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抽了抽鼻子，望着她在我的面前一点点化作了臭水……
曾经她出现在我面前的样子，已经一点点模糊。她如何救我，她如何教我残月鞭，她如何给我支持和力量，她如何出现在尚空羽的世界，她如何坠下……
似乎一切的一切都已经模糊了……
除了我的脸上还有几道她造成的伤疤之外，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不能证明她曾经出现过。
尤其，是尚空羽脸上诡异的微笑，更是让我犹如隔世。
曾经，圣耀山的翩翩少年仿佛已然不存在，现在，在我面前的，只是一个暴戾乖张的掌权者！
一个残忍到是人命如游戏的人！
我可以对他视生命如儿戏的态度一笑而过，可是高塔中的其他人呢？他们又该如何看到他们的紫冥轩主？
我无奈一笑，轻轻地摇了摇头。
终究，尚空羽不再是最初的尚空羽了！他变得不再纯粹……真的不再纯粹了……
我哑然一笑，时光仿佛再次回到了檀子阳送我去圣耀山的那天……
一瞬间，肩膀上的刺痛再次袭来！
怎么？我又动了离开紫冥轩的念头了么？
我紧咬住下唇，一时间有点不知所措。我并没有想要离开的念头……想想曾经发生过的事情都不对么？
“子落，你没事吧？”楚陌剑眉微蹙，俊逸的脸上写满了担忧。我轻轻的勾了勾嘴角，轻轻地摇了摇头。
只是肩膀有些痛而已。我会有什么事呢？
尚空羽缓缓起身，走过来抓住了我的手，挑眉道：“你想多了……她只是有点留恋外界的事物，并无大碍。”
楚陌微微侧头，眼中满是挑衅！
“你什么意思？”
尚空羽勾了勾嘴唇，淡然一笑。“殿下误会了。檀子落已经是我紫冥轩的人，她不可能在逃脱出去！甚至。得断了想要通往外界的念头。”
楚陌狭长的眸子微眯，里面的黑光渐渐变浓……这般深邃，仿佛要将我吞噬进去！“檀子落，你不许闯高塔了！他们的目的就是将你软禁，你又何必冒死去求别人禁锢你自己的自由呢？”
我回眸。深深的看了尚空羽一眼。不怕别的，就怕他会不答应！我身上的毒还没解，出去紫冥轩，就是死路一条。
他冷哼一声，拂袖而去，我自然明白——他拒绝！
我赶紧甩开楚陌。跟上他的脚步。
“檀子落，你给我站住！”楚陌一把揪住我，将我的头埋在了臂弯之中！那淡淡的松香。一下子冲进了我的鼻腔……“你敢离开！你今天若是走了，我权当没你这个……朋友。”
我顿了顿脚步，猛地转过了身子。
“你说什么？”我扬了扬眉，苦涩一笑……
“我说。你今天若是不顾我的感受，离开我，我就当没你这个朋友……”他一脸欠扁的傲慢。
我微眯起眼睛，倒真有种要割袍子的冲动。
“檀子落，你今天要是跟着尚空羽走，就别怪我……”
“我不怪你。”我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开……
他欲言又止。只留下轻轻地叹息。
再一次，傲慢的少年在我面前遭到了拒绝……
我无奈的笑笑，也只当他这是一个玩笑罢。谁知，接下来几天发生的事情，果然见证了他的话。
不是朋友……
两天后的高手对决，我果然发现了他从中作梗。
本来只是五十人左右，却一下子到了八十人。毋庸置疑，在这高塔之中，调集三十人出来对楚陌来说，简直轻而易举。
只可惜……这三十人并不是帮助我的，而恰恰是……来害我的！
杀了这五十人，表面上是助我一臂之力，实则只会让我招人怨恨，引来更多人的不满。只要我成为众矢之的，楚陌的目的就达成了……
我无奈的笑笑，真不明白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只是想让我死的话，他大可以让这三十多人直接干掉我，又何必帮我一把呢？
除非，他有更大的阴谋！
我深吸一口气，已经不敢往下想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有些接受不了。
那天，尚空羽并没有因为我选择他而留下来，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高塔，说要外出静几天。而楚陌，也是被我得罪了。
因此，支柱全部失去，我现在除了是可鄙的人，不能得到别人一点同情……
我无奈的笑了。楚陌这一招，不知道又让我拉了多少人的怨恨。
不过也罢，只要能让楚陌开心，我的生死，似乎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毕竟，高塔之行，已经没有人愿意帮助我，仅凭我还未练成的残月鞭，想要闯出去简直是不可能的！
