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份,北队来了次大迁徙,所有人员都统统搬迁到南港港口附近的一个宿舍区。船只就停泊在南港港口。那里是个偏僻狭小的渔村港口,港口里容纳不了多少船只,只有些当地渔船停泊在里面。北队之所以选择来这个港口,是因为这里的地理条件。这个港口靠近西沙,比在丘港港口去西沙要减少一个多小时的航程。无论从时间和油耗上都有很大的优势。当然,并不是所有人员都愿意来这里,那些年轻点的水工就不喜欢这里的僻静,只是后来看到大多数螺船都迁徙到这里。他们只好极不情愿的跟着过来了。所以说,北队是陆续迁移过来的。
这里叫南港村,地处r城西南,僻静荒凉的与其他临海渔村没什么两样。村西端那条通往南港港口的简易公路旁,有一座颓废的老式宿舍楼群,座北朝南沧桑地伫立于残缺不堪的墙院中,从围墙正中铁锈斑驳的大门进入院内,有一条坑坑洼洼的走道,十多栋断垣残壁的楼房就分立在过道两旁。从规模来看,这里以前应该是什么单位职工宿舍,早已无人居住,已经荒废了多年。随着北队陆续来此租住,精明的当地人脑子里马上反馈到了商机的信息,经过稍加修葺,便升值出租,不到两个月时间就被抢赁一空。从此,这个宿舍院落就成为了北队名副其实的大本营。
这个宿舍院落上不巴村,下不着店,离市区有四五里路远,与南港港口也相距大概一两里,这段距离除了院前有条公路直通港口,基本就没有人烟,公路是沙质路面,坑坑洼洼的只是略加了些整修,公路两边完全是原始沙土植被,稀稀散散地长着些杂草野蔓,看上去空旷而荒芜…。
这里没有公交车。出海人员早晚都必须步行到港口。平时去市区也不方便。后来就出现了几台摩托车在这个路段跑客运,专门接送这个院落的人员。这个群体连带家眷有三四百人众,所以,前期跑客运的都赚了些钱,后来这个群体的亲戚朋友也相继加入,逐渐形成了一个摩托车客运车队。每到出海归航那两个高峰时间段,那条简易公路就被那些争抢生意的摩托车搅得遮天避日,尘土飞扬,下雨天公路低洼处积满了雨水,被来往不绝的车辆溅起一路污浊的水花,行人根本无法行走。
随着这个宿舍院落生气复苏,与之相关的生活用品小店也相继产生,宿舍走道两边很快出现了几家杂货饮食小店,那些店主都是北队的亲属朋友。他们还把老的经营策略带到这里发扬光大。这几家小店家家都备有赌博用具,开局时他们都会按时间或赌资抽水。文哥的老婆和黑耀的姐姐是最早来这这里开店的。不久后蚯蚓也过来了,他在自己住的那栋楼下走道里摆放了几张台球桌,每天晚上那里就聚满了人,打球的看球的围了个水泄不通。生活在这个院落里的人群除了买菜去村上集市去买,其它生活用品这里基本都有,俨然是一个独立的小王国。
文哥豪爽公正的性格很受圈内人信服和尊重,他基本是这个群体的核心人物。的确,在这个圈子里,有相当部分人都或多或少地得到过文哥的帮助,平常这里的人有些什么过节纠纷都是由文哥去化解摆平的。可见,文哥确实有着很好的人脉资源。文哥也很好赌,但他不崇尚什么怡情小赌,按他的话说;‘玩那么小一点都不好玩,还不如抠手指甲呢’。他喜欢带点刺激地豪赌,当然,这里说的豪赌是针对这个圈子的人说的。反正,文哥就喜欢那种简单明快的赌博方式,象扎金花,三跟。一八九呀这些类似比大小的赌法。翻开牌面立见分晓,干净利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文哥常常自己做庄家,钱不够的时候会邀人入股,赌局散了再合计分配。
不久后,这个集中的宿舍楼院就越发兴旺了。扬子豪在等待螺船返航的空暇时间内就有了一个固定的去处。男人出海时这个院落里通常只有些妇女聚在一起打牌闲聊。作为一个男人,扬子豪显然是融入不了她们那个群体,为了解除等待的枯燥乏味,扬子豪就常常带些市区的混混来这里陪他打牌玩乐,等到这里的男人出海回来再跟他们赌钱,有些混混在这里一赌就是几天,回去后就把这里的信息带到了r城。随着闻讯过来参与赌钱的混混越来越多。这个宿舍院落终于形成一股赌博气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