杀意,憎恶到想亲手杀了犯人。”
“为什么要向我爸开枪?你憎恶的不是残害妹妹的恶魔吗,和我爸有什么关系?”当时乔嫣问。
“你爸也参与了,现在回想起来,他应该是被迫的,那些罪犯逼迫他当众做出那种禽兽不如的事情,以此取乐。他是最后一个糟蹋我妹妹的。小璇流产过后不久,身体虚弱,导致大出血而死。”尉迟弘不胜悲凉,“当时我被铁链铐锁着,无能为力。那帮畜牲作恶完就跑了,只剩下你爸还留在那里。还是张雅洁从隔间出来后,捡起他们故意放在我身旁地上,让我看得到却无法拿到的钥匙,帮我打开了锁链。我当时愤怒得失去了理智,就把怒火,全部发泄在你爸身上了。”
而据张雅洁所说,当时她和尉迟弘一样愤怒,脑中唯一的念头就是杀了George。却见尉迟弘迟迟下不了手开枪,便用那几个罪犯离开时丢掉的铁棍,狠狠击打他的头部。尉迟弘昏倒后,张雅洁捡起他掉落的手枪,举枪对准George射击。她只开了一枪,后来的那两声枪响,是章天葆捏造出来的。邓啸龙要求张雅洁万一身份暴露被警察盘问,要说是听到三声枪响,以便让乔嫣更加确信她在催眠中所看到听到的,相信尉迟弘就是她的杀父仇人。
还有乔嫣料想不到的,就是在她看到父亲中弹,受到巨大刺激晕厥后,是张雅洁将她背出地下室,带到附近的医院去。张雅洁虽与乔嫣素昧平生,但知她也是被恶人抓来的,不希望她受到和自己同样的伤害。张雅洁是有恩于乔嫣的,她在身心受到重创的情况下,竟然还想着将乔嫣救出火坑,并且用羸弱的身躯支撑起她的生命,千辛万苦地带着她一起逃生,令乔嫣深深震撼和感动。她茫然地想,善与恶,其实往往只是一念之差。但这一念之差,结局却是天堂和地狱之别。
“这是七年前案件的犯罪画像结果。”傅一鸣将材料交给了李颙洵。
“果然被你说中了,不可能是尉迟开的枪。”李颙洵微笑望着傅一鸣,“你能那么说,我很高兴。”
傅一鸣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对李颙洵微点了点头,就默然离开了。
关于尉迟弘的免职处分被取消了,他回到公安局,风波似乎烟消云散了。但是他心里很清楚,这绝对不是结束,而只是开始,接下去,还会有一场恶战。
凌灵瑶按照尉迟弘的要求侵入章天葆的电脑,有了很大的收获。她将电脑中的几个加密文件夹全部复制,其中有两个照片文件夹,一个里面全是乔嫣的照片,都是偷拍的,有在公安局的,也有在外头的。
“这人是个跟踪狂吧,乔嫣怎么就被他盯上了。”凌灵瑶偷眼瞧看尉迟弘,他未发一言,脸上是阴沉欲雨的表情。
另一个文件夹里,全是另外一个年轻漂亮女人的照片。“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女人的长相气质,和乔嫣很相似?”凌灵瑶看了半天照片后得出结论。
尉迟弘听了凌灵瑶的话后凝目细瞧,照片中的女人丰姿冶丽,风情万种,的确和乔嫣颇为相似,当然若论姿色气质,乔嫣更胜一筹,他立即让人去调查照片中的这个女人。
还有一份加密文件,是章天葆所有病人的私密资料。查看那份资料后,竟有了相当惊人的发现。此前几起案件的真凶,包括达芬奇校园案的张平,残杀妓女的蔡伟民,为同学复仇的郑朝晖,还有正在逃亡中的胡立坤,都曾经是章天葆的病人。
乔嫣看到那份名单后也相当惊讶,随即脑中有灵光一闪,那天晚上章天葆和人打电话时所说的“看烟花”,她忽然明白其中的含义了。
“还记得当初演习时我说过的话吗,对于炸弹犯人来说,爆炸就像放烟花。烟花,就是指炸弹。胡立坤是章天葆的病人,章天葆诱导他犯罪。”乔嫣觉得心惊肉跳的,“我听到章天葆说,现在这个社会,根本不存在活下去的意义,没必要一个人凋零。对方一定就是胡立坤,他要制造爆炸,章天葆告诉他现在不是时候,还要做准备。”
尉迟弘的面色也很凝重。“我们不知道爆炸的具体时间和地点,无法采取措施应对。在爆炸之前,他一定会有所行动,现在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我们先找个时间去拜访杨瑞德,关于他受到威胁的事情,有必要了解一下。顺带问问老照片的事。”
乔嫣点点头。“时间你定,我都可以。”
“那就周六下午吧,杨瑞德住在逐浪岛上,正好周六贝贝生日,我哥想请大家聚聚。”尉迟弘见乔嫣面露惊讶之色,无奈地笑了笑,“自从见到梁筱莜后,我哥就跟变了个人似的,脾气好了,人也精神了。爱情的力量实在很伟大。”
“可你不是说,梁筱莜对苏西一往情深,那钟恺……”乔嫣不由得为钟恺担忧起来,如果注定是伤心的结局,投入越多,伤害越大,一旦梁筱莜离去,钟恺不知道又该变成什么样了。
尉迟弘却微微一笑,那是一种含蓄而耐人寻味的笑。“梁筱莜的确对苏西一往情深,但是,现在钟恺身边的那位,真的是梁筱莜吗?”
乔嫣愕然望着他。“你的意思是,那不是梁筱莜,而是梁筱凉,贝贝的亲生母亲?”
“我也只是猜测而已,但是,那天回船屋时,我留意到,梁筱莜看我哥的眼神,绝对不是小姨子看姐夫的眼神。除非她在短时间内迅速移情别恋爱上了我哥,否则的话,就只有我猜测的那种可能性了。”尉迟弘的目光有些深沉,“我更倾向于自己的猜测,我哥不是傻子,如果我都能留意到,他不可能看不出来。也许两个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也不明白,他们到底唱的是哪一出。”
“如果真是那样,梁筱凉面对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却不愿相认,一定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吧。”乔嫣的眼前浮现出那张清秀雅致的脸庞,和那对沉默、忧郁的双眸,那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女子?
杨瑞德住在逐浪岛上一栋新盖的别墅里,别墅十分豪华气派,他本人却是衣着朴素,相貌也平淡无奇。
“威胁我的人,是瑞鑫制药有限公司的董事长安燕妮。”杨瑞德坦诚相告,“瑞鑫财大气粗,我的企业和他们有业务上的往来,不想因为收购海文卿故居得罪了他们,后来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