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1)

曹泽只去了三天便回来了,她从餐厅回家,换鞋子的时候看见他走前穿得那双皮鞋,她心里惊喜不已,“阿泽,你回来了。”

她推开书房的门,却不见他的人,转身走到卧室,一开门仍旧空空荡荡,来不及低落,腰间骤然一紧,她吓得惊呼一声,回头见曹泽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她惊慌不已,“阿泽,你松开手。”

他被她的样子吓到,“怎么了,弄疼你了。”

她护住肚子,感觉没有什么异常才放下心来。

他突然福临心至,“小好。”

她抬头一笑,抱住他,“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手上微微颤抖,“你是不是,有了。”

“有什么了?”她故意问他。

他看着她的眼睛,满是认真,“你是不是,怀孕了。”

她笑起来,“阿泽,你要当爸爸了。”

他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坐在沙发上,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许久没有开口。

她不敢肯定他这种反应代表什么,难免有些忐忑,“阿泽。”

他摇摇头,只是紧紧抱住她,有些艰难地开口,“小好,我们有孩子了。”

眼泪瞬间落下来,她用力回抱着他,“阿泽,你终于回来了,我很害怕,差不多两个月大了,我想告诉你,可是怕你担心。”

原来幸福的时候人真得会掉泪,他替她擦掉眼泪,自己却落下泪来,他有些狼狈地盖住脸,不想让她看见自己这样脆弱的时刻。

她极度温柔地看着他,握住他的手,“阿泽,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他吻住她,带着期待,带着感恩地吻,纯粹而干净,没有任何杂念。

两人都不大喜欢看电视,饭后大多呆在书房,看了会儿书,她想起他的形成至少要一个星期才能结束,“对了,你怎么回来这么早。”

他没有抬头,“家里有只猫要养,我不放心。“

她笑得花枝乱颤,“我去洗澡了,你别看太晚。”

他点点头,认真看着她买来的孕妇百科。

调好水温,温热的水打在身上,全身都放松下来,疲惫感随着水流卸下。

她闭着眼睛,隐约听见一声响动,睁开眼见他推门而入,她一惊,连忙将浴池的玻璃门拉上,“你怎么进来了。”她看见门外的他脱掉了上衣,动作清晰可见。

他轻而易举拉开她无力的阻挠,“小心孩子。”

她羞赧异常,眼睛不知该看向哪里,他却直直看着她,眼中微微含了笑意,声音略略调侃,“我不放心。”她冲了身上的泡沫,低声推他,“我好了。”

他跟着离开,拿了浴巾给她擦拭,她已经裹上浴巾,红了脸推开他,“你出去。”他没有动,“我这样怎么出去。”

她看他身上还在滴水,不再赶他,任由他帮自己擦干了头发,然后拿吹风机吹着,她回头拿了浴巾给他擦拭,两人面对面忍不住同时笑出声来,她替他擦着头发,“这样不觉得麻烦,自己动手还快些。”

“不然我不放心。”

“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她一语双关。

他关了吹风机,“你这是暗示我。”

她笑着摇头,接过吹风机,“我是觉得这样吃力不讨巧。”顿了一会儿,“不过我很开心。”他这样体贴,这样细心,这样耐心。

他给她一记悠长悱恻的吻,“甘之如饴。”

深夜她再一次从梦里醒来,脸颊旁一片湿热,她睁开眼睛是一片漆黑,她往她怀里挪了挪,他声音略微沙哑地在空中响起,“怎么哭了。”

她的声音也有些沙哑,“吵到你了。”

“做梦了?”感觉身上湿了才醒的。

她见他要打开床头灯,连忙阻止,“别开灯,就这样。”

他搂住她,“告诉我,怎么了。”

她紧紧抱住他,眼泪流得更多,梦境似乎仍在继续,“阿泽,我以为你离开我了,我以为我还在新加坡,我以为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了。”

