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尘也跟着说话:“妖族皆以天君唯首是瞻,一切尽听天君的命令,怎么荒古魔猿就能以自己是上古神兽而有例外呢?”
“崖香,你以为凭这个就能害我?”荒古魔猿看着她恶狠狠说道:“你未免太过天真了。”
“你这话说得好生奇怪,我何时害过你呢?不是你自己做错了事情吗?”
更何况,她根本就不屑用这样的迂回的手段来对付它,只是单纯地想要恶心恶心它罢了。
“你大可等着,看看最后谁输谁赢!”
“我等着看呢。”
它并没挣扎和反抗,就自主地跟着天兵去了天牢,崖香知道天牢根本关不住它,也知道天君也制不住它,但就是不想让它过得惬意。
天君见崖香和染尘作势要走,急忙叫住了她:“崖香上神,可要记得你的承诺。”
“您放心吧,所有您想要的都会有。”
包括她的性命。
离开神界后,崖香便告别了染尘,和黑白无常一起回了鬼界,但黑无常却在鬼君殿前止住了前行的她:“虽然还没有找到,但我觉得和你预料的一样。”
“所以……是到了该要行事的时候了?”
“或许还可以换个别的方法。”黑无常看着她的眼神有些哀怨:“不必如此极端。”
“这世间想我死的人太多了,那便都成全他们吧。”
天机石说她有死劫,长言为了她的死劫而身死,天上地下不想她活着的人也很多……那正好便遂了他们的意,将这些都好好地运用起来。
白无常拍了拍黑无常的背:“都随她吧,只希望千万别出什么差错才好。”
*
落羽早已收到了她要回来的消息,所以提早便备好她喜欢的茶点等着,刚看到她的身影时就已经迫不及待地迎了出去。
“师傅!你终于回来了!”
对于崖香来说,不过才过去了几日,但对于落羽来说已是几月过去,所以他的修为又是精进了不少。
看来长言的魂魄和他融合得很好。
若是再不取出,只怕会彻底融合成一个人,那么世间将再无长言。
她其实也有些犹豫,兜兜转转了这么久,特别是经历了一番过去的事情,现下倒是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说起来长言与落羽都是由司落所化,那么他们到底能不能算作同一人?但两人性格脾气又差了这么多,更是两种极端状态……
“菽离上神呢?”崖香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问道。
“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玉狐呢?”
落羽的眼神有一丝慌乱,但又很快地被他藏了起来:“我找到他时,他已经……”
说完,还指了指放在一块毛毯子里的“玉狐”。
那是她用狐狸毛施的障眼法,即便如今的他修为高深也无法识破,所以她便将计就计地走过去看了看:“怎么会成这个样子?”
“许是鬼界有外人潜入。”
他倒是学会了信口胡说的本事。
“你没发现是谁?”
“我……没能发现。”
玉狐被留在雪山,那么菽离又被他弄到哪儿去了?
“我去鬼域看看兰斯。”
“师傅……”落羽急忙拦下她:“你才刚刚回来,先坐下来歇歇吧,我备了茶点等了许久呢。”
“也好。”
崖香与他错身时,假装不注意地将袖口里的织魄鼎给掉了出来,甚至还装作没有发现的样子镇定自若的坐下喝茶。
落羽屈身捡起织魄鼎,拿着这个物件的手止不住的颤抖,连带着声音也不太平稳:“师傅将这个找回来了?”
“唔,织魄鼎可是个好东西,当然得找回来。”
他沉思了许久,见她仍然是面色平静,甚至连喝茶的动作都如行云流水一般更是觉得心中钝痛:“所以……你已经准备好要将水神找回来了吗?”
“一开始找来这个东西不就是为了这件事吗,现在可以开始了。”
“那……那我呢?”
“落羽……”崖香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茶杯看向他:“你是血族,本就是死身,不需要魂魄的。”
“你以为我是贪恋他的魂魄和修为吗!”
见他第一次如此大声与她说话,崖香也愣了一愣,她似乎低估了落羽的偏执:“那你是为何?”
“我不想他回来!”
“他可是……”
“我不管他是谁!”落羽三步并两步走到她面前,蹲下紧握着她的肩膀:“你的身边除了我不能有其他任何人!”
“我只是想报答他的恩情。”
“我不管……不行,谁都不行,只能有我。”
所以他便设计赶走菘蓝,剥离玉狐,驱逐菽离,害死碧落……甚至如今连黑白无常都不愿意进这鬼君殿了。
打着所谓爱的名义,将她身边的人一一赶走,竟然只为了那一句:你身边只能有我。
“落羽,为师平日里真是太过纵容你了!”
“师傅……你管这叫纵容吗?”落羽的眼睛微红,但握着她肩膀的手却不断在收紧:“你如果真的宠我纵我,就应该如我所愿,将所有人都打发走,自此之后眼里、心里、身边都只有我一人。”
“你觉得可能吗?”
崖香不愿再与他争论,推开他起身便想离开,但脚还没踏出殿,就已经感觉到身上有了束缚。
一股淡蓝色的水流自她的脚下爬起,慢慢攀附到了她的上半身,形成一条锁链状缠绕着她,令她半步也无法移动。
他竟然用着长言的术法来禁锢她。
她给了他太多次机会,但他似乎一次也不想珍惜,难道非要她将他也变成这局中的棋子吗?
“落羽,我只警告你一次,放开。”
“我不会放开你的。”
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微微并拢,那股水流便加大了禁锢她的力度,甚至还大有要锁住她修为灵力的意思。
“别找死!”
崖香刚想用灵力挣脱开,就见落羽举起织魄鼎对着她说道:“师傅若是不乖乖听话,我今日便毁了这织魄鼎,让水神永远也回不来。”
她眼神复杂地看着接近歇斯底里的他:“那你知道自己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