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子侧过身,一手托着腮帮,另一只手双指抹过她公子的睫‘毛’,柔声道:“公子,你的睫‘毛’可长了,以前做梦都想‘摸’上一‘摸’。”
第五洛没有阻拦她的小动作,说道:“隐子,等我离开敦煌城,你也回天界,别做什么死士棋子了,以后做我的侧妃。父皇也会答应的,他有一点很好,对谁都不问身世。”
隐子摇了摇头。
这兴许是她这辈子第一次不答应。
第五洛转过身皱紧眉头。
似‘性’子柔弱却骨子里异常执着的隐子眨了眨眸子,“做了牵线木偶一样的侧妃,还怎么杀人啊?”
第五洛没好气道:“你喜欢杀人?”
她毫不犹豫点了点头。
第五洛瞪眼。
隐子躲入他怀中,悄悄说道:“公子喜欢只当一个做样子的天界太子吗?”
第五洛叹气道:“将心比心,道理我懂,可你就不许我不讲理吗?”
隐子如小猫儿一般蜷缩在他怀里,“是隐子不讲理,奴婢本该万事都听主子的。”
第五洛默不作声,猛然眼睛一亮,眯起那双让‘女’子‘艳’羡的眸子,拍了拍隐子的圆滚翘‘臀’,命令道:“坐上来!”
隐子骑在他身上后,一脸懵懂娇羞,小声问道:“公子,要在这儿吗?”
第五洛狠狠道:“你说呢?”
“知道吗,姑姑说奴婢与那天空之城最美的皇后年轻时有七八分相似哩。”
她悉悉索索褪下裙内束缚,附耳腻声道:“公子,殿内有一张龙椅,明儿奴婢穿上龙袍,去那儿。”
初出茅庐的少侠遇上了一样才出道的‘女’侠,结果一败涂地,只能让‘女’侠饶命。
送了隐子回去休息,第五洛心底也不指望最近几天能够在殿内龙椅上做那苟且之事,‘女’子初破-瓜,就天天盘肠大战,也未免太不怜香惜‘玉’,第五洛独自回到宫殿屋顶坐着发呆。
期间子时养剑,之当拂晓以后,朝霞缓缓于东方天边绚烂绽放,第五洛望着九天之上的瑰丽景象,此时恰好巨仙宫悠扬晨钟响起,一声递一声,声声相传,不绝于耳。
不知为何,兴许是长乐峰一场厮杀抒发尽了戾气,第五洛‘胸’中转换有一股浩气鼓‘荡’,气机流转速度远远超过平时,尤其是当他站起身,亲眼到天地间朝晖由东推移至西,那一缕霞光洒落眼前,第五洛盘膝而坐,驭剑飞剑出袖,飞剑剑芒暴涨。
这柄无影飞剑中只算中下质地的飞剑脱手而飞,不受控制,欢快飞旋。
如同神怪志异中的妖物,数百年艰辛修为,一朝悟道得‘性’灵。
剑胎圆满。
有一剑东来。
第五洛欣喜若狂,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下无需气机牵引,心念一动,飞剑飞剑便一闪而逝,心之所向,剑之所至。
第五洛没有急于收剑,安静坐在原地,着飞剑飞行轨迹,眼中一点一点‘露’出惊骇神‘色’,死死抿起嘴‘唇’,咬牙切齿道:“好一个吴家,飞剑之妙,根本不在飞剑本身,甚至不在养剑,而在所藏剑术!”
第五洛自嘲道:“早说的话,以我的‘性’子肯定就要削尖脑袋去寻捷径了,还是不说得好。”
第五洛扬起一个笑脸,五指翻动,飞剑萦绕,好似情窦初开的娇憨‘女’子,让第五洛越越想笑,这恐怕就是习武的乐趣所在了,武道一途,苦心人天不负,如果再碰上一些机缘,就会有各种柳暗‘花’明又一村,会有跳出井底天地豁然开朗的惊喜。
第五洛收起飞剑回剑囊,跳下屋顶,走在紫金宫中,返回庆旒斋,以他练刀习武前唯一拿得出手的记忆,居高临下认清了宫殿庭院的脉络,不会‘迷’路,兴许是隐子有过发话,一些早起做事的宫‘女’宦官都毕恭毕敬,虽未跪地行礼,也是低头侧立,绝不敢多一眼。
到她斜靠院‘门’等候着自己归来,第五洛有些失神。
隐子柔声道:“公子,奴婢已经照着你的口味,做好了一份清粥几碟小菜。”
第五洛点了一下她的额头,“你就不知道一些养生之道?不会偷个懒?”