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声音温柔,“我一直都在,我一直在你身边,不论你做什么我都不会走开,我在等你回来,如果你不回来我也一定会找到你,乖,我们有孩子了,我们即将有自己的家,有我在,不要怕。”

她慢慢从梦里醒过来,连忙扶住肚子,感觉并没有压倒才微微放心,“阿泽,我们有孩子了,你好坏,你说做了安全措施。”

没有任何安全措施,她不谙此事,并不知道其中蹊跷,这是他的私心,他渴望她能怀上孩子,这样他才能彻底安心,即便她表示过这件事的重要性,他承认这件事自己有所隐瞒,因为害怕她再次离自己而去,“乖,这是我们给彼此最好的礼物,你不开心她的到来吗。”

她的眼泪不停落下,“我很开心,这是你给我的最好的礼物,我希望她能长得像你一样,我们一起照顾她,我知道你很渴望一个家,我最想给你的就是一个家,给你我所有的温暖,让你再也不会感到孤单,无论什么时候你都可以回来休息,它会是你的避风港,只要你回来就能看见我在等你,以后还有孩子,我知道你以前很辛苦,虽然你从来不说,可是我都知道,阿泽,我想把我所有的都给你。”

他抽出一旁柜台上的纸巾给她擦拭泪水,“小好,有你我这一生觉得无比满足。”

“真得吗,我总是离开你,我很怕哪天你会离开我。”这是她心底最大的恐惧,她很怕有一天他回忆往事,会选择离开她。

黑暗中两人的视线慢慢恢复,他俯身看着她,“我不会。”

她微微抽泣,“吻我,要我好不好。”

他看着她晶莹明亮的眼睛,“小好,你太累了。”她此时心绪不宁,有些不合时宜,虽然他很想。

她勾住他的脖子,试图去挑逗他,“让我感觉你。”

他邪魅一笑,声音带了磁性地诱惑,“深夜福利,我很喜欢。”

这是一场没有距离的心灵慰藉,她和他从未如此确定彼此的心情,他们感受着彼此最真实的存在,再也不会有任何顾忌和不确定。

她抽空又回了家一趟,陈芬瞪大了眼睛,“不是才回来了吗。”

她笑起来,“妈,你的眼睛已经够大了。”

倪清从后面的休息室出来,“来,我抱抱。”

她看着他身上尘土灰灰,往后推了一步,“爸,古人有三日洗头五日沐浴,不然不能接待来宾。”

倪清忽略他的话,上前把她抱起来,她下意识把手放在肚子上。

陈芬笑着问,“还抱得起来吗?”

倪清自信一笑,“只用了一成功力。”他低头看她,“好像比之前胖了许多,还是中国菜养人哪。”

陈芬知道她餐厅忙,“你今天怎么有时间。”

她老实回答,“我思家心切,就请假回来了。”

陈芬难得纵容她,“倪清,去买点小好爱吃的菜,今天做点好的。”

倪清连忙点头,“你妈好久没好好做饭了,你回来我才有的吃。”

她十分体恤,“你歇着,我去买菜,一会儿就回来。”

晚上她做得饭,满满一大桌子,儿女大都不能陪在父母左右,偶尔回家好歹要尽尽孝心算是心意,兴许是即将为人母,她再看父母总似不由心口微微发涨。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她酝酿如何开口,决定还是先打个预防针,“妈,你还记得田田吗?”

陈芬问她,“是不是那个脸有点圆的同学,她好久都没来家里了,倒是夏燕来过几次。”

她并不知情,“她来过?”

