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崖香,你可是战神!是火神的转世!”
她没有感情地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抹冰凉的笑意:“那些是你给我的,我不要。”
挥袖转身离去,她感觉到自己马上就要支撑不住倒下,唯恐留在此处再有变数,只能是直接朝着神魔边境之处飞去。
长言看着这满院的狼藉,地上被天雷劈过的痕迹,还有她与自己的鲜血,突然忘了自己一生所求的到底是什么。
是至高无上的权势,还是顺他心意的三界,还是一个他喜欢的她?
可是她现在自行堕神为魔,甚至还愿意去做这个魔君,为何他只有心痛却没有厌恶呢?
难道已经和自己预想中的完全背道而驰的她,还是能让他心动吗?
修道修了一世,却还是修不明白情爱之中的道理。
脚步踉跄地跑回魔界,她瞧准了一个熟悉的身影直接扑了上去,然后借着他的肩膀挂住自己小声道:“身后有神族跟着,我现在还不能倒下。”
“好。”
染尘左手手心中暗暗使力为她渡气,助她能站稳脚步,右手却大大咧咧地穿过她的腋下将她给架住,扯着嗓子故意大声说道:“刚才我又听见天雷了,不是你又在上面打架了吧?”
“是我。”
“打赢了还是打输了?”
“自然是赢了。”
“那快回去我们摆庆功宴!”
染尘不露痕迹地架着她转身慢慢走开,嘴里却不时地在开着玩笑:“我说这神界的神仙们也不怎么样嘛,每次都打不过你……”
等终于甩开了那几个跟着的神族,她双眼一闭,直接晕死了过去。
“崖香……”染尘急忙一把将她拉了回来,拦腰抱起就朝着妖族所在之地急速掠去。
玉狐得到消息赶来的时候,正好瞧见染尘正伸着手去抚摸崖香额头上的印记,伸出爪子猛地一拍:“你干什么呢你!”
“我在研究这印记怎么变色了。”
“她堕神入魔,自然是会变的。”玉狐费力地爬上床榻,摇着尾巴看着双眸紧闭的崖香:“难怪她能出鬼界,原来是早就准备好要入魔。”
“入魔……那她岂不是……”
“也还好啦,她还是上神阶品,只是没法子再入神籍而已。”
“为了落羽她还真是……”
玉狐一屁股坐到了她的旁边,用爪子盖到她手上替她疗着伤:“也许不止是为了落羽,也是为了彻底与那个神撇清关系,对了,你想明白当初君祺为什么要找我说那番话了吗?”
“你不是有结果了吗?”
“故意转移注意力,让我们对菽离放松警惕,这样一来……”
“唉……”染尘沉重地叹了一口气:“做神仙怎么这么难呢?”
“倒也不是做神仙难,而是她做神仙难。”
等到黑白无常赶来时,正好看到数以万计的魔族围在妖族外围,而那些妖族个个胆战心惊,唯恐马上就有一场大战产生。
白无常十分无奈地飘了进去:“这个阵势是有点吓人。”
崖香还未醒来,只是她的容颜起了些许变化,从前那些眼角的血纹在逐步消失,替换上来的是越发浓重的魔气。
看着她变成如今的样子,黑无常没有说话,只是转头看着外面正气氛焦灼的妖族和魔族,如今的这局面她到底作何打算?
是真的打算当个魔君,还是只想让那个人失望?
也许水神看到了她如今的样子就会放弃对她的执着?
玉狐一直守在她身边未动,因为他总觉得是自己害她成了现在的这个样子。
若不是当初他捡到了残魂,不是他去引她来复活水神,现在的她应该还是那个守在神魔边界的战神吧。
还有菘蓝和落羽,他们应该也都还在。
一路走来,遇见的人很多,失去的人也很多,他跟在她身侧见识过了繁华落尽,也验证了人心可怖。
但是到了现在这一步,他才终于是认可了自己是她的神兽这个身份,既然一切故事的源头是由他而起,那么接下来的守护就由他来完成吧。
无论是要做三界的霸主,还是要推翻那个神明的控制,他都想帮上几分。
就这样等了足足一月,连尚景都已经正式即位天君之职,她还是没有醒来。
就这样一直闭着双眼,沉着呼吸地睡着。
玉狐和染尘想了许多办法,黑白无常也搜罗了许多法子,都还是没办法唤醒她。
就像是进入冬季的植物,她陷入了一场不愿醒来的沉睡之中。
试过了正常的法子,玉狐开始选择了玄学,他拿来了尚景送回来的混元锤放在她枕头旁,然后整日都在她面前念叨着落羽。
“我说崖香啊……若是落羽没有死的话,你这样睡下去可是在消耗他的生命呢,他可没多少时间了,你还要这样睡着吗?”
“门外的那些魔族已经要按耐不住冲进来了,你要眼看着妖族和他们打起来吗?”
“神界现在也是焕然一新,尚景这个天君做得很是不错呢,你也不起来看看?”
“唉……你要是现在醒过来,我就让你摸我的头好吧?”
染尘牵着小树走进来时,就看见玉狐蹲在床榻上自言自语,他轻轻地推了推身旁的小树:“去和仙子姐姐说说话,让她早点醒来。”
“好。”
小树挤到了玉狐的身旁,许久都没有见过崖香的他已经长了不少个子,看着那个往日里总是仙气飘飘的人此刻却是双眸紧闭,他也跟着和玉狐叹了一口气。
额头上的印记很是让人揪心,每一条都像是她曾经吃过的苦一般,攀附着她不肯离开。
“仙子姐姐……”小树伸手握住她搁在被子上的手:“你快点醒来好不好?”
刚碰到她的手时,小树就感觉身体里的能量在快速流失,所有的灵气都随着手指流进了她的体内。
她好像在吸食着灵气。
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手,小树有些难过地看着她,这个救了自己还给自己找了一个家的仙子姐姐,是他宁愿牺牲自己也要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