隐子笑道:“那是小姐千金们的日子,奴婢可羡慕不来,而且也不喜欢。吹个风就要受寒,晒个日头就得中暑,读几句宫闱诗就哭哭啼啼,可不是咱们天界‘女’子的脾气。”
第五洛吃过了早餐,当今世道一般是富人三餐,穷人两餐,至于有资格去养宫‘女’阉人的,就已经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富贵人家了,如此说来,都能穿上龙袍扮演‘女’皇帝的隐子实在是比千金小姐还要富贵万分,她一手执掌了敦煌城七八万人的生死大权,结果到了他这里,还是素手调羹的丫鬟命,第五洛实在找不出不知足的地方。
来到如同置身天界皇宫后院无名苑的书房,紫檀大案上摆满了隐子搬来的档案秘笈和她姑姑的亲笔手书,第五洛瞅见有一幅黄铜轴子的画轴,瞥了一眼站在身畔卷袖研磨的隐子,见她嘴角翘起,打开一看,不出所料,是一名明显出自宫廷画师之手的肖像画,带着一顶璀璨凤冠,母仪天下的架势,第五洛在画上和隐子之间来来回回几次,啧啧道:“还真是像,形似七分半,神似六分。”
见到隐子视线炙热,第五洛面无表情摆手道:“休息两天再说。”
她撇头一笑。
第五洛一巴掌拍在她‘臀’部上,笑道:“德‘性’!到了无名苑以外,就野得不行。等公子我养‘精’蓄锐一番,下次一定要让你求饶。”
第五洛没有去碰那些武林中人梦寐以求的秘笈,自家皇宫还少了?
那些根骨天赋不差的武人,是忧心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既无名师领路登堂,师父领进‘门’后,又无秘笈帮着入室,的确是举步维艰,英雄气短,难成气候。
但是‘乱’‘花’‘迷’人眼,一样遗祸绵长,这两样东西,对于‘门’阀子弟而言也不算少见,一方面是毅力不够,吃不住逆水行舟的苦头,但很大程度上则是有太多条路子通往高层境界,以至于不知如何下手,或者是误入歧途,样样武艺都学,本本秘笈都,反而难成宗师。
对于近水楼台的第五洛,自知贪多嚼不烂,故而一直只拣选裨益于刀法的秘笈去咀嚼,如今有了刀王的刀谱,就更加心无旁骛。
放下画轴,翻阅隐子姑姑的笔札,千篇一律的笔迹字体,显而易见,是狸‘毛’为心覆以秋兔毫的笔锋,所谓字由心生,其实不太准,毕竟写字好的人数不胜数。
但加上用笔何种,尤其是钻牛角尖只用一种的那类人,大体上可以猜个**不离十,这名‘女’子不愧是跟当今天空之城大帝的‘女’人,虽是笔画严谨的端庄小楷,极其讲究规矩格调,但就单个字而言,下笔却字字恨不得入木三分,第五洛有些理解她如何教出了隐子这么一位‘女’子。
慢悠悠浏览过去,大多是一些上一辈天空之城江湖的枭雄魔头成名事迹,仅是读书,许多‘精’彩处就足以拍案叫绝,隐子善解人意拎了一壶天界运来的黄酒,第五洛终于到吴家剑冢九剑那一战,隐子姑姑也是道听途说,不过比起寻常人的天‘花’‘乱’坠,这位敦煌城“二王”的文字就要可信太多,她本身就是武道顶尖高手,笔下寥寥数百字,让后来者的第五洛触目惊心。
第五洛反复了几遍后,意犹未尽,唏嘘道:“原来如此。”
吴家剑冢两百年前那两代人,号称剑冢最为惊采绝‘艳’英才辈出的时分,九位剑道宗师,一位高居天象境,两位达到指玄高度,一名金刚境,加上剩余五名小宗师,可想而知,只要再给吴家一代人时间,哪怕算上老死一两人,一样有可能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一‘门’五一品!第五洛对于吴家九剑赴天空之城,只是听一名守阁奴说当时天空之城有自称陆地剑仙的剑士横空出世,扬言中原无剑。
不过对于这个说法,第五洛并不当真,吴家虽然一直眼高于顶,始终小觑天下剑士,但再意气用事,也不至于倾巢而出去天空之城,曾经在游历途中询问过老神仙,老头只是神神叨叨说了一句西剑东引,就不再解释。
凭借隐子姑姑所写内容,第五洛了解到一个大概,九剑对万骑,不是各自为战,而是‘交’由最强一人,那位天象境剑冠做阵眼,八人轮流做剑主剑‘侍’,终成一座惊世骇俗的御剑大阵,可以想象那密密麻麻万骑,死死包围九人的场景画面,荒凉而血腥,一拨一拨铁骑冲锋,加上千百次的飞剑取头颅,是何等剑气的可歌可泣?
第五洛惊叹复惊叹,向后靠在椅背上,自言自语道:“这剑阵需要顶尖剑士才能造就,没可能用在沙场战阵,能不能像骑牛的那套拳法简而化之?好像也‘挺’难,江湖高手本就不耐烦条条框框,给权贵府邸当‘门’狗,本就只是冲着安稳的武道攀登而去,傻子才乐意去厮杀搏命。
不过要是能拿到手那座剑阵的粗胚子也好啊,去哪儿找?吴家剑冢?好像不现实。天空之城王庭会不会有秘密文案?就算有,也更不现实,这不是拿黄金白银就换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