陈芬点头:“她没跟你说吗,这孩子漂亮又懂事,都是过节的时候来,体贴得不得了,估计是知道你和你姐不在,就经常来看我们。”

她若有所思,回到先前的话题,“田田有孩子了,我是干妈,恭喜二老升级了。”

倪清并不怎么乐意,“瞎说,自己还是个大姑娘,怎么就当干妈。”

她并不辩驳,切入正题,“爸,妈。”她斟字酌句,考虑如何表达,“我已成功脱离单身行列。”

陈芬有些激动,“闺女,我等这一天等了二十多年了,终于让妈给盼到了。”

她无奈着交代,“是高中同学,现在也在A市。”

陈芬觉得其中暗藏玄机,“怎么不带回来看看,我见过没有啊,以前不是来过家里找你的。”

她不由佩服老妈的记忆里,“你还记得。”

陈芬沉默片刻,“我们也不看电脑手机,什么都记在脑子里。”

她觉得很神奇,又怕他记错了人,“妈,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陈芬点头,“高高的,长得很俊很精神,感觉不太爱说话,挺内敛的小伙子。”

倪清打断她,“你就别瞎猜了,都没见过几面,你知道什么啊。”

陈芬不以为然,“当时那男孩看我们小好的眼神就不一样,小好去新加坡之后还来超市问她的情况呢,这种事情我的第六感比什么都准。”

她惊叹妈妈的洞察力,“有时间我就带回来,你们可以好好看。”

陈芬继续继续好奇,“他在A市做什么,以后在那边生活吗。”

她细细解说:,他叫曹泽,做建筑设计,发展稳定,应该会长期留居A市。”

倪清并不多少在意,“你好好照顾自己就行,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早点带回来给我们看看,你妈也放心点。”

陈芬笑他言不由衷,“你别张冠李戴。”

她看着他们,决定暂时不时不提怀孕的事情,“你们不用担心,他对我很好。”

陈芬帮她收拾了卧室,书桌上的还放着从前看过的书,她随意翻阅起来,偶尔记录当时的阅读心得,现在看来难免有些幼稚,但是又十分有趣。

床单是自己熟悉的粉红纯色,依稀有熟悉的的味道,她闻着感觉安心,不到九点便睡得香沉。

第二天不到八点就醒了,她开门便看见客厅前和倪清下象棋的曹泽,摸摸自己的额头,“我好想做梦了,我回去躺着。”

曹泽看了她一眼,若有似无的笑意,倪清看着棋盘,“还不洗漱去。”

她‘哦’了一声,迅速洗漱完毕换了自己的衣服,坐在倪清边上看他们下棋,有很多疑问,无从开口。

倪清提醒她,“你妈做了早饭给你留着,去吃点。”

她点点头,下意识看向曹泽,“你吃了吗?”

他嘴角勾起一抹宠溺的笑,“你去吃吧。”

她便知道他没吃饭,盛了一碗粥放在他旁边的茶几上,自己端着碗边吃边看他们下棋,双方势均力敌,难分伯仲,处处暗藏的杀机她看得出却不会解,她喜欢看却不喜欢费心思去想,况且这种逻辑布局男生向来比较有优势。

她有些无聊,便拿了本书翻阅着,虽然已经看过,再看时又有所不同,过了一会儿,倪清嘱咐她,“小好,去买些菜,顺便从超市那两瓶黄酒过来。”

她听话地拿了钱夹,买了足够十个人吃得菜。

回来的时候两人还在下棋,她看看时间,在厨房准备午饭,做好饭已经十一点半,她打了电话让陈芬回来吃饭。

她记得不久前倪灏和赵铭在家吃年夜饭时的场景,同样的沉默,她撑着下颌,“你们不是让我带回来看看吗,真讲究效率,有什么话尽管问,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陈芬嗔怪地看了她一眼,她微微一笑,不再说话。

曹泽示意她安心,“叔叔阿姨,第一次登门拜访有些唐突,请你们见谅。”

她觉得他话里意味不明,没有开口。

倪清点点头,“小好耳根子软,没什么脾气,受了委屈也不喜欢说,但是固执的时候谁也拽不住,有时候任性你让着点。”

曹泽点头,“叔叔,我跟小好认识十一年,她什么性格我很了解,这些在我看来并不是问题,我们俩知道自己需要什么。”