这一刻，他的身影倒是出现在了我的脑海中……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经回到了清冥国。如果发现失踪的我，他会为我担忧么？
我深吸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活得有些可悲……
檀子落，人家穿越都是受宠，你这穿越就是受虐呀！
我头疼的抓了抓头发，欲哭无泪……
眼看着那五十高手就要全军覆没，我竟然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帮他们吧，不是；不帮他们，也不是。
从前，每每遇到这种难以解决的事情，总是会有他在我的身边……他会紧紧抱住我，给我安慰，给我鼓励，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护在怀里……不让我受一点伤害……可是现在！
我猛地睁开双眼，难道，真的是我做错选择了？！苏月那天未说完的话。恰恰是突出了我的疑虑，莫非……这个组织并不像我想象的那样简单？
如果单单是为了韩冥阁卖命，为何不让韩冥阁知道？如此嚣张的培训死士，韩冥阁又怎么可能没有耳闻……
除非……这股力量根本是韩冥阁无法克制的！
难道，尚空羽又在骗我？！
“你们住手！”我冲着那群人大吼一声，只为吸引他们的注意。
他们转过头，目光灼灼！“小妞。你想要做什么？”
我尴尬的笑了笑，缓步朝后退去……
“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匀速朝后退去，一脸谄媚微笑！“我的意思是……是……这个紫冥轩……你们……”
话音未落，他们便停在了原处，一脸诧异的望着我。
楚陌的人冷冷一笑。也停在了那里，像是准备看我的笑话。
“紫冥轩怎么了？”他们中有个人冲着我大吼一声，凶神恶煞的样子果然让我有些接受不了……“小妞，你最好把话说清楚！”
“我的意思是……紫冥轩……它到底是什么组织啊？”
“什么组织？！”
“哈哈哈……这问题你也不清楚，你就敢来？！”
“哈哈……”
望着他们一脸鄙夷，我忍了。毕竟。毕竟我不清楚紫冥轩，有些事情也不能随便说。
他们笑够了，便也要回答我的问题了……
“这里。并不像你想象的那样简单有趣。从这里出来的人，都是忠实的保皇党，因此，皇帝自然会给封侯进爵……荣华富贵。供你下半辈子！”
保皇党？！我深吸一口气，只觉得视线顿时暗了下了……
怎么会是保皇党呢？
保皇党……而韩冥阁，正是要谋反的第一人啊！
眼前的事物飞速旋转起来，我只感觉视线一点点黑了下去……
接下来，便是“咚”的一声，头上缓缓流出了湿热的液体。
再次醒来之时，眼前已无楚陌麾下众人以及高塔中的高手数人。
我正躺在一个空荡的大殿中。地面处冒着冷气……怎么回事？！我揉了揉发胀的头，一时间有些接受不了周围景物的变化。
刚刚不是他们在一处打斗么？怎么转瞬间我来到了这种地方……受到了这种待遇呢？
莫非，这便是投靠尚空羽大银的好处？！我正打算为自己当初英明的抉择狂笑，楚陌清冷的声音便幽幽的响起了。
“你……当真以为是他救你一命？”他缓缓的朝我逼近，俊逸的脸上漾着不羁的笑容。“是在下救了姑娘一命呢。姑娘打算如何答谢，以身相许可好？”
以身相许……你妹啊！我狠狠的刮了他一眼，却让他笑的异常开心。
“看到我出糗，很开心是吗？”我在他肩膀上猛锤一下，吃痛的却只是我的拳。
他略表无奈的摇了摇头，握住我的手轻揉了下，“很痛？”
我将手抽回，爬起身狼狈的后退几步。“不要你管！我当初选择尚空羽，就已经意味着我们没有关系了。你调集三十位高手杀死高塔之人，目的不就是让我死么？现在我在你面前了，怎么不杀我了？”
他眸子清澈，一脸的无辜。如此人畜无害，可叫我如何下手？
楚陌身上，总是有太多太多的谜……让我摸不清、猜不透。
我当初选择尚空羽，正是这个原因！不仅仅是因为他是我的师父，更是因为他与我一起相处了四年……我们互相了解，而楚陌，也只是我的救命恩人罢了。
说到救命恩人，我不得不笑自己太傻。楚陌与我，真的仅仅是救命恩人那样简单么？那么是谁当初为了他伤心那么久，又是谁为了他曾经险些与韩冥阁决裂。若是说起这些，我真的有些记不清楚了……
淡然一笑过后，总觉得自己过于虚伪。在韩冥阁与楚陌之间；我会选择楚陌，在楚陌与尚空羽之间，我会选择尚空羽；而在尚空羽与韩冥阁之间……我又嚣张的选择了韩冥阁！
谁能告诉我，我这是受了什么刺激？！
面对着淡然勾起唇角的楚陌，我只觉得自己太过可笑……他把一切都看淡了，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