陈芬对他十分满意,“对,你们俩自己的感觉重要。”

她看着他认真的脸,很是放心,不再管他们说了什么,只专心低头吃饭。

男人之间从来不需要过多的语言,饭桌上没有什么说话声,只偶尔的碰杯声响起,间或陈芬劝酒的声音,交替荡漾在空中,酒香菜香混合成温暖的味道充斥心田。

难得回来,两人在家里住了一晚,另外一间卧室成了杂物间,没有收拾,他不可避免地睡在了她的房间。

她脑海中倪清青着脸的模样挥之不去。

他回头看她,“回到家里,你好像很随性。”

她靠在他胸前,“有爸爸妈妈,就觉得自己还是个小孩子。”

他了然,却有些不甘心,“跟我住会不自在吗?”

她笑了一声,认真思考原因,“这是不由自主的,在不同的人面前我们会用不同的态度去对待,就像你对待男人和女人的态度,老师和同学的态度,因人而异吧。”

他想了想,“我希望你在我面前也同样自在。”

她点点头,“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晚上。”

她吐吐舌头,“为什么过来。”她明明打了电话报备,怕耽误他工作所以没有让他一同回来。

“不放心,到的时候你睡了,和你爸聊了很多。”

她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觉得我爸今天格外开恩,原来是对你这个乘龙快婿很满意,都说什么了。”

他低下头,“男人之间的话题。”

她想起来,“你昨天在哪里睡的。”

他有些无奈,“附近宾馆。”

她笑起来,“你要理解,寒舍空间有限。”

他环顾了一下房间,“你以前喜欢粉色?”

她点头,“这是小学时候装修的了,之后就没动过,对了,给你看样东西。”她说着翻身起床,不自觉地把手放在了肚子上。

他注意到这个细节,“累不累。”

她笑得花枝乱颤,“现在才多大,对了,你和我爸说了吗。”

“说了。”

她愣了一下,有些忐忑,“他什么反应。”

“我跟他商量了婚期。”

她有些受到惊吓,“什么?”她不相信她爸妈就这样把她给卖了。

“再迟你穿婚纱就能看出来了。”

“什么时候?”

“下个月初。”

她张张嘴,有些无奈,“你们,真是过分,可以生了孩子办啊。”

他不想她委屈,想到时便立即否定了,“我想给你一场难忘的婚礼。”

她倚在他怀里已然觉得满足,“我不在乎。”

他笑起来,“我在乎。”

因为公司事物繁多,曹泽第二天不得不回公司,她想了想决定跟他一起回去,倪清陈芬自然不舍,她做出保证,“我下个月回来。”

陈芬拉了她偷偷叮嘱了许多妊娠的注意事项,她知道爸妈一心为她着想,才会对此只字未提,但不代表他们心中没有芥蒂,她觉得愧疚。

公司接了一个新的项目,工程浩大,他需要亲自监察,前往工地勘察,她跟他在火车站分开,到商场大肆采购一番,下午两点才回的家。

傍晚六点,他忙完工作,终于明白什么是归心似箭,他需要和她好好聊聊。

窗外已经昏暗下来,他推门见屋内点点火光跳跃,无奈一笑却又觉得惊喜,关上门,看到玄关上的荧光箭头,他听话地听从指示,客厅中央大束玫瑰花落入视野,周围心形的蜡烛烘托出宁谧的气氛,让他有些哭笑不得,这姑娘就不知道换个方式。

周围明明晃晃的红烛浅浅摇曳,发出柔和的光,墙上有他的照片,串联成线,环绕一周,每张都清晰记载着时间、地点和心情,有他大学时期的照片,操场,宿舍,甚至教学楼,他一一看过,呼吸有些急促,十分期待女主角的出现。

一声响动,客厅里有音乐缓缓流淌,《心动》,谁唱得已经忘了,他记得高中时在他家里,五个人一起看过同名电影,魏紫建不停夸梁咏琪漂亮,夏燕一直说金城武帅气,纪田被感动落下眼泪,而她坐在他旁边,无比认真地看着电影,眼里泛着微光,他当时就想告诉她,他们绝对不会是同样的结局。

他有所感觉地回过头,眼中浮现惊艳的光彩,她穿了件深V的黑色礼服,长发被她随意挽在一边,有些撩人。

外面的天色更加黑沉,屋里烛光闪动,他看不清她的脸,却清晰看到她明亮的眼,微微咬着的唇。

他没有说话,她有些犹豫的开了口,“回来了。”

他觉得这话很,他想了想,窝心,“这是?”他实在不太清楚她的用意。

她耳根忽然一烫,咬咬牙,缓缓走到他面前,然后狡黠一笑,十分利落地单膝跪下,伸出手,手心拖着一个小小的锦盒,她把它打开,简单的男式指环嵌在墨蓝色绒布里,通体流光,很是好看。

双脚灌了铅,重地抬不起来,这样的近距离终于能看清她姣好的脸庞,化了淡淡的妆,很好看,然而眼下的他着实有些迟钝,事情远远出乎他的意料。

首曲播放完毕,自动连接下一首,她提前选好的慢节奏抒情曲子,有背景音乐往往可以事半功倍,这是她的小伎俩,腹稿早已忘得一干二净,她只能临场发挥,不知道效果怎样,“曹泽先生。”四个字,她忽然噎住,大约五秒钟后,她继续说,“我有了你的孩子,你娶我吧。”果然做事要有计划。

气氛好像被破坏了,他的表情少有的木讷,紧紧一瞬,便以稳定的力道扶她起来,她却笑了笑,继续跪着,虔诚无比,“其实我想说,没有认识你之前,我觉得少了一个人生活不会有多大变化,但你出现了,我不得不承认什么叫做魂不守舍,从第一次见面你英雄救美开始。”她有些王婆卖瓜的味道,“只要你在,我的心就永远没办法容纳别人,好像非你不可了,即便在新加坡,或者更远的地方,甚至我们不再有联系的可能,我也不会让时光冲淡你,让岁月磨灭你,只要我活着,你就永远占据它。我想嫁给你,你呢,愿意娶我吗。”她的眼泪落下来,生意带了微微的鼻音。

他不知道世上有多少个男人能被求婚,这一刻他心绪起伏,眼前自己打算做的事情被捷足先登,多少有些让人苦恼,他微微勾唇一笑,“还好你没让我嫁给你。”他弯腰扶她起来。

她想这算是答应了吧,执起他的手,拿出锦盒里的戒指套在他的中指,尺寸刚好,又试着摘下来,有点困难,她欣喜不已,“听说戴上取不下来的就是真爱。”

他抱着她,她带着他在音乐中缓慢走动,把彼此跌宕的情绪缓缓融入心头,他闻到她身上独特的香气,悠悠然然,若有似无的游走鼻尖,后背白皙的风景清晰呈现,他嘴角微勾,“味道很别致。”

伸手勾住他的脖子,“喜欢吗?”

他几不可察地叹息,答非所问,“很好看,累不累?”

她笑笑摇头,“不累。”

双手放在她依旧纤细的腰上,随着她的节奏轻轻摇晃,他认真地看着她,“这些很好,你该知道,只要有你就够了。”

“其实我是想混淆视听,而且音乐会迷惑心智,万一你有所犹豫我也胜券在握。”她得意地袒露心声。

拉他来到饭厅,桌上摆了鎏金烛台,玻璃花瓶内插着枚红色的玫瑰,两个高脚杯,一瓶红酒,她做了西餐,意面,海鲜,色拉,看上去很是地道。

她很高兴让他知道自己的厨艺上的造诣更上层楼,“你尝尝怎么样?”

他吃了口意面,劲道刚好,十分入味,“很地道。”

给他倒上酒,她顺便澄清,“我这不是助纣为虐。”

他蹲在她面前,贴着她的肚子听了听,“我们真得有孩子了。”他现在仍然觉得有些飘渺。

“我们认识的时候还还孩子呢。”

是啊,那时候他们才十七岁,他摸着她的肚子,“累吗?”

他总是不停问她这个问题,她看着平坦的小腹,“现在还没有什么重量啦。”

他不想让她太辛苦,“你求婚的方式很诚挚。”但是她不会认为他是为了孩子才答应的吧,他还是要做好准备。

她明白他意有所指,“我妈从小就教育我做人要诚实,以后是咱妈。”这样的说法让她觉得两个人之间变得非同寻常起来。

他坐回椅子上,只看着她,没有别的动作,她回望他,见他忽然起身,以缓慢的动作单膝下跪,如同她今天做的那样,手中托着一个锦盒,并不是她买来的那个,她惊讶不已,微微启唇却说不出话。

他罕见的表露情绪,微微有些激动,抬起手扶住额头,修长漂亮的手指轻易遮住了眼睛。

她想,再过一分钟,不管他说不说话她都会开口说愿意。

“小好。”他放下手,认真看着她,“也许这世上真有命中注定,让我们两个人选择在同一天求婚。我的家庭并没有让我相信爱情和家的美好,但遇到你,我的视野不断被拓宽,开始明白和渴望这些东西,原来除了理想,人还可以拥有这么多有意义的事情,有人用十一代表一心一意,这是我们认识的第十一年,但是我并不相信凭它就可以天长地久,以后我们会有二十,四十,六十,漫长的岁月,这些日子我想和你一起渡过。”

“你不在,生活变得那么漫长,你回来了,我想用每一瞬间来珍惜生活。我想娶的妻子非你莫属,你愿意嫁给我吗?”

“原来被求婚的感觉是这样的。”

他叹息着拭掉她脸上的泪水,“你再不说就没有机会了。”

她吓了一跳,“就算你后悔了也没用,我已经求婚成功了。”

他笑着拉过她的手,同样毫无累赘的铂金指环,轻轻套在她的中指上,尺寸刚好。

她看到环内的Z&H字样,在戴上的瞬间她轻声说出了‘我愿意’。

他低头吻住她,她坦诚地回应。

始终指向八点,客厅的蜡烛仍在坚定的燃烧,占据了大部分的空间,他们坐在书房的地毯上,他拥她入怀的姿势让她放松得有了困意,但却不想就这样睡去,“阿泽,你跟我说说你这三年的生活好不好。”

相握的左手上两只款式简洁的指环安静相依,他靠在墙上,不免想起她不在的三年的时光,“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除了睡觉,他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放在了工作上,不分白天黑夜。他迷上咖啡,是因为害怕黑夜,他用咖啡预支精力,这样才能在疲惫至极的时候无梦无痛地睡去,也学会了抽烟,看着烟雾氤氲的样子,他会有瞬间的放松。

她觉得这个答案太笼统,仔细一想,她不也是吗,虽然难过,毕竟都熬过来了。

他却继续说,“很难过。”

“很长一段时间里我觉得自己没有了思想,常常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又好像做什么都没有意义,就像你今天说的,失魂落魄,大概就是我的状态。”

久久的沉默,他开口,“已经过去了。”

天南海北的日子里,有一个为她牵肠挂肚,她想一辈子的时间应该够还了吧。

他有些不放心,“小好?”

她回过头,“你去过新加坡?”

他点头,“你们公司门口,和韩子轩一起。”

眯起眼睛,她微微歪头,“因为吃醋所以没叫我。”

不只是吃醋,嫉妒,或者还有恨,“你们经常在一起。”他去的几天她身边一直有那个人的身影。

心中虽然坦荡,不知为何底气有些不足,“我住在他家里。”

他点点头,“我知道。”

她怕他误会,继续说,“你也知道,电灯泡不好当,房价又贵,孤男寡女虽然容易擦枪走火,但是我心里明亮如镜,一直为你守身如玉。”这个解释有点遭。

他原本不打算追根刨底,她却不打自招,“这么说点着过?”

“我是理科女。”

他提醒她,“你语文一直在优秀线以上。”

眨眨眼睛,“发乎情止乎礼。”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什么礼。”

只好坦白从宽,她摸着良心,“那只是比喻,重点在后面。”

他忽然有些生气,低头在她唇上一咬,她有些吃痛,却没有回避,“你这表现让我受宠若惊。”

他宣布主权,“下周领证。”

她笑他难得的孩子气,“会不会太快了,才见了我爸妈,对了,我还没见你妈呢。”

他摸着她的唇,“我来安排,你不用担心。”

她有些犹豫,“我还没告诉他们我怀孕的事情。”

他重新把她搂在怀里,“他们会很开心的。”

结婚,原本遥远的事情突然降临,她有些害怕,怕又有什么差错,“跟我说说你妈妈,好不好。”

他伸手拿了一旁的毛毯盖在她身上,“我妈事业心重,人很强势,我爸做公务员十几年没有发展,安于现状,可又觉得我妈的成功侮辱他的自尊,两人追求不同,每天争吵不断,后来终于不欢而散,我就跟了我妈。他们离婚后不久我爸就再婚了,我几乎再见过他,我妈事业蒸蒸日上,有时候一个月见不到一次,忙起来电话也打不通,现在年龄大了,脾气改了很多,我跟她提起过你,她很开心,不用担心,她会喜欢你。”

“你呢,你小时候一个人生活是怎么过的。”

他紧了紧胳膊,声音在她耳边飘荡,“我小的时候在家里不敢说话,他们也不怎么管我,慢慢得就不爱说话,在学校经常和同学打架,为了打赢他们,就去打篮球锻炼,认识了紫建,可能因为打篮球,我们俩个子长得很快,原来惹事的同学也不敢来了,初中的时候,我妈带我来A市参观了建筑设计展,我有了追求的梦想,后来高中的时候,我认识了一个女孩,她聪明,善解人意,幽默但从不刻薄,越了解越上瘾,她完整了我这个人,也完整了我的人生。”

她叹息,这么长的岁月,他总结的这样简洁,她转身面对面地坐在他腿上,“以后有我在的地方,就是你的家。”

他眼里含笑,点点头。

她也笑起来,“我们出去走走好不好。”

他有些担心,“太晚了,你需要休息。”

她皱眉,“你现在就开始护着她了。”

他把她抱起来,“带你去个地方。”

车子在川江大道上拐弯,门卫看见他们的车之后礼貌地开了门,他熟门熟路地在小区内行驶,终于在一湾湖水前停下。

夜晚有些凉,他给她披上披间,带她走过一跳蜿蜒的石子路,路旁不知名的花朵盛开着,因为有路灯,所以并不黑暗。

眼前骤然开阔,她看到树木围绕的庭院中,一栋别具风格的别墅矗立其中,庭院中一颗木棉树盎然挺立,她回头试探性地问:“这是你设计的?”

她置身其中,有遗世独立的怆然,也有返璞归真的自由,见他点头,她看着他一笑,跑到别墅门口,偷偷往里看,只是屋里太黑,看不真切。

他按动手里的钥匙,门上出现一个数字钥匙,他输入她的生日,打开了门。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被他带进屋里。

突然而来的明亮,她终于看清了屋里的模样,首先引入眼帘的是高大的一排书架,隔一米就有一个斜梯,书架占据了长长的一面墙壁,她觉得好像可以装下所有的书。

宽敞的客厅里铺着同样大小的地毯,里面是精致齐全的厨房。

他带她沿着书架往里走,他推开门,里面是一间放映室,液晶电视后落地窗外的绿意做了背景墙,摆了两派沙发,看上去十分惬意,她看到里侧有小小的吧台,摆了大大小小不同用途的杯子。

她心里有些忐忑,见他兴致勃勃,犹豫着如何开口。

上来便是客厅,三间卧室,客厅周围的墙壁处绿色植物所处可见,客厅外的阳台安装了玻璃防护,阳台上周围绿意盎然,中间有铺了暖色调桌布的餐桌,上面搁置了几本书,插了玫瑰的花瓶,几张同样铺了暖色调毯子的椅子,透过玻璃可以俯瞰庭前风景,领略湖光水色。

她终于还是不放心,“这房子设计十分独到,阿泽,咱们还是走吧。”

他拥着她一起看着静谧的风景,“累了吗。”

她回过头,“这算是不算私闯民宅。”

他终于知道她的顾虑,却没有要走的意思,“应该不算。”

她猜测,“你跟人家租的?”想想她忍不住笑起来,“你挺浪漫的嘛。”

他只好说出实情,“这是我去年买的,刚完工,这里以后就是我们的家,我今天本来想带你来的。”而且他本来打算在这里求婚的。

她惊讶地说,“我的求婚这么寒酸,亏你答应了。”

他做出思考状,“也是,我应该重新考虑。”

她连忙抱住他,“我就要挤进阔太的生活,以后享受荣华富贵,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好歹让我体验两天。”

他很享受她的投怀送抱,“刚才没带你去看,还有一件练功房,。”

这么大的房子以后就是她的家,她觉得有些不真实,“阿泽,这里很漂亮,但是,我还是喜欢我们的那个小家,当然了,这个房子设计的很好很好。”

他问,“你想回去住。”

她点头,“我舍不得,习惯了。”而且在那里,她随时随地都可以看见他。

他想了想,“孩子出生之前,我们不会搬。”

她笑着答应。

回到公寓,他看着客厅里的照片,眼底暗潮翻涌再次泄露着情绪,他不知道她竟然去学校找过他。

她解释,“你生日的时候,或者很想你的时候,我就会去A大,去一次四个多小时,后来有了高铁就方便多了,省了好几个小时的时间可以看着你,不过你身边总有小姑娘,我看了十分影响心情,所以把她们都抹掉了,是不是技术很好,完全没有修图痕迹。而且你表现很是良好,值得嘉奖。”

他把她抱在怀里,微微叹息,“为什么不喊我?”

“看着你的时候我就想起距离产生美,你不觉得这种行为特浪漫。”

她以前傻,觉得尊严不允许她这样低声下气,即便喊了他,即便得到了谅解,也好像是自己求来的,一心想要平等,忘了开始不平等的那个人是她。

他没有追问,想象着她独自来到A市的情景,在她身后跟着的情景,在心里说生日快乐的场景,他回忆起来,“有时感觉你在我身边,但又觉得不可能。”他为什么不回头看看。

她反应过来他说得是大学时期,不免有些惊恐地抬头看他,“你能感觉到,我怎么觉得有点可怕。”

他宁愿相信那是心有灵犀,“你去过我们教室?”他看到上课时的照片。

她有些得意,“对啊,就差没进宿舍了,现在想想我上课偷拍多有勇气啊,同学们估计都把我当成花痴了。”周围的确有不少怪异的眼神。

他在她额上深深一吻,“我室友跟我说过,我没有在意。”

她有些遗憾他的淡定,但对现状很是满意,“你说如果你回头了,会怎么样?”

他想了想,笑而不语。

她看到他莫测的笑,好奇不已,“说啊。”

他摇摇头,“你希望我怎么做?”

她十分罗曼蒂克得想象了一番,又一一否定,“你当时也许还在气头上,会假装没有看到我。”她这么想,不免有些失落。

他并未解释,“睡吧。”

她听话地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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